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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令元却是不动声色地抵回栗青,亲自抬手去捉陆少骢。
“少骢。”
叫唤出口的同时,毫无悬念地,傅令元的手背狠狠被戳出一道口子。
癫狂状态的陆少骢瞬间愣住:“阿元哥?”
下一秒,愣怔变喜悦:“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一天了!”
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孩子,苦等到会疼他会爱他的亲人,就差掬一把辛酸泪。
“老大!你的手受伤了!”栗青出声。
原本打算上前抱住傅令元的陆少骢滞住,看到傅令元的伤口,反应过来是自己刚刚刺到他,有点慌神:“对不起阿元哥!我没看清楚!我不知道是你!”
神色一厉,他抬脚便暴戾地踹向栗青:“你为什么不走在前面先通报阿元哥来了?!其他人呢?其他人也全部都死了是么?!”
栗青正正被踢中膝盖,屈腿跪倒在地:“抱歉,小爷。”
傅令元极轻地折眉:“行了,我没事,一点小伤。”
“走!阿元哥!快去处理伤口!”陆少骢仍旧紧张,即刻拉傅令元要回前头。
临走前,傅令元有意无意回头瞥一眼屠宰场的大门,感觉夜晚的胧胧雾气悉数被血腥浸染。
十五分钟后,客厅。
栗青合上医药箱,离开去扔刚刚用掉的染血的棉花,陆少骢顺便交待他找人清理屠宰场。
扭回头时,陆少骢朝楼上瞟去一眼:“小雅嫂子人呢?”
“一路奔波,太累了,让她去休息,为了看雪去了比较北边的城市,结果她被冻感冒了。”傅令元言简意赅解释。
陆少骢再次诚恳道歉:“对不住阿元哥,因为我,影响你度假了。”
“那都不是事儿。”傅令元严肃脸,沉声问,“为什么要躲在我这里不回家?”
陆少骢定在沙发里没动。
傅令元也不说话,看上去就像非要等到他的亲口回答不可。
双方大有僵持对峙的架势。
须臾,傅令元喊仆人拧一把湿毛巾过来,递给陆少骢:“把脸上和手上的血都先擦擦。”
这会儿陆少骢倒是听话的,??地接过,自己??地擦拭。
傅令元紧接着吩咐手下:“备好车,一会儿送小爷回去。”
“我不回去!”陆少骢霎时狂暴站起,毛巾从手中用力朝那名手下甩去,瞬间打肿那名手下的半张脸。
傅令元坐在对座里没动,平静注视他,示意手下先离开,才开口:“不敢见舅舅?”
“不是不敢见!是不想见!”陆少骢暴跳如雷地纠正。
傅令元沉?两秒,倏尔不合时宜地笑笑:“年轻人火气很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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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被其他书抄袭的审查结果已出,网站做了处理,围观地址在此:,悲哀的是对方明明不小心把三哥和阮阮的名字都给抄过去了,有一撮等风的读者在抄袭小说那里竟然看得好好的(表示不知道该摆怎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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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睡得安稳而肆无忌惮
傅令元沉?两秒,倏尔不合时宜地笑笑:“年轻人火气很旺盛,需要喝点凉茶降一降。”
一个插科打诨,气氛顿时被缓和。
陆少骢站在那儿不吭气,虽几欲将毛巾攥裂,但根本再暴跳不起来,像个做错的孩子梗着脖子拒绝接受家长的批评。
傅令元当真吩咐厨房去烧凉茶。
数秒后,他起身,绕过茶几桌,行至他跟前,语重心长:“少骢,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没有逃避!”陆少骢又否认,吼叫,“公司里不是已经在处理了?阿元哥你不也在帮忙?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又没什么可做的!”
“我去见老陆又有什么用?他肯定要骂我没用还会有什么?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干嘛还要回去看他的脸色受他的气?”
“不就是玩几个女人!那些表子哪个不是被睡过来才成名的?你情我愿p大点事儿!热闹过去了他们还有什么谈资?!”
一连好几句话,洪水泄口一般,只是这回他没有再动手打人,毕竟面前的人是傅令元。
傅令元抬起手,拍拍他的肩,显得无奈:“好,我们会处理好,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陆少骢看着他:“阿元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
“你怎么会这样想?”傅令元折眉。
陆少骢沉?住。
“行了,不要想太多。”傅令元安抚,“不回去就不回去。在我这儿比较高兴你就尽管在我这儿呆着。等下给舅妈打个电话就好。先去休息。”
陆少骢还是沉?,沉?地松手丢掉毛巾,冲冲地往房间去。
傅令元深敛瞳仁目送他的背影,正要走开,忽地见陆少骢竟是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栽,倒在地上。
“少骢!”
傅令元神情一变,即刻跑上前。
…………
回到酒店,阮舒先去酒店的自助餐厅里吃晚餐。在某一张桌子上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乍一下她以为自己眼花,再走近些时,确认真的是马以。
他的手边放着一份餐食,面前则是笔记本电脑。
“马医生……?”阮舒走上前时,无意间瞥见他的笔记本页面停留在蓝沁的粉丝为蓝沁发起的话题上。
马以应声抬头,目光淡淡地掠过她,“嗯”一字之后,便重新转回屏幕上,合上笔记本。
“你怎么在这里?和褚警官一起?”阮舒朝四周张望,试图寻找褚翘的身影。
“我住在这家酒店。她还在警局里。”
马以的两个回答,阮舒感兴趣的是前一个:“你住在这里?”
他不是住在另外一家公寓式酒店才对?
马以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轻描淡写道:“下午刚换过来的。”
“噢……”阮舒忍住打趣他的冲动,却没忍住唇边的笑意。
非常明显,他是因为褚翘被她找过来陪她,为了紧紧跟随他老婆,所以也改住到这里。
倒叫阮舒觉得对不住他。
不过在褚翘向她炫耀马以向她求婚时。阮舒心里已决定让褚翘晚上自便,否则破坏人家新婚夫妻的恩爱,终归是件缺德事。
“我可以和你拼个桌?”她指了指他对面空着的位置。
“半个小时以内。”马以丢话。
半个小时以内,褚翘就要过来的意思……?
阮舒又觉得好笑,这回不仅没忍住唇边的笑意,也没忍住打趣:“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我现在每天都从翘翘嘴里刷新对你的认识。过去八年我相处的都是假的马医生吧?”
马以看向已经落座的眉梢间早已少见清冷和疏离的女人,反问:“你难道就是过去我相处的那个不听话的病人?”
阮舒莞尔:“嗯。的确不是。”
马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恭喜你,你的度假散心结束了。”
阮舒微微一愣,不瞬反应过来,是当初她前往江城前给他的她离开海城的理由。
“所以明年你房子的出租又有着落了,不需要再另寻房客。”
“会涨租金。”马以回之,“房价每天都在升值。”
阮舒:“……”她应该收回在褚翘面前对他的夸赞,怎么忘记这茬了?不管是她以前看病的费用还是房租,他从来亲兄弟明算账,一分钱都不会打折扣。
马以放下手中的叉子:“有什么事,直接说。”
眼睛还是那么尖。对一个外人尚如此,勿怪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和褚翘修成正果,必然和他总能敏锐地看穿人的心思有关。阮舒原本确实是没事的,纯属巧遇而已,可偏偏叫她看到他在浏览的新闻。
“你是不是认识蓝沁?”她如他要求的,直接说。
明显未料到她要问的是这个,马以顿了一瞬,却是回答:“不认识。”
“你认识。”阮舒揭穿他,“蓝沁曾经是你的一位病人。”
马以皱眉,马上有所猜测,神色变得不善:“小刘透露的?”
“小刘”就是心理咨询室的那位前台小妹。为了人家的工作着想,阮舒当然否认:“不是。”
“我也认识蓝小姐,和蓝小姐有过交情,我曾在蓝小姐那里见过一支和你平常所用的一模一样的笔。”这几句全都是实话,“蓝小姐死讯传出的那段时间,网络上不是有人证实过,她生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马以的冰山脸没有额外的表情,依旧否认:“我不认识蓝沁。如果你想打探什么,抱歉,找错人,我没什么能帮上忙的。”
他真是她所见过的职业操守最好的人。可她又不能怪他口风太紧。阮舒无奈,尝试和他沟通:“好,我承认。我确实想从你这里打探点蓝沁的个人讯息。”
“但并没有太多,仅仅满足我个人的一点好奇。我也知道我在强人所难,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先听一听我要问的是什么,再考虑透露不透露给我。”
马以第三次说:“我不认识蓝沁。”
他显然生气了,紧接着下逐客令:“如果你拼桌不是为了坐在这里吃东西的,可以走了。”
阮舒没走,微抿一下唇,自顾自说:“我和蓝沁有仇。在我搬去你那里住之前。发生了很多事。其中一件,是蓝沁绑架了我,找了几个人,把我轮了。”
这种事,任谁听到都不可能没有反应,马以也未例外,错愕在一瞬间清晰地写在脸上。
但很快错愕便被他收起,恢复平静。隔着镜片,他的目光逗留在她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研判。
阮舒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相互交叉地握着,淡定接受他的审视,倒并不畏惧马以是不是看穿她的话里掺杂了水分。
因为那个她和蓝沁之间的秘密确实不太好定义。蓝沁确确实实严重地伤害到她的身心。即便阮舒早已将其如十八岁那年的遭遇一样化为过往烟云,真真回想起来,也并非完全了无痕迹。
“蓝小姐死之前我见过她。她被折磨得很惨,最后死得也很惨。不过我一点都不同情她。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我好奇的是,蓝小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能那样伤害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能那样坚韧地承受死前的所有苦难。”
最后没出口的,也是最重要的:蓝沁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心甘情愿代替傅令元承当那次傅令元莽撞行动造成的严重后果,让傅令元破例没有因为轮歼事件向她报仇,并让傅令元曾为她的死而颓靡、难过,也成为傅令元后来逐步动手瓦解陆家内部的其中一部分动力。
所以,与其说阮舒好奇的是蓝沁这个人,不如说阮舒好奇的是蓝沁和傅令元的古怪的关系。
傅令元方面探究不得,只能从蓝沁方面着手。而马以作为蓝沁曾经的心理医生,无疑有很多料可以挖。
短暂的停顿之后,阮舒追加道:“不知道你和蓝小姐除了病人关系以外,是不是还另有私交?比如像我和你当初那样,医患关系久了之后,顺其自然成为朋友。”
马以在此之后安静了好几秒。
阮舒将此当作他有所动摇。在考虑。
等来的却是马以第四次说:“我不认识蓝沁。”
阮舒:“……”真是要吐血了……他真是把做人的原则坚守得可怕……由此再一次衬托出此前他为她两次破例隐瞒警察的弥足珍贵。
既已到如此地步,若再勉强他也就没意思了,甚至有可能触碰他的底线影响两人的友谊,阮舒就此作罢。
但听马以的嗓音接着传出:“我只认识一个叫‘初心’的。”
初心……?
这个名字……
阮舒颦眉。
早前一次在马以诊疗桌上曾仓促一瞥过一本病历,病历上病人姓名的那一栏,有个“初”字(第294章)。
很微小很细节很无意很一瞬间的事,在一瞥而过之后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她都未确认是否她见到的那个“初”正好就是马以现在提及的“初心”的“初”。
但莫名其妙的,鬼斧神差的,也大概因为在她的生活圈子里不曾遇到过身边人的名字里带这个字的,所以她此时此刻的脑海里就是油然浮现出了。
“你的意思是,蓝沁在你那里用的名字是‘初心?”
马以没有回答,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脚,说:“那位叫‘初心’的病人,每次来都没有让我给她做心理辅导,而只做一件事:在诊疗椅上睡觉。”
嗯……?睡觉?阮舒目露困惑。
“就是你也觉得睡着很舒服的那张椅子。”马以轻飘飘补充了这一句。
阮舒:“……”
马以讲回正题:“她说。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过安稳觉了。只有在我的诊疗室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她才睡得肆无忌惮,不用担心自己做梦说梦话。”
阮舒怔忡住。蓝沁她……?
“就这些。”
阮舒反应一秒,一时到马以是在收话,又怔忡:“你们没有其他交流了?”
马以睨她:“如果你不换桌子,我换桌子。”
阮舒:“……”
他这人肯定是会说到做到的。
阮舒耸耸肩,站起身。
最后也没挖出大料来,白白浪费她那么多唇舌。
心里琢磨着,幸好还有一个褚翘。等以后褚翘和马以越来越夫妻,越来越透明,兴许还能再有点希望。
或者学傅令元,去收买前台小妹,偷心理咨询室里的病历?
念头生出的一瞬,阮舒马上抚额,极度鄙视自己——完了,果然近墨者?。她怎么把傅令元的那些低劣行为给学来了?
临走前,阮舒没忘揶揄马以:“心理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