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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萤-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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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对,就是差这么多。”
沈桑在一旁碎碎念,“等我加冠的时候,一定比你高。”
他也比了一大搾,“高这么多!”
我看着他心想,三年前我十七的时候确实没有现在的你高,但三年后的你却绝对不会比我高。
我走过去按住他的头,使劲揉了揉,嘴上不说话,心里却想着,这样不就可以了。
他张牙舞爪地逃了开,又跑回来殷殷叮嘱木匠,“一定要做的和这个一样高,知道了?”
我将他揽住推了出去,“别打扰人家。”
延福宫中的翰林图画院,最惹人眼的是大片的格桑梅朵,花深处能将我都遮住大半。
这花生命力强,仅三年就霸占了整座图画院,深秋里它许久不凋,早春来它又开得最胜,宫内宫外的人一提起翰林图画院,首先要说的便是这漫园的格桑梅朵。
沈桑画的格桑梅朵有厚厚一摞,纸画的、绢画的、水墨的、工笔的。。。连我都数不清究竟有多少。
可他还是孜孜不倦地画着,甚至我即将要到的冠礼,他也打算送上一副裱好的格桑梅朵。
我将他推出来,他便就势钻进了花丛中,又“哞——哞”地叫起来。
我早就对这并不十分生动的牛叫声习惯,任他跑来跑去,叫来叫去,发泄他过于充沛的精力。
“我明日就去武大人府上了。”我朝着他喊。
他一溜烟就跑回来了,“明日便去?”
我点点头,三日后便是我的冠礼了,我没有家室,一直住在翰林图画院中,武大人待我有如亲生子,在他的府上办我的加冠礼,是最合适的。
第二日我便到了武大人府上,许久不见,武大人问了我很多翰林图画院如今的事,不知不觉已谈了两个时辰了。
“自我升虞部员外郎,画院的事是愈发不清楚了。”武大人摇摇头道。
当初武大人做翰林图画院左部长多年,画院凝聚着他许多心血,他自然放不下。
“好在有你掌管画院,我也少了许多遗憾。还有沈桑那小子,竟也出乎我意料地长大了。”
如今画院的事务已由我和沈桑一力操持。
“说起来,你可知道沈桑的父亲?”
我点点头,武大人便道,“你二人自幼熟识,情谊甚笃,我想他一定是会告诉你的。”
他看着我,“你们都长大了啊。”他拍拍我的肩,“坐着都是这么高的个子了。”
我笑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武大人又道,“还是没有长大,还是不善言辞,你小时候也是不爱说话,可遇到你喜欢的东西时,却是忍不住立刻要说出来了。”
“我一看你的眼睛就是有灵气的,手也生是画画的样子,可是若非你自己喜欢,我也不会带你走上这条路。”
武大人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宫廷作画,也是一条路啊。”
作画的许多工具,包括绢、纸、颜料、石墨等等,若非身在宫廷,靠自己是太难找得齐全了,若不是在翰林院,我想我一定无法做这么多画了。
“可是在宫廷,免不得就要有官场往来,谁说得清是好是坏。”这大概是许多宫廷画家的困境了。
“你要比我好很多,你这样很好。”武大人语气中带着落寞,他饮尽一盏茶。
“天色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两日后的冠礼,武府分外热闹,副宰相王钦若是最早来的官员,他将代行我父之职为我加冠。
修仪娘娘对我的看重人尽皆知,甚至因为我无父无母,便要为我张罗冠礼。诏我入龙图阁时,恰遇官家御驾。
“不如就让哪位大臣为封大人加冠。”修仪向官家请命道。
官家点点头,问道,“你可有谁想要的?”
朝中官员中我最钦佩的便是寇相寇准,可他去岁已辞去相位。
我和沈桑曾去寇相府中为他送行,见他一身灰布衣,独驾马车欲行。
“寇相。”我们上前道。
“我已不是宰相了。”他皱了皱眉,“你们是?”
“澶渊之役时,我们曾向官家献了一幅画。”
“是你们。”他恍然大悟,“澶渊之役,呵。”他冷笑一声。
这便是他辞去相位的原因,当初与辽军签订的合约是寇相全权负责的,盟约内容是我大宋年年向辽国献岁币,以求得和平。
官家为这合约带来了难得的和平高兴了一小阵子,并对寇相大加赞赏,可很快副相王钦若便来谏言,“陛下敬寇准,为其有社稷功耶?”
“然。”官家道。
“澶渊之役,陛下不以为耻,而谓准有社稷功,何也?”
官家愕然,一时说不出话。
王钦若便道,“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澶渊之举,是城下之盟也,以万乘之贵而为城下之盟,其何耻如之!”
关于《春秋》里的城下之盟,我曾读过,但我们是胜方,怎会为城下之盟?
澶渊之盟中确实有献岁币的“屈辱”,自古签订这种合约的,都是史书钉上的无能之臣,甚或,弄臣奸臣。
可寇相怎会是这样的人?
我始终没有想通为什么明明我们大败了辽军,却签订了向他们献岁币的合约,但我知道的是,若按王钦若的来,现在恐怕连都城汴梁都没有了。
这样比较,他王钦若有何脸面视澶渊为耻?
可笑的是,朝中还真有一大波官员跟着王钦若的脚步攻击寇相,仅仅两年,满朝皆视澶渊为耻,寇相也不得不上了辞相位的表书。
官家没有挽留。
寇相挥起马鞭作势要驱赶我们,“为什么?”
我问他,我想知道为什么,签下了那样的合约,而受人把柄。
他摇摇头,猛地提起缰绳,马儿受惊,倏地飞奔起来,“澶渊之役已经过去了。”
这话说完,眼前已只剩茫茫黄尘。
寇相走后,我和沈桑萎靡了好一阵子,直到修仪娘娘召见。
她一眼看穿我们心中所想,她说,“寇相会回来的。”
我们相信。
“那可劳烦副相了。”修仪道。
我忙跪下谢恩。
“王卿古道心肠,乐于助人,不会觉得麻烦。”官家呵呵笑着。
我这才回过神来,官家指了王钦若为我加冠。
“劳烦王大人。”武大人在我一旁向王钦若作礼道。
“好说好说,武大人,还是你眼光毒啊哈哈。”王钦若转向我,“封大人,日后前程无量。”
待冠礼完成后,王钦若亲自带着我一一拜会前来祝贺的官员,旁人都道,我简直是他的门生了。
我向后退了一步,“小子怎敢当副相的门生。”
这场很是隆重的冠礼半日便落幕,我也要很快回到画院,武大人送我到门口,“修仪娘娘的排场果然不同。”
我点头,却又顿住,“武大人如何看王副相,修仪娘娘又是如何看?”
“我如何看他,对他并没有任何妨碍,但是修仪娘娘是明理之人,她看副相,也看天。”
武大人指指暗沉沉的天,衣袖划过紫蒙蒙的雾气,没能丝毫惊动它的庄严。
我于是拜别虞部员外郎,仍回到层层宫闱里的延福宫。
“你没有告诉我是王钦若为你加冠。”果然,沈桑很是责怪我。
他将一副裱得十分精美的画扔到我面前的案上,我拿起那画,“我怕告诉你了你便不去了。”
“可你没有告诉我,就让我白白跑一趟。”他气鼓鼓地看着我。
“专程去看你这个副相门生有多左右逢源么?你的冠礼,原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男子加冠,即可成家。沈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不偏不倚地戳到了我们的最痛处。
我们可以同屋而住,同案而书,甚至同塌而眠,可是我们如何,同家?
但我仍想要沈桑在我的冠礼上,看看我终于成人的样子,而不是看到那无关紧要的外人。
沈桑,你如何懂我?
沈桑愣了一下,随即猛地转身出去了。
我打开那副画,果然就是格桑梅朵,八瓣的,白中带着丝丝浅浅的粉色,花心处斑驳着几点朱红。
真好看。


第42章 天书神迹
我和沈桑奇怪地别扭起来,他不会以为我忘记了寇相,转而投向王钦若,他所在意的,大概只会是我那个独独缺了他的冠礼。
我同样在意。
于是他崭新的画案一直放在我这里,连着我刚为他洗净的砚台也在这里。
我画完了画,便呆呆地望着那琴月样的花纹,苦苦想着,他不做画了吗?不会的,那他在用什么?
哦,我曾在街上淘来了许多砚台都赠与他了,肯定够用,可他,大概还不愿用我的。那他还是不要作画吧,免得用了旁人的。
我生气。
这样没有他的日子,过着过着居然也到了下一年。
去岁深秋还开得肆无忌惮的格桑梅朵,如今也变成了枯黄的枝子,见不到花朵,更别提那难觅的八瓣花。
今年的格桑梅朵怎么还没有发新芽?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破败的院子,二月自然春寒,可这花怎也不争争气,居然就这样被风声压了下去。
“封大人,官家下令召集百官前往承天门。”
一小黄门过来传话,“请封大人快些去,勿误了时辰。”
我应下,走之前又吩咐道,“西院还有一位沈大人,也劳你去传圣谕了。”
承天门外各色官服围了一层又一层,我自然挤不进最里面,只听得周围人皆议论。
官家昨夜梦见神人,说上天会在承天门降天书。便召集文武百官共同前来,瞻仰天书。
人们议论纷纷,官家也不禁止,任由这些官员们任意说着风言风语。我没有加入,但沈桑应该会喜欢这样的氛围,他总觉得一些秘事奇闻很有意思。
我四下望去,竟果真和沈桑四目相对。
三个多月来,我和他只有公事上的往来,太庙斋郎和承务郎之间的交集原来是这样少,若没有私下的情分,我们就只见了那么两面。
第一次是年尾,我和他一同接受内侍对画院事务的核查。
那内侍年纪大了,说话颠颠倒倒,一会拿这,一会拿那,我和沈桑忙着吩咐画学生们一样样去做,在冗杂的事务间隙,我才偷偷看了他几眼。
想来不会被发觉。
第二次是开年时,我从武大人府上回来图画院,路过沈府。远远地便听到嬉笑声,便看到穿着大红棉袄的少女从里面跑了出来,手上犹拿着晶亮的冰糖葫芦——沈桑也爱吃的。
接着沈桑也跑了出来,抢过少女手中吃食,咬了大大一口,又还给她。沈桑急于躲避少女的愤怒,匆匆走了。
待我走进后,那少女大声喊着,“哥哥可要记得回来!”
想起来了,沈桑有一个豆蔻年华的妹妹。
今日在人头攒动中,我隔着许许多多峨冠,看到了同样沉默着的沈桑。
他眼眸依然纯净,含着潋滟水光,那似乎叫做桃花眼,二月桃花未开,便是他在料峭春寒中弄三两新枝,□□青叶。
我要告诉他,我想他了。不论冠礼是否有他,不论有没有结果,我都控制不住自己,我很想你。
噬入骨髓。
“恭喜皇上得此天书!”周围诸人陆续跪下,面向承天门,对中间的官家行礼,我和沈桑随着人流跪下去。
城门南面的鸱尾上真的挂着一条黄帛,宰相王旦恭谨地捧着“天书”,跟在官家身后,往紫宸殿走去。
众人鱼贯入殿,官家亲自接过天书,倏地展开。
“赵受命,兴于宋,付于恒,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
这便是让满殿文武群臣疯狂的天书,天书之意明明白白,赵宋之兴,天命所归,恒(官家的名讳)守正器,不世之功。
官家兴奋之至,接受了一番臣子恭贺之词后,当即宣布改年号为大中祥符,今岁便是大中祥符元年。
诸人再度恭贺一番,满殿喜庆。
“天书降,普天同庆,诸卿休沐五日,以贺天书降凡。”官家又道。
除了年节,官员很少有连续休沐五天的,这次托了天书的福,在二月早春有了休息的时间。
我随着人流挤出紫宸殿,外面侍立的内侍宫女亦皆喜气洋洋,穿过他们,好容易回到画院,我便径去沈桑的西院寻他。
沈桑还没回来,我坐在他院内的藤条椅上,一摇一晃地等他。
“城外果真有红色的泥土么?”
听到少女清甜的声音,我忙起身过去,正在院门遇到沈桑。
“沈桑。”还没来得及想好要说什么,这二字就已从我口中滑出。
“哥哥。”沈桑的声音不大,画院内犹有学生们的各种吵嚷,我便只看得他嘴巴张了张。
心上,却听到他只对我一人叫的,哥哥。
“哥哥?”少女的声音大得多,她和沈桑离得近,自然听到了,“哥哥什么时候也有了哥哥?”
她跳到我面前,“哥哥真高啊,比哥哥还要高。”
沈桑抓住她鼓鼓的衣服,“妍君,不得无礼,这是封大人。”
沈妍君向后倒了倒,呲着牙大声道,“许你叫哥哥,怎么就不许我叫了。”
她气呼呼地看着沈桑,个子虽比他矮了很多,却有十分的气势。
“我只许他一人叫。”
她转过身仰起头看向我,大概我的神色太严厉吓到了她,她怕怕地道,“哦,封大人。”
沈桑噗地笑了出来,“小小姐终于有怕的人了。”
沈妍君瞪了他一眼,脚却不自觉地挪到了他身后,一会整个身子便就只剩头在沈桑的手臂旁探来探去。
我和沈桑中间便没有了任何阻挡。
“休沐时候我带妍君到城外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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