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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六章 另辟蹊径
对面的一辆车远近视灯转换，迅速驶离停车位，大灯闪得张闽澜双眼有点晕，他才从惊诧之中缓过来。唉，还是面对现实吧！阿伦说得有道理，还是安抚一下他的右臂高海吧！
想到这里，张闽澜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银灰色手机，按出一串号码，手机就传出高海沉稳的声音：“张总，您有什么事？”
张闽澜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心里有些懊悔，唉，真不应该动不动就对手下人发脾气，高海在新港，业绩可圈可点，也不比阿伦差，他已经把阿伦当做自己的亲人，面对高海，他一直有一种戒备心理。
张闽澜低声解释：“高海，抱歉，刚才我太不冷静了，感情用事，唉，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慌，你不介意吧？”
手机里传出高海的笑声，爽朗的笑声，让张闽澜揪紧的心，舒展开了，高海低沉的话里，并没有一丝怨言，让张闽澜感到欣慰。
“张总，没事了，我都习惯了，我们不都是着急吗？泄露文件的事情，我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请您不要着急，再耐心等等。”
张闽澜装作不知真情，话里话外，都是惊喜：“哦？你有眉目了？”
“有一点，但是还没有确切证据，我们还有时间。”听话音，高海已经在查泄露的事情，也许他也查到杨君，但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不能随意说出他的猜测。做事缜密，一丝不苟，像高海做事的风格。唉，左膀没有了，右臂还在，还算不错的结局，重新再选择左膀吧。
“唉，谢谢高海能体谅我的心情。”张闽澜唉声叹气，心中又不忍，但是做为老板，做事快刀斩乱麻，决不能留有后患。
“张总，您不要放在心上，知遇之恩，我高海懂。是您在我落魄的时候，重用我让我这个没有资历的海归人士，在国内有了一席位置，让我所学有用武之地，在新港，享受着最高的待遇，对于一个三十出头的人来说，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唉，最近工作频频失误，我也头疼。”
两年了，张闽澜第一次听到高海抒发心中的感激之情，让他感到意外。高海第一次抒情，却是他心中的肺腑之言。也许靠电波传送情感，没有压力？不用揣摩老板阴晴不定的那张脸，不用去考虑他下一句想说什么。在电话里，即使说错了，也没有什么，因为他看不到老板那张寒气逼人的脸。
突然张闽澜心中有一种挫败的感觉，他没有给高海任何机会，让他们之间有时间亲近，两个人除了公事，还是公事，私下交往的时间甚少，脱下外衣以后，高海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都是从别人嘴中获得的。
“高海，出现问题，不能算是你的失误，只是市政府那块地皮，太热门了。”
谈及工作，高海的声音之中，隐现出一种自信，这也是张闽澜最为欣赏的，受打击之后，高海从来都不会颓废，反而激起他的斗志，继续斩荆棘，开辟新的路径。锲而不舍，像一个男人。
果然不出所料，高海急迫之中，显出欣喜的语调：“张总，竟然大家都在争，何去何从，谁也没有把握，我们何不另辟蹊径呢？坐收渔利呢？”
“噢？你什么意思？有什么好的建议，说来看看？”这才是张闽澜心中期待的结果，高海的建议，从来都没让张闽澜失望过，高海的思维方式总是出乎你的意料。
张闽澜说到这里，回过头，冲阿伦努努嘴，示意阿伦探过身子听听。
高海慢条斯理地阐述着他的观点：“前天，晚报有一遍文章，有关开发区那块地皮，因为两座跨线桥迟迟没有竣工，影响了开发进度，一直无人问率，投资项目，一个个下马，影响开发区的发展。大家的目光都在关注市政府这块烫手芋头，我们何不趁此机会，选择开发区呢？那里的地皮，有几个地域升值潜力，不亚于市政府这块地皮啊？”
阿伦不禁点点头，张闽澜双眸之中，闪出奇异的眸光，那是对未知事物产生浓厚的兴趣，他急促地催问：“高海，你有可靠数据吗？”
高海充满自信的声音传过来：“张总，您桌子上，红色U盘里，有详细的数据，您仔细研究一下吧，一周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挺充裕的。等他们抢完了以后，我们也做完了，等他们回过头时，我们再把地皮炒起来，岂不是，更有价值吗？”
张闽澜拍拍头，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他低声嘀咕着：“哦，你的调研，好像我看过了，但是。。。。。。”
“张总，我还有事，您仔细研究以后，再决定吧。”高海简单明了，好像要结束谈话。
张闽澜不肯放弃机会，他试探高海：“江氏有什么新动向吗？”
“他们现在活动频繁，但还没有最后出手，沈氏已经私下运作了，方氏嘛，听说，对市政府这块地皮，不太积极，他们另有打算，但却不是开放区。”高海了解张闽澜的心思，他没有丝毫隐瞒，把他打探的消息，都告诉了老板。
张闽澜喜形于色，大嚷道：“好，高海你的消息，已经不亚于我的消息来源，不错，继续努力吧！十一，你出去旅游吧？我奖励一万元。”
高海好像对旅游不敢兴趣，没加思考，就拒绝了，他委婉地解释：“张总，旅游就不必了，这是我的工作，不让您失望就好。”
张闽澜戴着高帽：“不要客气高海，如果开放区真像你分析的那样，项目拿下来，我要给你换一台车，怎么样？”
没想到高海得寸进尺，他大声喊道：“张总，那倒不必，捷达不错，省油，又不招风，如果您真想奖励的话，那就帮我物色一套六七十米的小公寓，我自己还贷。”
“混蛋，给你脸，你就往上爬，首付那需要七八十万呢？”张闽澜笑骂道，但是他心中还是认可高海的建议，高海是一个务实的人，不被那些奢侈的东西诱惑，没有不良嗜好，除了喜欢上网聊天，连烟都不抽，据说，抽烟头晕，像他的父亲。
听到张闽澜的骂声，电话里，高海竟然像一个孩子，开心地笑起来，他乘胜追击，大声嚷道：“张总，呵呵，趁着你心情好的时候，我不狮子大开口，那还会有机会啊？那就算是精神损失费吧？结婚时，红包就免了。”
张闽澜瞪着身后的阿伦，阿伦竟然有徒弟了，高海怎么和阿伦一副嘴脸呢？干点活，就要好处，这年头啊，真是没处说理去。他嗔怒道：“就你那熊样，还要精神损失费？不过，竟然你要结婚嘛，看在你未婚妻的面子上，我答应你，也许送你一套公寓，不过我要在年薪里，扣除超额部份。”
“张总，真的吗？您不会变卦吧？唉，刚才您的话，我录下来好了？呵呵，我可以买钻戒求婚了！”
高海如释重负，老板承诺给他买房子，每年还贷，也行啊！现在上海的房子，都是以每米成千上万的速度在上涨，上哪儿买合适的房子啊？老板选的公寓，那地点一定有升值潜力，即使多花一些钱，也值啊！
张闽澜没想到高海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他感觉欣慰，不贪就是好同志了，他给高海一粒甜枣，然后他不忘敲打着：“臭小子，正事别忘了，抓点紧，下周一，第一轮竞标就开始了，我们还有许多活要忙呢。”
“遵命，老板！”高海欣喜若狂，如果天天挨骂，天天有奖励，也值了！你要知道老板的奖励，那可不是小菜一碟啊！刚才他抑郁的心情，烟消云散了。
阿伦对张闽澜的表现，频频点头，看来高海的厚脸皮也学到位了！唉，高海也要出徒了。张闽澜打开音响，瞪着后视镜里那个阿伦。
“阿澜，高海的建议，我还真没有想到，他说得有道理，如果真能像他预测那样，那我们的胜算那更大一些。”阿伦对高海的建议，表现出极大地兴趣。
张闽澜对此，心存疑虑，开放区那块地皮，什么时候能启动呢？会不会占用过多的资金呢？他的心里没有底，不能轻举妄动啊！启动一个项目，动用资金少则几百万，多则就上千万，没有科学的论证，谁敢轻易下手呢？市政府的项目，他和阿伦都易五稿了，还没敢莽撞行事呢？
现在大家都是雨点大，掉地的声音小啊！江氏也好，沈家和方家联手也好，都在观望，没听说他们下决心势在必得！不都是在试探着往前赶吗？至于王氏马海青呢，更不好说了！
唉，私下都是朋友，但是遇到竞争的项目，大家都沉默不语了，谁也不想先透底，不知道百信的周文健有什么动静？
张闽澜喃喃低语：“阿伦，真会有这样绝好的机会，等着着我们吗？”
“阿澜，另辟蹊径，坐收渔利，这是一个连环计，不知道高海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阿伦望着窗外，过了下班的高峰，道路上的车和人，都没见稀少，这就是国际大都市上海的魅力？人多了，热闹！
做生意也是如此，没有人问律的行当，确实有挣大钱的机会，但是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不适合已经成熟起来的集团。越是人多，都关注一个点，机会就越多，竞争得越激烈，说明这个项目越有价值，高利润，就有高风险，才有搏击的欲望。
“阿伦，快说，怎么一个连环计？”张闽澜还是沉不住气，但现在阿伦还不想告诉他心中的计划。
阿伦卖着关子，沉声道：“唉，先别着急，等我考证以后，才能给你答复。不过呢，我的连环计里，对你追求王曦儿，又加了一层胜算了。”阿伦抛给张闽澜一个绣球，让张闽澜抓耳挠腮。
“说说看？我看有没有价值？”张闽澜装作事不关己，心中确实急三火四。
张闽澜注意力不集中，闯了一个红灯，阿伦讥讽道：“好好开车，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着我两个女儿出嫁呢？”
“怕死，就快说。”张闽澜叫嚣道，恶狠狠地瞪着后视镜里那个可恶的家伙，竟敢藐视他张闽澜，真是找死。
阿伦撇撇嘴，又是老一套，威胁！谁怕你啊！【你以为我是高海那个小白脸啊！哼，想知道，就不告诉你！呵呵，追女人和做生意一个道理，那需要耐心！越是有挑战的事情，越能激发你的斗志，在战斗中，你才能迅速成长！】
“说什么？这几天，没有女人陪了？感到寂寞难忍了？”阿伦靠在后座上，翘着二郎腿，挑逗着张闽澜的耐心。
“阿伦，我就是对你的连环计感兴趣。”张闽澜一本正经地解释。
阿伦低声嘀咕：“哼，还不承认，死要面子！”
“阿伦，混蛋，你又偷着骂我！”
“唉，祖宗别激动。高海的话，让我想出一个馊主意。阿澜，但那仅仅想法而已，那需要进一步论证的。但是我对开发区的项目，脑子里，连一根线都没有，说什么？不能空穴来风吧？（阿伦拍拍张闽澜的肩膀，接着说）等我做完功课，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阿澜，心急吃不上热豆腐。”
“说话站着，不腰疼，懒得和你贫。哎，你说，杨君提醒我，高海有女朋友了？是不是暗示我什么？”张闽澜泄气了，阿伦不想说，那就是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阿伦对杨君陷害人的水平，嗤之以鼻，“哼，杨君你遇到我阿伦，算你倒霉了！你和我阿伦比，还嫩了一点呀！”
“呵呵，高海的女友，我认识，确实在方氏公司，但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职员，他们是在大学聚会上认识的，应该没什么问题。”阿伦见过高海的女友，算不上美女，但挺有个性的，两个人性格互补，也许是不错的一对姻缘。
“噢？”原来如此，阿伦不是料事如神，是心里有数，才不会不上当的。臭小子做事，都是赶到老板的前面，呵呵，要不然他怎么能成为新港的秘密武器呢！
阿伦还沉静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他分析杨君的事情：“如果是高海泄露出去的，他就不会把文件拿给你看了。”
“你有什么建议？”张闽澜不想再探讨那些事实了，他想询问解决的办法，杨君的位置比较敏感，还不能马上调离，需要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每天工作行程，都是有杨君替他安排的，失去左膀，还很那适应，怎么寻找一个万全之策呢？
“先按兵不动，做两手准备。”阿伦简单地说说，又从包里，拿出一支黑色录音笔。
嗯？张闽澜满脸疑惑，还没等开口问，阿伦解释着：“我们再听听，王清风的想法，我们再议吧！”
啊！阿伦真能干！中午他和王清风会面，也留了录音，呵呵，你又能听到臭丫头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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