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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吻咬着她的唇,痛得她身子一僵,在她想本能地收回手闪躲时,握起她柔细的手,将泛着金光的钥匙插进安全门内,然后轻轻扭动。
“咔擦”一声,大门打开了,陈牧顺势把她推进了房内:“进去。”
又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抑或陌生的地方。
陈牧没开灯,直接把她抵在了合上的门后,手撩起她天蓝色的连衣裙,将她的右腿架在腰上,又从下方径直穿过,没等她适应,便猛地闯入。
方琛闷哼着,倒在他怀里:“疼。”
“现在知道疼了,还走不走了?不是说好了结婚的?一个人走了是什么意思?”陈牧每说一句话,便狠击上几下,“长记性了吗?”
方琛仰着头,眼泪黏在他的唇上:“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要把你囚禁在这儿一辈子,罚你陪我一辈子,”他又架起她的左腿,两手穿过她的双腿扣在一起,把她顶抱了起来,来到主卧的大床上,褪下她的裙子,扔到一旁,“这样才够。”
她刚想动一下,就被陈牧捉住双手欺压过来,钳制在了头顶。
他温热的眼睛看着她洁白的身子:“既然都已经骗了,就骗一辈子吧。”
“你想好了吗?跟我在一起,可能会影响你……”
“我还用你来影响?我还有什么可被影响的余地吗?两个被嫌弃的可怜鬼,就跑团取暖吧,已经有那么多戴着颜色眼镜的人了,少你我一个不少。”陈牧扯去衣物,俯身看着她,“别再逃了。”
熟悉的主卧大床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她喜爱的山水云图样的床单,旁边桌子上的陈胜勇照片也已经悄然撤去,方琛躺在那片白净云朵上,像是被人拉进了虚空的梦里,在梦里,陈牧俯身吻着她,轻松而惬意地笑着,暗里跃动的陈牧,激情澎湃得像暗夜里精灵,神秘又极具魅力,但又有些陌生和微微的……冷淡。
身体和她紧密相连,但心底却又像摸不到边的遥远。
她忍着身体湍急的热流:“陈牧,你怎么了?”
陈牧的吻停在她的锁骨,绷直的身体像忽然抽了气,重重地倒在了她身上,他似乎有些痛苦地说:“为什么不是我?”
方琛摸着他凉丝丝的发:“他会挺过来的。”
一个韩奇峰,一个卓浪……加上父亲,王韶峰是第四个,虽然大幸没死,但现在看起来却和一个废人差不多,那个插科打诨玩世不恭的家伙,再也不见了。
方琛吻着他的脸:“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良久,她听到陈牧的声音:“方琛,别走。”
随后的温存中,陈牧异常的温柔,动作极为轻缓,一直低着眉看她,暧昧的低吟声低低响在她的耳边,一如她的声音荡在空气中。
当他准备结束时,习惯性地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安…全套。
方琛的手还把在他的腿上,她出了一身的汗,额前的刘海都打结了。
她抓着他的手,摸着他手里凉凉滑腻的小东西:“别带了,安全期。”
陈牧埋首看她:“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安全期也只是相对的。”
她微微仰身,主动攀上他的颈:“其实我想试试没有距离的……”
陈牧把她微微压在身下,点着她的鼻子:“做好当妈的准备了吗?”
“不是还有你吗?再说……概率很低的,”她不以为然,还是用着诱人的软绵语调缠他,“陈牧,我想试试。”
陈牧犹豫了一下,把套子扔回到了抽屉里,俯身把她拉到原位:“可以,但你的答应我,有了就生。”
她点着头:“反正也不会有的。”
“那我进来了。”
陈牧慢慢挤了进来,一阵掠脂斡肉的捣弄后,多日来积压的情绪和积攒的能量,全部奉献给了她。
抱着她冲完澡,回房躺下的时候,陈牧问怀里的人:“有什么不同吗?”
她眯着眼睛笑:“嗯。”
“怎么个不同法。”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以后就不自添麻烦了。”他的手指在她的鼻头轻轻点着,吻着她白玉般的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方琛言左右而顾其他:“我渴了。”
如愿以偿地喝完水,赖进他怀里躺了一会儿,然后终于听到他均匀的呼吸时,方琛才悄悄背过去,打开了手机中的生理期记录软件。
今天的日子赫然出现在易孕期的范围内。
她在日期的备注里写道:“第一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牧已经走了,桌上照旧放着他做好的早餐,米粥,鸡蛋,还有小份麻吉豆角,小碗下面有张陌生的名片,上面印着古董店老板的名字,名片的右上角,是他留下的便利贴。
便利贴上写着:外出一周,可能不便太多联系,照顾好自己;王顺是我朋友,若你实在想念文物,学着做我老婆的业余时间,可去他店里帮工;另,郑重通知方小姐,准备好身份证和户口簿,七天后民政局见。
她都没怎么跟妈妈说过陈牧的事,现在贸然说结婚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吓倒妈妈,但方琛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按陈牧说的办。
至于可能引起的莫名惊诧,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毕竟他都不怕,她也不能总是退缩。
☆、第66章 八角山下
延吉小营镇东北方向七十里外有座山,名叫八角山,八角山有八个山峰,海拔八百至九百多米不等,是全镇的最高点。
百余里面积的八角山寸草不生,绵延不断的悬崖峭壁上不见半分颜色,从山脚下往上看,五十米以上的山体部分像是插在了缥缈的云空中,苍劲而雄伟。
从小营镇到八角山的路途,除了要走过一条狭长逶迤的山道,还要趟过一片深浅不定的沼泽林地。
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儿险峻,八角山常年渺无人烟。
陈牧和小幺坐了一天的火车,跋涉山川走了大半天,才刚到八角山下的红松林,也就是地图上显示的松林沼泽地。
“咱们现在能跟当年的红军老前辈媲美了吧?”小幺开着玩笑,揩了一把脚底的泥巴,望着眼前潮湿的必经之路,说道,“不管能不能比,回去我都要跟老王吹吹。”
水草地上漂浮着枯黄的松林叶,叶子上粘着星星点点的绿藻。
林内听不见一声鸟叫,空气有些粘稠沉闷,静得让人有些许的不适。
“拿着,”陈牧递给小幺一根半身高的木棍,卷起裤腿下了水,“跟在后面。”
“你跟方小姐雨过天晴了吗?”越是险恶的环境,越需要一些轻松的话题来调剂,身边的八卦,不扒白不扒,小幺跟在陈牧身后,声音脆得像被风吹动的风铃,“还是打算相忘于江湖了?”
陈牧迈过一处淤泥深坑,身子晃了一下,又瞬间恢复稳当,话音混在脚下踩踏的沉闷泥水声中:“回去请你吃喜糖。”
“来真的?”小幺惊得差点滑倒,亏得下盘够稳,又及时扶上旁边的一棵树才免了险,她停下脚步,看着面前似乎一直形单影只的背影,心里由衷的为他高兴,也有一丝敬佩,“怎么做到的?”
陈牧的回答不能再简单:“恨人太麻烦,太累。”
这话说得不怒不喜,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但小幺明白,他之所以那么快放下怨念,主要取决于对方是谁,若不是因为方琛,而是换个别人,或许就没那容易了。
小幺笑了笑,跟上去:“挺好,值得的。”
陈牧淡淡道:“是。”
“你为什么觉得毒龙和那个爆…炸犯会在八角山上呢?”跨过沼泽地,两人来到八角山山下,小幺望着巍峨的大山,很是怀疑,“这儿可连只蚂蚁都没有啊,他们吃什么?”
陈牧转过身,扬起手里的一把湿哒哒的新鲜草根:“没毒的都能吃,撑不了三五个月,但三五十天总是可以的,等到这事风声一过,想走也就没那么难了。”
刚刚穿过那片泥泞时,陈牧从水里拔了一些灯心草根,他仔细看过,除了随处可见的莎草和水藓,不远处还有小片的野果林。
现在正是结果期,上面缀满了鲜嫩的青色果子。
小幺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过去看看。”
两人没来得及冲洗脚,就快步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其实并不是什么野果林,而是缠绕在老松林上的绿藤,藤上绿油油的果子正长得旺盛。
陈牧扬手摘下一颗,裹进衣服里擦了擦,张嘴就啃。
“先别吃,”小幺有些不放心,“都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这是圆枣子,以前警校搞野外训练的时候见人吃过,”陈牧咬了一口,摘了一个给小幺, “酸,还不熟,但还是可以吃的。”
小幺试着尝了小口:“有点像猕猴桃。”
“这本来就是野生猕猴桃。”
陈牧抽出军用匕首,蹲下身切开下面盘绕在一起的绿藤根,一股白色的汁液像刚出炉的牛奶,潺潺流出,同时弥散着淡淡的甜香味。
小幺发现陈牧懂得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多,也来了兴致:“圆枣林的汁液有什么特别用处吗?”
“药用功效,可以清热消毒,我小时候见过邻居给磕伤的孩子用过,就拿这个外敷或熬汤喝,虽然是土方法,但很管用。”陈牧说着,用手指抿了一小滩,放在小幺手背的刮痕上,“自己涂开。”
“看这里!”小幺随便涂了几下,忽然发现另一棵绿藤盘根错节的树根下,有一个浅浅的小水坑,水坑周围长了一圈灰白不同的菌菇,但绿藤旁边却是干燥无水的,距那片湿润的沼泽地也有段距离,她不禁有些纳闷,“水坑哪儿来的?”
“圆枣树的汁液能卖钱,所以如果绿藤数量可观,就会吸引人专门过来割树液,而如果割的时候不注意,或者采伐过度,会导致有些根部切口无法愈合,树液就会不断流失,然后慢慢形成这些果坑。”陈牧解释道,“养分损失过大,来年就没法结果了,所以圆枣树采摘,需要一次多休。”
“原来不是水坑,是树液坑啊,”小幺忽然看到陈牧的手悬在滕树上方,又不像是要摘果子的样子,一放一抬地像在演哑剧,不由好奇,“发现什么了?”
“这里的圆枣子……被人采了,”陈牧捏着头顶上的一根嫩枝,看到上面有块整齐的截痕,“还有这里,是用刀直接切的,看高度,摘果人应该跟我差不多身高,可能要矮上四五公分,摘果的时候比较匆忙。”
“也就是说……”小幺差点叫起来,“是毒龙?”
“我见过毒龙,他没那么高,”陈牧想起了在九道岭暗道里跟他交过手的少年,差不多就是这个高度,“应该是另外一个人,毒龙的手下。”
“这里满打满算加起来不过十来棵树藤,而且看果坑的样子,至少是前几年的了,这里之前很可能是一片绿藤丛,但因为生态失衡,才成了今天的样子,所以现在不大可能会有人为了这点树液体兴师动众了。”小幺一点就通,也跟着分析道,“那么动这些果子的人……只能是在逃命的人不得已而为之。”
“大概是的。”
陈牧望向高高的八角山,意识到任务目标很可能就在山上,他眼中露出一丝兴奋。
“去看看就知道了。”
“队长……”小幺紧追不问,追根溯源起来,“不过你是怎么先断定他们就在八角山的呢?”
陈牧来到一洼水坑处,洗干净脚穿上了鞋子,往八角山山上走。
“出事的公路在小营镇富家桥村后面的国道上,过道往前是珲乌高速,一路上都有摄像头,往后是锚营村,乡政府和派出所所在地,从押送车上逃跑的毒龙和吉普车上下来的人,就算没死,但以当时的情况看,也少不了会伤到一星半点,再加上毒龙的照片画像曝光,我赌他们不想引人注目。”
陈牧在来八角山之前,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功课,该考虑的,他一点儿都没漏。
“小营镇富家桥村右边是万兴河,万兴河八月份是鱼汛期,出河打渔的渔民不占少数,地形又一马平川,去那儿的陌生人也逃不过被关注的份,而左边就是人迹罕至的八角山了,最方便隐蔽。”
只不过八角山山体面积庞大冗杂,地势又险峻,派警力搜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陈牧才带了小幺来,不奢望对方能自投罗网,只是想碰下运气。
万一对方体力透支过重撑不住了呢?
小幺信服地点着头:“那今天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我们现在也在瓮中,”陈牧没那么乐观,实事求是地说,“身在此山中,难识真面目。”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八角山虽大,但障碍物少啊,能藏身的地方有限,”小幺信誓旦旦道,“两天捋一遍肯定够了。”
“树挪死,人挪活,少不了周旋,”陈牧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又拿出两包饼干放在身上,然后把其余的东西留给小幺,“你守在这儿。”
“我跟你去吧,对方两个人呢,可能还不止,”小幺像是在请求,自打王韶峰伤了以后,陈牧做事越来越谨慎了,但她一样是肩上有徽章的警察,不能任由自己的搭档孤身挺进,“有个帮手总是好的。”
“这是命令,不是在跟你商量,”陈牧的话简洁有力, “我需要有人守在出口。”
虽然不一定是唯一的出山口,但极有可能是唯一的粮源地,那么如果将来即便他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