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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雪重新躺下,说是千锦身上还乱着,让她回去收拾一番再来伺候。
千锦回了自己房间,坐在镜前痴痴地看着镜中之人,她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确实还算标致,可与宫中众多妃嫔比起来,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张脸了。
她忽然想起君流说的那句“便是他让我来护你周全的”,突然间很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也很希望,他如此大张旗鼓地说要娶她,不过是自以为这样能让她不再入险境罢了。
心里虽希望着,可这宫中之人,若不是君修交待过,她一个都不会随便信。
夜里又下起了雨,第二天早上起来,倾嫔说湘嫔夜间看到了脏东西,人受惊了,到清晨时才慢慢缓过来,但还是会时不时吐出些糊涂话,怕惊了方凌雪,今日便不过来请安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倾嫔时不时地看向千锦,面色很是古怪。
方凌雪例行公事地问了下湘嫔的情况,倾嫔只说无大碍,稍养些时辰便好。
方凌雪只说:“无碍便好,这几日宫里总是不太平,大家还是都小心些才是!”
倾嫔道了谢,说是心里惦记着湘嫔,方凌雪会意地让她先回去。
她刚出门去,方凌雪便问千锦:“你觉得,这事几分真几分假?”
昨天江兰馨与千锦说过,她在皇上身边,虽不敢轻举妄动,但好歹人在暗处,做起事来还是方便许多。这些日子,她查出了些丝丝缕缕的东西,感觉湘嫔可能跟常悠的死有关,又听千锦说几次的闹鬼事件都是湘嫔做的,她便干脆顺水推舟,湘嫔要闹鬼,她便当真去她宫里闹一番!
所以昨日,湘嫔应该是真的看到了江兰馨,只是不知,她是把她当做了多年前的常悠,还是前些日子失了帝裔又惨死的江兰馨了。
遂故作疑惑道:“奴婢辩不出真假,只是奴婢觉得,很有可能是湘嫔自导自演的小把戏罢了!”
“跟本宫这些时日,你可长进了不少!”
“奴婢愚钝,是娘娘□□得好!”
“便随她去吧,晚些时候本宫去她宫里走一趟便是!”她往屋里走着,忽然转了话题道,“昨日本宫交待你的事,可办妥了?”
千锦捋起衣袖,胳膊上交错着青青紫紫的淤青,还纵横着一些藤条抽过的痕迹。
她满意地点点头,只一抬手,桌上的茶壶便落到了地上。
外间婢女闻声进来,千锦忙跪到地上,方凌雪凛着声音道:“没用的东西!”
然后勒令她回房去面壁思过。
她悻悻然出来,回自己屋里转了一圈,便寻着倾嫔的寝宫去了。
君流不过比君骋大两个月,因未满十五,还未得分封,此时依然住在倾嫔的宫殿里。
眼看着渐渐接近了那片桃花林,她却觉心中莫名慌乱起来,他当真是君修的人吗?他与君修同为皇子,又为何要帮他?
☆、026 冲突
倾嫔应是还在湘嫔宫里,此时宫中宫人显得有些懒散。千锦绕开大殿,径直往君流的寝宫去。
他本在书房练字,听说她来了,便让人领她进去。
书房里布置得淡雅闲适,只是旁边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堆放着书籍,桌上置着宣纸,旁边还放着刚研好的墨汁。
他放下笔:“你怎会来我这里?”
千锦挽起衣袖,把手臂递向他:“奴婢昨日便说了,四皇子这样,只会让奴婢的日子更不好过。”
他跨步过来,抱着千锦手臂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忽然摁住她伤处,指腹稍一用力,她便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把手臂往回缩。他停下手中动作,眼里染上了微微的讶异。
昨日方凌雪让她弄些伤痕时,她本想用药物涂抹一些便好,但想到昨日他去过中宫后,宫人都说,她再过两年是要嫁给四皇子的,名义上看来,他已经是我她未来的夫君了,他若有些许怀疑,定然会仔细检查一番,她这才让人弄了真伤。此时他这般摁着,她只觉阵阵刺痛传来,早疼得龇牙咧嘴,根本记不住他还是主子的事了。
“四皇子觉得,奴婢是诓您的?”
“你当然不会,但母后就不一定了!”
说着便拽着她出了宫门,他的脸色沉得厉害,眼里除了焦急便没了其他,待走得远些了,她才发现,他要去的地方,竟是中宫。
她忙甩开手拦在他面前:“四皇子想做什么?”
“我当然是要去替你讨公道!”
“皇后罚奴婢,皆是因为奴婢做错了事,四皇子觉得,你这样前去,除了让皇后更加不待见我以外,还有别的作用么?”
他终于顿下脚步:“你说得有理,只是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对你情根深种,发生了这种事,我如何能袖手旁观?”
她还没想清楚他的意思,他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径直往中宫去了。
那天下午,宫里的人都说,四皇子一向温文尔雅尊师敬长,却因千锦被皇后责罚而与皇后起了冲突,甚至在皇后寝宫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还说若以后皇后要罚,就全罚到他身上。皇后气得浑身发抖,但看在他年岁不大的份上,只让他在院里跪上两个时辰,好让他长些记性。
昨夜下过雨,到天将破晓时才渐渐停了,此时地面依然湿着,坑洼地甚至还有些积水。千锦出去看时君流膝上都已被浸湿,一贯素净的衣衫裹着些许泥泞,竟显得凌乱且狼狈了。
她蹲在他身边:“奴婢不知,四皇子竟甘愿为奴婢领了这责罚!”
“我答应过他要让你过得好些,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千锦看向他,见他脸上纠缠着痛苦的神色,话语却还是说得温和而从容。虽说倾嫔从未得过盛宠,可在宫里也还算过得好的,君流又天资聪颖,从小学起东西来都比别的皇子要快一些,皇上自然对他疼爱有加,再者,他为人处事从来不愠不火,识礼数,且知进退,这样的罪大抵是从未受过的。
不过虚过了一个时辰,他的面色就有些发白,唇瓣间也渐渐失了血色。
与方凌雪汇报时,她只微微点着头:“看来,他当真是对你上了心的!”说这话时,她眉眼间一贯藏着的精明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过了片刻,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倾嫔来了。
方凌雪却朝屋里走去:“此时本宫应是大怒着,如何有心情见他们母子?”
千锦会意地领了命,让那婢女回绝了倾嫔,只说皇后心烦,此时已经睡下,不便于见她。她又让人进来传话,说是想要见千锦一面。
千锦询问地看向方凌雪,见她点了头,才随着婢女往外去。
倾嫔站在君流身边,见千锦出来,她怒气冲冲地想要过来,却被一旁的君流死死拉住。她回过头,对君流道:“你放开!”
却听君流说:“母妃这是想做什么?在母后寝宫,无端责罚母后的人?”
倾嫔拂开他的手:“母妃可没这么愚钝,本宫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姑娘,能让你迷恋至此?”说着,便期身到了千锦面前。
千锦向她行了礼,她上下扫视她一番,只说:“昔日在凌安宫时本宫未曾好好看过你,今日看起来,你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可你觉得,你的好时光,又能有多久?”
“奴婢不知娘娘所言何意,若是因着四皇子,奴婢之前也是劝过的,可四皇子不听,奴婢也无可奈何!”
她还要说什么,却见外面匆匆进来一人。看到院里的情景他显然有些不解,却还是屈身扶了君流,一边扶一边问:“四皇兄这是冲撞了母后么?”
是君骋,方凌雪唯一的儿子,只有他,能在这中宫横冲直撞,也只有他,敢在这里不问事情缘由地就将君流扶起来。
君流笑得有些讪讪,倾嫔也收了那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换上了一副慈爱的脸孔。
这样的事多少有些难以启齿,君流只随意解释了两句,君骋看看千锦,丢下一句:“不过一个丫头而已,臣弟去与母后说便好。四皇兄还是先回去养着,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了,可这湿气入了骨,对身体终归是不好的!”便转身往里去了。
千锦想要跟着,他却拦住她,让她在外面等着,说是有事自然会喊她。
虽是小辈,可他始终是太子,纵是倾嫔,在他面前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见他进去,许是觉得时机不对,也不再与她纠缠,只扶着君流往门外走。
君流回头看千锦一眼:“以后做事,你那毛躁的小性子,得改改了!”说罢脸上绽开一朵巨大的微笑,仿佛阴郁的天空下,盛开的久违的日光。
眼里话里,全是心疼和宠溺。
这一眼,让千锦都要以为他是真心喜欢她了,只是她清楚地记得,他与她说的是,大家都觉得他对她情根深种,所以本来,他只是要顺应大家的觉得罢了。
君骋在里面待了很久,到天黑时与方凌雪一道用了晚膳才终于离开。方凌雪痴痴地看着他走的方向,好半晌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是她从未见过的,魂不守舍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早朝上传来消息,说是边疆突起战乱,我军毫无防备,又是在苦寒之地,军粮和部队没能跟上,一时之间竟节节败退,不过半月的光景,就把边疆城池给丢了。
是北方的小国,他们常年栖身于冰霜雪林之中,耐寒的能力要比本国人强上许多,重要的是,即便路面结了厚实的冰层,他们也可以如常行军。
可本国士兵却不可以。
前日千锦在江兰馨房中时,安公公派人来催,便是边疆来了这份战报,而昨天君骋来找方凌雪,便是要告知她,他已请旨领兵去边疆,只待皇上点头了。
方凌雪深知战场凶险,可君骋身为太子,这旨却又不得不请,故而才有了之后患得患失的模样。
那天的早朝到了将近午时才散,皇上给了君骋三万精兵,让他尽快出发,把落入敌军的城池收回来,还说当年为他取名君骋,便是想他驰骋疆场的。
当日夜里,君骋整顿了军队,便连夜离了京城。
与国事比起来,后宫的什么事就都不算事了。
☆、027 战报连连
后宫消停了下来,只是闹鬼的事却愈演愈烈了,千锦问过江兰馨,她说这种风口上,她不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轻举妄动,而湘嫔,听说被连着吓了几次,近日里连门都不敢出了。
只倾嫔每日早晨会来请安,但方凌雪担心着君骋,也疲于应付她,便让她好生照顾着湘嫔,以后也不必来了。
少了人气,中宫显得有些死气沉沉,方凌雪大多自己玩弄着棋子,或者写写字作作画,偶尔会与千锦说两句话。她也才断断续续的得知,战乱起的地方离君修的封地不过百里,若那小国再往西北进军,君修也不得不加入战事了。
只是藩王不得佣兵,他虽坐拥一方,手中却连一兵一卒都没有,若被卷入战中,一旦城被攻破,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她本不关心战事,可自从知道此事后,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每隔几个时辰便会去御书房那边打听一番。方凌雪只以为她是担忧着君骋,有时见不着她也没说什么。
起初进出的官员还算从容,后来脚步都变得急切起来,一个个的愁容也慢慢堆了起来,只让人感觉情势愈发地严峻了。
到第十二日,前线传出消息,君骋带兵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第十日晚上到了边疆,他领着大军修整了一天,夜里趁敌军松懈时突然出击,敌军没有防备,顷刻间便溃不成军。
那天御书房里出来一个千锦从未见过的男子,他穿着便服,看上去与皇上年纪相仿,只是身板要威猛高大一些,单看他走路的样子,便知是个习武之人。
他从千锦面前走过时,只听得他身边人唤他将军。
又过了几日,听安公公说,君骋首战告捷后军中士气高涨,不过与敌军周旋了两天,便将丢掉的城池拿了回来。
皇上格外高兴,说君骋不愧是他认定的储君。可才高兴了不久,却突然收到战报说,君骋想要乘胜追击,却没想到陷入了敌军埋伏,三万精兵被团团围在冰谷之中,连站稳都很费力。所幸对面人数不多,虽情势不利,却也能撑上一段时间。
方凌雪得知消息时格外平静,千锦伸手扶了她,才觉她身子竟是在抖着。
后来听闻皇上大发雷霆,连安公公都不敢靠近。
次日,皇帝正与朝臣商量着如何应对时,边疆又来了急报,说是君修带着几千人马一路杀到冰谷,不光将君骋救了回来,还俘获了对方的元帅,牢牢地守住了疆土。
敌军本已损失惨重,如今又失了将领,一时间乱成了散沙,这仗,终于是打不下去了。
急报上还说,君骋的三万精兵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了稀稀落落的几千人,而君修的人却一员未损,他们在冰面上能行走自如,像是得过长期的训练。
听到消息,方凌雪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一些,可千锦却不知这是喜是忧,按说君修此次是立了大功,不光战功显赫,还救了一国储君,只是他是藩王,手中有兵,便是大罪。
以前他说,他想要皇位,可他不想踩着人的尸骨往上爬,也不想要谁去替他牺牲,那时千锦只觉得他是想唬她离开皇宫,此时看来,他说的竟是掏心窝的话——他本可以置身事外,让君骋死于这场战乱中。没了储君,没了嫡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