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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她自己造的孽……
二姨娘坐在一旁，眼神戏谑的看着他们，心里的小算盘早已经打好，如此一来自己便是稳坐整个景家了。
林乔啊林乔你跟我斗了大半辈子，结果还不是输给了我，您生了儿子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草包一个。
如今女儿当不了太子妃，自己还站错了位，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老爷……这件事跟岚儿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我林乔一人做事一人当！”
怀里的景天岚此时情绪失控，不愿意面对现实，景琰淡淡的叹了口气，他自以为如此相敬如宾对他们都是最好的选择，结果却是自己错了，给了他们放纵的理由！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在座椅把手上敲了几下，神色冷冽下来，“以前的事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景儿不提，我便不说，但是你们一个个都把我的纵容当做你们无法无天的借口！”
整个大厅气压瞬间降低，就连二姨娘也是正襟危坐，抓着手帕的手掌心里全是汗，她有种预感，老爷今日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卷二 第231章 谁的错
“人是自私，但是自私也应该有个度。”景琰冰冷的视线扫过在坐的几人，除去之前所有的事情不算，相国寺一案就足以治他们的死罪！
“老爷，老爷……所有的事都是乔儿一人所为，一切都由乔儿一人承担……”林乔抱着怀里木讷的景天岚哭着说道。
一步错，步步错。
“承担？呵呵，有些事，你承担的起吗？”景琰眯起眼睛，略微沙哑的声音满是威压，吓得几人一个都不敢开口。
“相国寺百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你又要何数？”
相国寺！
林乔和三姨娘钱晓悠两人的脸色瞬间惨白，这不可能……这件事老爷怎么会知道？
“怎么？不说你承担了？”景琰看着面无血色的林乔，冷哼了一声，当时他全权负责相国寺一案，毫无头绪，每次都以为自己就要解开谜底了，到最后依然是回到起点，只是他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自己院中人所为！
这可是上百条人命啊！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自己的枕边人所为，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以痛下杀手，将白条无辜的性命视为草芥，一把火说放就放！
林乔神情慌张的看着景琰那张冷漠脸，原以为只是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提到相国寺一案，她明明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为什么他会知道？
“老……老爷……您怎么知道？”她慢慢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此话一出便是认了，当然眼下除了这样做，自己貌似也没有其他选择。
“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乔抱着景天岚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她输得一败涂地，她就知道，她一定会遭天谴的，百条人命啊，她不是没有悔恨过，但是她没有办法，她的心只有那么点大，容不下那么多人。
这个世界本就残酷，不想死，那便只能杀了别人。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眼神空洞的景天岚，心痛如针扎，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
想要得到一切，想让自己所没有的一切都在女儿身上实现，想要一步登天，仅仅因为自己的利益，到头来毁了自己，葬送了女儿。
“乔儿你知道吗，最令我没有想到的居然是你！”景琰猛地拍了拍桌子，他之所以会答应娶林乔，是因为她的心地善良。
在被告知要在一干女子中选择成亲对象，他便一直十分郁闷，一想到以后屋子里会有一群莺莺燕燕他这脑袋就大，最后却是在茗儿的提点之下恍然，反正都要娶，为何不娶个自己满意的？
于是他偷偷前往各府，将在花名册上的所有千金都观察了一遍，钱晓悠的聪慧，林乔的善良，这要是他为什么要娶她们两个。
为了能将茗儿名正言顺的娶进门，他必须答应大夫人这样无理的要求，茗儿说的也有理，与其娶一群进门，不如他亲自挑选两个同老夫人要人，一来也是给了老夫人台阶下，二来也为自己避免不少麻烦。
只是他没有想到结果，却是给自己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如果当初自己坚持己见，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景琰眼神中闪过悔恨的眼神，他没想到人居然可以说变就变。
一个将自己的聪慧变成了手段，一个将善良变成了自私……
到底是他自己做人太失败了……
林乔看着景琰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轻笑了出来，为什么就不能是她？
她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开口道：“我林乔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老爷莫要瞧得起我，我为什么要火烧相国寺？就是要让景瑟死，没了她，您才会多看上我几眼，才会把岚儿当做您的女儿！”
景琰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件事，细密起眼睛，双手放在座椅把手上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二姨娘心中微颤，除了那个贱人死了以后，他从未见过老爷这般发火。
“老爷，您扪心自问，除了景瑟，您又何时正眼看过我们？说到底，是你自己的心里只有她们！你又有什么……”
“够了！”
景琰厉声打断了林乔的话，“为流浪灾民施粥，建棚，给难民安排住所，送家奴回家，救下被卖的女子，就连看见动物手上都会忍不住带回家医治……”
林乔的身子抖了一下，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景琰一句一句的阐述着，起初她还没有听懂，可是慢慢的她所有的情形都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他……他都知道……
“你告诉我你自私自利，那这个林乔是谁！”景琰咬着牙愤怒的吼道。
就连一旁的二姨娘也是呆愣在原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景琰顿了顿，视线飘到二姨娘钱晓悠的身上，“才华横溢，自幼出口成章，智斗无赖为弱者出头，没日没夜的钻研古籍，不输任何男子，女扮男装入考场，夺得榜眼……”
钱晓悠整个人靠在座椅上就好戏那个失去了支撑，老爷都知道……虽然其他事情外人或许知道，但是女扮男装考试这件事知道的却是寥寥无几，景琰会知道的确是超乎了她的意料。
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
景琰深吸了一口气，视线扫过两人，“我知道人会变，但还是嘀咕了变得程度，居然可以变得如此快如此大！”
林乔此时已经无法形容自己脑海中的混乱了，就在景琰说出了她所有事之后她的大脑已经装不下了，只剩下为什么三个字。
她以为自己不过就是家族的牺牲品，不过就是景琰随意娶进门的姨太太，可是为什么他知道的那么多……
她想要安稳的生活下去，在景府立足，只有自己变强大了才能改变一切，她不惜用尽各种手段留在景府，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赢的那个人。
可就在景琰说出那番话之后，她怕了，她怕看到这样一个残忍的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迷失了自己的心……
卷二 第232章 愚蠢如己
“为什么……”林乔出神的看着景琰，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脑海里盘旋着他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她还是林乔吗？
景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中的拳头，他已经包容了她们很多，如若不是茗儿死前嘱托，他有何须如此？
“老爷……一切都是乔儿的错，岚儿明儿什么都不知道，乔儿甘愿以命抵命……”
以命抵命？
景琰闭上眼长呼出一口气，以命抵命，谈何容易？
林乔抱着怀里的景天岚，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她此时就如同没了生气的木偶一般，林乔抬起手整理了她的发丝，看着美艳动人的景天岚嘴角上扬，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便只有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了。
她到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景琰让明儿一同前去救灾，如此想来自己当真是愚蠢的生活了二十年，以为景琰心中只有那个女儿，殊不知待她们亦是家人。
自己做了太多的蠢事，唯一能做的也只能用她这条贱命来赔上。
景琰看着林乔放下景天岚缓缓站起身，林乔算不得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也是出挑的美人，如今依然能够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丽，保养的也是不错，看不出如今已是40的人。
“老爷，乔儿这一辈子被利益迷失了眼，冠冕堂皇的以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景家，为了岚儿和明儿，说白了都是为了自己，乔儿别无他求，只求老爷能够帮我照顾岚儿和明儿……”说着林乔便朝着旁边的柱子撞了过去。
“乔儿……”
景琰站起身想要扑过去，还有一个身影比自己更快，一道红光闪过，二姨娘吓得站了起来，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这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
紧闭着双眼的林乔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但是最后自己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面前一身男装的景瑟，眼睛瞪大。
景瑟抬手一挥，被红釉护在中心的林乔自然落在了地上，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她，处于防范的她自觉地朝后退了退。
“景儿你怎么来了？”
“我说黑老爹啊，您做人可真有点失败啊。”
景琰听见景瑟的话便叹了口气，在知道真相之后他一时还真找不到什么形容自己的词，突然听见景瑟的话，他才恍然，好像的确是这样，他做人做的太失败了。
“还有你，你以为你这样一死了之，就能够偿还一切了？呵呵，你简直是在做梦。”
“你什么意思……”
听见她的话，不仅是林乔胆战心惊，就连一旁的钱晓悠也慌了，她已经乱了，自己争斗了一辈子，结果却是败落成这样，她不甘心，她是名满一时的才女，凭什么她嫁入景家就是个姨太太，他景琰凭什么连个正眼也不看她一眼，新婚之夜便如此冷落她，她这张脸往哪儿搁？
可是现在，就在景琰的一席话之间，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她争斗了这么多年，多到底依然是跟个死人在怄气。
她攥着手里的手帕，下意识的咬住了唇瓣，如此想来自己这20年是彻底的白活了。
“景儿这……”
“爹爹，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相国寺百条人命，我不会就这样便宜她们。”景瑟停顿了一下，视线在两人面前扫了个来回，“我要让她们活着忏悔，重新修建相国寺，抄送经书至终，为每一个冤死的灵魂祈福！”
本以为景瑟要说什么狠厉的话，但是在听见她最后的几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千变万化，心里不是没有想过景瑟会用什么办法来折磨他们。
景瑟继续说道：“三姨娘，纵火的人是直接与您，修建寺庙之事全权交由您负责，我希望看见一座一模一样的相国寺，二姨娘比你高明不少，懂得借刀杀人，但是这也摆脱不了二姨娘您的罪名。”
景琰心中微微一颤，看着景瑟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景儿知道所有的一切，但是她为什么一直没有说，而是到今天才开口。
自己一直瞒着没有告诉她，她会不会因此而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林乔望着景瑟出神，她没有听错吧，只要让她修建寺庙？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折磨人的东西？如果换做是她，指不准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三人想着不同的事情，只有景瑟一个人十分坦然的站在那里，不是她圣母，只是经过这么多事，她好像也没了之前的愤怒，仔细想来，就算让他们死，那又有何用？
死去的人就会复活吗？
显然，答案是不会，那又何必去纠结？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相信，九泉之下的他们会懂，对吧，环儿。
景琰虽敢爱敢恨，但是个重情义的人，要说罪魁祸首她想他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自私非要娶她娘亲入门，也不会妥协答应奶奶娶了其他人，他给不了她们爱，只能让她们独守空房，他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的娘亲和她，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因此嫉妒，会恨。
她不是真的景色，但是她答应过她会给她报仇，只是自己也知道她心中根本毫无仇恨，有的只是伤心难过，她不懂人心为何会如此薄凉，所以她不想做那一个凉的发颤的人。
“你都知道……”钱晓悠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她设计的一切天衣无缝，结果老爷知道，她也知道……
“爹爹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姨娘，对了，二姨娘我想还有一个人你应该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