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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在意的是他的要求。
她的助理这一职位,如此吸引人?
林承志也是一怔,随即似想起了什么,附和了林璞:“对呀,小舒,你年前不是把苗佳调去给傅总了么?”
阮舒浅笑:“这不已经招了个新助理,张未末,刚在会议室大伯父不是见过?”
“只一个怎么够?”林承志皱眉,一副为她着想的神色,“早几年我就觉得你只配一个助理会不够用。你瞅瞅现在哪个不是三四个助理秘书的?连我都有两个助理。”
阮舒但笑不语。
林承志接着便推举林璞:“阿璞在学校里的成绩确实不算好,刚毕业也没什么经验。所以这不才马上就安排他进公司来。我不是经常出差?可能没时间好好提点他,正愁让哪个人带他比较合适。
“他既然主动想要跟在你身边学习,干劲肯定会比呆在其他人身边要大。你又是姐姐,还是咱们林氏的总负责人,在公在私都能够镇住他。否则在其他人身边,少不得会顾及他的身份,怕是锻炼不到什么。”
他这是打算拿林璞来代替原先苗佳的作用?阮舒眉梢轻挑,作考虑状。
林承志添火加柴地游说:“这小子欠教训,放在这儿随你虐,最好让他累死累活。男孩子本就应该多吃点苦头。有什么跑腿的或者费力气的工作,你也尽管使唤他。”
“大伯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帮忙管教他么?”阮舒双手抱臂,往后靠着椅背,饶有兴味儿地看向林璞,对他撂话,“我就一个要求,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只要惹我不乐意了,就立马滚蛋,出了林氏,自己爱干嘛干嘛。”
语气突然和之前很不一样,十分不客气。
下一瞬又转回类似姐姐的口吻,向他确认:“怎样?还要给我当助理么?”
林璞挠挠后脑勺,最后咧一口白牙:“姐这么漂亮,能呆你身边一天也是赚到的。”
虽然他的语气挺正常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和傅令元呆久了的缘故,阮舒依稀感觉这句话有点调戏的意味。
至少。如果从傅令元的嘴里出来,肯定是狎昵的。
敛了敛思绪,她点头:“那好,明天开始上班。”
林承志的喜悦溢于言表,又拎了拎林璞的卫衣领子:“跟着你二姐好好干!”
随即问阮舒要不要一起回家。
阮舒看了一下时间。
马上十点了。
她今天原本是打算下班后先回趟林家,再回绿水豪庭。可是现在这个点,怕是太赶了。九思就在门外,她和二筒两人怕是得了傅令元的叮嘱,定要把她接回绿水豪庭。
一想到在这方面没了自由,阮舒便有些烦躁。如今想想,截止目前,这笔买卖亏本的反而是她。
傅令元真正为她所做的事情,也就当初林氏保健品吃死人时间。促成三鑫集团收购林氏,解除了林氏的资金危机,使得她坐稳林氏总裁职位,这个勉强算一件,因为他不单纯是帮她,也是在帮陆少骢。
至于最大的那条,说他帮她治疗她的身体……
阮舒不禁扶额——在满足他的欲望和治疗她的身体之间,明显他受益更大。
并且再仔细计较,她因为他,一会儿被傅母请喝咖啡,一会儿被傅松魁请去拘禁,一会儿被陈青洲找车队围堵,一会儿被汪裳裳找去撕逼。
很明显,她不仅亏本,而且亏大发。
她想她有必要找些实际点的事情要求傅令元帮她做。
“不用了,谢谢大伯父。我今晚还是不回家。你和林璞路上小心。”客套完,阮舒兀自起身收拾东西。
林承志闻言别有意味地探询:“你可是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还是和傅三同时休假的。”
阮舒滞了滞手上的动作,抬眸:“大伯父还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初三我带傅令元一起回的娘家。那天你好像不在。”
“娘家?”林承志不解。
“是啊。娘家。”阮舒淡淡告知,“我和傅令元,年前结婚了。”
林承志似受到了惊吓:“你们……”
阮舒背上包,冲他微微一笑:“承大伯父吉言,我攀上高枝了。就是不晓得具体哪一天摔下来。不过你放心,我一直记得自己答应过你,要告诉你摔下来的滋味儿。”
说完,她迈步往外走,几步后又回头,提醒:“公司里其他人都还不知道。麻烦暂时保密,谢谢大伯父。”
出了办公室,隐身一整天的九思像影子一样立即跟在了她身后。
快要回到绿水豪庭时,阮舒让二筒停车在商业区,然后指定了一家汤粉面店,交待九思给她买份晚餐。
阮舒坐在后座,打开车窗透气,看夜晚的热闹。
有另外一辆车在他们的小奔旁停了下来,恰好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正打算关上车窗,对方的车窗打开半扇。露出陈青洲的脸,“真巧,阮小姐。”
阮舒微敛瞳仁,对这莫名其妙的缘分怀有深深的质疑。面上她自是无恙,手臂支在车窗上,驻着下巴:“陈先生,你是不是夸过我漂亮?”
问得突然,且不怎么对应眼下的情境。陈青洲略一忖,点头:“是,我夸过。阮小姐确实漂亮。”
阮舒璀然一笑:“那么,是陈先生喜欢的那种女人的漂亮么?”
这下子哪里还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陈青洲的表情稍显无奈:“勿怪阮小姐误会,再继续巧遇,我自己都要怀疑我自己在跟踪阮小姐你。”
阮舒摊摊手:“那么陈先生是停车在这里干嘛?”
未及听陈青洲给出解释,九思拎着打包袋回来了,荣一亦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手上拎着同一家汤粉店的打包带。
“原来阮小姐也是来买粉的。”
“嗯。很早就听说这家店。最近搬来附近,才有机会尝试。”
“我也是。”陈青洲淡笑,随即颔首道别,“那我先走一步。”
“陈先生请。”
他的车很快淹没在车流和夜色里,然而阮舒还是不怎么放心,要二筒在附近多绕两圈,才开回去绿水豪庭,以防再与陈青洲在绿水豪庭碰着面。
打开门,家里的灯是亮着的。
阮舒换了拖鞋跨进厅里,看到傅令元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像是睡死过去了一般。
摇椅摇摇晃晃的。与地板接触发出有节奏的动响。
令她不禁想起昨晚两人在上面,竭尽她的柔韧和他的腰力所尝试掰开的几种姿势。
阮舒无意识地舔了舔唇,顿觉两条腿仿佛涌上来酸麻和疼胀。
“怎么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傅令元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眸色清深,笼罩在她身上。分辨不清是是关怀多一些,还是探究多一些。
阮舒迈步走往餐桌:“三哥今天回来得真早,有点意外。”
“不是我今天回来得早,而是我今天没出门。”傅令元从摇椅起来,一路懒懒地揉肩膀和后颈,最终停在她的身后,搂住她的腰,下颔抵在她的肩膀。脸颊靠着她的脸颊轻轻磨蹭,?尖深深地嗅她的橙花香,“不是只有傅太太需要休息,我也需要蓄养精锐。”
阮舒抿唇笑:“那三哥的反射弧可真有点长。确定是前天晚上累着的,而不是昨天晚上累着的?”
傅令元轻笑:“傅太太是想知道我昨天的去向?”
阮舒其实想回答“一般,还行,无所谓”,出口的时候还是换了一句,有点解释意味的:“我并没有要窥探三哥隐私的意思。”
傅令元却是拿嘴唇贴着她的耳廓,缓缓吹气:“我的身体和心。现在都是傅太太一个人的。”
嗓音清沉,搭配着合适的音量,有种说不出的醇。
阮舒稍偏开头,避开他的热烫的呼吸:“三哥吃过没有?不知道三哥在家,否则我就多买一份。”
傅令元眉梢稍抬,从他此刻视线的角度,看到她乌黑的睫羽轻颤,侧脸线条平平淡淡的,似乎并未受他的影响,没有透露她的真实情绪。
“很香。”
虽是夸赞之语。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表情,只是阮舒看不到罢了。她已经把打开打包盒的盖子,香味飘散得更加浓烈:“要吃么?”
“不用。我吃过了。”傅令元松开她的腰。
依稀感觉他的声音倏地冷淡了几分。
阮舒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看到他走过去将落地窗打开,似乎想要通气。
不过转身回来时,他依旧面色如常,笑问:“上班第一天就加班,有必要么?”
阮舒收起对他的打量,挪开一张椅子,在餐桌前坐下:“三哥不是说。‘真正懂得当老板的人,是拥有一批得力干将,而不是非得凡事亲力亲为’?可三哥自己好像也曾半夜出门或者半夜才回来,偶尔还负伤。”
她方才猜测,他可能是在嫌弃汤粉气味太重熏到他了。然而他从落地窗走回来后,却拉了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现在又不怕熏了?阮舒狐疑,便听傅令元故意曲解她那句话的重点:“傅太太是在抱怨漫漫长夜,我让你一个人过了?”
阮舒:“……”
傅令元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
阮舒兀自低头吃汤粉,先吃了一口粉,再喝了口汤。然后告诉他:“回来的路上,我又碰见陈青洲了。”
“嗯。我知道。他还买了同一家店的汤粉。”
阮舒顿了顿——也对,有九思和二筒在,必然向他汇报过。
她索性不再吭声,在傅令元的全程注视下,吃到只剩最后一点汤底。
傅令元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的嘴角:“傅太太挺好面食的。像北方人的口味。”
阮舒抽了纸巾,不甚在意地说:“喜欢吃北方面食的南方人有不少。”
耳中又捕捉到科科踩转轮的动静,她不禁蹙眉:“能让它安静点么?”
“不能。”傅令元闲闲散散地解释,“它是夜间活动的动物。”
阮舒瞥了一眼动静来源的角落,作罢,继而从餐桌前起身,“三哥不是说累着了?那继续去休息吧,我去书房,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
以为傅令元会反对,然而并没有。
“好,别太晚。”
待她走出几步之后,他蓦然又说了句话:“汪裳裳的孩子已经拿掉了。”
阮舒稍滞身形,扭回头,笑笑:“三哥不必特意告诉我这个。”
傅令元扬唇:“你不好奇,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阮舒耸耸肩:“还行。”
不是与她关系密切的事。她懒得管。
但傅令元还是强行告诉她:“陆少骢。”
“他?”阮舒愕然,“他和汪裳裳不是表兄妹么?”
傅令元斜斜地勾唇:“那又怎样?”
他的语气,令阮舒有点不舒服。
“孩子是他亲手拿掉的。”傅令元单只手肘支在餐桌上,手掌驻着下巴,语调懒懒的,“昨天晚上。别墅后面的屠宰场。我在一旁欣赏完他的手术。”
虽然她从来没有去过那栋别墅后面的屠宰场,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环境,但他说出来的这句话,她的脑中自发模模糊糊地浮现画面。
“你看不出来吧?他以前在国外,因为浓厚的兴趣,上过一阵子的医学课。”傅令元笑。
阮舒记起曾见过的那具尸体手臂上的伤口。
“知道三个月的胎儿有多大么?”傅令元含笑,再次发问。
阮舒隐约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抿唇无话。
傅令元另一只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抬起来,在半空中比划出一个八九厘米左右的长度。
他的嘴角弧度微抿:“或许你可以想象一颗梨子的大小,更立体点。”
阮舒仍旧不吭声,然而她已完全无法阻止自己的想象力随着他的话展开丰富的画面。
傅令元唇边噙笑,定定注视她:“陆少骢拿着刀叉,从盘子里切了一片,递到我面前,说味道很好。问我要不要一起尝尝。”
阮舒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垂落在腿侧的手指亦不禁轻轻颤了颤。
傅令元已从餐桌前起身,来到她的面前,将她拢在怀里。
阮舒的手肘稍抵在他的胸膛,嗓音清冽:“你吃了?”
“如果我吃了呢?”
阮舒的手指又不禁一颤。
傅令元显然察觉,轻笑:“傅太太在害怕?”
阮舒闭了闭眼,做了两个深呼吸,否认:“我只是觉得恶心。”
“嗯,我也觉得挺恶心的。”傅令元笑了笑,“所以我拒绝了。”
阮舒莫名地松一口气。推开他:“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傅令元的手臂虚虚地搭在她的腰上,不让她完全脱离他:“傅太太很早之前不是问过我,我和陆少骢的关系有多好么?现在让你了解更多。”
阮舒抬眸看他,傅令元也正低眸看她。
“我和他关系好,最重要的原因不在于我和他是表兄弟,也不在于我和他投缘,而是……”他的眸子微微眯起,瞳仁黑得幽深,指尖在她的唇边轻轻地摩挲,菲薄的唇翻动。“dirty…makes…friends。”
第105、可以是软肋,但不要成为累赘
唇齿间??重复这三个英文单词所构成的意思,阮舒眸光轻闪,想问他,他的能与陆少骢相匹敌的“dirty”是什么。
但她最终没有问。
知道一个人太多的秘密,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反感他不顾她的意愿告诉她关于陆少骢的事情。
恍恍惚惚记起,很早之前,为了将与三鑫集团的接洽权从林承志手里攥到自己手里,她曾试图搭陆少骢这座桥。彼时被傅令元看穿,逮个正着时,他警告她不要随意招惹陆家的人,若非要招惹,最好通过他。
如今回想,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