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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一次。每隔十分钟，白天将变成黑夜，十分钟的黑夜过后，是十分钟的白昼。所以，想要做什么事情都要在这十分钟内尽快完成。这也是来围捕他们的玩家不肯进来的缘故——人那么多，万一进来以后被人摸黑当目标宰了怎么办。当然，也有不信邪钻进来的，但那到底还是少数。
“从这里一路北上，森林中间有一片湖，咱们不转弯，直接从湖上渡过去。湖对岸是冰雪神山和幽暗森林的交界处，那里是山背面，因为没有路，从来没人从那里进入过冰雪神山，拦路的玩家应该很少。咱们去那里，然后沿着路往西边走，西边是傲雪城势力范围内的一个小镇子。既然咱们确定了要参与琉棠这个任务，那咱们进入傲雪城的势力范围后，系统应该会有所反应。就算是没反应，咱们也可以向那边的镇长表明身份，寻求庇护，等琉棠带人来接咱们。”
卫修指着地图，将行进路线全部讲解清楚，看冉冉听到最后面露不爽，他一耸肩：“既然他那么想要咱们去找他，咱们怎么也要满足他一次吧。况且，咱们也需要见一见他，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冉冉点头，脸色仍旧臭的可以：“我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和他亲切交谈。”妈蛋，莫名其妙的傲天城城主就说他们通敌，话里话外直指他们和傲雪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事儿她又没闹得满天下都知道，知道的也没道理跑到傲天城城主跟前八卦去，八成是某个有心人将消息传给了傲天城城主。
然后，造成了很好地结局——他们被傲天城城主翻脸追杀，好感度顿时降到负数，在关系上可能会更亲近傲雪城方向。
霍晓楼一直没开口，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两人身后，不论两人走向什么方向，他永远不会跟错方向。
冉冉问过他，原本不打算参与到两城征战中的，为什么突然就改了注意。他说他先前是只讨厌琉棠，所以并不想帮琉棠攻打傲天城。而现在，他除了讨厌琉棠以外，也已经厌倦了悠远。
傲天城，或许换一个主人会更好。毕竟，他是傲天城的基础，他的意志，就是傲天城的意志。
而他的主人，也应该是傲天城的主人才对。
“晓楼啊，你今天很沉默啊。”冉冉的声音响起。
霍晓楼抬头，冉冉正站在前方的石头上笑嘻嘻的看着他。他的主人啊，虽然灵魂契约上写的是二毛，可他心里清楚，他真正的主人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句话，他的主人就会赴汤蹈火。真是怪了，他怎么会冒出这种念头的？
“怎么了你，不会是因为身为傲天城之灵却被傲天城城主追杀，所以伤心了吧？”冉冉奇怪的看着霍晓楼，虽然这小子以前也是个闷葫芦，可有时候还是会一不小心多说几句的，怎么也不像今天似的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没有，只是在想该如何对付他而已。”霍晓楼冷笑，“如果不是我和傲天城生死与共，恐怕悠远会第一时间先射杀我吧。”
早在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悠远就有过要将他收服的念头，只可惜未能如愿。想来，当初纵容幽玉和他以及青山在一起，也是想要通过幽玉控制他们而已。只是，他不明白，悠远怎么就那么笃定他不会背叛傲天城？难道悠远就不曾想过他转而支持他人的情况么，还是说，悠远以为他是傲天城就一定会忠于傲天城主？
不解啊……为什么他最近总是会想些古怪的问题呢？为什么呢？
不对劲！看到霍晓楼面露痛苦之色，她赶紧从石头上跳下来，几步跑过去。
卫修已经扶住了霍晓楼，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问他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霍晓楼牙齿咬得咯咯响，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纷纷一片，头疼欲裂。
“二毛，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是npc啊，又不是真人，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系统设定的？”冉冉觉得莫名其妙啊，系统没事儿折磨自己的数据干什么。
卫修摇头：“我想，应该不是系统的缘故。”
不是系统的缘故，难道是霍晓楼自己的缘故？冉冉皱起了眉，虽然她不是什么游戏老玩家，但这么久以来，她也清楚明白的很，这些游戏里设定的角色，不论是npc还是怪，全都只是普通的数据组合而已。
没有系统的安排，他们不会生老病死，也不会有多余的举动。他们喜怒哀乐，他们发布任务提出要求，全都基于设计脚本的操纵，是系统决定这个城卫兵应该守城门而不是巡逻城内，也是系统决定这个怪多少级有多少杀伤力。
所以，她有时候发现自己被游戏剧情代入太深的话，就会没好气的提醒自己别瞎操心，那些都是假的，都有剧本。
只是，看着现在痛苦呻吟着的霍晓楼，她想说，就算是有剧本的演戏，她特么也心疼啊，她入戏了不行啊！照着剧本拍个电影，看的人还跟着哭跟着笑呢，更何况这又没隔着屏幕，是亲身参与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正活着的晓楼
“主人……主人……”霍晓楼抖着声音不停地念叨着，“我不要……”
冉冉危险的看向卫修：“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话说二毛整天跟她在一起，应该没时间去对付霍晓楼的小菊花才对啊。
卫修的脸黑了，他现在很想把霍晓楼一巴掌抽象，让这小子给他解释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可霍晓楼现在似乎意识混乱的很，不停地摇着头说“不要”，冉冉简直要以为这小子会不会是被什么人给先x后o，再x再o了。
“我记得听说过，鬼伐使用的是目前最先进的光脑，至少在民用方面，他们用的是最顶端的了，难道还会出现数据紊乱这种低级错误？”卫修疑惑的看着霍晓楼，虽然有心怀疑是霍晓楼的数据脚本出了问题，可看起来却又不太像。
“冉冉……冉冉姐姐……”霍晓楼叫完了主人又开始喊冉冉，同样的摇着头喊不要。
冉冉的嘴角抽了抽，她明显的看到卫修的脸黑了啊。晓楼啊，你换个称呼吧，你这么叫我姐姐，我确信等你醒了以后，你主人会把你再次打成昏迷状态的。冉冉觉得自己没办法跟上精分人士的思维，就像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卫修会那么执着于一个称呼——卫修说，“冉冉姐姐”这个称呼，是专属于他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晓楼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乱喊不要，也不再挣扎了。
应该没事儿了吧。冉冉看着脸色略有些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的霍晓楼，轻轻松了口气，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卫修。
卫修轻敲着下巴，低垂着眼帘喃喃道：“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妈蛋，她不是挺聪明的么，为毛感觉智商和二毛略有那么一点儿诧异。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这段时间，晓楼他特别爱问问题，也特别爱提要求。”
确实，霍晓楼以前很少会提出要求，说自己想要什么东西，或者觉得做什么事情更好，偶尔说要去哪里，也是因为那里有剧情任务。可近期，他时常会提出要求，说要更换箭支，说想要换掉傲天城的城主。甚至，还总问些以前压根不会问的问题。
“我一直以为是系统的安排。”冉冉耸耸肩，“你不会说是他自己的意识吧？”
卫修颔首，看着眼皮微微抖动，似是快要醒来的霍晓楼，嘴里说道：“哪怕更换装备是系统有意识的促进我们消费，可系统应该不会闲着没事让他问咱们一些莫名其妙的弱智问题才对。”
“他要是有了自我意识……”冉冉的眼睛越瞪越圆。
如果霍晓楼有了自我意识，这消息放出去，简直要吓傻整个鬼伐的人，不仅仅是鬼伐，恐怕整个网络都沸腾了。
可是，不能吧……冉冉皱眉，她忽然想起根据第2231号网络法规定，任何企业及个人，不得以任何形式研究虚拟数据的自我意识，而且，虚拟数据库组建的时候，必须构建自我意识数据毁灭程序，严格控制具有自我意识的数据的产生。像鬼伐这种风靡全国甚至海外的大型游戏，使用的是顶尖的光脑及数据库技术，如果这方面的设施没有通过审核的话，是不可能运行起来的才对。
“也就是说，如果他真有自我意识的话，那就是他自无意之下产生的，而且还好运的躲过了后台审核？”冉冉简直不敢相信，咂吧咂吧嘴说，“那简直就是带了十二层避孕套啪啪，事后还吃了二十盒毓婷，然后还是照样怀上了双胞胎一样的不可思议吧。”
“你的比喻很形象。”卫修干咳了一声，皱着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但我怕他醒来以后会被清除自我意识，或许刚刚那阵子混乱就是在清除他的意识。”
然后，霍晓楼又会变回原来的霍晓楼，喜怒哀乐个人喜好全都是依照系统设定的脚本走，不会提出自己的要求，也不会问一些好笑的问题。
霍晓楼已经醒过来了，有些茫然的看着冉冉和卫修。
“晓……晓楼……你觉得怎么样？”冉冉小心的问霍晓楼，身边的数据竟然具有了自我意识，那简直就是真的修炼成精了啊，她可不想才刚成真就没抹杀掉了。
“我……”霍晓楼张了张嘴，不知为何，两行清泪忽然就这么夺眶而出了。
冉冉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给他抹泪。
“我不要忘记……”霍晓楼哑着嗓子，眼泪却怎么擦都擦不完，“我不要变回原来那个傻乎乎的样子，我知道主人喜欢冉冉，我也知道冉冉喜欢主人，我还知道了很多很多事情……我不要忘记，不要被他们……杀死……”
果然！冉冉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你现在还能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你没有被抹杀掉？”
霍晓楼轻轻点头：“我答应他们，我会好好的，不会做坏事。”
他一定不要忘记自己曾经真正的存活过，哪怕为此背上枷锁也心甘情愿。只要他好好的，不对真正的人类产生恶意，他就不会被抹杀掉。
“他们？他们是什么人？”冉冉挑眉，所以刚刚晓楼痛苦成那样，是被什么人带走审问去了？
“是和你们一样的人，他们要我保证永远不会对人类产生恶意。”霍晓楼握紧了拳头，他犹记得那个长了一脸大胡子的男人，那个男人怪笑着打量他，就仿佛死打量一头被挂在了架子上等待剥皮的绵羊。
是负责游戏运行的程序员吧。冉冉了然，可又不解的问卫修：“说是保证永远不对人类产生恶意，可万一晓楼被哪个玩家惹毛怎么办，难道说被人欺负就要受着？”
卫修则是直接看向了霍晓楼，想知道他有没有答案。
霍晓楼立刻解释：“我不是对某个人类不能产生恶意，而是对‘人类’不能产生恶意，而且，保留了自我意识之后，我和系统大数据库的关系就彻底断开了。从现在起，我只能像你们这样子存在于游戏世界中，再也不能通过数据库获得任何额外的好处。”
“也就是说，不能产生******反社会人格呗？”冉冉撇嘴，没好气的说，“人类自己都办不到呢，偏偏要去要求别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只是一个弓手
不过，霍晓楼没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那些npc的特权——有什么要紧么？
“所以，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傲天城之灵了。”霍晓楼语气平淡，但神色有些紧张。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傲天城之灵了，也没有办法帮助主人获得傲天城了，主人会失望吧。
卫修和冉冉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失去傲天城之灵的特权，这是必然的，晓楼已经拥有自我意识了，如果还任由他保留傲天城的防御力量，傲天城的归属将会不受系统控制。能容忍霍晓楼的存在，对游戏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他们绝不会容许霍晓楼能够影响到游戏世界的局势。
也就是说，霍晓楼和傲天城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了，而傲雪城……
“等等，我问一下。”冉冉忽然想起一事，飞快的举起一只手来让卫修和霍晓楼先暂停一下。
她给尚在傲天城长袖善舞发了通讯，结果，长袖善舞无比开心的告诉她——城主发布的通缉还在。
所以，就算是霍晓楼跟傲天城的安危毫无关系，傲天城主也不打算放过他们啊。
“我觉得，这更可能是系统在整咱们。”冉冉轻轻的磨牙，看看犯了错一般低着头站在一边的霍晓楼，她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霍晓楼的肩膀道，“别愁眉苦脸了，你想想看，好歹还保留了一条小命呢，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幸运？”
“我知道……可……”霍晓楼张了张嘴，又垂下头去，“我现在只是一个弓手而已。”再也不能降低傲天城的防御了，傲雪城那里还会需要他么？如果没了傲雪城的庇护，而又一直被傲天城追杀，主人的麻烦该怎么解决？
“弓手怎么了，好歹还会射箭呢，比我这不会加血的奶妈强多了。”冉冉满不在乎的将霍晓楼的话意直接转了个弯，“你是不是还想换新弓？估计要等一等，目前没找到比较好的弓。”
“我不是想换弓……”
“那是换箭？可箭是刚换过的啊。”
“也不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