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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魔兽尸体在飞快地减少,绿色的血液慢慢浸入沙土,魔兽人们见到无物可吃,纷纷咆哮了起来。
沙漠中卷动沙土的风将人类的气味带到了魔兽人身旁。魔兽人们调转过头,开始慢慢向安吉拉他们的方向挪去。
“中校!还是没用!!”第三瓶药水飞射而出,魔兽依然无动于衷。
“中校!”二营长焦急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魔兽人,安吉拉闭上眼睛,“事已至此,唯有一战!全体戒备!”
魔兽人的移动力相当惊人,如果失控定会产生无可挽回的结果……而自己队伍的后面,就是军队赖以生存的其他几个大团,以及……格罗斯市!
滔天的火海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就算拼了命也要阻止它们去市区!”安吉拉喝道。
……
……
……
士兵们一个个倒下,魔兽尖锐的爪子轻而易举地刺穿了他们的身体。完全任其宰割,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只是单纯地拖延时间罢了。魔兽吞吃着尸体,士兵们乘着吞吃的间隙努力攻击魔兽人。完全没用。以前的弱点部位,现在全部坚如磐石。
“中校!不行了……”一营长跑过来报告,“六……六连覆没……!”
“这里电报接不通……”电报员急道。
没想到最后依然是这样的结果。伴随着一营长惊恐的目光,安吉拉缓缓抽出佩剑,“还剩多少人?”
“……大约一半不到。”
“通讯员已经离开两个钟头了,以目前的情况还能撑多久?”
“最多……也就两个小时吧。”一营长不敢正视安吉拉的脸。
“以它们的移动速度来看,到格罗斯要花费多长时间?”
“……四个小时左右。”
安吉拉走出临时布置的庇护所。“都上吧。”
“中校!!!”一营长目瞪口呆,“可是这……”
“六个小时的时间,或许那边还能来得及想办法。”
怪物怒吼着逼近,尾巴扫到了一块岩石上,岩石瞬间四分五裂。
又一个士兵倒在了怪物的爪子下,穿着铠甲的壮硕身躯居然瞬间就被怪物的一只指甲贯穿。指甲又刺穿了一个士兵,从头部穿过,粉红色的脑浆和血液将怪物的指尖染成了嫩红色。怪物似乎为无法将这两块肉从自己的指甲上弄下来而焦急,直接将那肉串放入口中,牙齿咬下,咯嘣一声,指甲前半段和尸体一齐断裂,鲜血灌入怪物嘴巴里。怪物眯起了眼睛,甩甩断了的指甲,依旧串在指甲上的半个头颅应声而落。另外一个魔兽急忙赶来,低下头,那半截沾了沙土的头颅瞬间随着沙子一起滑入怪物的嘴里。
火炮大量集中到怪物身上,没有任何效果。
此刻的安吉拉居然异常地平静。
本来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长剑出鞘,喉咙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全体进攻!!!!!”
血。染红了沙地。汇成赤色的小溪,蜿蜒过几棵孤独挺立的枯树。
剑尖深深插入沙中。握着剑柄的手指早已磨得通红。
感觉身体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在向外溢出血液,抑制不住地大口喘息,在腥臭的空气中挣扎着摄取那么一点点甘醇的氧气,额头上的汗水混合血液,攀附着垂下的发丝,一滴,一滴,滴进那无尽的沙土中,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面前是一大片血迹。安吉拉艰难地抬头,二营长的尸体静静躺在自己面前。颈部的血脉爆开,眼睛定定地睁着,手中依然紧紧握着剑。
即使在最后一刻,他们也依然执著地挡在自己前面。
说到底,是自己辜负了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们。
一阵夹杂着血腥味的风拂过,短发在风中肆意地舞动着。
不可以……绝对……不能放它们去……
太阳半掩在厚厚的云层中,空气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
怪兽们早已忽视了安吉拉这个活人的存在。四处徘徊着,吞噬着地上的残尸。
地上的尸体在减少。这些怪物完全没有满足的迹象。如果它们吃完了这些尸体,恐怕就会继续向格罗斯城移动。那时候,应该已经是傍晚了吧。
左臂痛的麻木,伤口红肿发紫。该死的,又是那种毒。用力咬住衣襟,右手狠狠一扯,从上面撕下一块布来。
咬住布条扎在伤口上端。布条勒住皮肤,再次麻木了她的痛觉。
现在不能倒下。
但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安吉拉。”
是谁?这声音……好熟悉。
大脑一片空白,连思考的力气都失去了。
“安吉拉。”
那声音又来了。似乎很远,又似乎近在耳边,说话那人温暖的呼吸轻轻抚摸着她的皮肤。
眼前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沙漠和远处的魔兽摇晃着重叠在一起。
突然感觉双唇被什么滚烫的东西覆上,一股暖流流入口腔。
甜甜的,带一丝淡淡腥味的液体。
干渴的她将这如同琼浆一般的液体全部吞下。唇上那种感觉消失了,恍惚间,是男子略带悲哀的笑脸。
!!!安吉拉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用力握住他的手臂,松开手,只有细细的黄沙从指缝间流下。
怎么会看到他呢。
“抱歉,我没能完成那个承诺。”
腹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对,这种液体的味道……想起来了,气味和控制魔兽清醒的药水一模一样。
腹中燃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渐渐扩散到全身,一股霸道的力量注满了每一个细胞。渐渐地,似乎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全身机能以不可能的速度被全速调动了起来。
痛觉渐渐消失,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身体上几道长长的伤口上的皮肉一点一点重新生长起来,小腿不再打颤,可以站起来了。安吉拉握紧拳头,手掌周围,居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
她拔起插在地上的剑,尝试着将力量集中到握剑的手上,刹那间,金光暴涨!
大量的光芒从她身上迸发出来,一头短发被光芒撕扯的乱成一团。
看来能行。
谢谢你。她合上双眼。
黄昏暖暖的风拂过沙海。
再次睁眼,强光之中,她的眉宇间缠上了一种可怕的戾气。长剑挥出,如同一道闪电刺入了吞吃尸体的魔兽群中。
金光在渐渐暗淡的天际闪耀着。一跃而起,剑锋精准地贯穿了魔兽的心脏,绿色的血喷了出来,溅了她一身。魔兽悲惨的嚎叫着,轰然倒地。
左臂已经被咬断,只剩下一点点皮肉连接着骨头,而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剑光闪过,一只怪物的尾巴被削成三四段。刺耳的叫声覆盖了风的声音。
战局瞬间扭转。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单纯的虐杀了。
其余的魔兽人终于感觉到了恐惧,步步后退,站在它们面前,身上缠绕金光,伤痕累累却露出享受杀戮的愉悦笑容的女人,是比魔兽更加恐怖的怪物。
而它们面前的这个怪物没有给他们继续恐惧的机会。挥剑的瞬间,剑尖居然激射出一道雷光,直接轰在其中一只的心口。那只魔兽瞬间就变成了一团腥臭的焦肉。
跨过焦肉,眨眼之间,一只魔兽人的腿被硬生生地卸了下来。它痛吼一声倒了下来,已经伤痕累累的的爪子拼命向她的胸口抓去,留下了几道长长的血痕,一直延伸到腹部。铠甲已经残破不堪。
安吉拉瞬间被扫出几十米远,然而又迅速地爬了起来,那几道深可见内脏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最后一剑,刺穿了魔兽人的喉管,绿色的血液喷涌出来,和红色的血液混合起来,汩汩流淌。
结束了。
那种力量骤然消失。手中已经卷刃的剑终于落在了地上。
任务完成了。
支撑着身体的力量土崩瓦解,身体不再受控制,软绵绵地跌在地上。
她就这么平静地躺着。
月亮升起来了。沙地的温度慢慢降低,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中的银轮,似乎要抚慰什么一般,将柔软的光洒在一片狼藉的沙地上。
痛觉慢慢回来,然后又渐渐消失。感觉身体越来越重,似乎要沉到这片沙里去。她努力睁开眼睛。
头一次发现夜空居然可以如此美丽。
挂在空中的那个饼似乎很好吃的样子。那个刚出炉的饼居然萦绕着灿烂的华光,残余的铠甲碎片反射着光芒,被镀上了一层甜甜的糖霜。
“姐姐,你说月亮是什么味道的啊?”弟弟啃着手指看月亮。
“肯定是甜的啊!就像妈妈做的冰糖饼一样!”似乎是自己在说话。从身后飘来了温暖的香气,脑袋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快进来,冰糖饼烤好了!”
父亲另一只手里抱着一只叼着一块饼皮大嚼的小狗,旁边的弟弟哈哈大笑,将小狗鼻子上粘的糖霜捏掉。小狗打了个喷嚏,没吃完的饼皮啪的一声落地,小狗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弟弟。
抬头,月亮依然明亮,明亮的有些不真实。
“真美啊。”
只能勉强发出一点点声音。
“啊。是啊。”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偏了下头,他就在旁边,望向天空的眼眸纯洁而透明,就像一个孩子。
发自内心的微笑。心中从未有过的轻松。
略带疲惫地合上双眼。
月光这么美的夜晚,会做一个什么样子的梦呢?
☆、14
“沙度之光?真是奇怪的名字啊。”亚麻色长发的女子盯着面前的报纸,嘻嘻笑着道。
那之后已经过去了许久,安吉拉最后使用的力量终于有了眉目,军方力量也有了另外一个纪念性的名字,沙度之光。
她将报纸卷成一个卷,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魔兽人研究停止了,内力投入应用了,又追加了军衔和一等功……真的是非常值得呢。”女子对着空气说,“呵呵,战神的话,哪里在乎什么军衔啊。”
不在乎的接踵而至,真正在乎的东西却永远都得不到,似乎是某种诅咒一般。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她拉上风帽,转身躲进了黑暗里。
他会不会和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想法呢?
“你疯了?”
“你还是要向组织报告?”对面的男人没有用变声器,声音温暖爽朗。
“你以为你能瞒得过组织?”
“我知道。所以啊,一开始就没打算瞒很久。”
那个男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揭开厚重的风帽。那张年轻的脸在黑色斗篷的映衬下格外显眼。他是和自己一样的影子,而他的面孔上却跳跃着一分柔和的光芒。那一瞬间她呆了一下,突然感觉很羡慕。
“反正怎样都是死。我也宁愿死的更舒服一点啊。”他将脱掉的隐身斗篷斜斜搭在肩膀上,望向通道尽头,“不是那种不留痕迹的消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
“有人为你而伤心,难过。有人会记得你曾经存在过。”她的唇在风帽下面微微颤抖,对面的男人却满足地叹了口气,低下头盯着漆黑一片的地面,“或许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呢。”
“哼。真是自私的男人。我要是她,一定立刻杀了你。”片刻,听到面前女子的一声冷笑。
微笑。原来,她也一样。
“你说对了,我就是这么自私。”他故作轻松地转过头,“再会。”
他的背影渐渐融化在黑暗中。
或许没有再会了。
她慢慢在郊外的公墓旁边现形,踩着柔软的泥土,来到了一座处理仓促的坟包边。
墓碑用一块石头草草代替,自然,没有名字。
对啊,他叫什么名字呢?
夜幕落下。
某种东西在心中慢慢成形。她一直在犹豫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虽然晚了一些,不过还好,不算太迟。
黑暗的甬道被一排影子占满。她走到影子们前面,率先揭开风帽。
亚麻色的长发在脑后飞舞。
同时,所有的“影子”的风帽都被掀开,露出了许许多多的不一样的面孔。
有男人,也有女人。有眼角爬上皱纹的中年人,也有眼神依旧清澈的少年。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地上映出了另一片黑色的影子。
安吉拉身亡三个月后,刺客团暴动,以“紫”为首的刺客在集会的暴动中选择叛离组织,逃脱后行踪不明。
不过,那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