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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尚宥伸手摸索着汤盅边缘,“让我猜猜,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他手指在汤盅口上绕了一圈,最后顿住,“你想要以武梦的名义,联合南方三国,对燕国开战。”
林火双眼一眯。
曹尚宥哈哈大笑,“你也不要太过惊讶,这事情也不难猜。以我对左徒明的了解,他绝不会没有丁点利益,就去救助你们。而符合他野心的事情,还不就是北伐?”
“不过啊。”曹尚宥敛住面上笑容,“这次,你倒是找对人了。”
林火出声问道:“你也想北伐?”
“不是我。”曹尚宥摇了摇头,“是大王子。”
林火眉头一挑,似是有些跟上了曹尚宥的思路,“你是说,我们现在目标一致,大王子确实有北伐之意,而我正好给他送来了正当的名义。”
“没错。”曹尚宥微微笑着。
林火又皱眉说道:“而且,要让大王子有权利领兵北伐,我们便需要让大王子坐稳太子之位,所以击败二王子,便是我们的共同利益。”
“哈哈哈哈!”曹尚宥抚掌而笑,“林火师弟,你终于开窍了。”
林火继续追问,“你准备怎么做?”
曹尚宥嘴角一挑,“万事俱备,只欠你这股东风。”
林火突然有些迷惑。
现在,到底是谁有求于谁?
第449章 支剑戍城楼
大六月廿八日,大暑。
癸不词讼理弱敌强,酉不宴客醉坐癫狂。
今日正是楚国建国之日,魂归祭。
风吹云散鹰展翅,送我袍泽魂归乡。
依祖训,自然是举国皆欢。楚人骨子里的悍勇,或许只有今日能够再有展现。也只有今日,文人墨客成为了陪衬。
即便是百姓也允许在今日戎装上身,街头巷尾更多便是圈地摔角,这也是楚国立国以来的一大传统。所以这等日子,也常常成了青年男女互看上眼的节日。
少年郎本就不愿服输,更别说是在自己心爱的姑娘面前。
也不乏人买通了对面,只为了在自己上心的姑娘面前涨涨好感。
不过既然是节日,自然不会性命相博。刀剑弓弩这些违禁品,今天也不会有丝毫放松。
就算是被摔得鼻青脸肿,胜者将败者搀扶起来。
手腕相扣,相视一笑,说不定变成了一辈子的兄弟。
再说楚人好酒,今日更是豪饮不止。
杜康城中,满是杜康香气。
不过眼前这些热闹,倒是令另外一个最爱喝酒的人,不能喝上太多。
昌意倚靠在“忘情居”三层窗台边上,低头看着街道下面来来往往的热闹人群,却是克制地小口饮这壶中酒水。
项隆德便坐在他对面,他更是没有饮酒,自己为自己沏了一壶茶,“我们上次一起过魂归祭,是什么时候?”
昌意没有回过头来,依旧望着窗外,“五六年前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项隆德抿了口茶,“一转眼过去了五六年,那我号称国士之才的三哥,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话中讥讽让昌意略微皱眉,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饮了口酒。
项隆德冷哼一声,便将茶盏放下,“今天这件事情,决不能搞砸。”
昌意终于回过头来,望向项隆德,“二王子在大王面前占据了这么多优势,一定要将大王子逼到绝境之中?”
项隆德摇了摇头,“你想的,实在是太天真了。”
昌意低头不语。
项隆德继续说道:“大王子是怎样一个人,你还不知道?他当年为大王平定南方之乱,可谓是居功至伟,偏偏大王如今喜爱二王子更甚,眼看着到手的太子之位飞离手掌,他会善罢甘休?”
昌意低声说道:“据我所知,大王已经收了大王子的兵权。而大王子这些日子来,也是深居简出,所做之事不过是打打猎,闲来无事去听听小曲,他已经做到这种地步,还不能让二王子放心?”
项隆德又是冷笑,轻蔑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如你所想这般?若是事事都只看表面,那古来夺嫡之事,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鲜血漂橹。大王子这等心性,越是示弱,越是让人不得不防。野兽杀人之前,总会压低身子朝后几步,它们是在退让?”
“呵!”项隆德摇了摇手指,“不要太天真了。”
昌意显然是不愿与项隆德争辩,扭头望向窗外。
项隆德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你会对大王子抱有幻想,因为你不知道一件事情。”
昌意回过头来问道:“什么事情?”
项隆德直视昌意双眼,“大王子手下原本有五十名壮汉,对外宣称是为他打猎作伴。二王子不放心,便让大王下了旨意,要将大王子手下那五十名壮汉其中四十名充入军中,随行侍卫不得超过十名。你可知道项桓做了什么?”
昌意双眼微眯,“大王子不会拒绝。”
项隆德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有拒绝,但是他做得事情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他当着二王子的面,亲手将那五十人杀了四十之数。”
说到这里,即便是项隆德都似是有些口干舌燥,饮了口茶,“当时大王子披着满身鲜血,只和二王子说了一句话,‘你看,我现在没人可以给你了。’”
昌意脑中回荡着那句话,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项隆德冷冷笑着,“你觉得,这样的枭雄人物,谁会对他放心?”
屋中有些安静,楼外喧闹,便使屋中更静,甚至有些大暑日,莫名有些寒意。
昌意仰起头来,缓缓饮了口酒,“若非你们逼迫,或许事情到不了这一步。”
“别傻了。”项隆德摇了摇头,“平头百姓为一文钱可以吵得面红耳赤,为一亩良田可以拳脚相向,更况乎权力之争?一念之差,生死之别。将胜利寄望于对方的退让,不如相信手中刀枪。”
昌意同样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你别想太多了。”项隆德低声说道:“我们尽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大王子若想夺权,今晚便是他最好的机会。同样的,也是我们铲除他最好的机会。”
昌意扭头望向窗外,倚靠着窗沿,“既然如此,不如早些控制住大王子,也就省了刀剑相向。”
项隆德冷冷说道:“大王子不对大王出手,又怎么让大王对大王子,彻底失望?”
昌意稍稍闭起双眼,叹了口气,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睁开。
项隆德见到他这种态度,面上略微皱眉,但还是继续说道:“大王会在魂归台宴请百官。二王子已经偷偷将城外兵甲也带入了城中,你负责其中一路,只等信号发出,便带兵冲入魂归台中,务必要让大王子无路可逃。”
昌意依旧望着窗外,不置可否。
项隆德皱眉说道:“二王子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让你独自领军,更是统领军中精锐。不过你尽管放心,那些甲士必定听你号令,若是有不听话的,当场行使军法便是。”
昌意轻声说道:“归乡门易守难攻,若是大王子派精兵狙击我们,只怕一时之间难以攻破。”
项隆德冷冷一笑,“在我们严密控制下,就算大王子还有私兵,他又能有多少人?他只能一心快点控制住大王,哪里还有精力狙击我们?更何况,难道你这可比天位的大人物,还拿不下一扇门?”
最后一句,自然带上轻蔑。
昌意叹了口气,他知道多年之前是自己做错,现在就算是道歉,面前自己的亲弟弟也是不会接受的。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尽量弥补这份愧疚吧。
只是今夜,少不得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昌意望向街上人群,也只能希望,大王子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入夜时候,杜康城外围仍旧在狂欢之中。
与之相比,内圈倒是安静不少,百官以及王亲,自然是出现在魂归台中,陪伴大王共宴。
昌意一身戎装,便在内城之中静候。
他心中希望,今夜能够平安无事。他只希望那朵象征行动的烟花,不会在夜空之中绽放。
然而,这毕竟是奢望。
“嘭”的一声。
一朵芙蓉照亮夜空,如血般红。
昌意叹了口气,挥手下令,“行军!”
千人大军行动起来,直奔魂归台归乡门而去。
军阵浩浩荡荡而至,昌意一马当先,他便是有些心不在焉。
可等他望见那归乡门,突然睁大双眼,浑身紧绷。
只因归乡门前立有一人。
白袍支剑,昂然而立。
第450章 烟花易冷挥袖
在杜康城中,能够见到那多烟火芙蓉绽放的,绝不止昌意一人。
民众只当这烟花,是盛宴伊始。昌意却晓得,那是鲜血迸溅。还有人,望着那朵血色芙蓉,深深地叹了口气,“若是可以,我真不想与二弟争。可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尚宥,你说是与不是。”
说话之人一声戎装,仰头望着天上那尚未消散的火光,而他身前大门洞开,不断有甲士冲入门内去。
他那双眼半阖半开,似是慵懒,又似将眼前一切纳入脑海之中。
挎剑立马,此人便是今夜主角之一,楚国大王子项桓。
曹尚宥便跟在那人侧后方,同样骑着一匹黄马。只是他对项桓问话未做回答,而是换了话头,“今夜过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项桓回头看着曹尚宥,心照不宣地勾起嘴角。他知道曹尚宥这种聪明人,断然不会夺嫡谁对谁错那种问题上多言半句。
不过项桓也不准备顺着曹尚宥的话头,再次转头说起其他,“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父王不希望我,他觉得老二才是他心中最佳的太子人选,这些年或多或少便对我有些打压。当然了,老二也下了不少黑手。”
曹尚宥像是不知道项桓想要说些什么,他手中轻捏缰绳,静静听着。
他当真听不懂吗?
故事杨修比曹操才思快出三十里,却又死在鸡肋之下。伴君如伴虎,这些道理聪明人自然明白。
项桓也未将事情点破,只是继续说道:“我拼尽全力留下私兵,数量上也绝不是掌握了王都守卫军的老二的对手,这点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曹尚宥点头微笑,“大王子何必妄自菲薄,只要今日计策成功,那些军中老将多是和大王子出生入死,二王子又做过什么?到头来,他们必定是拥护您的。”
项桓面上笑意一顿,随后略显神经质地哼了一声,“军师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我想知道的,不过是你让你那师弟一人镇守归乡门,当真没有问题?你我都知道,老二必定会让主力从归乡门来,就凭他一人天位?”
曹尚宥微微一笑,“只他一人,抵得上千军万马。”
项桓深深看了曹尚宥片刻,随后沉声说道:“今夜,我可是赌上了所有身家性命。败则再无翻盘可能,以老二的心性,必定会对我们赶尽杀绝,若是胜……”
曹尚宥拱手说道:“这份从龙之功,我便笑纳了。”
项桓顿住话头,与曹尚宥一番对视。
他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就欣赏你这无耻的样子。”
曹尚宥再次拱手,“大王谬赞。”
项桓拽紧缰绳,“很好!”他拍马上前,“随孤夺那楚王之位。”
魂归台大宴会场之外,任有一圈内墙,整座魂归台便是一个宫闱小城。大王子拍马入城,二王子也已经和另外两军杀入城中。外围一圈,便像是四条长街。
两军同盔,差别不过是二王子项建所率部下头束白巾。
此时二王子项建与项隆德已经汇合,两人统领兵马与项桓私兵战至一团。
项建看着两侧黑白显眼,笑对身边项隆德说道:“多亏爱卿计策,让我们头束白巾,不然这般夜里,我们还真不好分辨敌我。”
项隆德拱手说道:“主公莫要如此说,我们兵多自然要分辨出来,否则不是给了项桓机会?人数越多,混战之中越是容易伤及自己人。我们可不能给项桓半点机会。”
项建笑而点头,“对亏隆德在我身边辅佐,才有我之今日,你尽管放心,今日是了,你与你家必定大富大贵,子承父荫不在话下!不如我封你个公爵当当?”
项隆德受宠若惊,低下头去,“大王万万使不得,小人功德浅薄,哪里当得上这种赏赐。当年若非二王子搭救,我们家只怕全部折了进去,我项隆德怎么还能活到今天?”
“哎!”项建哈哈大笑,“隆德不必如此,我们本就是同姓兄弟。我那大哥就是不识人才,在你家落难之时,才会不闻不问。该他一事无成!”
项隆德紧跟着说道:“项桓自然比不上主公英明神武,就连一根小指头也比不上呢。”
“哈哈,我平日里让我那大哥多读读书,他若是听我,也不至于落得被父王嫌弃,更不会愚蠢到,做出这等以卵击石之事。跟我斗?”项建冷冷一哼,“隆德,我们现在不就是胜券在握?”
项隆德拱手点头,“自然是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啊。”项建突然沉声说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项隆德见到项建面色改变,赶紧低头问道:“主公发现何事?”
项建目光扫过战场,“我的精兵现在何处?我记得,我可是把他们交给了你那位三哥啊。”
项隆德额头冒汗,切声说道:“大王放心,毕竟项昌意率领大部队前来便是要绕些远路,行军速度自然是会慢一些。”
项建眯起双眼,“事情若是拖得太久,惊动了父王……”
项隆德赶紧说道:“便是闹到了大王面前,凭大王对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