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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澄也没问她要什么,找了个沙发把她按下去,就去柜台排队了。
端着饮料回来时,田澄问:“为什么flatwhite现在又叫澳白了?不是叫馥芮白的吗?”
陆晚云眼睛忽然就红了。
田澄一头雾水,却还是走过来抱了抱她:“没事了……走就走吧。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陆晚云下意识地摇摇头。
“哎对了。”田澄松开她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明显是要岔开话题,“听说你们台里下个月就要全部整改了?古典音乐频道要并到你们频道了。你的节目有变化吗?”
陆晚云思考了一下才回到现实,“应该没有。”停一停又说:“我可能还要感谢高正铭。”
她苦笑了一下。
田澄小心地问:“高总换房子了。你知道吗?”
陆晚云木然地摇摇头。
“他买了一套翠湖天地的房子。啧啧,肯定是拿了个特大的年终红包。”田澄说,“翠湖天地离你那儿可近了呢。”
提到房子,陆晚云忽然清醒了,“对了田澄。我欠你的五万块钱,能不能晚一点还?”
田澄倒懵了,“什么五万块钱?”
“就是我去年年底找你借的。我这个月底马上要交房租了,就不够钱还你了……我最近没来得及找房子……”陆晚云把头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
“哦那个啊,你慌什么,就当帮我存着好了。”田澄一点不以为意,陆晚云却长出了一口气。
“说真的,翠湖天地哎,那儿没有千万以下的房子。我都动心哎。”田澄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万一高总再来找你,拿房子砸你怎么办?”
陆晚云不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办。她一个被房租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根本不敢想一套千万豪宅是什么概念。
田澄又字斟句酌地说:“其实……我也观察了一阵……高正铭这个人吧,人不坏,就是久居高位,不会表达……”
“田澄。”陆晚云打断她,“你看过海吧?”
“啊?”田澄愣住。
“你看过海以后,有人给你看湖,你就不会觉得湖很大了吧?”
田澄明白过来,闷头下去喝了一口咖啡,“可是海不是我的。海只是海。”
两个人同时沉默。同时红了眼圈。
片刻以后,田澄先坐直身体说:“晚云,我不是要劝你什么,我只是想拿我自己的例子告诉你,有些事情,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不要想太多,尽快把自己□□才是真的。”
陆晚云苦笑,“什么时候你变成理智的那个了?”
田澄神色正经,“吃的亏多了,总要学乖的。”
“秦书那种背信弃义的就不要提了。你那个袁警官呢?我看他不会给你亏吃的吧?”陆晚云问。
田澄面色僵硬了一下,“他一直约我,可是我从北京回来就不敢见他了。”
“为什么?”
“我……我对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不想耽误他了。”田澄低着头说。
“他哪一点让你不喜欢了?”
田澄非常苦恼地看看陆晚云,“就是不知道哪一点……他的长相、人品,还有他对我的心意,都没什么可挑剔的,可是我……”
她停了停,苦笑一下说:“可能我比较贱,就喜欢坏男人吧。”
“给他一个机会吧。”陆晚云忽然心头一热,抓住她手说,“至少再交往看看,成不成的都不要紧,试试看。”
田澄默默地看了她很久,若有所思,眼神飘忽。
刚好这时有一个在咖啡馆里推销英语培训课程的女孩子走到她们这桌,给两人分别递了一张传单问:“两位小姐,有没有兴趣学英语?”
“没有。”田澄摇头。
“有。”陆晚云同时毫不犹豫地回答。
推销员立刻转身面对着陆晚云,开始背诵他们的学校介绍和课程设置:“我们是全国最大的英语培训机构,托福、雅思、研究生和商务英语课程都非常有名。小姐您学英语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呃……”陆晚云犹豫了一下,“日常对话吧。”
推销员愣了一下,“那我们有很多班级都可以满足您的需求。我们最近还推出了旅游英语专训班……”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陆晚云则低头翻看着花花绿绿的宣传册,半天才发现田澄一直用一种好笑又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陆晚云有点发窘,“你先把这些宣传册留下吧,我回头仔细研究一下。”
推销员还想说什么,田澄拦住了她:“她会看的。看完一定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女孩走了以后,陆晚云却没有看这些小册子,只是默默地把它们塞进了大衣口袋。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居然脑袋一热要学英语。她早已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是在做梦,可为什么现在蒋一澈都走了,她还是醒不过来呢?
她长叹一声,倒在咖啡桌上。
田澄陪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对了,他英文名字叫什么?”
陆晚云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的英文名字,也从来没有问过。就像她不知道他的生日,不知道他鞋子的尺码,不知道他平时最爱吃的是什么。
可是她知道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与挣扎,知道他微笑下藏着的每一滴苦涩。
她对他的感情如此深刻,又如此肤浅。
而她可能没有机会知道这些了。
她一直都没有哭,只是僵硬地趴在桌子上,死死地握着拳头,感觉自己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有一丝微弱的潮湿泛了出来。
田澄在竭尽所能地安慰她:“我错了,我不该问的。别想了。他回去了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呢?或者说不定很快你就遇到一个自己更喜欢的人呢?他再怎么好,毕竟也是听不见啊,连跟你说话都费劲吧?”
陆晚云没有回答。
没有人可以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没有人能懂为什么他们两个看似完全不可能的人会一下子陷得这么深。
唯一可能理解她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咖啡店里的人也越挤越多,被雨困住的人群将小小的店面堵得水泄不通。
天早就已经黑了,霓虹灯透过水幕折射进来,给熟悉的街景笼上了一层不熟悉的光罩。
陆晚云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城市了。她把心留在了伊斯坦布尔,留在了外滩,留在了小阁楼,她已经没有心来感受周遭的一切了。
田澄忽然接到编辑的电话,说今晚要发布的一个视频的文字出了问题,让她立刻回去核实。
“快走吧。”陆晚云跟她一起站起来,“我跟你一起走,正好去买点菜,家里现在什么吃的都没有。”
田澄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匆匆忙忙地就冲出去了。
陆晚云又站在门口呆看了一会儿雨势,才一个人晃去家附近的菜场买了点食材。
冷雨仍旧不管不顾地下着,拿东西都不方便,她稀里糊涂地买了不多的几样东西,就撑伞往家走。
距离从蒋家出来已经两个小时了,可她还是有些懵懵的,看着马路对面的绿灯发愣,直到身后有人推她,她才想起来往斑马线上走。
她一手拎着菜,一手把伞压得很低,靴子已经被雨水全部溅湿,冻得手脚冰凉。
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买杯热饮。
微微抬起伞往店门口看去时,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蒋一澈站在那儿。
☆、15…陆晚云…5
蒋一澈不知道在这儿等了多久,头发已经全湿了,搭在额头上,大衣的肩部和下摆都被雨水打成了两个颜色。
便利店的窄檐遮不住他,雨中淡淡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勾起嘴唇微弱地一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了一声“Hi”。
就好像他们约好要在这儿见面一样。
陆晚云甚至都没想起来把伞往他头上挪挪,就这么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盯着他。
他从房檐下走出来,接过她手中的雨伞挡在两个人的头顶,用冰冷的手指抚了抚她的额头说:“Just one more night,OK?”(就多待一晚,好吗?)
她这才清醒过来,抓住他的手问:“你等了多久了?为什么不发消息给我?”
他只是虚弱地笑笑,笑得嘴唇直抖。
陆晚云立刻挽住他的胳膊往家走,一边走,一边情不自禁地使劲搓他的手,似乎想让他快点儿暖和起来。
上了楼陆晚云才发现他的行李箱已经在她家门口。
她控制不住地抱怨道,“你怎么那么笨?怕箱子淋雨,不怕自己淋雨?”
这人不知道是真没懂还是装傻,只是默默接过她手里拎着的东西,让她开门。
全程他都在微微颤抖着,陆晚云以为他是冻的,心急火燎地开门拖着他进来,没想到刚一开灯,他就放下所有的东西,转身把她抵在了门上,两手捧上她脸,语气异常激动地问:“Do you wanna be with me”(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陆晚云愣了愣。
他以为她没有听懂,又放慢速度说了一遍:“Do you…want。。。to。。。be…with me?”(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这回她坚决地点了点头。
他低头飞快地吻了吻她嘴唇,又飞快地松开,眼底闪出无比耀眼的光芒,淡棕色的眸子亮得像两颗晨星,气息却紊乱而急促:“I know; I know it’s going to be difficult。 I know it’s difficult for me。 And for you too。 I’m sorry。 But I can’t give it up。 I can’t give US up。 I just can’t。。。I know true love doesn’t come along everyday。 But here it is。 I want to be with you。 Not just for tonight。 But。。。like。。。for the rest of our lives。 FOREVER。 I h□□e to give it a try。 I h□□e to do it for you。 For US。。。”(我知道,我知道会很难。我知道对我来说很难。对你也是。对不起。但是我不能放弃。我不能放弃我们。我只是不能……我知道真爱不会每天都出现。但它现在来了。我想跟你在一起。不只是今晚。但是……是……我们下半辈子。永远。我必须试一下。我必须为了你试一下。为了我们……)
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么长一段话,语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不能准确地控制自己的口齿和音量,说话开始含混不清,但是他还是记得挑了十分简单的词汇,所以她全都听懂了。
陆晚云探出两只手,也捧住了他的脸。他却毫无感觉似的,还在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I will come back。 Maybe in three months; maybe in six。。。 I don’t know for now。 But I will come back。 I promise。 Can you wait for me”(我会回来的。也许三个月以后,也许六个月……我现在不知道。但是我会回来的。我保证。你可以等我吗?)
她刚反应过来他在问她问题,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又无比着急地问了一遍:“Can you wait for me Can you?”(你可以等我吗?可以吗?)
陆晚云先是慌乱地点头——她觉得她哪怕再迟疑一秒,他都要立刻血压升高晕过去。
等他舒了半口气,她就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让他不要再讲话了。
然后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上海的秋天很美。我等你来。”
蒋一澈眨了眨眼,似乎在解析她说的这句话,几秒钟以后才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他还在全身颤抖,吻得兵荒马乱,浸透了雨的头发和脸颊擦着她的脸,晕开一大片水迹。
可是他的唇是甜的,是巧克力味的,那么软,那么湿,那么可口。
陆晚云一边回应他,一边担心他要冻出病来,想推开他让他先去洗个澡,却没想到刚把脑袋往后躲了一公分,他就异常不满地紧了紧双手,把她的脸再拉回去。
算了算了,现在松开他可能会让他病得更厉害。
于是她勾住了他的脖子,专心致志地加深这个冰冷潮湿,又甜到发腻的吻。
其实跟他分开才不过两个小时,她就觉得好像几年没见似的,从刚才看到他那一瞬间开始,心跳就已经狂飙起来,到此时此刻已经整个人都发飘了,连胃都开始烧烧的,仿佛胃液都被他吻的沸腾了起来。
她觉得他湿漉漉的大衣非常碍事,就一边吻,一边开始解他的纽扣,很快顺利地把他的大衣脱了,扔到手边的鞋柜上,然后又脱了自己的大衣,才紧紧地跟他拥抱在一起。
蒋一澈没有像往常一样上下其手,而是全程都捧住她的脸,呼吸急促得不正常,吻了很久也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陆晚云渐渐清醒过来,开始意识到如果由着他的话,他会一直坚持到明天早上。
她只好把手臂抱在胸口往前顶,硬是推开了他。
“你先洗个澡吧?”她抬手够了够他头顶的湿发,“不然要受凉的。”
他只顾摇头,整个人又要贴上来。
她赶快按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动,“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她皱眉认真看着他,终于让他找回了一些理智。
把蒋一澈推进洗手间,帮他打开热水和暖风扇以后,陆晚云匆匆回到房间里,开启了一切能取暖的设备:空调,电暖器,电热毯。又把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