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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誓了要将灵魂献给组织的。”女人向前走了几步,慢慢停了下来。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异类要执着地保留自己吧。”
安吉拉看着女子的身形渐渐变淡,女子的声音传来,轻的像是阳光中肥皂泡破裂的微微震动, “伊丽娅·漠兰。”
“伊丽娅……”安吉拉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好,我记住了。”
身形已经渐渐开始变得透明的女子轻轻点头,挥挥手,“那么,祝你活着回来。”
“尽量吧。”安吉拉无奈一笑。
女子消失在空气中。
她开始后悔,为何当时没有问清楚那个男人的名字。
或许他也像这个女子一般,即使做了没有灵魂的影子,还是决定固执的保留自己的存在。
不然,怎么会做那样的决定呢。
办公室的一切未变。在那之后她努力每天做着和他一样的事情,维护着记忆中原来的样子。环顾四周,一切细节,都记得。
“中校,所有人都在门前集合好了。”二营长急切的敲门声。
“好,我马上就到。”
时间到了。
安吉拉向门口走去,起风了,风从敞开的窗涌了进来,窗帘的下摆扬起,膨胀,再次落下,桌上的几张文件纸被风翻乱。
风划过她的脸颊,额前碎发被吹开,那枚透漏着微微嫣红的发卡在黑发中分外显眼。
再看一眼办公室的一切,她毅然回过头,大步向门口走去。
“首长好!”门口的士兵们齐齐敬了一个军礼。
安吉拉摆摆手,来到了队伍最前方。
“大家……你们和我一起战斗了那么多场,在我心目中我和你们早已不是单纯的上司和下属,现在,站在这里的我们,都是一起经历过风雨的兄弟姐妹。”
士兵们突然全部安静了,每个人脸上都刻着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凝重。
“这次的战役,将是我们遇到的最困难的一场战役,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包括我自己,也无法确定今天之后,我还能否活着回来。”安吉拉平静的说,但在士兵们心中却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但现在的我们没有其他的道路。”安吉拉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一顿,“现在的情况你们多少有所耳闻,无论情况多么糟糕,只要有一丝希望,都值得拼死一试。无论用什么方法,为了我们这个国家,”安吉拉闭上眼睛,“为了更多的人的生存,这是我们无可逃避的路。”
“我有个称号‘女战神’,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安吉拉望着深蓝的天空,“以前我一直骄傲地面对一切,以为一切都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改变,用自己的双手挽回。真的太天真了。我们,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神,只是人,普普通通的人。我们都有无法改变的事情,都有力所不能及,都有自己的牵挂,都会恐惧死亡。”
“所以,如果现在想退出这次战斗,我没有任何意见。想要离开的请打报告。”安吉拉说,看着面前沉默的士兵们。
静默。
良久,一个士兵犹豫地举起了手。
“好。二营三团六排五班,尼克·亚米斯。”安吉拉点点头,“既然决定了,那就快些离开吧。”
士兵们震惊了,全团三百来人,团长居然记得一个没有任何职务的士兵的名字!底下一片嘈杂,犹豫了一下,那个士兵开口了,“中校,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我的妻子刚刚生产,我的女儿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不用解释。”安吉拉微笑着柔声道,“为家人着想是人之常情。发补助吧。”
二营长心头暗恨,为第一个逃兵是自己营里的愤怒不已,然而看看对逃兵恨之入骨的安吉拉居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心中一惊。
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不简单。
“是。”二营长应道。
陆陆续续又有十来个人举手,安吉拉依然道出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并发补助安排他们以后的生活。
“还有你们……”安吉拉望着几个营长,“如果想离开,说一声便是。”
三位营长一时沉默。
十来分钟后,队伍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举手。
“你们,都决定好了吗?到时候在战场上逃离的,一律当逃兵处理。”安吉拉拔出剑,“我最后问一遍。”
“誓死跟随中校!”不知道是谁带头,剩下的士兵吼的排山倒海。
三位营长对视一眼,“中校,如果到时我们有一丝畏惧,就立刻砍了我们!”
“好,好。”安吉拉收起剑,看着这些士兵们坚毅的面孔,“那么,上酒!”
“曾经在古代,出征前兵将会共饮烈酒为自己践行。”安吉拉端起酒碗,“这碗,算是我敬大家的!各位兄弟姐妹,谢谢你们!”
仰头,一饮而尽,酒碗重重砸在地面上,震耳欲聋的瓷片破碎声音在军营回荡。
安吉拉换上银色的铠甲,阳光洒在她身上,投影下墨一般的影子。
即使不是神,即使只是能力微弱的人,也要努力去扭转这一切。
这一程,但愿能顺利走下去。
☆、13
烈日下,士兵们拖着巨大的笼子行军。
笼子被黑布笼罩,铁丝又细密异常,根本无法了解里面是什么东西。有好奇的士兵偷偷看一眼,却只看到漆黑一片,还闻到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别乱看。”安吉拉轻描淡写地说。
士兵们疑惑,又不敢多问。
这些大笼子是几天前发下来的,也是同样的说法,是最新开发的武器,至于使用方法,只有安吉拉知道。
黄沙滚滚,整个军队在漫漫沙漠上踩出一串串的脚印。
铠甲格外的沉重,这一次……
安吉拉握紧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到时候,只要将这东西打开,就……
能赢吗?
前面出现了一片树林。
虽然所有的树木都已经枯死,但枝干多少可以遮挡一下阳光。
“休息一下吧。”安吉拉说。带头向那片树林走去。
疲倦的士兵们斜靠在树下,将自己的身体挪到可怜的阴影里面。安吉拉站在原地不动,聚精会神地盯着北边。
太阳依然炙烤着,黄沙散发出阵阵腥热。
“怎么这么热……”许多士兵开始叫苦连天。
安吉拉看了看他们,接过二营长递来的水壶,斜靠在一棵死树上,依然盯着北方。
一阵风卷起了黄沙。
沙迷乱了士兵们的眼睛,瞬间感觉皮肤上传来一丝微微的凉意,许多人都不由得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
安吉拉却突然拧上水壶的瓶盖,黄沙被风撕扯着,远方的景物渐渐模糊。
就在那模糊中,似乎出现了点点黑影。
安吉拉将水壶抛给二营长,“起立!前方有魔兽!”
依旧舒适地享受风的士兵们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团长,当他们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的时候终于明白了——
黑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那是至今为止从未见过的魔兽。领头的几只外形像是巨大的蜥蜴,背上长出丛丛芒刺,直立行走,黄沙被魔兽的脚步溅起,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魔兽的影子渐渐遮盖住了太阳。
“嗷——”几头火龙咆哮着,口中吐出熊熊烈焰。
来了。
安吉拉转身,“把笼子上的遮罩扯下来吧。”
几个士兵疑惑地看了安吉拉一眼,照办,粗绳缠绕的麻布被揭开,沉睡在巨大铁笼里面的,赫然是从未见过的奇怪动物。
士兵们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底下立刻响起了小声的议论。
这都是什么啊!
不像是以前见过的魔兽。斑驳的树影下,怪物巨大的身体紧紧地蜷缩在笼子内,远远看去一片漆黑。怪物眼皮静静地合着,似乎陷入了沉睡。
想到一直拖着随时就能结果他们性命的魔兽走了那么久,几个士兵不由得开始发抖。
“别看了。后退。”安吉拉取出了那个小小的药瓶。
“这……这是魔兽?”二营长也没有料到这突发情况,仔细地盯着铁笼,岩蜥的鳞片和脚爪,但……被粗长的铁栏分隔的怪物的脸,那样子,那五官,分明和人类无异!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长……一张人脸?许多士兵开始议论,怪物的脸上布满了细碎的鳞片,睡相依然安详,像是一个疲惫的孩子。
昨夜,安吉拉独自来到这些“武器”存放的地方,昏暗的灯光下,几个笼子被厚厚的麻布覆盖,完全看不出其中是什么东西。
独自站在这堆铁笼中间,静默不语。
现在军队中,知道的,估计不到十人。
而自己是这几人中之一……如果没错的话,还可能是军衔最低的那个。
所以现在去实验这堆新“产品”,自己当然是绝佳人选。
手掌轻轻抚上厚厚的麻布,冰冷,透过麻布传递到她的指尖。
抱歉。
我终究还是要做。
双眸中跳动的火焰,点亮了黑色的夜晚。
终于,恐惧的士兵们在呵斥下后退了,在安吉拉的指挥下后退到百米开外的地方。
远处的魔兽大军越来越近。
源石枪子弹上膛。
随着一声轰鸣,放在远处的药瓶破裂。
黑褐色的液体化为黑雾,在原地形成了一片乌云。
安吉拉握紧双拳。
笼子中的怪兽开始不安地骚动了起来。
轰然一声巨响,第一个铁笼被怪物挣开。铁屑四散飞扬。紧闭的眼皮张开,眼珠早已失去了人类的生气。
像蜥蜴一般的……绿色。
怪物们渐渐苏醒,一一挣开铁笼。瞬间,耳边充满了刺耳的咆哮声。
敌方的魔兽看到如此奇怪的东西,不由得顿了顿。
“中校,怎么控制他们?”二营长看着苏醒的魔兽在原地徘徊,有几只凑到被打碎的瓶子旁边,伸出长长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残余的黑色液体。
“源石枪攻击。对方魔兽的方向。”安吉拉没有回答二营长的疑惑,直接下了句不知所云的命令。士兵们莫名其妙,但都选择了端起自己的武器,枪弹一齐向安吉拉说的方向打去。
在原地打转的魔兽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慢慢向源石枪射击的方向挪去。
“!!!”士兵放下枪,发现原来操控可怕的魔兽是如此简单,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原来如此。”三营长笑着点点头,“控制魔兽这么简单啊!”
安吉拉看了欣喜的士兵们一眼,摇了摇头,“别高兴太早。”
“是!”士兵们应答,可谁也无法掩饰语气中的兴奋。
魔兽们向行进着,对方的魔兽迟疑了一下,也选择继续向前,就这样,两队魔兽中间距离终于越来越近。
对方一只喷火龙按耐不住了,率先喷出了一团赤色的火焰,火焰沾到了树枝,如同尸体一般干枯的树干瞬间变成了一把缠绕着火焰的火炬。
“嗷!!!”对方的岩蜥怪叫着,拖动巨大的尾巴向敌人扫去。
所有的士兵都为自己的魔兽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火焰燎过后,所有魔兽毫发无损,而对方一只魔兽的尾巴被一只魔兽人一爪按住,锋利的指甲插入,一扯,半截尾巴抛在沙地上,还沾着绿色的血液。
好厉害!许多人都在欢呼,只有安吉拉的心,越来越凉。
如果这次试验成功,那么会有更多的孤儿遭毒手。
如果试验失败,那么自己的团能活下几个人?
不……现在不应动摇。
抬头,魔兽人的五官早已扭曲,绿色的刚好覆盖了脸部毛孔的细密鳞片微微张开,露出了星星点点的肉色皮肤。
魔兽人依然占上风。安吉拉木然看着魔兽人们撕扯着对方魔兽的四肢和皮肤,,绿色的血液流出来,竟然将这荒芜的沙漠染成了生机勃勃的草原。
“咕……嘶——嘶”魔兽人们在撕裂了对方一半的怪物后,开始吞吃魔兽的肢体。绿色的血液沾上了魔兽人脸部微微起伏的鳞片。尖利的牙齿刺穿了食物,一扯,一块肉被撕了下来,然后仰头,金鱼一般鼓出的眼睛对着天空,腮部随着咀嚼摆动,伴着人类一般的鼻孔的张合,密布在脸颊两边的鳞片再次微微张开,又渐渐合上。似乎那脸上长满了一张张渴望食物的小嘴。
最后一只敌军的魔兽惨叫着倒地,士兵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欢呼了起来。有些人甚至鼓起了掌,安吉拉冷冷一瞥,终于慢慢安静。
五只魔兽人轻轻松松地打败了对方的十来头魔兽。魔兽人似乎很饿,每一只都在疯狂地啃食剩下的残余尸块。
看来不妙……如果再由它们这么吃下去就糟了。安吉拉从衣服中拿出了另外一只瓶子。挥手叫二营长过来。现在最好立刻放出□□毒死魔兽,不然后果会不堪设想。
药瓶被绑在箭上,向魔兽人那边射过去。□□发出,绑着药瓶子的箭尖击在一块石头上,破裂。流出了绿色的液体。
刺鼻的腥臭。
许多士兵都捏起了鼻子。安吉拉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魔兽人。
吞食。
撕咬。
吮吸。
抢夺。
咀嚼。
蛇般的颈部抽动着。
10分钟过去了。
第二瓶药水射出。
怪物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还在争抢着剩余的食物。
糟了。
许多士兵乱成一团。
“中校,刚才那个药水…”二营长有些焦急地问。安吉拉拔剑,“放第三瓶。同时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万一出意外,绝对不能放它们去市区!”
地上的魔兽尸体在飞快地减少,绿色的血液慢慢浸入沙土,魔兽人们见到无物可吃,纷纷咆哮了起来。
沙漠中卷动沙土的风将人类的气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