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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在想很重要的事。”步若雨并未看烛羿。
烛羿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忧伤。
树上开着素色花朵，有小鸟相依于枝头，清风拂过，它们逐风而去。
步若雨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她又看着它们飞离自己的视野，而后轻声说道：“如果能像它们一样简单该多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无拘无束，没有顾虑，没有烦恼，如此的自由……”
“……笼中鸟挣脱了鸟笼，与云结伴，与风为伍，终于，它飞累了，停了下来。那是它最快乐的时光……”
“……快乐过后，它又开始忧伤了起来，因为它知道总有一天自己还是会被抓回笼中，被限制在那个可怜的小小世界中，宛若折翼，宛若断翅……”
“……如果，如果……它有力量破开那个鸟笼该有多好，又或许有谁毁去那个鸟笼，改变它的命运，让它重归天际，回到它所向往的那个世界……”
烛羿默默地听她说完，然后才说道：“可是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总好过没有自由……在外面，每一天都是一场新奇的历险，碰到危险也可以逃啊。”
“如果鸟儿非得去杀死一只雄鹰呢？”
“为什么？”
“就是单纯的想杀它。”
“异想天开，自寻死路。”
也许他真的是异想天开，自寻死路，但是那是他非做不可的一件事。
“好了，开始吧。”烛羿就要开始脱衣。
“等等，不用脱……”步若雨制止了烛羿，“先前是因为你的暗伤过于细微，感受不到，所以才需要通过接触来感知，现在不用了……”
“嗯。”烛羿松开手，静坐，让水球把他包围。
距离分堂大比还有三天，烛羿的伤已经好了九成。晋入魂像境，步若雨有信心在分堂大比之前将烛羿的内伤给完处理好。
……
“我想出去走走。”步若雨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去孤雁门内其他地方走走。”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她还是一直待在这片静谧的小天地，对其他分堂都不熟悉。
“走，我陪你。”烛羿看着她的眼睛道。
“嗯。”步若雨面上飞起一抹淡红，眉目低垂，眼波流转，不经意间流露出种种风情。
二人并肩走出这片小天地，靠得很近，手有意无意间碰在一起。
步若雨偷偷看了烛羿一眼，眸中透出无限的温柔。她想，他是懂她的。
柳杨见到自己的师傅居然摘去了面纱，觉得十分惊讶。以往步若雨只露一双丹凤眼在外面，从不以面示人，今天见到她的真容，不由得在心中赞叹她的年轻与美丽。
步若雨长着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朱唇皓齿，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黑亮的长发如瀑般垂在背上，一身素衣，宛若画中仙。
她捋了捋额前的几缕发丝。
再看到与她并肩而立的烛羿，柳杨恍惚间觉得他们真的是一对璧人，然后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想法荒谬。
“师傅，你要去哪儿？”柳杨对步若雨很是关心，“今早见你心神不宁，是该好好休息了……”
“傻丫头，想多了，我没事。”步若雨轻笑，拍了拍柳杨的肩膀，“我带他去其他分堂走走，看能不能寻到需要的药草，帮他疗伤。”
“这样啊……”柳杨看着烛羿，“看若雨师傅如此尽心尽力地帮你，你也不会谢谢她。”
“这也是为了岳分堂。”步若雨戳了一下柳杨的额头，然后就与烛羿离开了岳分堂。
********
夕分堂。
步青石又在与木子鹏切磋较量，最后还是以步青石的胜利而告终。
步青石单手持着他的那柄重剑，看起来十分的不协调。
如果不是最后步青石转动剑身，便斩为拍，估计木子鹏已经伤可见骨了。
“你还是这么弱……以后别来找我了，我都懒得跟你打了。”步青石收剑，冷冷地嘲讽道。
“你……别太得意……”木子鹏揩去嘴角的血，“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打败你，将你踩在脚下，或者……收下你的脑袋。”
“哈哈哈……”步青石大笑，然后为木子鹏鼓掌，“志向远大，我很欣赏你。”
步青石转身走了，完没把木子鹏当一回事，木子鹏心中恨意越来越重，目光也越来越阴寒冷冽……
……
烛羿与步若雨出现在夕分堂，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们走进灵草殿中，步若雨要为烛羿寻几株药草，最后真的需要用到。
“哟，若雨师傅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里闲逛呢？”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他们同时转身。
说话的少年面目清秀温和，与他的声音完不符。他背着一柄重剑，剑尖几乎要垂到地上，正是步青石。
烛羿记得他，刚进孤雁门时就遭到了他的挑衅。
步青石的灵魂深处有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别人可能感受不出来，但是这瞒不过烛羿的感知。
步青石，步若雨……
“你们认识？”烛羿问步若雨。
“不，不认识。”步若雨很干脆地摇头否认。
“呵呵，本是同族人，若雨师傅态度如此冷淡，还真是让人伤心。”步青石叹气。
然后他觉得烛羿有点眼熟，就端详起他来。
“这不是两年前岳分堂新收的那个经脉俱断的苦孩子吗？如今居然也能修炼起来，啧啧，长见识了……”步青石认出了烛羿，开始嘲讽。
“若雨师傅，家族那边这么久都没动静，你可不要以为他们不知道你在这儿。”步青石冷笑，“他们只是让你玩玩，等你玩够了，也差不多了。”
“闭嘴。”烛羿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寒意。
“呵呵……岳分堂的孬种们都只会耍嘴皮子么？一个个都没实力，嘴巴倒是挺厉害，有种就来。”步青石对烛羿勾了勾手指。
“这你倒是不用着急。”烛羿不想在这种时候动手，他想在分堂大比上把步青石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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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剑斩狂魔与驼背老头
分堂大比的前一天的清晨，孤雁门的所有弟子已经集中到了一起。
毕竟是两年一度的宗门大型活动，掌门和长老们总得有所表示，说点话还是必要的。
而且贵客也到了，孤雁门也得欢迎欢迎。
东方家族的东方一衡，龙朝中域云归圣土的徐与木，放在这里，算是两个大人物了，能够得到其中一人的青睐，进入一流门派，就能够看到一片不一样的世界。
掌门先是说了分堂大比的新规则。
以往的分堂大比的武斗环节都是分组晋级制，今年改革了，改成了弱堂挑战制——即由排名靠后的分堂挑战排在其前一名的分堂，若取胜，则替代之，而且可以决定要不要继续挑战。
现在七分堂的排名，从高到低依次为明，夕，林，风，焰，雨，岳，岳分堂排名最后。
只有武斗环节改了，其他依旧。
掌门的话说完了之后，就轮到那两位大人物说他们该说的话了。
烛羿一直盯着东方一衡。东方虎的爪牙，无论怎样，一定要逐一拔掉，再斩下虎首。
东方一衡看年龄比东方虎还要老，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头发黑白相间，不苟言笑，说话时整张脸一直似木头一般，没有丝毫表情。
看到东方一衡忽然将目光投向自己，烛羿将脸微微侧开。
东方一衡有点好奇这个少年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而且目光如此不善，虽说自己长得不讨喜，但是总不至于如此。
然后是云归圣土的徐与木。
这个驼背老头子就比较有意思了，大牙掉了好几颗，说话漏风，配合着那张天生喜感的脸，一开口就是满满的笑点，很多弟子都极力忍着笑。
老头子早已习惯如此，并不在意，继续笑道：“哎嘿嘿……都一把老骨头了，还东跑西跑，确实挺累的。但是呢，我相信此行不会让我失望……”
徐老头子确实已经看中了不少弟子，就等分堂大比，看他们的表现如何再做出决定。
********
步若雨正在为烛羿进行最后的治疗。
她先用魂像将那几株药草冻结，再碾成粉末，融入水球之中，将它们的药力催发，渗入烛羿体内。
烛羿的身体由外而内一片冰凉，药力向暗伤处聚集，化为一根一根冰蓝的小针。
步若雨将它们从他体内一一拔出，冰蓝色针状物上沾满了一粒又一粒的黑物。
这些黑物就是沉积在他体内各处的死物污物。冰针掉落在石头上，叮叮作响，步若雨也不知自己究竟拔出了多少根。
这个过程，烛羿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一阵又一阵的痒麻之感。
“叮——”
随着最后一声脆响，烛羿的经脉再无阻塞之感，海中气自丹田涌出，奔腾在各条经脉之中，如江如河。
步若雨翻手，水球化为一条水带汇入溪中。
烛羿手上升起两条小火龙，眼舌口鼻角爪鳞等细节都体现得清清楚楚，双龙栩栩如生，绕着他飞腾。
一边保持着火焰的这般形状，另一边又要控制着火焰的运动，而且还如此自如，步若雨自认做不到，这个少年果然非同一般。
“真不错。”步若雨由衷赞叹。
“若雨，我想问你一些事。”烛羿收起火龙，站起身来，看着步若雨问她道。
若，若雨？步若雨心神一阵荡漾，对这个略显亲昵的称呼有点不习惯，但是并不抗拒。她说，问吧。
“那个步青石，是个怎么样的人？”步青石从一开始带给他的感觉就十分不舒服，知道他们同族且认识，他才问她。
步若雨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以前的步青石温文儒雅，并不好斗，但是某天出门归族之时，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声音也变得沙哑难听。
烛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问这个？”步若雨并不想提起步青石，之前她甚至说她不认识他，看来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了解。”察觉到步若雨的不悦，烛羿没有继续问下去。
二人沉默了一下，气氛有点尴尬。
“我们出去外面玩玩？”步若雨有点调皮地对着烛羿眨了眨眼。
从今天开始，到分堂大比结束，孤雁门是对外开放的，只要不是来搞事情砸场子的，孤雁门都欢迎；弟子们也可以出门自由活动，不用担心被罚。
也许每个女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小女孩，在她快乐时，那个小女孩就跳出来了。烛羿没想到她也有这般可爱模样，他笑道：“好。”
此时艳阳高照，孤雁门内已经涌入了许多观客。烛羿和步若雨一同走出去，惊艳了无数人。
“哇！那个姐姐好漂亮！”一个小女孩惊叹道，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
“爷爷爷爷以后我也要来这里修行，我也想变得跟那个姐姐一样漂亮……”小女孩嘟着嘴，不断地扯着她爷爷的衣袖，显然她很喜欢步若雨，同时也很羡慕，她认为步若雨这么好看是因为孤雁门。
老爷子有点无奈：“好好，妞儿听话，以后爷爷一定把你送来这里……”
“真的？不许骗人！”
“不骗你不骗你，来，拉钩……”
旁边的冥很是郁闷。本来烛羿跟她话就不是很多，现在更少了，她干脆只跟雷灵玩儿，不去打扰他。
孤雁门旁就是孤雁城，从空中看，就像一只孤独的大雁一般，此城也因此得此名。
孤雁门的开放也为城吸引来了许多客人，街道熙熙攘攘，比平时要热闹许多。
烛羿时不时就能从人潮之中感受到强大的气息，看来其他门派以及一些散修对孤雁门的分堂大比也有着不小的兴趣。
人多了，摩擦自然也不少。
“大家别挤，好好排队啊……啊！”一家酒铺差点就被人们挤塌，老板的女儿控制不住这场面。
很快，酒铺就只剩最后一坛酒了。
“最后一坛酒归我。”一道粗犷的喝声镇住了争先恐后的人们，他们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自觉避让。
说话的男子面目冰冷，一身灰衣，举手投足间散发令人窒息的气息，人们一避再避，酒铺面前一片空旷。
男子一步步迈向酒铺，卖酒的小姑娘觉得呼吸愈发困难，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是他？”步若雨眉头紧皱，感觉有点熟悉，但是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没错，的确是他。”烛羿对步若雨点点头。两个多月前，在雷海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