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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主话音一落,二人颔首,心底那抹愧疚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举着晶莹剔透的酒杯,女童黑瞳深邃如碧落黄泉,“葡萄美酒夜光杯,此情此景,若是再配上美人美曲可就再好不过了。”
语毕,一曲曲子从远处传来,轻中淡,淡处柔,柔里哀,仿佛令人陷进一个缠绵凄婉的爱情故事里。深深痴情,浅浅悲哀,直欲催人泪下。
琴湖上一派安静。
一曲曲毕,玉菱郡主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往年都是她最后一个出场,技压群芳。但是今日不一样,那个人也在,她迫不及待想要把她的才华展示在他面前。她就不信,凭她的魅力,收服不了一个男人的心。
“红琴,本郡主弹得如何?”
“今夜燃灯之人,非郡主莫属。”
另一边画舫
“刚刚那首曲子是玉菱郡主的拿手绝技《如花》,真是幸运啊,竟然能够在有生之年听到玉菱郡主的名曲。”樊篱一脸激动,刚刚的事一下全忘了。
女童无奈扶额,这厮是不是应该算傻人有傻福?
夏无状若无心的随口问道:“你常年出入国都,难道是第一次听这曲?”
“往年玉菱郡主都是最后一个出场表演的,而且表演的只是普通曲子,例如《流水》、《飞雪》那些的。”樊篱挠了挠脑袋,嬉笑道:“今年一改常态首先演奏,该不会是玉菱郡主动了凡心,爱慕哪个青年了吧!”说完,还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
夏无眼底光芒稍纵即逝。
“什么嘛,名动天下第一名曲《如花》竟是这般靡靡之音,也敢自诩仙音仙曲,莫不是这越国第一美人也是夸大?”
一个三分玩笑三分戏谑三分调侃还有一分冷然的声音从和女童比邻的画舫中传来。
☆、【004】钟起
话音一落,琴湖瞬间寂静无声,片刻之后,爆发一片哗然议论。
女童挑了挑眉,一眼望去,只见奢华的船上,华服少年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纤长的手指转动,眨眼间便旋开了遮在脸上的扇子,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惊艳声不绝于耳。
月光柔柔地洒下来,透过帘子投射进去,在地上拖曳出长长的影子。少年眼波流转,唇角漾着一丝笑容,懒洋洋地斜睨了玉菱郡主的画舫,月色柔和了湖镜,仿佛连冰雪也顷刻间消融了。在那一瞥之下,不知俘获了多少少女的心。
女童眼神冷定,波澜不起。
“没想到越国国君花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又是花灯燃灯,又是凿冰行舟,就为了听这些差东西,委实浪费了!”少年眯眸,轻轻一笑。
“钟起?”画舫里,夏无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几不可闻。
然而少年却像有所闻,眼睛若有似无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夏无回以微笑,似春风般温暖。
少年愣了愣,旋即,也露出一个笑容,灿烂得使人迷醉,美得惊心动魄。
钟起,笛国钟氏家族之主,亦是天下第一首富。自幼上玄五山学艺,师承乾壹子,一身武功登峰造极,江湖上传闻,只有缥缈宫宫主夏无可与其匹敌。
女童眼底有精芒掠过。
“既然这位公子认为本郡主技艺差强人意,还望赐教。”
远处,珍珠滚玉盘般的美妙声音响起。
少年扬了扬眉,似有些惊奇,璨然一笑,“本公子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差在哪里呢,如今看来,那劳什子第一才女都是谣传啊!”
“还望公子赐教。”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妙,可若仔细听,就会发现其中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串串珠帘隔着,除了在一旁侍候的红琴,无人看到玉菱郡主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少年眯起眼睛,唇角上扬,再度露出那副慵懒的样子,状似为难地说道:“可是,本公子今晚与国君有要事相商,没有时间啊。是吧,国君?”
少年话落,一袭明黄身影突然从画舫里走出来。龙袍加身,头戴帝冠,周身气势不怒自威,此人不是越国国君是谁?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人们纷纷走到船头行礼。
唯独钟起和女童这艘画舫的人岿然不动。
国君眼神瞬了瞬,朗声笑道:“今日乃花灯盛节,众卿不必多礼。”语罢,又朝玉菱郡主的画舫看去,笑道:“玉菱丫头,钟家主的琴艺朕亲耳见识过,确实要比你更胜一筹!”
此话一落,四下又是一片哗然,人群议论纷纷。
玉菱郡主面色顿时一白。站在船头,迎着晚风徐徐拂面而来,颇有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感。
“国君说的是,是玉菱技艺欠佳。”
福了福身子,玉菱郡主柔声说着。
之所以能得蒙圣宠多年不衰,还是因为她进退有度。刚刚国君还未出来,这人便拿曲子暗讽越国为举办花灯节劳财伤民,国君出来后,甚至没有行礼也不见国君动怒,可见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钟家主,往年燃灯的都是玉菱丫头,可你的琴艺更甚,今晚,就由你来燃灯吧!”国君哈哈一笑。
钟起淡淡一笑,并没有立刻作答。
玉菱郡主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中却暗急:原本是想在燃灯之时向那人表明心迹,求国君赐婚。现下……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玉菱郡主,不愧是皇室中人,果然聪明。”
女童轻轻抿了一口酒。
夏无皱了皱眉,不明她为何突然出此言。
钟起眼里光芒一闪而过,说道:“国君,不知本家主可否邀请一人与本家主一起?”
“有何不可!”看了看那些蠢蠢欲动的名门闺秀,国君笑问:“自古才子配佳人,不知钟家主想邀请谁?”
“她!”
一双手修长、干净,每个指甲都修剪得很整齐。而手指的那端——女童的美丽脸庞一览无遗。
☆、【005】燃灯
夜色薄薄的轻雾,女童的面容在烛光下明明暗暗。
夏无那清风疏朗春风和煦的笑意已然消失不见,沉着脸端坐在椅子上。
“小缘,你想燃灯吗?”夏无低声问道。
刚刚钟起指她的时候,他便觉得心中一股无名之火骤起,压抑着怒气,低声询问。
各个船上的人也都望了过来,玉菱郡主浑身一震:那是谁?他对她那么温柔?妹妹?还是……女儿?
国君万万没有想到,钟起指的人竟然是……后背冷汗涔涔而下,湿透了衣衫。正欲开口劝阻,便听见一个声音,似黄莺出谷,优雅婉转。
“却之不恭!”
女童目光直视钟起,眸色漆黑如墨,冷定如铁。
夏无眼睛暗了暗。
钟起扬了扬眉,点足一掠,一个旋身,便从自己的船到女童的船上。
纷云、纷霖、樊篱一怔,连忙将主子护到身后,低喝:“站住!”
钟起心中好笑,懒懒地说:“喂喂,三位,本家主可是亲自来接你家……小主子,三位怎么那么大的阵仗啊?”
“退下!”
夏无厉声喝道。
三人立刻噤声退下。
女童神情如常的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钟起面前。
钟起这时才算看清了女童美丽精致的面容,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诗经里的一段话: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还不快抱我过去。”女童面上娇蛮,颐指气使地说道。
闻言,钟起撇撇嘴,真是个没礼貌的丫头!连女人都不是呢,自己刚刚怎么会想到那段话?
甩了甩脑袋,便要抱起女童去湖中心的莲台燃灯。手指刚触碰到女童的身体,指端便如触电般缩回来。
钟起浑身一颤,这个小丫头的身体怎生如此冰冷?那凉意,直直沁入心底,冰冷深入骨髓。
“你?”钟起诧异的眼神撞进女童深邃深沉深远的瞳仁里。
女童一把抓住他的手,娇斥:“还不快点,慢吞吞的做什么?”
掌心的温暖明朗,恍惚间,仿佛刚刚那一刹那的感觉只是错觉。钟起皱了皱眉,不对,那个感觉没有错,是这个小丫头身上有名堂。
钟起面色恢复如初,一把抱起女童,一个旋身,两人腾空跃起。钟起一路施展轻功的同时,一边对怀中的女童低声问道:“小丫头,刚刚是怎么回事?”
女童睨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故意吸引你的注意。”
钟起唇角露出一个柔软的弧度,“那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
淡淡的两个字,毫不犹豫的说道。
钟起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真是不可爱的小丫头,你就不怕我把你扔下去?”
女童仍是毫无畏惧,“你不会。”
钟起一怔,心里陡然有了奇怪的感觉,温软而舒畅。
“而且,莲台已经到了。”
在两人落地的那刻,女童嘴上扬起一个可恶的微笑,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钟起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安慰自己,本家主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计较。
莲台矗立在琴湖中央,呈圆状,边上都摆放着一盏盏小巧精美的花灯笼。而最引人瞩目的,要属莲台中心上的那一盏莲花灯笼。
有侍从把火把递给女童,有侍从举起莲花灯笼。
毕竟长年居住在宫中,不问世事多年,女童看了看手中的火把,又看了看那盏足以媲美自己身形的巨大灯笼,突然不知所措,这帮人是在干嘛?
钟起看她浑然不知,不禁挑眉,“你没见过孔明灯?”
“孔明灯?”女童眨巴着眼睛。
钟起牵起她的手,走到莲花灯旁,将她小小的柔荑覆盖在掌中,举起火把放到灯的底端。火光映着她精致的脸庞,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钟起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脸上有轻微的潮红,还好现在火光熊熊,倒是没人发现他的异样。除了……夏无。
“咔嚓!”
看着那两人贴合的身影,夏无的眸色由浅转浓,手中的玉杯已然四分五裂。
纷霖、樊篱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纷云眼波微动,沉眸。
☆、【006】叶缘
莲花灯越飞越高,渐渐消失于人们的眼球。
“这就是所谓的燃灯?”女童仰着头喃喃问道。
“是啊!”钟起叹息一声,似是感叹,似是嘲讽,“每年花费那么多财富,只为这子虚乌有的祈福。谁知道那什么神祇会不会看见,天底下又到底有没有神?”
女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哑口无言。
二十年前,那个孩子死了之后,创世神的心应该也跟着死了吧?
女童还陷在回忆里,脚突然悬空。惊讶地抬头,却是钟起将她抱了起来。
“小丫头,燃灯结束了,我先送你回去。”钟起动作亲昵地捏了捏她圆乎乎胖鼓鼓的脸蛋,轻声说道。
“叶缘。”女童挥手拍掉他的“爪子”,低低的说。
“什么?”
“我说,我的名字叫叶缘。”女童一脸凶巴巴的说,“你不要老是小丫头小丫头的叫!”我可比你大多了。
钟起被她埋怨的语气给逗笑了,脸上已不复刚才的慵懒,而是明朗,明媚,明俏,乃至纯真。
“是是是,那我以后叫你小缘。”
叶缘撇撇嘴,不再说话。
钟起把她送回船上后,又附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明天我去找你。”说完,对着夏无嘻嘻哈哈地笑笑,转身走人。
夏无星眸微眯,眼底寒芒冷冽,冷静地看着钟起和叶缘刚刚那亲昵的模样。
“夏有。”叶缘走过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袂,黑瞳里有一缕担忧。
“小缘。”夏无周身的寒气渐退,脸上重新漾起温和的笑容,“燃灯好玩吗?”
叶缘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燃灯仪式结束后,花灯节也落幕了,琴湖上的人也渐渐散了。
夏无动作轻柔地抱起叶缘,一行人慢慢走远。
玉菱郡主看着他们的背影,视线停留在叶缘那张还未张开,却已美得风华绝代的脸上,面上闪过一丝狠厉。
“红琴,派人查清楚那个丫头的身份。”清脆悦耳的声音里多了一些冰冷。
若只是妹妹,那也罢了。若不是……
红琴看着郡主眼里的怒火,应道:“是。”
身影隐没在夜色中,恍如鬼魅。
客似云来
遣散了樊篱三人,夏无亲自用丝巾替叶缘擦了擦脸,把她抱到床上,替她捏好被子。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般自如。
夏无的唇角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特别是那双明亮的黑眸里,仿佛无时无刻都带着淡淡的暖意,好像永远都是那么的儒雅,让人很难想象他在江湖上被人称之为——地狱杀神。
“小缘,于欢飞鸽传书说宫中出事了,我明天和樊篱一块回宫,留下纷云和纷霖照顾你好吗?”夏无含笑问道。
“嗯。”叶缘点了点头。
“睡吧!”夏无淡淡一笑,声音轻柔的说。
叶缘闭上困了一宿的沉重眼皮,安静的睡着了。
夏无看着沉沉入睡的她,目光复杂,指尖在她脸上流连忘返,最终,幽幽叹了口气。
窗外,一棵三百年历史的红梅树,一瓣红梅似乎承载不住那样悠远的怅然,盘旋着落了下来。那身影,像极了一只泣血哀鸣的凤凰。
夏无离开房间后,叶缘睁开了假寐的双眼,黑瞳深邃且悲哀。
☆、【007】冰箫
翌日,夏无离开前特地嘱咐了纷云和纷霖二人好好照顾小姐,这才稍稍宽了心离去。
“宫主待小姐真好。”纷云俏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是啊是啊,”纷霖也笑了,眼角眉梢溢出妩媚,调侃道:“宫主这嘱咐了一遍又一遍,都快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