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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个不高,大白脸圆乎乎的,加一顶白高帽就是传说中的大厨形象,但跟保安好像有点相差甚远。
不过博物馆也没有更多的钱去请专业的保安了,对于没什么油水的清水衙门来说,有个保安的头衔就够了。
老李刚当了爹,满面的春风,见谁都是笑呵呵的,看到方琛进来,擦了把手,笑着露出一排大白牙:“这就是小方吧?快进屋洗把脸,饭一会儿就好了。”
“谢谢李哥,”她从包里拿出两三件小衣服,塞给老李,这是前天和陈牧散步的时候,在童装店买的,“我的一点心意,给小朋友加点喜。”
老李一脸的不好意思:“哎呀,你看看,一来就破费。”
“收着吧,一辈子没几回当爹的机会,下次不知道猴年马月了,趁着有的收的时候,抓紧收!”阿依莎笑着把方琛的行李箱放回屋内,还不忘敲老李的竹杠,“李哥,记得还礼哦,以后得拿双份还。”
老李笑道:“没问题,等你和王韶峰结婚了,我发个大红包给你!”
阿依莎从屋里出来,一脸的着急:“谁说我要跟他结婚了?”
明明是玩笑,但老李却问的极认真:“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嘛,你不跟他结,还能跟谁结啊?”
“跟谁结……”阿依莎差点中计,瞪了老李一眼,“你管得着吗?”
方琛等了一会儿没见赵平,小声问道:“赵馆长呢?”
“去萧太后行宫了,说是行宫的墙要补,让他去看看,可能要用馆里新收的灰陶砖,”阿依莎说着叹了口气,“姐,你今天好好歇歇,明天开始有你苦了。”
“我都歇出病了,已经歇这么久了,”她说着走进屋内,趁着放包的时候给陈牧发了条信息,“我到了。”
等了十多分钟,没接到回信。
她关了手机,扣在桌上,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怒气,愤愤走了出去。
☆、第38章 疑思
其实陈牧看到方琛的信息了,但当时他正和杜宇视频,聊完要回信息时,手机又被杜靓妮拿去了。
等杜靓妮和弟弟聊完,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陈牧的手机已经被聊没电了。
杜宇并没有什么急事,但却有件说小可小,说大可大的事,他提前MATCH到了美国住院医师。
THE MATCH是USMLE整个流程中最大的挑战,过了这个关卡,基本就可以进入美国住院医培训计划,不出意外,之后会成为一位美国临床医生。
杜宇中英文夹杂地说了很多,陈牧半懂不懂地听了个一知半解,但真心为他高兴,还说等他再回国,一定去瑨州最好的饭店,去吃顿毕业宴。
“他能好好的,我也值了,没白费那么大力气把他送出去,”杜靓妮把陈牧的手机扔到一旁,自己倒了杯水,“他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做医生,又不是干不正经的营生,”陈牧靠在桌子上,玩味地看着杜靓妮,“你管他回不回来,又不是你爹……”
“我知道因为我爸做过的那些事,你一直瞧不上他,但他只是人家的小弟啊,为别人做事的嘛,那个袁进龙才是罪魁祸首,你不觉得把你爸的死也迁怒到我爸身上,有点不公平吗?”
杜靓妮的爸爸杜成东外号杜蛮子,是袁进龙的小弟,事发后三年才落网,据说在牢里也不安生,还蛊惑狱友越狱后一起贩卖文物,计划还没成行,就先发病身亡了。
陈牧知道这层关系是在和杜靓妮恋爱后,去杜家拜祭时才发现,但他没后悔稀里糊涂下磕的那三个头,也没后悔和杜靓妮分手,而是后悔没早点发现杜家花园地下的土坑。
坑里面埋着上百件偷来的文物,这事杜靓妮自然也不知道,还是她让人清理花园准备加盖新房的时候才发现的,还当着陈牧的面主动报了警。
杜家院子里埋了个文物坑,这消息不胫而走,自然引得街坊四邻一顿热议,而最讽刺的是连杜靓妮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
杜成东死后,杜靓妮每年都给他烧纸上贡,贡品大多数是从国内各地买的赝品和仿制品。
其实陈牧每次有机会就出言损杜成东几句,根本不是杜靓妮说的迁怒,而是死前文物围绕,死后赝品一堆,是大多数文物倒卖分子的结局,由不得陈牧不笑。
“不想听啊,那就不说了,”陈牧道,然后像是漠不关心地问,“冬虫夏草的收获季节是每年的农历四至五月间,阳历的五六月份,不是还没到嘛,怎么就开始忙了呢?”
“哟,还知道关心我的事了,我还当你只顾着哄小妹妹开心呢,”杜靓妮把茶放下,起身走到陈牧对面站着,直视着他的眼睛,“收之前不得谈吗?天南地北不然那么跑买卖的,你以为人家为什么要非跟我做不可?”
陈牧也不躲,迎着她的目光:“难吗?”
“天下就没有不难的事,除了死,不对,死也难,跟人打交道不就那回事,请客吃饭送礼,给回扣,”杜靓妮斜了一眼桌上的烟,“帮我点根烟呗。”
以前的时候,他们也曾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只要她一个眼神,陈牧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会在她需要的时候点上烟,自己吸上一口,再放进她的口中,等她吸一口再取走,趁她来追烟的时候吻住她,将口中的烟气混着她的唇液吞咽到肚子里。
他们曾经,真的那么用力爱过!
但陈牧就像真的忘了以前的点点滴滴,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一起递给她,脸上带着例行公事的表情:“怎么不去那曲,再不然是玉树,总比云来县情况好得多吧?”
那曲和玉树冬虫夏草的出产量占据了全国市场份额的百分之三十多,陈牧认为杜靓妮完全是走了弯路。
“越有名的地方,越是没我们这种小商人的立足地,那些都是商业大鳄的主场,而且现在那曲的产量逐年减少,收购价格今年都快涨一倍了。”
杜靓妮这句话倒是真的,那曲和玉树的冬虫夏草产量少,资源有限,不能培育是主因,而云来县就是后起之秀,最大的优势就是培育基地的兴起。
她讲完,吐了口烟:“问我这么多,是关心我呢,还是查我呢?”
陈牧想也没想:“你就当查吧!”
“一定要这么说话嘛,”杜靓妮眼中闪过一丝怒伤,“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以前是我对你不起,这些都是我应得的,不过我还没那么笨,要真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产业,断不会往你身边跑呢。”
聊完了自己想问的,陈牧没再继续的意思:“你该走了。”
“想我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随时可以过来。”
杜靓妮也没再向上次那样缠人,转身出了门。
陈牧也说不好为什么就那样把郁结在心口的问题说了出来,其实他本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的。
杜靓妮做了他五年的女朋友,他总以为之前是了解她的,但自从那次分手后就不敢肯定了。
突然地分手,还没到七年之痒的厌烦,前一周还兴冲冲地去试了婚纱,又突然地出现,说想重新去爱他,可他一点都不信,大概是直觉,总感觉她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
但他有什么呢?或许七年前就存在问题了,但是他那时候被挫败充满了头脑,没去想别的,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亲手去解开这个谜题。
一连半个多月,除了吃饭和睡觉,方琛都在修复室内渡过,忙着修复七彩簪。
自从那天分开后,她再没见过陈牧,也没有任何联系,哪怕只是一条短信的问候,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回警队了。
赵平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往萧太后行宫跑,和县城来的建筑专家讨论着到怎么维修倒掉的城墙。
而方琛知道陈牧一直在警队的消息,还是有天晚上王韶峰过来的时候说起的。
王韶峰刚和小幺从青海出差回来,押了几个文盗分子归案,工作的间隙送了些说是从哈拉湖边捡来的鹅卵石给阿依莎,
那天阿依莎本来休息的,为了陪方琛,没有回家,留宿在博物馆。
王韶峰跟阿依莎聊着天,顺便说起了萧太后行宫城墙的案子,乃是一个大大的乌龙,陈牧特意空出时间来破案,结果查了两天,查到了一头毛驴头上。
原来附近柳卯村一户人家的毛驴在托运肥料的时候受了惊,夜里闯到了行宫,撞坏了原就有些岌岌可危的古城墙。
“你们是不知道,我听小罗说,老大看到犯罪的小黑驴后,脸都绿了,”王韶峰哈哈笑着,“谁能想到一个驴能爬一百多米高呢,不是应该人往高处走,驴往低处跑吗?周边连棵草都没有,毛驴是不是撞邪了?”
“没事不是最好吗?”阿依莎不理解,“为什么不高兴呢?”
王韶峰看了看阿依莎,有些识趣地挠着头:“干这行就是矛盾,有了大案子兴奋,但案子太大也就意味着人民的财产损失的越大,又不能太高兴,但要是一点事都没有,也浑身上下不得劲呢。”
“闲不住的毛病呗,陈队这是以前落下的职业病。”
阿依莎抓了把花生给王韶峰,笑着跟方琛解释。
“听老赵说的才好玩呢,陈队刚来的时候,就做些帮俺们就近的村民找些丢失的猫啊狗啊鸭子啊,有人田地干旱浇不上地也找他,孤寡老人没人说话也去找他,那会儿谁懂那么多?谁分得清警察还分破杀人案的和不破杀人案的啊。”
王韶峰跟着说道:“资讯落后嘛。”
阿依莎继续道:“哦,对了,他们刚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配枪,也是这两年查案子死过警察,才申请配的。”
阿依莎讲的好玩,不过这对陈牧来说,却是他在边城的青春岁月,徒有远大抱负,却只能和刑事案外的人事打交道。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缴了她的刮刀,不让她不碰文物,应该也不会太快乐吧?
方琛苦涩地笑笑:“不容易。”
“所以现在,还算熬出头了呢。”
阿依莎把鹅卵石摆到桌上,用湿布擦着上面的花纹,就像在擦玉石珍宝,看得方琛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阿依莎说着又忽然想起了杜靓妮:“那个女人没有再缠着陈队吧?”
“他俩的事谁说的准呢,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相爱相杀,这辈子我就没见老大为哪个女人这么痛苦过,抽烟喝酒就是那会学会的,他以前是真喜欢……”
阿依莎撇撇嘴:“那是以前。”
王韶峰不同意:“现在也不可能说不爱就不爱吧?反正我觉得他是忘不了那女人的,不过也不知道杜靓妮对老大是不是真心实意哈,要是的话,破镜重圆也是件大喜事……”
王韶峰陷入了思考中,话没讲完背上就挨了阿依莎一肘子。
阿依莎愤愤然:“喜个屁。”
“不喜就不喜嘛,”王韶峰揉着胳膊笑了笑,“使这么大劲干嘛,伤到你手怎么办?”
“快把花生吃了,”阿依莎白了他一眼,“没点眼力劲。”
王韶峰呆了几秒钟,摸不清哪里说错了话,但看到阿依莎不高兴了,便知道该停了。
他憨嬉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花生,剥开一个放进嘴里:“我吃还不行嘛。”
“姐,别听他瞎说,他什么都不懂,马大哈一个,”阿依莎摸着鹅卵石,对一旁沉默的方琛说,“陈队就不是吃回头草的人!”
方琛愣了须臾:“那是他自己的事。”
☆、第39章 稀客到来
王韶峰坐了没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回去还要连夜审问呢,问完得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不过到了警队审讯室,他却没看到陈牧,还以为陈牧以为问完话了,回到办公室一看,陈牧正和吴忠军聊着呢。
陈牧之前提过让王韶峰联系吴忠军过来问问话,让吴忠军来警队问话,是为了不然他妻子凤琴系念,问起来也更自由。
但是前几天联系的时候,凤琴病情加重,吴忠军走不开,今天凤琴的病情才略稳定了些,吴忠军便趁机出来了。
王韶峰进去的时候,吴忠军已经抽了半盒烟,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其实办公室按说是禁止抽烟的,但陈牧非但没拦着,还跟着一起抽,大概是为了让他状态松懈一些。
陈牧把余下的烟屁股扔进烟灰缸,也不看吴忠军,像在聊家常:“你再想想,除了葛三,毒龙和梁子,还有没有第四人,毒龙的其他小弟,或者你有没有注意过毒龙跟什么人打过电话?”
“他这个人疑心很大,就是打也都避着我,”吴忠军还是摇头,“他没把我当自己人。”
“你认为……他们为什么会杀方小姐?”
陈牧语气平静,但却带着隐忍的余威,压得吴忠军抬着头,像是很久才反应过来:“方小姐……为什么是方小姐?”
陈牧抬了一下倦怠的眼皮:“我也想知道。”
“方小姐是……”
“博物馆的修复师。”
“那……是不是因为七彩簪在她那儿,所以……”
陈牧也想过这点,不过很快就自己否了。
那时候方琛刚从医院出来,不在工作期间,何况他们应该猜得到警方为了保险起见,应该不会让她长时间保管,会很快把东西转到了别处去。
若不是这个原因,那还能是什么呢?为梁子报仇?陈牧很怀疑逐利的他们有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而且就算是为了梁子,他们也该去找小幺,而不是方琛啊?
吴忠军揉着老花眼:“陈警官,这个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