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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我竟然看到了乾云忠!
就在我挣扎的想揉眼睛的时候。
“嘭”地一声,那个胖男人被乾云忠一拳打翻在地。
“给我打!给我把这里拆了!”
随着乾云忠愤恨的一声怒吼,呼啦冲上来四个金发碧眼的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望着乾云忠迎上来的双臂,此时的我除了两行热泪外身体已经瑟瑟发抖。
“小游!”
乾云忠心痛地叫了我一声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对不起,我来晚了……”
乾云忠哽咽地说完,随即我的额头上感受到了两滴温热。
乾云忠将瑟瑟发抖的我抱到了车上,然后蛮横的扯掉司机的外套,替我擦拭着发梢上滴下的冰水。
我颤抖到有些痉挛,乾云忠将我的外套脱掉后,替我披上了他的外衣。
我想问他,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月,他怎么会提前来。
然而,所有的话语都被冰冻在了喉咙里,完全发不出声音。
我抬眸看去,乾云忠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层层浓浓的疲惫。
一瞬间我了然,乾云忠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夜才替我和傅霆琛缩短了逃离这里的时间。
云忠,谢谢你,我在心中默默地说。
车里的暖气开到了最大,在乾云忠的怀里,我渐渐地恢复了体力。
车子开往家里的方向,开往希望所在的方向。
还没到家的时候,我就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
好奇的看去,只见前方雪白的大地上空,飞舞着漫天的雪雾,而雪雾的上方,一架直升机的螺旋桨正疾速旋转着,发出隆隆地轰鸣声。
车子快到家的时候,乾云忠对司机清冷地说了句:“车屏放下来。”
随即,车窗的两侧和后座椅上,竟落下了厚厚的车屏。
我的心猛的提了起来,我知道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耳边响起了傅霆琛说过的那句话:我保证,一个月后,我会将这里夷为平地。
我猛地身体一颤。
车子停下后,乾云忠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担忧的说道:“小游,你留在车里。”
说完,他打开了车门。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他的腰带向里一带。
乾云忠一个站立不稳,被我拉回了车内。
“乾云忠!如果你不让我下车,我会恨你一辈子!如果我妈出了什么事情,我绝不会跟着你们一起走!”
我咬着牙,低低地吼道,眼睛更是死死地瞪视着乾云忠。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从乾云忠惊诧到有些复杂的脸上来看,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十分恐怖。
乾云忠就这样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几乎是将动作缓慢的乾云忠踹出车的。
蹿下了车,挤过拥挤的人群,看到了院子里的一切后,我惊的傻掉了。
只见石头房子的门前,筑起了一堵高高的用人民币堆垒起的墙!而傅霆琛,正手举着火把威严的矗立在院子中间。
他的背影看起来那样的孤傲,那样的不可一世!我虽和他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却被他传来的骇人气势逼得连连后退。
此时的他仿若恶魔的化身,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已然幻成了一把收割灵魂的武器,褶褶摇晃的火光,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凌厉与狠绝,毫不留情的映射到了极致。
院子里已然笼罩了一层诡谲的气息,围观的人都眉头紧蹙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仿佛一声粗喘,都会被牵连到末日的审判中。
我被这强大的气势彻底的撼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将堆在院子里一捆一捆的人民币,毫不犹豫的隔着钱墙扔进了屋子里。
“你这个畜生!你烧死我吧!烧死我吧!哈哈!”
随着我妈一声凌厉的咒骂,我这才从强大的震慑中惊醒过来。
颤抖着移开步子,这才发现,在傅霆琛高大的身前,我妈竟然如一只青蛙一般趴在了钱墙之上!
“妈!——”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惊恐,叫了出来。
我想上前阻拦傅霆琛,我想上前将我妈拖拽下来,可是我刚迈开了脚步,手臂便被大步走过来的乾云忠死死地钳制住。
“乾云忠!你放开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
我怎么可能让傅霆琛把我的家烧掉,把我妈烧死!
然而,乾云忠并没有理睬我,手上的力气不免又加重了几分。
这时,一个金发碧眼的魁梧男人,从角落里拎了一桶汽油走到了石头屋子前,随即毫不留情的将汽油狠狠地泼洒在高高垒砌的钱墙上。
而我妈,竟被那汽油淋了满身也不肯从那墙上下来!
“烧啊!想烧这些钱,就先把我烧死!”我妈趴在墙上还不忘冷冷地威胁着傅霆琛。
“傅霆琛!——”
我一边撕扯着乾云忠一边大哭大叫着。
然而,傅霆琛仿若完全听不到我的嘶吼声,宛如一尊冰雕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傅霆琛……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我已然泪奔,我瘫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发出了连自己都听不清的低泣。
“放开我!畜生!你放开我!”
听到我妈一声怒骂,我猛然抬起了头,只见我妈已经被两个穿黑色衣服的人从钱墙上拖拽了下去。
我还来不及放下心,只听“唿”地一声,随即眼前顿时火光一片。
望着火光中,我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家,已然形容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章 他乡国度
这时,傅霆琛缓缓转身,缓缓向我走来,缓缓蹲在了我的身前。
我不恨他,但是我却不想直视他。
下巴被一根手指轻轻地托起,抬着泪眼模糊的眸子,我还是看到了傅霆琛淡漠的眼底。
“恨我吗?”傅霆琛冷漠的问道。
我抽泣着摇了摇头,因为他早已对我说过,终有一天会将这里夷为平地!
而这里被夷为平地的画面我想过了很多种,唯独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
“我们回家。”
清冷地话语溢出了薄唇,傅霆琛不由分说的,将瘫软中的我横着抱起,威严的走向直升机。
上了飞机,我看到满脸严肃的巫信生,见到他,我并不感到意外。
飞机缓缓升起,卷起层层的雪雾迎面扑来,屏住呼吸很久,才适了这彻骨的冰凉。
只见傅霆琛长臂一勾,便从机舱的一个角落里拽出了高高的一大捆子钱。
打开袋子,他就那样睥睨着这片曾经带给他欢乐,带给他痛苦的大地。
轻轻一扬手,漫天的钱币随风飞舞着,旋转着,扬扬洒洒地飘向每一个角落。
虽然听不到欢呼声,但却看得到雀跃的人们,仰面朝天期待着,翻滚着,疯抢着,撕扯着……
而傅霆琛,仿若神祗一般,高高在上,将手里的钱一点点地轻轻地 纷洒出去。
这是一种将一切踩在脚下的报复,是那么的淋漓尽致,那么的铭心刻骨……
舱门缓缓关上,舱内除了飞机的轰鸣声,便是一种窒息的压抑。
侧晲了一眼冷漠坐在一旁的傅霆琛,我鼓足勇气问道:“他们以后……住哪?”
虽然那个家不待见,视我为仇人,但是我还是没脸的去担心。
“放心,我已经在市里给他们准备房子了,如果他们不想住那里,大可把房子卖掉重新盖房子。”乾云忠安慰着我。
我点了点头,没在言语,我知道冲着我爸和我三弟的面子,傅霆琛也会安排好他们的住处。
只是,我虽然预计到傅霆琛会很有钱,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有钱!今天这一幕,又让我重新认识了他。
时至今日,我才真正的明白,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少之甚少。
眼看着飞机甩掉了这座带着欺辱、纷争、愚昧的村落,载着我飞向另一个国度,我的心也越发的开始紧张了起来。
马上就要到人家的底盘了,我这脾气,可得收敛一点了。
由于极度受凉,飞机起飞没多久,我便开始发起了烧。
窝在傅霆琛温暖的怀里,昏昏沉沉的我便沉睡了过去。
我是在傅霆琛的怀里醒来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就是一幢大别墅,满目的陌生让我有些惊慌失措。
我看了看傅霆琛,他抱着我,对我甜甜地笑了笑,随即将我放下,小心的搀扶着。
“老婆,你可真能睡,九个小时,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傅霆琛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我往别墅里走。
我眨了眨眼睛,停下了脚步。
“九个小时?我们到英国了?”我犹疑的问道。
“当然。”傅霆琛勾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看着已经换过了装的傅霆琛,我不由得感叹着人生的神奇。
九个小时前,我还在瘦男人的水枪下饱受着欺凌,现在,我已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拥有了一个我们的新家。
九个小时前,我和傅霆琛贫困潦倒到垂死挣扎,现在,他便宛如一个绅士一般站在了我的面前。
也许他就是绅士,可是我呢?
我不由得低头扫了一眼狼狈的自己,心中泛起了酸涩。
站在尊贵风雅的傅霆琛身旁,我显得如此的黯淡,难怪乾云忠会说我配不上他,事实确实如此。
因为心痛,我有些站立不稳。
“老婆……”
傅霆琛担忧的问了一声后,试图再度将我抱起。
这时,从别墅里走出来三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年过花甲,但是面色从容,从骨子里透出了一种威严,让不禁心生畏惧。
而他身后的女人,看起来五十多岁,雍容华贵,笑语盈盈的,看起来很是和蔼。
而最后那一个年轻的女人,一头海藻般的波浪长发,肆意的披在肩头,转首间更是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瞬间明白了,这里并不是我和傅霆琛的家,而是他和乾云忠的家。
失落,布满了心头。
丑媳妇见公婆,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见面,我就这样满身狼狈的给撞上了。
这时,三个人已经迎了出来。
“爹地,妈咪。”乾云忠雀跃地迎了上去。
突然,他滞在了原地,眸光久久的落在了他妈妈身后的那个女人身上。
气氛一时间僵住了,我不明白怎么回事,转头看向傅霆琛,他的脸色已然布上了一层阴霾。
那女人先是怔了下,随即绕过了乾云忠向傅霆琛开心地走了过来。
当眸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她用怨怼地眸光扫了我一眼,随即亲昵的挽起了傅霆琛的胳膊。
她神采奕奕的与傅霆琛说着英语,虽然我听不懂内容,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从她的表情里我看的出,她和傅霆琛一定很熟识,甚至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再看傅霆琛,并没有理睬她,而是厌恶的甩开了她,随即轻抚着我走上了前。
“uncle,aunt,你们还好吗?”傅霆琛躬身对乾云忠的父母礼貌的打着招呼。
我赶忙弯下了腰行李,张了张嘴,问候的话语卡在了喉头竟然没说出来。
“老婆,你和他们说中文就可以了,他们都听的懂。”傅霆琛笑着提醒我,显然看出了我的窘迫。
我紧张的点了点头,尽量柔着声音说:“叔叔,阿姨,好。”
当我的眸光碰触到乾云忠父亲的时候,他略微打量了下我,随即点了点头,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我又看向乾云忠的母亲,虽然她扯着嘴角,但是明显的强颜欢笑,眼底那抹难以掩饰的厌恶和鄙夷,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乾云忠的时候,他便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原来,高傲除了教育外,还有遗传的。
此刻我也明白,刚刚她的和颜悦色,并非是对我。
“来,快别站着了,我们进去。”乾云忠的父亲将我们迎了进去。
从门口的玻璃墙面上,我看到了那个妩媚的女人也跟着进来了。
这是一座浪漫与庄严气质交织的府邸。
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装修,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无不彰显着它的雍容华贵。
傅霆琛扶着我走到宽阔的沙发前后他便坐了下去。
而局促的我竟没敢坐。
要知道,我这一身衣服,在经过水枪的蹂…躏以及坐在地面挣扎后,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手臂上传来霸道的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