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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琛嘴唇轻轻颤抖了一下,不知是冷的还是余悸未消,她默默地接过小幺递过来的包,缓缓朝门口挪去,就在掀开帘子的一瞬间,她忽然又掉转回头,朝陈牧走去,然后鼓起劲扬起手,一巴掌扇向了陈牧。
清脆的巴掌声在暗夜显得尤为响亮。
陈牧的脸上即刻多了几道赤红的印子,但他纹丝不动,异常地镇定,只是定定地看着一触即怒的方琛。
方琛依旧没二话,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王韶峰和小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地望着无辜中枪的陈牧。
王韶峰挠了挠头:“我操,什么情况?”
☆、第3章 模拟画像
火车十分钟后在瑨州停靠,不过陈牧三人没下车,临时补了三张票,改道去沈阳。
陈牧坐在靠过道的位置,眯着眼摸着下巴,像在思考又像在假寐,对面的王韶峰和小幺仍沉浸在刚才的争执中,熬过最困的时间点,现在都有些多度亢奋。
王韶峰还是不平:“刚才算袭警吧?”
小幺冷哼:“可惜啦,咱们没有袭警罪。”
“那就告她妨害公务罪,这一巴掌打的不是老大。”
“你疼吗?”
“屁话,她又没打我,我疼什么?”
“那你说打的不是老大,你瞎啊?”
“幺子,抬杠是吧?我是说她打了整个中国警察的颜面。”
“别介,没打我,反正只有老大疼。”
“唉,不管打谁,都不能这么算了啊?一个小丫头还反了天了?”
“你看老大,像会跟她计较这个的样子吗?”
“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看起来弱不经风,真能下狠手。”
小幺看不过陈牧代为受过:“还不是怪你犯贱,说人家干嘛?没见过女人啊?换我也打,这巴掌打的没错,只是用错地方了。”
“谁说她了?我那是说……”王韶峰忽然住了嘴,坏笑着岔开话题,“她还懂擒贼先擒王,不简单。”
那会儿他和陈牧悄声议论的可不是方琛,而是小幺,王韶峰向陈牧抱怨说队里缺个女人,遇到女嫌疑人搜身很尴尬,陈牧说小幺不是女人吗?王韶峰吐槽说算半个吧,跟个半大小子没什么不同,让她去搜身,女嫌疑人的压力不会比面对他们少多少,陈牧打趣他口是心非,明明在路上偷看小幺来着,王韶峰这才说了上面的话。
原来就是那句话惹的祸啊,那陈牧可真是做了冤大头。
王韶峰凑到陈牧面前:“老大,这巴掌不能白挨啊,那老妹模样怪周正的,相逢即是缘,要不你去跟人家道个歉,趁机套套近乎?说不定……”
陈牧无情地打断王韶峰:“废话真多,明天干活不许喊困,喊一次包一次饭。”
王韶峰吐了吐舌头,老大够抠的,就是经费紧张也不用从他们身上压榨吧,不过他还是禁了声,他那点微薄的薪水可是有重要的用处,还是省着点吧。
“铁公鸡,一提到钱就打回原形。”小幺翻了个白眼,笑着问陈牧,“老大,你是怎么发现那女的没问题呢?”
陈牧闭着眼,小声向两人讲诉原因。
陈牧检查“眼镜男”的行李包时,从夹层内找到了一件女士假头套和一张葫芦岛去沈阳的火车票,车票上的名字叫“李楠”,另外还有些化妆品小样,他把整件事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不禁疑窦丛生。
小幺疑惑道:“为什么假发套不是她的呢?有的女人就喜欢这个啊。”
陈牧道:“不是假发套,是化妆品。”
小幺更迷茫了:“化妆品不更正常吗?”
陈牧摇头:“不会是她的。”
小幺摊摊手:“为什么?”
“那些化妆品都是劣质低廉的假冒品,” 陈牧接着道,看小幺依然不明白,直接撂了底,“她身上的味道和里面任何一件都不一样。”
小幺瞪大眼睛:“她什么味道?还是不明白!”
刚才她站在他身边,一股淡雅的香味缠绕在他的鼻息,陈牧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但格外的诱媚。
“你不明白多正常,你又不懂女孩们的东西,”王韶峰哈哈大笑,讥笑小幺不打扮,看小幺举拳过来,忙一本正经地转向陈牧,“老大,接着说。”
陈牧又道:“杨牛刀也不认识她。”
趁着方琛被搜身的间隙,陈牧又去审了一遍杨牛刀,发现他连方琛的手机号都没有,问他平时靠什么和方琛进行联络,杨牛刀含糊其辞,无非是说些留手机号容易团灭,他们提前开小会通过气,早知道对方的火车票信息,到时候自然会去找对方给暗示云云,一副死咬着方琛,生怕她逃了似的模样。
按理说,陈牧他们连简单的施压招数都还没用,杨牛刀这么急着供出同伙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他又问杨牛刀,如果是一早定下的时间,列车在中途耽搁了两天又怎么说?这是个突发情况,难道他就那么确定彼此会灵活变通,保持计划不变死等着对方?果然,杨牛刀被陈牧问得有些慌乱,最后辩称成有时也用手机信息联系,但安全起见会马上删除。
如果事情真相真如杨牛刀说的那样,那他一定对方琛的手机号倒背如流,然而陈牧让他报一下,他却一无所知。所以陈牧据此做了个大胆的推理,并非是杨牛刀发现的他们在跟踪,而是葛三一早从杨牛刀的描述中觉出有问题,所以在葫芦岛想办法溜掉了,并把这个消息暗示给了杨牛刀,所以警惕性并不是很高的杨牛刀才想到了跳窗而逃。至于方琛,不过是葛三用来转移视线的一个□□,就算不是她也会是别人,警察抓到她也好,放过她也罢,总能给他留出足够的时间逃跑,而且用一件文物换一个替死鬼,买卖也算不亏本,只不过方琛是个文物修复师,无意中为葛三的计划加了把火。
陈牧随后把杨牛刀拖进了厕所,软硬兼施下终于让对方吐出了真话,东西是他一早固定在方琛隔壁座位下面,上线上车后自己会取,这样就不用碰头了,以防止泄露彼此的关系,引起怀疑。杨牛刀报出了之前联系人的电话,陈牧记了下来,准备明天和那些□□放在一起查,不过他猜多半是没用的,对方连证件都是假的,又怎么会用真身份证去买一个用来交接的号呢?
王韶峰听到陈牧这么说,也思疑起来:“不是说今天来的是葛三吗?怎么是个男的?”
陈牧摇摇头,表示也没想明白。
他问过杨牛刀交接的情况,杨牛刀承认确实是葛三联系的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一个“眼镜男”,他没见过“眼睛男”,但这人确实机灵,他先发现的警方跟踪杨牛刀,故意在杨牛刀经过时抽烟,还假装无意推了方琛一把,让她撞到杨牛刀,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暗号,同时指出方琛可以作为替罪羊,有需要的时候能用就用,这样即便杨牛刀落网,也得将功赎罪,而且就算杨牛刀不指认方琛,以警方不甘寂寞的劲头,迟早也会查过来,利用方琛为他挡上一阵。
“他从葫芦岛下车,我们从葫芦岛上车,”小幺一副极为遗憾的表情,“擦肩而过啊。”
陈牧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或许我们没上车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从站台过来的时候。”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这是他们的劣势。
“这么说眼镜男是葛三派来的小罗罗?”王韶峰分析道,“那先不管他,杨牛刀不是知道葛三吗?咱们跟着他抓葛三不就行了?”
“他多半跟李波吹牛了,”陈牧的回答依然令人失望,“他入伙不到三个月,还在葛三的考验期,跟葛三是单线联系,今天是头一次做单”
王韶峰忍不住骂出声来:“他妈的!”
“哦,”小幺恍然大悟,“我们去沈阳,就是去追眼镜男对吧?”
陈牧点了点头,间接回答了小幺的问题,杨牛刀是没用了,但还有一个“眼镜男”,跟着他肯定能找到葛三的相关信息。
因为从行李包找出来的那张票说明对方要去沈阳,就算没了这张票,肯定也会想别的办法赶过去,而搭乘火车是最便利的方式,只需变更一个车次而已,所以他们这才决定跟去,届时去调一下火车站监控,看能否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小幺托着腮自言自语:“又是刘胜又是李楠的,葛三这个女人真分裂。”
王韶峰笑说:“也许是个双性人呢。”
小幺厌弃状:“只有皮糙肉厚的人才会没心没肺不分时间地点贫嘴。”
王韶峰“切”了一声:“我是合理分析。”
“行,等回去了,我会把你的分析能力跟阿依莎好好分析一下。”
小幺放了杀手锏,王韶峰一下老实多了:“好好的提人家干什么?”
小幺吐着舌头,声音高了一倍:“哟,万年老司机竟然脸红了。”
“别闹!”王韶峰就差去捂小幺的嘴了,“大半夜嚎什么啊你?吓到小朋友怎么办?”
两人斗嘴间,陈牧的目光一沉,眼帘中映入那件假发套,如果这东西是“眼镜男”的,那说明他可能有乔装的习惯,这么说的话,那他未必不是葛三吧?葛三有没有可能女扮男装?再加上有不少的□□,应该除了找人做的假证,还有一部分捡的或偷的真证,他平时应该就是用这些掩饰着自己的真身。
陈牧想到这儿,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方琛,她从瑨州站开始就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像一座冰冷的雕塑。
小幺没再接着问,她的强项是枪法,这些断案的细枝末节总是绕得她脑仁疼,还是交给脑容量更大的陈队想吧。
夜色中王韶峰鼾声四起,小幺也把头歪向一边睡着了。
陈牧喝了口水,站起来朝方琛走去。
陈牧来到方琛旁边的过道处,半弯下身子,贴着方琛的耳边道:“方小姐,借个位置坐。”
方琛一个激灵转过头,差点碰到陈牧的脸。
幽暗中,四目相对,一双清灵,一双幽深。
陈牧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避开了一场难堪。
方琛有些戒备地望着陈牧,黑亮的眸子像夜幕上镶嵌的星星。
陈牧急速地把目光转向了“眼镜男”原来的位置,强调的语气:“工作。”
方琛不情愿地坐了过去。
“谢谢。”陈牧坐下后,从口袋内掏出纸和笔,“请描述一下那个人的特征,要尽可能的详细。”
哦,原来是要对“眼镜男”画肖像,一般这工作是有刑侦科的画像师父来做,但现在条件不具备,陈牧只好自己来。
“我不太记得了。”方琛没有说谎,刚刚一番折腾,她疲惫极了,根本提不起劲陪着他一起加班。
陈牧低着头,把纸铺在托板上:“那就再想想。”
方琛憋着火,把目光从他身上收了回来:“很白……”
“比你还白?”
方琛瞧着他,一股无名火从胸口涌出。
在方琛的火气发出之前,陈牧很识相地掰过话题:“继续。”
方琛闭上眼睛,想象着脑海中“眼镜男”的样子:“斜庞克发型,单眼皮,拱形眉,鼻梁左侧有颗痘,上嘴唇比较厚……”
陈牧毕竟不是专业的画工,速度慢了很多,不停地让方琛返工:“鼻子什么特点来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画好后,陈牧展示给方琛看:“是他吗?”
方琛无语状,这人的美术老师一定是英年早逝了吧?斜庞克被他画成了三根韭菜,拱形眉画成了八字须,鼻梁旁边的痘占了整个脸的四分之一,只有单眼皮勉强可看,是两道光秃秃的短直线。
这不是“眼镜男”,这是畸形的外星人!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陈牧好像对画画这事挺陶醉,继续埋头创作,然后还举起来自己欣赏了一会儿,“这人丑的有点过分啊,方小姐你说是吗?”
没听到回答,陈牧扭头去看,发现方琛正在笔记本上专注地画画。
陈牧斜睨过去,看到她在画一张人物素描,本想问句“你会画画”的话,又发觉问多了,文物修复师助理助理嘛,总有些绘画功底。
陈牧没去打扰她,默默地把自己画的那张收了起来,然后看她画。
方琛迅速画好“眼镜男”的肖像,然后将画纸按着折痕小心撕下,递了过去。
陈牧认出方琛用的是无印良品的双环再生纸记事本,纸页上还散发着好闻的淡香味,以致陈牧有片刻的失神,这味道到底是来自记事本,还是记事本的主人呢?
但陈牧很快就镇定下来,接过画纸,端详着上面的人物,眉眼分明,栩栩如生,看起来像个古典的美男子,只可惜是个罪犯嫌疑人。
他诚恳地向方琛道谢:“谢啦。”
三秒之后,他听到冷淡的逐客令:“我可以坐到自己位置上了吗?”
陈牧脸上带着窘意,起身走开,坐回到了原位,把画纸叠起来放进了上衣口袋,然后闭上眼睛打盹,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尽最大程度地睡个好觉。
到了沈阳,说不定还要打一场硬战。
☆、第4章 分道扬镳
凌晨三点五十分,晚点了近两个小时的火车终于艰难抵达沈阳站。
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是到长春,所以不是所有人都下车,不过沈阳是个大站,上上下下的人算起来也不少,方琛拖着两个到她腰间的行李箱,蜗牛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海朝站口缓慢挪动。
离天亮只有不到三个小时,明早还要赶往报道地,现在去住酒店有点不划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