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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尧狂躁的挣扎,却被侍从死死的压在地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温孜言随意的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唇边的笑透着几丝邪魅:“杀你?还轮不到本王动手。免得让你的血脏了本王的手。”
杨尧吐了口血沫,嘶吼道:“你放开本将军,我是皇亲国戚,你如此对我,沁月是不会让我北盛皇上放过你们这群敌军的。”
两旁的侍从脸色阴沉,一脚踢在杨尧身上:“给我老实点。”
他痛苦的抱成一团,在地上打滚。
温孜言冷冷的看着他,眸中无一丝波澜,甚至透着冷寒。
天下谁人不知北盛皇帝疼爱贤妃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却也不想与他浪费口舌。
侍从递上一杯温热的茶盏,温孜言随手接过,浅饮一口,语调慵懒轻慢:“宫中还未有人出来,似乎是杨将军喊得不够大声。”
侍从自然懂得他话中深意,两个侍卫微一拱手,来到杨尧面前,两脚下去,分别踢在杨尧两个膝盖之上。
只听嘎嘣一声骨节碎裂声响,之后便是杨尧凄厉的哀号声。
温孜言微微蹙眉,却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宫门果然大敞,匆匆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总管大太监常德。
对于他的出现,温孜言面上无丝毫意外。
他将杨尧这个战俘压在宫门前,无疑是在打君修冥的脸。
但这个大将军是他选的,这场战争,他也该负一定的责任。他没将杨尧压上金銮殿正殿已经是给他留了颜面。
常德目光淡淡瞥过地上狼狈不堪的人,随后温笑询问:“老奴参见燕国太子,不知太子深夜来此,这是何意?”
温孜言一笑,果然是君修冥带出来的人,还算沉得住气:“今日送来的礼物陛下似乎不太喜欢,我想这个礼物,他似乎会更感兴趣。”
他懒懒的起身,踱步来到杨尧身前,清冽的眸光,含着戏谑与玩味。
温孜言眸光轻眯,向一旁侍卫递了个眼色,侍卫会意,手中长剑一挥,不偏不倚的刺入杨尧肩胛骨中。
又是一声惨叫,震得人耳膜生疼,若继续这样叫下去,等满朝文武收到消息,纷纷赶来,那里子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常德眉心紧锁,面露愁容,拱手道:“时至深夜,皇上已经歇下了,燕国太子若有何事,不如明日下朝之后再来吧。”
温孜言唇角轻扬,常德自然是想拖延时间,以便想到对策,而他便是要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
“既然北盛皇帝歇下了,本太子自然不便打扰,不如,明日我便压着杨将军到金銮殿,再向皇上讨要一个说法?”
他说罢,微一摆手,示意侍卫将杨尧压下去,尚未转身却被拦下。
“还请太子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通传。”常德躬身一拜,快步离去。
不多时,便有人请他入内。
温孜言唇边一直含着冷冷清清的笑,由宣武门而入,通往养心殿的路上,一路灯火通明。
他一步步踏过汉白玉铺就的地面,月光散落在纯白地面上,反射出清冷的微光。
养心殿内,君修冥依旧在批阅奏折,甚至是温孜言走了进去,他都不曾抬眼,他神情专注,翻看着手中奏折,关键处,微蹙着眉心。
昏黄烛火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温暖的斑驳,似乎安笙也将他照顾的很好。
温孜言随意拂了下云袖,拱手道:“燕国太子见过皇上。”
他躬身等候,而君修冥却像没有听到一样,目光一直停留在奏折之上,指尖传来轻微的奏折翻动声响。
温孜言唇角冷扬,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的看着他。那高傲的姿态,不卑不亢。
君修冥倒也不在意,依旧自顾翻看奏折,两人暗自较劲,倒是一旁的常德,手心里都握了一把汗。
他压低声提醒道,“皇上。”
“嗯。”君修冥淡应一声,难得的抬头,目光随意扫过他,与跪在地上极是狼狈不堪的杨尧。
他低训一声:“没眼力的奴才,太子尊贵之身,还不看座。”
常德忙吩咐小太监搬来木椅:“老奴该死。”
这主仆二人,配合的一向是天衣无缝。
温孜言优雅的挑了下衣摆,身形端正的靠入椅中。清傲的目光直视他的眸子。
他墨眸温润含笑,没有半分情绪。只在扫过杨尧之时,浮出微微的凉薄。
杨尧跪倒在地上,高大的身体都在不停的发颤。帝王心机深沉如海,他根本不知君修冥会如何处置他。
若是牵连了沁月,他更是罪该万死了。
君修冥慵懒的靠在身后软榻之上,连眸光都是懒散的:“太子深夜前来,就是将这他送回来给朕?倒是小题大做了。”
避重就轻,一向是他惯用的把戏。
温孜言哼笑,淡若清风般:“今夜,月清风高,难道皇上就不想叙叙旧?别错过了如此良辰美景。
本太子从燕国带了上好的朝露清茶,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陛下饮上一杯,顺便还可以谈谈赔偿的事。”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重点自然落在赔偿的事情上。
君修冥一笑,吩咐人在御花园备下酒菜果品。
御花园,风亭水榭之上,暖风浮动,由湖面飘过淡淡莲香。
温孜言低头专注,摆弄着面前的茶具,而后将温热的茶递到他面前:“陛下请。”
君修冥接过,浅饮一口,甘冽的茶,味苦还甜,饮过后唇齿留香,茶中隐隐的还带着花香之气:“好茶。”
温孜言一笑,自顾饮茶,眸色清幽:“这茶若人生,有苦有甜。只可惜,那些被杨将军无辜迫。害的少女,再也没有机会体会人生甘苦了。”
他不着痕迹的将话引入正题,此番两国的战事也是因此而起。
君修冥缓缓放下手中杯盏,眼角余光冷扫过跪在一旁的杨尧:“燕国太子此话何意?朕似乎听不懂。”
温孜言淡笑,不急不恼,目光停留在杨尧身上,缓声道:“既然皇上不懂,那就要问问你这位杨大将军,他在边境究竟都干了什么好事。”
一时间,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杨尧身上。
只见他蠕动着身体,爬到君修冥脚下,哭嚷道:“皇上明鉴,微臣为燕国鞠躬尽瘁,绝没有做过任何违背国法军纪之事。
是微臣不才,被敌方擒获,本应自刎谢罪,微臣苟且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再见皇上一面,微臣辜负了皇上的厚望,罪该万死。”
君修冥唇边笑靥不变,吐出的几个字却冷到谷底:“你的确是该死。”
他一脚踢开他,厌恶的不曾多看他一眼。
杨尧被踢到在一旁,高大的身体窝在一处,紧咬着牙关,不敢吭声。
君修冥不急不缓道:“杨将军对此事一无所知,朕在边境也并未听闻过此事,或许是太子弄错了。”
温孜言早知道杨尧定会抵赖,若他承认,便逃不掉抄家灭门的大罪。不过,他既然敢来,便是自有万全的准备的。
“杨将军否认的还真是快,只不过,这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温孜言说罢,双掌轻击。
很快,便有侍卫押入了六个人上来。
其中三个男人穿着燕国朝的军服,而三个女人,身上服饰各异,她们都是边境村落的女子,只不过,两个是燕国子民,一个却是梁国公主——清妍。
清妍指着君修冥痴痴的笑着:“呵…呵…呵呵,你是谁?”
至从坠悬崖后她便疯了,后来被带入了北盛军营沦为了那些男人发泄的慰安妇。
当温孜言发现她时,她身上存有不少的淤青,而且还怀有五个月的身孕,只不过在来北盛的途中时不幸滑胎了。
这五个人的出现,让杨尧大惊失色。
石桌旁,君修冥面容依旧,而眸底却一片凉寒,温孜言当初回燕国遭遇刺客的事情他也是事后知晓。
却没想到梁清妍还活在这个世上,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
清妍有些害怕君修冥的目光,躲在了温孜言的身后:“大哥哥…我好怕…”
温孜言温声哄着她,对她多少有些内疚:“妍儿不怕,大哥哥会保护你的。”
清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喏喏的看了眼君修冥,忙躲在温孜言身后。
温孜言的眸光温温落在几人身上,首先是看向那几个柔弱的少女:“既然杨将军矢口否认,那本太子只好找几个人来说说杨将军的罪行了。
你们都不用怕,只要将事实一一道出便是,我相信,北盛的皇帝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面面相觑。
北盛的女子率先站了出来,因为她是北盛人,所以,她话才更有说服力:“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叫白绣荷,是北盛边境白家村人,自从杨将军驻军在边境,我们村子里不时有女孩失踪,村子里开始谣言四起,有的说是鬼神作祟,有的说是妖精来抓人了。
我们都很害怕,夜晚不敢出去。就这样战战兢兢的过了两年,有一天,我和妹妹在稻田里割稻子,妹妹说口渴了,就独自去小河沟里取水喝。我继续割稻子,可没过多久,就听到妹妹的喊叫声。
我追了过去,看到几个驻军将我妹妹抓走了。我一路跟随过去,看到他们将我妹拖入军营之中,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们就将我妹妹衣衫撕碎,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将我妹妹……”
那女子眸中一直含泪,说到此处,终于痛哭失声,她脸色惨白着,眸光涣散,似乎想起了极可怕的事情。
主位之上,君修冥的眸色更冷了,虽然不动声色,但他紧握着瓷杯的指,泛着青白。
那女子哭了一阵子,而后继续哽咽道:“我当时被吓坏了,双脚一软,就瘫软在地。再后来几天,我们在护城河下游打捞到了妹妹的尸体。
我将此事告知了村长,村长带着我们村里人一起到太守衙门告状,太守大人说会还给我们一个公道。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都没有等到所谓的公道,村长说,杨将军的妹妹是皇帝的女人,他是皇亲国戚,我们惹不起。
好在,从那儿以后,村子里再也没有女孩失踪了,这两年倒是平静了许多。”
☆、第140章 禽受不如的东西
她话音刚落,另一个女子就爬上来,哭泣道:“我们的噩梦,却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有女子不断失踪。
后来,我也被抓了过去,那段被困在军营中的日子,简直是一场噩梦,若不是太子攻陷了越关城,我可能早就被抛尸护城河了。”
清妍一直在旁摆弄着凌乱的发丝,一会嘻嘻哈哈的笑着,一会又像是见了鬼似的大叫。
温孜言微叹息,命人将她带走。
君修冥眸底一片薄凉,修长的指随意点了另外三人:“你们呢?有什么要说的。”
“我们,我们曾是夏将军的兵,后来在杨将军手下,杨将军驻守越关城开始,每个月都会抓一些女孩回来慰军,在操练中获胜的士兵,就可以……”那士兵低了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另一个却开了口:“从那以后,营中士兵士气大涨,操练格外勇猛。可是,夏将军曾严明戒淫。欲,军中绝不能有女人。
我们跟随夏将军多年,对杨将军的行为并不赞同,侍卫长曾向将军觐见,可是却被杨将军杖责三十军棍,丢了半条命,从此后,再也没人敢多嘴了。”
最后的一个爬上两步,低头继续道:“岂秉皇上,我们的千夫长就是被杨将军活活打死的,太守大人屡次警告杨将军不可在边境村庄捉女子了。
杨将军怕太守上书,就到燕国边境捉人,千夫长说这样早晚会出事的,可杨将军不听,还把人拖出去,活活打死了。”
君修冥冷冷问道:“就因为一句话就把人打死了?”
那人接尔道:“因,因为千夫长提起了夏侯渊夏将军,杨将军就恼凶成怒了。”
君修冥手中华丽的白瓷茶杯突然碎裂在地上,茶汁溅了他明黄的衣摆。
一旁侍女吓得不轻,慌忙跪倒在君修冥脚下,用手帕给君修冥擦拭衣摆上的水渍。
“走开。”君修冥一脚踢开她,起身来到杨尧面前。凤眸冷眯着看他:“皇亲国戚?北盛那条律法规定皇亲国戚可以不守法纪军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又算什么东西!”
君修冥抬腿,一脚踢在杨尧肩头,他一身惨叫,重重摔在一旁。
杨尧连滚带爬的再次跪倒在他脚下,哭嚷道:“皇上,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一定都是夏侯渊找来的人,他们都是诬陷我的。”
杨尧是什么人,夏侯渊是什么人,君修冥自然心知肚明。
温孜言眸光冷冷的扫过杨尧,用鼻音轻蔑的一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只见,那名燕国的女子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伸出手臂颤抖的指着杨尧,面色死灰一片:
“我在北盛军营,曾被杨将军施暴过几次,杨将军的左胸口下方有一颗黑痣,若皇上不信,可以当场验身。”
君修冥俊颜微冷,对一旁御林军道:“验。”
两个身材高大的御林军走上来,一把将杨尧整个人按倒在地,扯开他胸前残破的衣衫,左胸膛下方果真有一颗豆大的黑痣。
君修冥冷冷道:“给朕将他压入死牢,等候发落。”
“遵命。”御林军将杨尧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温孜言见状,轻蔑一笑,微一摆手,手下人便将那五人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