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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看不上总督之位,必要她统帅的位置才肯罢休么?
百花仙子一张张翻过下界呈上来的总督名单,气得指尖发抖。恨恨地将纸片揉在掌心,忽又笑了,五指复放松地张开。
不论你们是无声的抗议还是赌气,难道会怕了你们不成!既然给脸不要脸,日后可别后悔!
百花仙子给小妖们布置了繁重的学习任务,而且普天同庆赐予了瑶池琼浆,也只是为了促进小妖们的成长,让他们能早日与松族抗衡。
清荇的心思松族又岂会不知,持寒顺水推舟制定了一条恶毒的计划,其用心之险恶让尚存一丝善念的妖精们想起来便不寒而栗。
《风俗通》有云:“长吏马肥,观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驰驱不已,至于死。”
他们身为长辈,定当好好“呵护”这些后辈,尤其是总督。要让无论是玉帝、百花仙子还是保持中立的妖精们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如果那群年少无知的小妖犯了错,睁只眼闭只眼放他一马。如果他们不犯错……呵呵,笑话,他们一定会犯错!
然后,待那群浅薄德疏的小妖志得意满飘然欲仙时,再历数罪状将他们一网打尽。
届时,二十六州的总督全部易主,谅那清荇也无话可说。
如此一来,总督之位方实至名归,而不是她百花仙子施舍的。
也让玉帝看看,清荇的新政究竟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她是否还有资格担任花木的统帅。
竞选那日宫粉以压倒性票数获胜,自以为被命运女神眷顾,却不知自己便是松族选中的那个祭品。
沁蕊在持寒的示意下投这一票,完成了她的任务。
修玉将赞成票投给宫粉,只因欣赏她激情澎湃的演讲。
然而,他明知那一纸委任状,无异于死神的请柬,却还要投给她。
多他一票不多,少她一票不少。虽不改变结局,却难免亏心。
当然,投给谁都一样。只要获胜的是新晋小妖,结果就没差别。
或许修玉和沁蕊的出发点不同,然而当他们看见宫粉时,内心的愧疚都半分不减。
初时宫粉在绿萼的打压下,打算向天庭辞去总督一职,却被修玉和沁蕊及时阻止。
请辞固然会被百花仙子重罚,却能保住一条性命。然而,又会有一只无辜的小妖被推出来,代替宫粉走上断头台。
如果是这样,宫粉,你既然已经被选中,就把所有的风雨和苦难都一己承受了吧!
有时候,命运的终点不由自己选择。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还是有一种被称为荣誉的东西。
与其仰望着星空感伤短命的结局,倒不如在这条路上装饰满鲜花,闻香起舞。
若是宫粉将来知道修玉和沁蕊帮助自己的心情,只会感到毛骨悚然吧!
或许修玉和沁蕊就是这般想着,一边怜悯地帮助着宫粉,一边冷漠地倒数她剩下的时光。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宫粉是否真的谋害绿萼不重要。只要事实看起来像,便足够了。
即便这次找到证据为宫粉脱罪,那下次呢?她终究还是会栽在其他的陷阱里。
宫粉的命运,早就注定了,不是吗?
百花仙子定会弃车保帅,绝不会在意区区一个宫粉的性命。
而持寒背后有齐峰仙人,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留宫粉一命。
修玉和持寒做了交易,纵身跃进是非的漩涡。
那一刻,他的身影落在屏风上,肃杀冰凉……
☆、第五十一章 信任,终将辜负
天边银钩倒挂,暮色暗合,疏荡和修玉怀着沉重的心情,踏入各自的府门。
此时的宫粉,缩在花牢黑暗的角落里,默念着疏荡曾教给她的《心经》,以抵抗四面八方袭来的恐惧。
牢头喝了修玉带来的酒,美滋滋地睡着了。宫粉倒希望他能醒过来,赶走沉默的压抑。
“小宫主,快和我走。”
这个称呼,是沙华君么?
“沙华,你怎么进来的?”
宫粉兀自诧异,却见沙华已经打开牢门,娴熟地弯腰走进来。
“对了,你是仙吏,自然对牢房门锁很熟悉。”宫粉自己解释道。
“小宫主,我听见别的小妖说你入狱了。你怎么可能下毒害自己的姐妹呢?一定是他们冤枉你!和我一起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不分的破地方。”
“沙华,你是仙吏,我是戴罪小妖,我不能连累你。”
暗牢遇故知,可谓妖生四大喜。看到故友宫粉万分欣喜,只是气氛到底令妖惆怅。
“没事的。你是不是担心花妖不能离开本体的界限?别怕,我有太上老君的仙丹,定能保你安然无恙。而且,我很会隐藏,绝对不会让你被发现的。”
沙华认真的时候,心思缜密思虑周详,极为体贴。只是他素来无拘无束惯了,不免行事有些任性。
“可是,我不能走!这样走了我的罪名就无法洗脱。清者自清,说不定明天我就能无罪释放了。”
宫粉的态度很坚决。她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定,一定不能在疏荡前辈的心里留下污点。
“可是,我听说他们找到了证据,那些妖精们全部都不相信你。你怎么自证清白?”
“没有‘全部’。至少,修玉前辈就相信我没有做过。”
修玉前辈特地来牢房安慰宫粉,她怎么能辜负他的信任,越狱而逃?
她不再是惊慌失措、惴惴不安的模样,因为她有了自己的渡厄魔咒。
“别提你那几位前辈了!小宫主,我实话告诉你吧!来的路上,我偷听到三只妖精的谈话,他们要让你认罪。其中一个就唤作‘修玉’,可不是你信任的好前辈?”
想到几只几百岁的老妖处心积虑陷害一个十岁的小妖,沙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不会的!”宫粉神情倔强地盯着沙华,似乎要在他的脸上找出破绽。“你骗我,我不相信!”
“我没有说谎。小宫主,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在害你。”沙华急忙为自己分辩。
宫粉刷地撇开沙华的袖子,转身退到墙角,抱膝面壁坐下,拒绝再看他。
“沙华君,谢谢你来牢房看我。好走,不送。”
沙华居然会编造前辈们的坏话,这一点宫粉绝对不能容忍。
见宫粉决意不肯跟自己走,沙华无奈地叹息一声,独自离开。
终于到了第二次开堂,虽言邪不压正,宫粉的心还是有几分忐忑。
“大胆宫粉,身为州府总督却毒害子民,品行败坏,你可认罪?”
宫粉“有罪”似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松树妖持寒懒得跟她废话,上来便喝问道。
身后传来围观妖精们幸灾乐祸的的窃窃私语声。
宫粉屈辱地抬起头,扫视着台上台下的妖精们,迎上他们审判的目光,满心地委屈。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我没罪。我没有毒害绿萼姐姐。”
宫粉只能笨拙地重复这两句。这件事来的蹊跷,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身陷囹圄。
“呵!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在持寒的示意下,剑兰妖呈上了一本颇有年代感的古籍。
“这是什么?”宫粉疑问道。
“是什么,你会不知道?”临寒讽刺地笑,举起书本朗声道:“大家看,这就是昨日从古籍善本阅览室清查出来的证据——《花药宝鉴》,里边详细记载着竹髓丹和莨菪片混合制毒的方法。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我从未见过这本书,更没有翻看其中内容!”宫粉着急地说。
持寒似笑非笑地捻着胡须,似乎在看一只被线拴住正在垂死挣扎的蚂蚱。
宫粉的头脑嗡嗡作响,只觉天晕地旋,慌乱中突然想起了什么,默念几遍“爸爸妈妈”,渐渐镇定下来。
是的,“爸爸妈妈”,便是宫粉为自己设置的渡厄魔咒。花妖没有父母,她唯有做自己的后盾。
“回前辈,即便阅览室内有这本书,也不能说明我看过。那日我只是进去坐了一会,趴着睡了一小觉,从头至尾没有见过这本书。”
宫粉恢复理智,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死到临头了还想狡辩。听好了!这古籍善本阅览室里都是年头已久的书籍,访客鲜少,因而地上、书架上积了不少灰尘。从门口到所在书架只有你一个的脚印。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对了,那日我想查阅黄风怪的信息,翻过一排书架,会不会是那个时候碰巧经过了这本药书所在的书架,留下了脚印?”
“好个‘碰巧’!或许你就是这样碰巧把莨菪片放进了绿萼的药里。”持寒带着玩味的笑。
宫粉心里咯噔一下。确实,“碰巧”的说法不足为信。会不会是毒害绿萼的罪魁祸首构陷自己呢?
可是,根本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甚至并无证据说明其存在。
持寒等巴不得快点将自己问罪,定不会听凭自己的猜测就去细细查证。宫粉求助似地看向修玉。
只见修玉叹了口气,失望低落地说:“唉!宫粉,错了就是错了。和同辈有了不睦实属正常,或许你是一时积愤,又不知轻重,才做了错事。”
宫粉不可置信地盯着修玉。昨天亲切温暖的话音犹在耳畔,为何今日变得额外的冰冷刺骨?
那疏荡前辈如何作想?宫粉不敢侧过脸去看疏荡的表情,只在心里祈祷——愿他能相信自己。
“持寒前辈,宫粉是我的学生。如今做了错事,也是我未尽师责之故。请前辈念在其年幼无知,从轻发落。”疏荡此言一出,更加坐实了宫粉的罪名。
宫粉的心,如坠冰窟。
☆、第五十二章 清舞出关
“不,我没有!疏荡前辈,修玉前辈,我没有做过!我没有,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宫粉向着疏荡的方向膝行上前, 泪水汹涌,哭声撕心裂肺。
维持秩序的妖精衙役拦住了宫粉的去路,佩刀狠狠地撞在宫粉胸口。宫粉摔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
沁蕊跑来,用锦帕给宫粉擦去血泪,哽咽着道:“宫粉,算表姐求你,不要再犟了,认罪好不好?我们都会为你求情的。”
呵,连梅表姐都不相信自己!宫粉不怒反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我没做过,为什么要认罪?”
“大胆!”持寒一拍惊堂木,衙役们复押着宫粉跪下去。“真是不知死活,毫无悔意!”
修玉连忙道:“前辈,宫粉她年龄小,性子执拗,可否给晚辈一天时间,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是功德一件。”
修玉的声音听来卑微,看向持寒的眼神却充满警告,似乎在提醒他记住和自己的交易。
“哼!念你年纪尚幼,姑且给你一天时间。宫粉,你就在狱中静思己过。倘若明天还执迷不悟,我只能禀报百花仙子,将你严惩不贷。若是你知错认罪,我便向百花仙子求情,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这话听来便是在诱导宫粉认罪了。不认,便是死罪。认了,或许还能活命。
衙役欲押着宫粉回花牢,却被宫粉用力挣脱。只见她娇小的身板站得笔直,直视高台上的持寒一字一句道:“不必了!即便到了明天,我还是这句话——我没有做过,绝不认罪。”
她就是这般倔强执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臭脾气!修玉心疼地看着宫粉,挥手示意衙役快将宫粉带下堂去。
饶是如此,已有一些胆大的小妖们碎碎私语,道前辈们公然偏袒宫粉,妖证物证俱在,原该将她妖身打散以儆效尤云云。
一道空灵婉转的女声在背后响起,风风韵韵,娓娓动听。
“十年不出门,这世道竟变得连我都看不懂了。”
堂内瞬间哑然无声,众妖精齐齐回头看向门外,只见一位丰神绰约的女子袅袅婷婷而至。
古人有云: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唇如激丹,齿如含贝,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然诸般形容皆不足道其一二。
小妖们窃窃私语,皆惊叹于女子的美貌,只不知她是何许人物。
“原来是荷花仙子大驾光临,失敬失敬。”持寒嘴上如此说,却半分没有“失敬”的神情,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手都懒得抬。
“持寒君客气了!我已经不是仙子,称呼我一声荷姬便是。”
原来是荷花仙子!宫粉呆呆地看着清舞,一瞬间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怪不得凌洢帝姬说她“自以为是天界最美的仙子”。可难道不是么?天下真的会有比她更美的女子吗?
持寒笑道:“那我便尊敬不如从命了。荷姬,听说你已闭关十年,怎的今日贵步临贱地?”
“闭关久了,出来看看。见此处热闹,便不请自来。持寒君不会不欢迎我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是百花仙子的亲妹妹,不能不给她一分面子。
“怎么会?今晚在我松府开一桌宴席,为你庆祝出关。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不如移步花园,赏赏春光。”
虽不喜清荇清舞这对姐妹,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好在今日这案子审理的颇为顺利,持寒心情甚好。
“等等,花花草草稍后看不迟。我倒对你们正在做的事更感兴趣。”清舞却不买账。
“哦,你来的不巧,这案子已经审理完,大家就要散了。”持寒敷衍道。
“百花州百年都没出过什么大案,今天居然被我撞上,可见是天意。这个小可怜哭得我心都疼了,不知她犯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