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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锤了一拳。
停了一小会儿,再捶一拳。
“有瘾?”成九叹按住了她的爪子。
周璘没忍住笑了。
边笑着,迈往后仰在椅背里,另一只手害羞捂住了眼睛:”我发现这么叫一点也不好听。”
“晚了。”成九叹噙笑。
周璘哼唧了会儿,还是觉得有点不现实,她问:“这就结婚了?”
“嗯,这就结婚了。”成九叹确认。
她把手指伸开,晃了晃:“我要戒指。”
“给你。”成九叹说。
“现在就要,“周璘冲他眨了眨眼睛,“立刻,马上,快。”
成九叹会意,从储物格里拿出支黑色中性笔。
周璘乖乖地把手指伸展开。
成九叹拿着她的无名指,在指根处画了个圈。
笔尖细细凉凉,爬在皮肤上痒痒的。
周磷忍不住一直笑,又提要求:“要钻石的。”
成九叹便在最中央添了个圈。
又在圈里写了个字:“钻”。
周璘乐到不行,举着手欣赏了半天
成九叹合上笔帽,扔了回去。
低声感叹道:“周璘你可真好打发。”
“我觉得自己特别财大气粗怎么办,这个钻也太大了。”周璘正乐津津地说着,没留意到他说什么。
成九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什么? 领证? 结婚证? 什么证?”陈行行刚睡醒,头发乱七八糟的,直接发出了一
连串的灵魂拷问。
她抬头看了看客厅里挂着的钟表:“我这一觉睡了多久啊? 我躺床上的时候你俩婚都没开始求呢吧?”
周璘递了杯温开水给她:“先冷静一下。”
陈行行接水杯的时候,看到了她手上那个黑色圆圈。
她戳了戳:“画个这干嘛?”
”别给我摸掉了,”周璘忙躲开,“结婚戒指。”
陈行行一口水喷了周璘一手。
第五十二章
周璘举着手笑得乐不可支。
陈行行扯了张纸递给她,嫌弃道:“你俩这恋爱再谈下去,脑回上的褶子都能给磨平
了。”
“不是恋爱了,”周璘纠正她,“现在,表面上我是在跟你讲话,但本质上,我是在度过我的婚后生活。”
陈行行瞪了她一会儿眼睛里有种烧死这对异性恋的怒火在燃烧。
她抱起手臂:“我有没他,有他没我。选一个。”
周璘说:“你要是把小羊烤了给我吃,我就选你。”
陈行行不可置信:“下得去嘴吗周大璘,你这个残暴冷血的人类。”
〃下得去。”周璘说着,走去开门。
成九叹拿着手机和车钥匙:“我去接万野,他好像出了点什么事。”
周璘转身对着屋里子,大声重复了遍:“万野? 出事了?”
闻言,陈行行慌忙把头发扯顺了,理着衣服走了出来:“他怎么了?”
成九叹笑了笑:“走吧,一起去看看。
万家的房子离市中心有点远,是坐独栋。
他们到时,路边和院子里都停着不少黑色轿车。
成九叹开进院子里,避开这些车,在房子侧面的窗户下边停稳当,然后翻着通话列表,把最近的来电拨了回去。
响了两声,那边给挂断了。
四楼的窗帘拉开一个小角,里面的人探头看了看外面。
片刻后,窗子打开,一条攀爬用的绳子从里面甩了出来,在墙上左右摇荡着。
周璘跟陈行行对视了一眼: “万野这是要越狱?”
成九叹眯眼看着窗户。
万野的身影很快就出现了。
打扮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穿着黑色长裤和紧身短袖,他先是把钩子固定好了,又拽着试了试重量。
然后冲楼下比划了个OK的手势,开始顺着绳子往外爬。
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很不连贯。没爬到一米,就有两次差点脱手。
陈行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周璘站到她身边,估量着这个高度,如果万野直接砸下来,会不会摔成个重度骨
折。
万野也就装备专业点了,坚持着爬到二分之一的高度,就脱了力。
他晃晃荡荡地吊在半空中,怕被其他人发现,也不敢叫唤,冲底下的三个人笑得
比哭还难看。
陈行行急得两只手都绞在了一起:“白叫他毛毛虫了,这都爬不下来。”
“二楼了,能直接往下跳么?”周璘问成九叹。
成九叹把手里的烟给掐了。
他按了按手腕,仰着脖子往上看:“你俩往后面站点,我上去把他拿下来。”
“我来吧。”身后有人说。
陈行行猛地一回头,愣住了:“万总。”
万山冲她点了点头。
成九叹还记着他跟周璘那回事,伸手把周璘拉到了自己背后。
万山看着文弱,其实还练过几年攀岩。扯着绳子,胳膊与腿同时发力,很快就踩
到了一楼的窗框。
万野感觉到了绳子下面的重量,脸都有点白:“这绳子不会断吧。”
“不会。〃万山说。
万野虚飘飘地扯着嘴角:“我其实怕你把我扔下去摔死。”
万山说:“要摔的话,小时候你这么爬那次就摔了,哪儿还让你活到这么大。
直到两个人踩着了实地,万野还有点发懵。
万山递给他一张卡:“估计爸已经把你的卡停了。这张是我的,你拿着。”
万野接了过去。
万山又看向成九叹:“麻烦了。”
成九叹摇了摇头。
万山叹了口气:“昨天他在董事会上闹了一场,我爸正在气头上,肯定要到处找他
你们先别带他回小区,过这两天再说。
”行。”成九叹应了。
他开着车往回路上走,想了想,问万野说:“要不把你先放我爸那儿几天?〃
“好啊,”万野没异议,“正好也很久没见叔叔了。”
从这里自驾回去,要十二个小时左右。
他们小小地开了个临时会议,决定就这么直接回去好了。
车上了高速后,万野才真的放松下来。
他劫后余生一样地拍着胸口:“还好给我逃出来了,我老爹,丧心病狂,说晚上要
对我实行家法。”
“你家还有家法?”周璘挺好奇的。
“有的!“万野说,“比我腰都粗的鞭子,直接往身上抽。我这冰肌玉骨的,说不定
一下就能给抽碎了,可怕不可怕。”
陈行行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 “哪有那么粗的。”
万野看向她,笑得春花遍野:“那你也没见过我的小腰多细呀。”
陈行行不自觉地往他腰上胡乱瞟了下,然后迅速扭开头,呸了一声。
万野凑了过来:“你来救我我还挺感动的。”
陈行行兀自板着脸:“我是被他们强行带来的。”
周璘没再管这俩人的唇枪舌战,想起了个重要的事。
她往成九叹身边靠近了些:“你跟叔叔说了吗,领证的事?”
”还没,”成九叹说,“回去直接给他看。”
”带着呢?”周璘问。
成九叹示意了下裤兜:“本来打算给万野显摆显摆的。”
“现在显摆吧。”周璘笑着,伸手去拿。
她手指摸到了结婚证,准备往外抽时,感觉到了个金属触感的小圈圈。
心里一动。
她抬头看成九叹。
成九叹扯着嘴角笑:“周小姐,请不要一边摸着你丈夫的大腿,一边拿这种眼神看
他,出了车祸你负责么。”
周璘才没管他的调笑,一颗心嘭嘭嘭地雀跃起来;“我猜对了吗? 猜对了吗?”
“谁知道你猜的是什么。”成九叹笑着。
周璘捏着小圈圈,拿了出来。
一个简单的素环。
内侧有两人名字的字母缩写。
她把它举起来,对着太阳看了会儿。
成九叹看了看她:“谁知道你能直接把户口本拿出来,得换个带钻的了。
周璘扁着嘴:“我现在特别后悔。”
成九叹笑了起来。
周璘趴到他胳膊上:“你是不是准备求婚的,单膝跪地的那种。”
“没有,”成九叹看着前面的路,目不斜视地否认了,“是逗狗那种。把戒指往远了
那么一扔,你颠颠儿地去捡回来。”
可周璘还是好懊恼。
早知道就让他先求,自己再给他户口本了。
为什么那么沉不住气。
她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在楼上都布置什么了,我都没来得及看。
“没什么,”成九叹说,“什么布置都被你的礼物给比下去了。”
周璘问他:“我是不是很酷?”
成九叹点头:“致命一击。”
周璘叹了口气:“还是好遗憾啊,我也想要致命一击。”
成九叹慢慢降下车速,靠边停了。
”没油了? ”万野问。
成九叹解开安全带:“你来开,我给我媳妇儿把戒指戴上。”
两人换进后座里。
成九叹拿着她的手指:“条件有限,致不了命了,随便那么问一句吧。嫁吗?”
“嫁嫁嫁嫁嫁嫁嫁。”周璘飞快地点头。
然后换了个手:“别挡着我的大钻戒了,戴这个手上。”
成九叹低头,唇瓣在她指根处碰了碰。
市里小区的楼顶上。
一大片向日葵正迎着太阳摇摆着,灿烂热烈。
如同多年前那封情书中写的那样。
像向日葵渴望阳光,像冬夜的雪花,渴望你温柔的手掌。
他们到家时,已经大半夜了。
老成先生提前接到了电话,正强撑着困意坐在客厅里等着。
大门一响,他就来了精神。
对着墙上的玻璃观察了下自己今天的形象。
衣服穿得很精神。
头发位置放得很正。
一百分。
他笑得一脸慈祥,看着门口。
结果先蹦进来的反而是万野。
他嗷得一嗓子就扑了过来“叔叔!想死你啦!”
老成推开他:“叔叔可不想你。”
“不要口是心非啦,”万野嘻嘻笑着,顺了顺他头上的几根头发,“直面自己的内心
吧。”
老成哼了一声:“我们小周璘呢?”
”这里这里。”周璘跟成九叹扯着手进门。
老成先生重又笑眯眯地:“吃饭了吗? 饿不饿?”
万野在一旁哼哼:“您都不问我。
“你长了个吃过饭的样子,”老成笑着,“一看就问不出来了。”
他看了看后面进来的陈行行:“这个小姑娘乖,来来坐我旁边。”
他们这边打趣着,成九叹去倒了杯水,又把茶几上的小药瓶子拿了过来,递给老成。
老成没接:“我吃过药了。老吴头亲眼监督着我吃的,不信你打电话问问他。”
“我跟周璘有件事告诉您。”成九叹在周璘身旁坐下了。
老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璘。
然后猛地拍了拍心口:“我不会要有孙子了吧!”
万野忙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成九叹把两个鲜红的结婚证放到了桌上。
老成长长地叹了口气:“就这,还怕我抽过去啊? 杀伤力不足啊成九叹。”
他嫌弃地拿起证,翻到两人的照片那页。
看着看着,老泪纵横。
一边掉眼泪,一边小声说:“你爸爸我现在体壮如牛,起码得把小孙子直接抱过来我才能抽。”
说着说着,气有些喘不上来了。
成九叹倒了一颗药,放进他掌心里。
老成一口吞了。
然后揉了揉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杀伤力根本不足啊。”
第五十三章
与老成先生这种涕泪齐下非常捧场的反应相比,周家爸妈就显得有点不够和谐美好
了。
第二天,两人全程里最意外的一刻,是突然意识到,之前他们只顾着反对,居然完
全忘记周璘户口这回事了。
就好像大老远跑到敌人面前叫嚣了一通,结果却发现,对方手里一直握着终极秘密
大武器,只是没出手。
感觉非常玄妙。
玄妙得让人有点不爽。
于是,仙风道骨的周大山,仙风道骨地沉下脸来。
他胖胖的身子裹在宽大的白色袍子里,嘴唇往下耷拉着,像是一大团沉甸甸的白色
乌云。
周理解一看他面色不太善,生怕他为难成九叹,故技重施地申辩:“是我强迫他的!
他一点也不想去领证。”
“我想的。”成九叹平静地说。
周大山不屑地吹了吹胡子。
他对自己女儿在成九叹面前这么没出息感到痛心。
可木已成舟,不好再多说什么。
再多说,还怕大璘生气。
寻思了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盘着玩的核桃,对成九叹说:“你自己回去吧,大璘我得扣下来几夫。”
周璘瞪他:“爸爸,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请假。”周大山说。
“什么假?”
“父母反对假。”周大山声音飘渺。
周磷:……
想了想,她问:“你要我在家干嘛?”
周大山往沙发边缘坐了坐,好把自己与女儿之间的距离拉近些。
他认真地说:“在家吃些好吃的呀,给爸爸养的花浇浇水呀,每天看会儿爸爸画画呀。”
被他这么一说,周璘起了些小愧疚。
她这些年在家呆的时间确实没多少,很久没好好陪爸妈了。
成九叹拍了拍她的手背:“那行,叔叔,我过两天再来接她。
周大山被这声叔叔叫得很舒服。
还好没直接开口叫爸。
他们是吃了早饭就过来的,一上午过去,周大山显然也没有要挽留成九叹吃午饭
的意思。
他便告辞了。
走之前,本来还想临别前亲一亲的,周大山的两只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炯炯地盯着他们,一秒也不错开,成九叹只简单地抱了周璘一下。
周璘看着他的车越开越远,回来又跟爸妈父慈子孝了会儿。下午,打电话跟师父请假。
李三狗惊讶地半天没回过来神来,质问道:“周璘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争强好胜呢,
我就说了自己十一结婚,你们这就猝不及防地去领证? 非要赶人前面是什么意思?”
”啊?”周璘挺迷茫的,“你十一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