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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拓口中,让人看不出伤痕的刑法,便是用针来施刑。
这针非常地细,若是不仔细看,刺到肌肤上,的确是看不出来什么伤痕。
而这针却不仅仅是扎在身上,他们专门挑的,是肉与骨头相连的地方。
在刺入肌肤之后,还将整根针都推了进去。
这是一种……比鞭刑还要人痛不欲生的刑罚!
☆、577。别怪,不留情面
东宫。
密室之内,只两个人。
这一个人,自然便是凤卿,而另外一个,却是云池。
有朝一日,这两个男人能站在一块儿,还是共处一室,却没有发生任何争吵,也是个奇迹。
只不过此刻,密室之内的气氛非常地凝滞。
“对方应当是在别苑开建之前,便已经开始在暗中动手脚,而且这别苑该毁的地方都毁了,除非是抓到人,否则绝对没有翻盘的机会。”
之前,便有一个人,偷偷跟在苏如禾的身后,借机想要害死她。
虽然云池在关键时刻发现,并派人去追,但那人却又接应者,这人没抓着,云池的人倒是受了不轻的伤。
这一次没抓着,以后抓到的几率便更是低。
更何况,皇帝下了死命令,只有三日的时间,让凤卿去调查。
若是抓不住凶手,非但凤卿的太子之位不保,苏如禾的脑袋也保不住。
时间太短,而且对方准备充足,他们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线索,并抓获,可能性太低。
而且就目前而言,他们进行的各种方法,效果都太低了。
这一日过去了,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只剩下两天不到的时间,倘若一直没有进展,结果可想而知。
凤卿几乎要将银牙咬碎,狠狠地一拳敲打在桌面上,“便算是不要这太子之位,我也不会让她有事。”
“你这话,是认真的?”
一听云池这语气,凤卿回过身去,冷冷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难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你真的能为了救禾禾,做任何事情?包括……若是你真的做了,很有可能会留下一身骂名,你也在所不惜?”
凤卿已经意识到云池这话是何意思,“你想让我做什么?”
云池不急不缓地起身来,薄唇只吐出两个字眼:“逼宫。”
此话一出,凤卿立马回道:“这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你是储君,即便不逼宫,这皇位,也是你的,只不过,你换了另一种方式,提前得到而已。”
凤卿眉心紧蹙,“他是我父皇,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子夺父位这样的戏码,自古以来,在帝王之家,也算是常态。
这样的戏码,几乎是历朝历代都会上演。
但凤卿却从来没有想过做这样的事情。
一来,他是储君,身后亦是有庞大的窦氏支持,而且他的本事不低,他完全不屑于用那些黑暗的手段,去争夺皇位。
二来,皇帝待他这个儿子一直是不错的,倘若他真的要逼宫,就意味着是彻底地与皇帝决裂。
“两日不到的时间,你觉得能抓到凶手?若是抓不到凶手,你倒是没什么性命之忧,但禾禾不一样,君无戏言,你觉得,皇帝能够放过禾禾?到时候,整个朝堂的风向,你一个太子,如何能控制地了!”
云池的这一番话,句句戳中要点。
这让凤卿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而见凤卿犹豫,云池只冷笑了声:“倘若太子没骨气动手,我也不止你一个合作者,今日,便当我什么都没说,告辞。”
“不止我一个?难道你还想找凤栎他们?”
闻言,云池却是笑了:“不管找谁,都比你这个摇摆不定,心口不一的太子要好得多。万人之上的位置,可不止你一个人眼馋。”
说完,云池转身便要离开。
凤卿捏紧了手心,不过是转瞬的功夫,便已下定了决心:“什么时候动手?”
既然云池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则说明他定然是在暗中做了充足的准备。
“具体该怎么做,我会派人来通知你,到时候你借机行事便成。凤卿,这条船你一旦上了,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下了,若是你中途反悔,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不知为何,在听到云池说这番话,以及他周身的气场,让凤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说完这句话,云池便打算离开。
忽而,背后传来了凤卿的声音:“你接近小禾儿,想来是已经调查清她从前之事吧?”
云池顿了步,没有回身,却也没有说话。
便听凤卿接着又道:“她曾嫁过人,那个男人,想来云尚书也是有所耳闻,南齐前任右相——容琛。”
听到这儿,云池才像是有了反应,慢慢地侧身,眸光清冷如霜:“太子殿下有话不妨直言。”
“世人皆以为,容琛乃是因为政场失败,被南齐皇帝杀死,但实则,他是死于小禾儿之手,他与小禾儿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是时间的推移,这仇恨,定也不会有所削减。”
云池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是吗?难得太子殿下如此自信,只是这世间,物极必反,到时候,太子殿下可别哭啊。”
“她忘了从前的事,从前的人,但一旦想起,她一定会做出与当时一样的选择,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有多久,没有提及苏如禾从前之事,又是有多久,没有提及容琛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在凤卿这里是个禁词,他不准任何人,向苏如禾提及。
因为从前的那段回忆,对于苏如禾而言,太过于痛苦,他不忍苏如禾活得那么痛苦。
云池笑了声,这笑中,带着隐隐的讥讽之意,“不过就是一些陈年旧事,太子殿下可是说完了?若说完了,那我便告辞了。”
话才说完,影卫十一便出现在云池的身侧,低声向他汇报了什么。
云池眸光骤然一变,而后迅速消失在了密室之内。
直到云池的身形消失在了视线之内,凤卿也没收回视线。
之前,他的确是有怀疑过,而眼下,对方显然是没有继续隐瞒的意思。
看来有些事情,他是必须要做了,即便做这些事情,会让苏如禾恨他。
但他绝不能任由事态再如此发展下去,有些东西,在露出苗头的时候,便该立即斩断。
虽然眼下已经有些迟了,但他必须要这么做!
云池从东宫出来之后,直接去的,便是大理寺。
而且,还是带着满身的戾气。
这些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对苏如禾私自动刑!
☆、578。别碰,不该来的
天牢内。
苏如禾不知自己是何时昏厥过去的,总之是已经疼到麻木,没有什么感觉了。
昏昏沉沉之际,一盆冷水,就泼在了她的身上,活生生将她逼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鬓发便被人一把给抓了起来,“苏如禾,眼下肯不肯画押了?倘若你乖乖就范,就可以免受这些皮肉之苦!”
苏如禾有些艰难地撑开眼皮,待看清了面前的嘴脸,她笑了声:“好,我说,不过谢大人你得要靠近一些,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反正苏如禾的手脚都是被捆绑住的,所以谢拓也不怕她会做些什么,便靠近了一些。
而在同时,苏如禾便对着他的嘴脸,啐了一口,吐了他一脸的口水!
“谢拓,你有如此大的狗胆,敢对我动手,想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吧?她是不是说,待我签字画押,揽下所有罪责之人,便让你秘密处理了我?”
谢拓发现,这苏如禾能够坐上户部主事的位置,可不止止是借了凤卿的力量,她本身便很聪明。
她说得没有错,谢拓作为一个大理寺少卿,在没有皇帝明确的指令之前,哪儿敢对苏如禾动手?
满朝文武都知晓,苏如禾乃是凤卿的人,动了苏如禾,便是在凤卿的头上动土。
谢拓又不是傻子,即便苏如禾已经成了阶下之囚,除了讽刺挖苦几句之外,别的他可是不敢多做。
但就在入夜的时候,宫里来了个人。
而这人,便是窦皇后身边的太监,特意是来传窦皇后的指令。
让谢拓逼迫苏如禾签字画押,而一旦苏如禾签字认罪了,就随便找个理由,将她给弄死。
反正苏如禾翻身的机会已经是微乎其微了,让皇帝险先丢了命,这罪责,可是足够苏如禾掉好几次脑袋。
而且这是大理寺,让人悄然无声地死的法子多得是。
既然都被苏如禾猜到了,谢拓也不作隐瞒,“苏如禾,你是没有机会翻身的,既然生疏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一些?饶是你之前再怎么得太子殿下的心又是如何?眼下你沦为阶下之囚,太子殿下能保得住你吗?所以,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趁早签字画押吧!”
苏如禾却是冷笑了一声,“原来大理寺素日里都是这么审案子的,怪不得这结案的速度都这么快,谢大人如此地草芥人命,不怕这冤魂,半夜过来索命吗?”
这亏心事做多了的人,通常而言是不敢走夜路的。
而谢拓自从坐上这个位置,明里暗里为了提升功绩,而冤死了多少人,只有他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说是不怕因果报应,那自然是假的,而今被苏如禾这么明目张胆地揭开了伤疤。
谢拓立时便恼了,一拳便朝着苏如禾的肚子击了过去。
却在下瞬,被捏住了手腕,随后,只听得‘咔嚓’一声碎响。
谢拓的手,竟然直接被身后之人给拧断了!
杀猪一般的惨叫,从谢拓的嘴里发出。
两旁的衙役想要冲上前救人,却在下瞬,脖子上被架了把刀子,被人用力这么一踹。
就给直接跪在了地上,哪儿还敢动弹半分?
有冷挚的嗓音,随之响起:“谢拓,看来你是闲活得太久,迫不及待地想要见阎王了?”
没错,此刻活生生地拧断谢拓嗓音,一瞬间将其余衙役给制服的,正是接到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云池。
谢拓没想到,这新上任没多久的户部尚书,竟然如此大胆。
私闯大理寺也就算了,上来二话没说,竟然就把他的手给拧断了,这挟持朝廷命官的罪责,可是不小!
“云池,私闯大理寺,还敢威胁本官,你才是活腻了的那一个!”
闻言,云池却是冷冷地勾了下唇,“哦,那不如我们试试,看看是你死得比较快,还是我先挂了?”
这局面完全掌控在云池这边,只要云池一声令下,谢拓的脖子与身体立马就能分家。
显然,谢拓没有那个勇气,一听这话,立马就怂了,“云大人,下官……下官知错了,这与下官没有任何关系,都是皇后娘娘命令下官做的,皇后娘娘的旨意,下官不敢违背啊……”
不等谢拓哭嚎完,云池手间只一动,击在谢拓的后脑勺上。
谢拓‘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只剩下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的份儿。
处理完了谢拓,云池迅速上前,一看到苏如禾气息奄奄的模样,强忍着满身的弑杀之气,将绳索给解开。
在苏如禾落入他宽厚的怀中之时,她只虚弱地说了一句话:“你不该来的……”
这里,的确是他不该来的地方。
即便云池的本事的确是大,但他眼下也只是个户部尚书。
他这可是在没有任何旨意的情况下,私闯大理寺,还将谢拓给打到半死。
这事儿若是传到了皇帝的耳中,云池的官位不仅不保,怕是性命都会丢了。
“那些东西,都不及你重要。”
男人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匆匆抱着她去治伤。
这话的确是很简单,却像是一股暖流,淌进了苏如禾的心底。
在这种时候,还能有勇气私闯大理寺,将她从鬼门关救回来,这样的男人,如何不值得她倾心相托?
云池小心地将苏如禾放到床榻上,因为不知晓苏如禾的身上哪里受了伤,所以他的动作只能格外地小心。
只是他才碰了下苏如禾的手臂,她便吃疼地‘嘶’了一声。
苏如禾一贯是很能忍疼的,而眼下,她疼得脸色煞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足以见得,她此刻正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他们对你动了什么刑?”
苏如禾的身上看不到半丝血迹,可她的模样,的确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在问话的同时,云池便掀开了她的衣袖。
虽然这些针很细小,而且都已经嵌入了肌肤之中,但云池还是一眼便瞧了出来。
这群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对苏如禾动用如此残忍的刑罚!
“别碰,疼。”
若不是实在是太疼了,苏如禾也不会说出‘疼’这个字眼来。
☆、579。等我,接你回家
这些针,都是刺到苏如禾的肌肤里,而且还和骨头连在了一块儿。
倘若要动这些针,再将这些针拿出来,对于苏如禾而言,又是一种宛如地狱的折磨。
但若是不将这些针拿出来,对苏如禾是一种漫长而又痛苦的折磨。
“禾禾,这些针必须要取出来,能忍得住吗?”
这种痛苦的经历,苏如禾着实是没有力气再承受了。
她眼下还能清醒地说话,完全是靠着意志力,若是再来这么一轮,她这一条小命就要折在上头了。
苏如禾别开视线,缓了口气才道:“你直接把我敲晕过去吧,不然我实在是忍不住,太疼了。”
云池自然是清楚,这种将针扎进骨血之中,是有多么地痛苦。
这男人尚且都还承受不了,又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