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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侍卫挡在皇上和方凌雪前面,连一支箭都没有放过来。
一阵乱箭过后,身后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便见一个黑衣人一刀劈在皇上左肩,皇上往右边闪去,方凌雪惊得往左方急退几步。
更多的黑衣人窜了出来,侍卫分成几波把皇上,方凌雪和千锦护在中间,千锦与方凌雪往厅下一步步退去,不觉间撞上一人,她猛然回头,入眼的是一身鲜艳的红袍——是苏媛。
她的旁边,站的是君修。
他单手拦在她腰前,另一只手艰难地应付着黑衣人。许是见到苏媛进了侍卫的保卫圈,他才终于离了她,纵身一跃到厅中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千锦强迫自己收回目光,耳边却传来破竹之声。她还来不及反应,胸口便受了一掌,整个人直直地倒在地上,与她一同倒下的还有苏媛。
她看向刚才站着的地方,本在身后的柱子上有着一条长长的刀痕,而方凌雪肩头沁着鲜血,应是刚刚躲闪不及,才受了伤。
侍卫都在方凌雪和皇上周围,千锦和苏媛落进了黑衣人中,他们将她们二人提起来,施展着轻功翻墙而出。
千锦转头看了一眼,君修急急地追出来,可旁边黑衣人却让他寸步难行。
到了旁边不远处的巷子里,黑衣人拿了布条蒙住千锦和苏媛双眼,又把她们手脚绑了,这才继续前行。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苏媛惊恐的抽泣声。
感觉走了很久,抓着千锦的人放了手,不一会儿又有一人过来,感觉像是换了人,她努力想要感知周围的情况,却都一无所获。
好在苏媛的声音一直在。
她低声唤着:“千锦,千锦,你还在吗?”
千锦本不敢开口,但看她一直喊着,身边人也毫无动作,便回道:“回王妃,奴婢在的!”
苏媛似松了口气,却又低低地哭起来。
这种情况,只要不惹怒黑衣人,她越是害怕,千锦越是心安。
她只是个小丫头,没了也就没了,可苏媛是新王妃,又是在新婚之日被劫持,即便是碍于脸面,皇上也绝对不会撒手不管。
☆、032 绑匪
旁边人推着千锦往前走,不过片刻眼前便骤然暗下来,感觉像是进了一间屋子。
有人捂住她的嘴,然后伸手解下了蒙着她眼的布条。她睁开眼,只见聂勇站在她面前,
另一只手食指放在唇边,做着“嘘”的动作。
她会意地点点头,他放开捂着她嘴的手,将一张字条摊在她面前。
上面写着:打晕!
千锦才发现,除了一众黑衣人,聂勇旁边还站着一个与她身形相仿的女子,而苏媛的眼睛依然被好好地蒙着。
他是要让苏媛以为,是她激怒了他们,他们一怒之下打晕了她,然后让另一人代替她躺在苏媛旁边,这样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带她走,而苏媛毫不知情。
她看看苏媛,她的妆已经花了,发髻也已散乱,脸上蜿蜒着一些泪痕。
千锦咬咬牙,后使劲一跺脚,后面一人大叫一声“啊呀!”,紧接着做出“嘶嘶”的抽气声。她趁机推开抓着苏媛的人,大叫着:“王妃快跑啊!”
苏媛愣在原地。
而千锦身边,另一人说着:“好啊,你竟敢踩伤我兄弟!”
有人接话道:“这丫头不太省心,先打晕吧,不然跑了可就不好交待了!”
聂勇做了要打的动作,千锦惊呼一声,旁边女子便应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苏媛也被推倒在了地上。
聂勇带着千锦一起退出来。
门刚关上,便听到里面苏媛带着哭腔的声音:“千锦,你怎么样啊,你别吓我啊!”
可里面人是断然不会回话的。
整个过程,聂勇半个字都没说。
这是一处不大的院落,周遭大树参天,院子里斑斑驳驳洒下几点日光,连空气里都是湿气。
聂勇领着千锦到另一间屋子,命人准备了些食物和茶便要退出去,她叫住他,问他这是哪。
他却只让她等着,说她若想知道,晚些时候可以自己问。
她算不准聂勇说的那个人具体指谁,虽然她知道他是君修的人,但她也亲眼目睹他与刘太医一起过,而且那样看来,他们关系甚笃,重要的是,方凌雪还说,皇上现在唯一会给些脸面的人,便是他了。
他的身上,未知的东西,总让她惶恐不安。
尽管她很希望,他说的那人就是君修。
一直等到了夜里,夜幕一层又一层地落下来,与皇宫比起来,这里的空气总显得要清冷许多,千锦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却听门口一声音道:“冷么?”
是君修!真的是他!
他已换下了大红喜袍,面上那些极力欢喜的神色早已荡然无存。
他关了门,又越过千锦去关了窗,这才回来到她身边。
她刚想说话,他突然抱住她,把头搁在我肩上,像是极疲累的样子。
他说:“我不过想好好见你一面,却要如此大费周章!”话里有些无奈,有些怨怼,有些愤恨。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很长的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他还在宫中的时光。那时千锦每天翻墙越院地去找他,从未清楚且真切地看过他的脸孔,可那时总归是自在的,没有人会要监视一个浣衣局的小丫头,也不会有人无时不刻地盯着一个几乎被废掉的皇子。
后来终于在白日里见了,可几次他都需寻了理由责难她,他们才能不被人怀疑地说几句话。
他们之间总隔着一些东西,从前是夜色和烛光,后来是即便近在眼前,也要远在天涯的距离。
许久,千锦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用极细的声音问道:“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见我么?”
他“嗯”了一声,用下巴在她肩头蹭了蹭。
她有些痒,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可他圈着她的手却更紧了。
以前无论皇上和方凌雪怎么对他,他都从不会说难过,可这次,他说了。
他说他带着人冲进包围圈时就做好了会被问责的准备,可他没想到,不过区区几千人而已,又是远在边关,皇上竟会那么地忌惮,一得到消息便连下四道急诏!即便接着圣旨,他心里也还存着些侥幸,觉得毕竟他们还是父子,皇上终归要念些亲情,可那天皇上把他召进宫中,下的却是一道诛杀令。
他一向算得精细,进宫前便做好了各种准备,却独独漏了这一种。
倘若那天不是聂勇及时赶到,他的命早就没了。
从御书房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只剩下满满的绝望和荒凉。
所有人都跟他说,皇家从无父子,他不信,可那一刻,他信了。
第二天又见到千锦与君流那样亲昵地在一起,虽然心里清楚她是被逼无奈,却还是免不了会难过。
那种感觉就像,之前以为自己拥有的东西,却一件一件地全部被人拿走了,拿走前还要在他身上狠狠地割上一刀。
他想什么都不管地带她走,可如今我跟了方凌雪,不到最后关头,她已脱不开身了。
所以,他依然选择了隐忍。
后来他去向皇上辞行。
可不幸的是,那时君骋也在。
他说大皇兄孤身在外,王府里缺个女主人终归显得空空荡荡。是听了君骋的话,皇上这才动了赐婚的心思,也才有了后来生辰的那一出。
君骋是太子,所以对这个千里外佣兵的藩王,要尽早做打算。
说到这儿,君修苦笑了笑,他不惜亲上战场暴露兵力去救他这个弟弟,可他却在事后一月不到的功夫,就把他当成了威胁他皇位的祸患!
“你说,我是不是很蠢?”他的声音满是苍凉。
千锦轻抚着他的背:“你不是蠢,你只是没有他们狠!”
“你说得对!”他冷笑着,可还是不由自主地默了许久,到夜都沉进了凉气里,他暗吸一口气,才道,“父亲,兄弟,以后便都没了!”
话说得决绝,也狠,可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他身子依然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千锦看着,心疼,却不说。
这些话,从来都是说起来容易,等到真正要放下的时候,又总是会牵牵连连,那是血脉啊,真说割断又谈何容易?
他放不下,可最终,却只能放下。
他和千锦很像,所以可能,这才是他们最初一见,就能互相吸引的原因了。
人在皇家,从来身不由己,稍有不慎一子落错,就会落得满盘输的下场。
君骋。
那样善意单纯的人,那样高高在上不懂民间疾苦的人。
却原来,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有了这样深沉的心思。
明明他已是太子,又得着皇上宠爱,就因着君修有几千兵马,便连这点自由都不肯给了。
想来当真是挺讽刺的。
☆、033 旧处见新人
到凌晨时,君修把千锦送到关着苏媛的屋子前,他领着一队人破门而入,千锦趁着混乱进去。
苏媛已经睡着,地上的女子见他们进来迅速起身离去,千锦小心躺在她躺过的地方。正好苏媛被惊醒,君修过去扯下她眼上的布条,她一看到君修,便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千锦闭上眼,只觉身上传来一道灼热的目光。
他小声安慰着苏媛,问她是否有看清虏他人的模样,她却没有答,只哭着,君修也不再问。
不久后听到身边一阵响动,苏媛细细地道:“千锦,还晕着……”
君修喊了人,紧接着,千锦被一人扛在背上,众人一同朝外走去。
这期间,她一直假装睡着。
等到行馆前,她佯装清醒过来,揉着脖子问这是在哪。
此时君修与苏媛在车里,而她只是一个婢女,旁边没有一个人理她。
一行人到行馆前,君修派人将千锦送回皇宫。
千锦也未流连,转过身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当然是不舍的,可这种不舍,不能在任何一个公众场合流露。
方凌雪受了轻伤,夜里包扎后服了药,此时睡得正沉。
千锦让宫人不要吵醒她,只默默地在旁边守着。
第二天听说,昨日她和苏媛被俘后,侍卫又与黑衣人进行了一番苦战,黑衣人想要刺杀皇上,几番进攻却都没有得手。行馆离皇宫甚远,又在婚宴之上,皇上虽带了多人,但与早有预谋的黑衣人比起来终归显得薄弱。黑衣人撤退后皇上下令让人不要追,可君修说他新婚的妻子被掳走,皇上不愿派人去找,他自己可以去!
于是他顺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只带着数十人找了整整一夜,到清晨时终于将王妃安然带回。可在寻的过程中,他和他的随身侍卫常风都受了重伤。
宫人都说,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当属一段传世的佳话。
刚好方凌雪悠悠醒转过来,千锦咳了一声,刚刚还凑在一起闲聊的宫人立马散了开去。
方凌雪拧着眉头,却依然把昨日的事仔细地问了一番,却默默然什么都没说。
到天将入夜时,外面有人来传话,说是王妃求见。
方凌雪坐起身,让千锦去迎她进来。
此时的苏媛身着华贵宫装,发髻高高地挽起,虽是初为人妇的模样,眉眼间也依然存着傲气,可还是有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感。
看到千锦她小跑着过来,拉住她的手道:“你没事吧?今日我可担心了你一整天!”
千锦轻拂开她的手,不着痕迹地退开两步:“奴婢多谢王妃关心,皇后还在屋里等着,王妃且进去吧!”
“千锦——”她有些不解。
然千锦却低着眼,是恭敬顺遂的模样。
苏媛终于没说什么,只道:“既然无事,那我就放心了!”
官家的女儿,纵是再骄纵,该懂的礼数也还是会懂,之前方凌雪待她好,她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来宫里看她。旁人都说,王妃与皇后亲得很,要说是母女也是有人信的。
她在中宫没有待得太晚,千锦送她走后回来看安公公站在殿中。
他看上去有些焦急,一见到千锦进来便快步到我面前道:“姑娘跟老奴走一趟吧,皇上突然说,对淑妃娘娘思念得紧,此时正在寝宫发着脾气呢!”
她了然地跟着安公公往外去,到离中宫远了,他才说了来意,原是昨日皇上出宫去后,回来没见着江兰馨,此时唤她前去,是想问问她是否知道她有什么别的去处。
她摇着头,可心里却是无比通透。
江兰馨进宫便是为了君修,她对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写在了脸上,只要与他有关的事,她就总也想不明白,上次他要离京时她便不顾一切地要与他一见,只是君修未来,来的只有聂勇。
昨日是君修成亲的日子,是大喜之日,于她,却是大伤之日。
一个想见的人,却不能见。
一个想嫁的人,也不能嫁。
这种感觉,是铺天盖地伤人肺腑的难过,千锦也曾体会过。
只是再难过,江兰馨都该清楚,此时她的身份和处境,也该清楚,君修此刻的举步维艰。偶尔任性没什么,可任性完,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这一天一夜过去,再难纾解的心情也都该纾解了。
可事实上,昨日皇上回宫后,已暗地里派人寻了一天,却始终没见着江兰馨的踪影,是“死人”,所以不能大张旗鼓地搜寻,这才病急乱投医般地想到要来问千锦。
她是江兰馨的婢女,也是她身边,唯一一个知道她还活着的人。
然纵是如此,她也从不知道这皇宫之中江兰馨还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
思来想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