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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意与薛荣华两人几乎是同时抬手惊呼,“是你这混蛋!”
两人这一声惊呼,终于是将林火与山师阴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不等山师阴或是林火说话,昌意与薛荣华已经朝对方奔了过去,这时候就算是林火与山师阴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到昌意与薛荣华奔到一处,两人同时伸出手来。两只手掌在空中重重一握,随后昌意与薛荣华抱在一起,伸手拍着对方后背。
薛荣华哈哈大笑,“想不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这老混蛋。”他一边说着,一边大力拍着昌意后背。
昌意也不甘示弱,手上一点不断加力,“这几年不见,你这小混蛋倒是一点也没长高啊!”
这可是戳中了薛荣华心中痛点,他自诩智慧高人一等,偏偏这身高,比他那莽夫弟弟可是矮了一头。这身高可一直是薛荣华心中大恨。
薛荣华又怎么会让昌意好过,“我没怎么变,你可是变得厉害,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干瘪样子。听说你可是为了龙耳师姐,一身修为都不要了啊。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就像是身高之于薛荣华,龙耳也是昌意心中一痛。
好在昌意自从那次散功之后,已经将龙耳彻底放下,这次被薛荣华提出来,他脸上一边变化也不曾有,“女人没了我可以再找,你小子想要长个子,还是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薛荣华何等聪明,立即便知道昌意已经将龙耳放下,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你这是放下了?”
昌意嘿嘿自笑,“你也不看看你大哥我是什么人,一个女人还放不下?”
薛荣华翻了个白眼,低声说道:“要是这么容易放下,你也不会成了现在这种鬼样子。”说是低声,其实就是特意要让昌意听见。
昌意大怒,一巴掌拍在薛荣华脑袋上,“怎么和你大哥说话的?你小子又皮痒了是不是?”
“项昌意,这话可得说说清楚。”薛荣华赶忙退了一步,“你算什么大哥哦,当初你也就是比我年纪大一些,要论调皮捣蛋,还不全是我出谋划策?”
“呀呵!你小子现在是翅膀硬了啊。”昌意又是抬手,“听说你最近还投靠了山师阴那个奸人!真是越来越长进了!真是欠收拾!”
听到“山师阴这个奸人”,薛荣华脸上满是复杂表情,他也不管昌意,径直回头望向山师阴,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你这混蛋倒是说得没错,论奸诈我还真比上山师阴呢。”
昌意见到他看别人,才发现还有一个黑袍人和薛荣华是一道来的。
山师阴也从林火身上收回了目光,笑吟吟地看着昌意,“原来是昌意师兄,师弟真是施礼了。”
在昌意看来,能和薛荣华混在一起的,自然也是天生坏种,上前就拍着山师阴肩膀说道:“原来是师弟啊,你还听过我的名字?”
山师阴微微笑着,“昌意师兄之名,如雷贯耳。”
被人这么一奉承,昌意笑得更加开心起来,“还是这位师弟会做人,你放心,以后薛荣华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尽管告诉你昌意师兄,昌意师兄帮你教他做人。”
山师阴含笑拱手,“那以后可得全部仰仗师兄了。”
“放心放心,全部包在师兄我身上。”昌意此时才反应过来,张嘴问道:“对了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昌意一边说着,一边将林火拉了过来,“我来给你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现在天下闻名的,林火,林大侠!我师弟!”
林火没有吭声,他面色并不好看,只是怔怔望着山师阴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昌意这会儿正是高兴,也没发现林火面色有异,扭头又拍着山师阴肩头说道:“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这位师弟你叫什么。”
山师阴笑而不答。
林火沉声说道:“山师阴。”
“什么?”昌意一时没有听清,手掌还按在山师阴肩上,回头问着林火,“你刚刚说什么?”
林火再次重复,“他,就是,山师阴。”
昌意先是愣了片刻,随后骤然缩回手掌,伸手往腰间“竹叶青”上摸,“你就是山师阴!”
山师阴不为所动,也不去看昌意,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林火,“林子,真是好久不见。”
林火看着山师阴。
明明山师阴在笑着,但是林火却感到遍体生寒。他想到姜杉那双被毒瞎的眼睛,想到渡鸦之死,他面上怎样都无法保持平静。
他那双手掌已经渐渐将腰间刀剑握紧。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怒从心底涌现出来。
有一个声音不断再告诉他,只要杀了山师阴,只要现在杀了山师阴,一切都会结束,他所有苦痛都会随着这一剑宣泄而出。
林火如今修为也是难以压抑心中杀意,整座酒馆之中卷起风岚,虽未放出威压,却也将酒馆中所有人目光聚集了过来。
所有人都能够感到林火身上杀气,山师阴就站在林火面前,又岂会感受不到。
可是他面上依旧见不到半点波澜。
山师阴舔了舔嘴唇,微微一笑,“你这懦夫,现在连杀我都不敢吗?”
林火顿时怒火上涌,他已经长久未曾如此失态,可愤怒便如同决堤江水将林火所有平和心境冲得分崩离析。
呛————
剑音长鸣,铁剑出鞘!
第529章 席间煨烫酒
林火突然拔剑,酒馆中四座皆惊。不过能够入得九霄外门,也算是有识之士,多数人并未惊慌失措,只是静观其变。
长铁剑便横在山师阴肩膀上,紧贴他脖颈肌肤,光是看着便令人觉得后颈发寒。以铁剑之锋利,只要林火稍稍动动手指,就能在山师阴脖颈上开出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山师阴,明明性命交在林火手中,可是无人能够从他面上看到什么变化。他依旧挂着笑意,真挚而虚伪。这张面孔在林火看来是如此陌生,特别是他额头上那“犬”字尤为刺眼。
可是林火这一剑,终究没有继续下去。他看着山师阴,冷冷说道:“你想要激怒我?”
山师阴伸手指着林火胸膛,“你心里有火,不用我激动,自己便会点燃。”
林火低头沉默。
薛荣华原本是在山师阴身后,此时斜眼看着林火,偷偷伸手往怀里伸去。
昌意上前一步,将薛荣华手腕按住,“小混蛋,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动手了。”
薛荣华看了昌意一眼,反手将昌意手腕扣住,微微笑道:“老混蛋,咱们现在可是半斤八两。”
两人暗中较劲。
林火沉默了片刻,随后出声对山师阴说道:“我若是现在杀了你,一切都会结束。”
山师阴伸手抵住铁剑剑脊,缓缓摇头,“林火,怎么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是这么傻?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够阻止燕国分崩离析?”
林火低声说道:“一切事情都是因你而起。”
“你还是不懂。”山师阴叹了口气,“燕国会落到如今这地步,可不是我的责任。武睿志大才疏,武莫心胸狭隘,是他们让燕国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们作为大王都不想燕国好,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燕国注定要灭亡,我不过是给他加一把劲。”
林火压抑住心头怒火,低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山师阴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地说道:“你还是不信,那我换一种说法。”他骤然用双指将铁剑夹住,厉声说道:“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又能够改变什么?我死之后,他们完全可以推举下一个山师阳,山师火,山师水站出来。你以为能够改变什么?什么都不会改变!”
林火被山师阴气势所迫,下意识地抽回剑来,心中更是无比迷茫。可他也不再是过去那个莽夫,转瞬间又抓住了山师阴话中关键,“你刚刚说,他们?”
“他们?”山师阴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知道黄袍加身?”
林火略微皱眉,“他们是谁?独孤孝?卞兰?王家?到底是谁想要毁了燕国?”
“你什么都不明白,便拼着一腔热血,想要替武梦重夺王位?”山师阴冷冷一哼,“他们是谁?他们是独孤孝,是卞兰,是王家,是朝堂上想要更进一步的文武百官,是江湖中想要建功立业的草莽枭雄,是农家田地里不堪忍受燕国腐败黑暗的平头百姓,也是你的盟友,是蜀国,是楚国,是吴国!”
林火手指发颤。
山师阴话语尚未说完,“此刻,他们便是这天下大势。燕国大势已去,便如向东之水,奔流入海不复回。这天下大势,仅凭你一人,想要逆流而上?”
林火咬住嘴唇,坚定摇头,“事情总有对错。事不可为,便随波逐流?”
山师阴同样摇头,“这天下是黑的,哪有对错之分?人人见的,不过得失二字。你能守住自己,你还能改变天下?”
此话一出,周围或是有人点头认同,或是闭目思索,还有无奈叹息。就连薛荣华与昌意都是陷入沉思之中。
听着山师阴那口中论调,唯有林火坚定点头,“试过才能知道。”
山师阴看了林火许久,淡淡说道:“林子,我们坐下来喝杯酒吧。”
不等林火答应,山师阴已经到了林火放在酒桌之前坐下。
昌意眉头皱起,就要去拽山师阴。
林火将昌意肩头按住,摇了摇头。
昌意瞪了林火一眼,却是扭头朝另外一张桌子走去,那样子分明是不想与山师阴和林火同桌。
林火心中暗叹,却没有出声阻止。
另一边薛荣华目光在双方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最后寻着昌意那桌坐下,嬉笑道:“师兄,我来陪陪你。”
昌意并没有给薛荣华好脸色,“谁要你这小混蛋来陪。”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掌柜挥手,“掌柜的,先来一壶桂花酒!”
薛荣华将昌意手掌按住,对那掌柜说道:“一壶不够,先来三壶!”说完这话,他又回头看着昌意眨眼,“师兄现在没了真元,难道是连酒量也没了?”
昌意面露不悦,“你小子怎么那么多废话!”
“原来师兄是嫌我烦了。”薛荣华勾起嘴角,“师兄要是想要我不来烦你,也很简单,只要你站起来大喊三声,‘我酒量不如薛荣华’,师弟我立马消失。”
昌意猛得一拍桌子,“我还能中了你的激将法?”他瞪了薛荣华一眼,又望向对坐无言的林火与山师阴。
薛荣华趁机低声说道:“他们二人之间纠葛,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昌意呲了呲牙,一把将薛荣华按住,“不让你小子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今天谁滚到桌子底下去,谁就算输!”
薛荣华哈哈大笑,“一言为定!”
两人高声对骂,倒是将酒馆里他人目光吸引了过去。
林火与山师阴这桌,确实少了许多关注。
山师阴望了薛荣华一眼,“还真是多事。”
林火并不接嘴。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谁也没再开口。
这时,小二将酒水与花生黄瓜端上桌来。此时已经到了秋末时候,天气渐寒,又是夕阳西下,桌上自然也上了煨酒的火炉。
小二将火炉点上,退身而走。
火光将林火与山师阴面孔映红。
酒壶中稍有烟气涌起,山师阴挽住袖口,将酒壶拎起,为林火斟酒。
酒倾入杯,白烟袅袅。
烟云隔在二人之间,山师阴低头看着酒水倾倒,似是专心致志,却同时低声说道:“你可知道,那时你拒绝帮我,我有多恨你?”
第530章 诉愁肠
山师阴问林火,可知道当初他有多恨。
林火想告诉他,如何不知?但是转念一想,他当真能够明白山师阴当初心有多痛?妻儿被杀,多年老仆死于手中,除了山师阴自己,谁还能说得明白?
听着别人的凄惨故事,总觉得轻描淡写,还能够说出几条建议,挑出几个毛病。再来一句,“节哀顺变。”
节什么哀?顺什么变?
有多痛,有多苦,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其中多少酸楚泪流,也只有经事者自己知道。
这些个道理,林火原本便能够明白的。
想当初他还在龙兴当那猎人,捕猎之时正是冰天雪地。他一跤摔到树下,摔断了胳膊,疼得他哇哇直叫,
老爷子会为他找大夫,会给他换药。小石头会在一边安静陪他。李虎会去弄些肉食给他补身子。但是,折断胳膊的痛苦,别人无法承担,只有林火自己承认。
山师阴又何尝不是如此?
林火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袅袅白烟。
对面山师阴已经为自己斟酒一杯,口中还在说着淡淡话语,“丹霞死了,绫儿也死了,枫叔更是死在我手中,我就像是一条狗一样,匍匐在武莫脚下。我当时走投无路,我当时失去了一切,除了你。”
话音落时,正是酒杯斟满。
山师阴将酒壶放回火炉之上,轻哼一笑,“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兄弟,一眼就够了,不是吗?呵,都是屁话。”
林火双手放在膝上,低头看着桌上酒杯,许久没有说话。
山师阴也不多言,举起面前酒杯,仰头饮下。
当山师阴将酒杯敲在桌上,林火抬起头来,“你不该利用武梦。”
“是了,是了。”山师阴冷冷笑着,“你说的没错,武梦很重要,渡鸦很重要,什么都比我这个兄弟重要!”
林火骤然起身,一把拽住山师阴衣领,“不要叫渡鸦的名字!”
山师阴冷冷看着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