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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笑了”,周璘板起脸。
成九叹侧头看了她一眼,脚步迈得大了些:“你的幻觉。”
周璘站在原地没动,气鼓鼓的。
她耍小性子时,总爱使这招。
以前,成九叹总是有恃无恐,也不回头看,揣着兜风轻云淡地继续走自己的。
反正她站会儿,见自己不哄她,就会屁颠屁颠地跟上来了。
不过现在,风水轮流转,要把人拐回来,总是要拿出点诚意来的。
成九叹回过身来,隔了几步远,表情有些无奈:“你看你那头发,再不走,都被吹得能赶上高晓松了。”
“高晓松没我头发长”,周璘抬着下巴。
“行”,成九叹上前两步,站回她身边:“你是长版高晓松,你赢了。”
周璘咬着下唇,眼睛弯了起来。
成九叹看了她会儿,温声道:“可以走了么,大小姐。”
周璘抹了把鼻子,神气十足地迈开腿。
成九叹笑着跟了上去。
刚才为什么会笑——
大概只是觉得这个样子的她,更熟悉,他也更有把握。
这才是周璘,小怂包一个,跟当年讨他嫌的样子如出一辙。
和那个万山还是万水的没半点关系。
两人一路进了小区。
里面规划得还不错,绿植也多,尽管刚开春,但看起来已经春意盎然像模像样了。
正赶上晚饭时间,这会儿路上走着不少人,目光落在周璘身上的这套打扮时,都带了点探寻的趣味。
她微窘。
其实她下午穿的很正常,可在路边站了半个小时就冻得不行了。
本着“没关系反正也没人认识我”的盲目乐观精神,才冲回楼上拿了棉睡衣。
哪知就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成九叹。
她看了看他:旧时情人,狭路相逢好看者胜。这一局,自己输得相当惨烈啊。
成九叹还挺宠辱不惊的,他眼睛正掠过公告栏上的出租信息。
周璘顺着看了过去:“你是不是还没找好房子?”
成九叹“嗯”了一声,故意说:“住这儿的话倒是……”
“不方便不方便不方便”,周璘的神经迅速绷紧了,她接二连三地蹦出这么一长串,壳儿都没打。
成九叹带笑,眼睛钩到她脸上:“这么紧张?”
“不是紧张”,周璘飞快地想了个理由:“这儿的租金有点……你明白吧?”
“啊”,成九叹恍然大悟:“贵吧。”
他往四周打量了一番,低下头来:“环境这么好,肯定很贵。”
周璘硬生生地从他这话里品出了丝艳羡和苦涩。
这是……伤自尊了?
她心里懊悔:明知道他心高气傲,还非往人痛处上戳,真是太过分了,坏成这样,你不失业谁失业。
她亡羊补牢,试图安慰一下他:“也不是贵,就是房子太大了,跟人合租更实惠,你一个人的话,就有点划不来。”
成九叹的睫毛微颤着,不言不语地往前走。
“真的”,周璘生怕他想不开,还在解释:“我跟陈行行就是一起住的,她本来是住我对面,结果就嫌地方大嘛,也住不完,干脆就租出去了。”
成九叹终于开了口,他重复了遍她的话:“她的房子在你对面,现在租给别人了?”
“嗯”,周璘赶忙应道。
成九叹在脑子里过了遍这条信息,然后笑了笑:“你说的也对,我现在一个月工资才两千五,肯定也租不来。”
“不对不对”,周璘的手缩在睡衣袖子里,举起来摆了摆:“我说的一点都不对。”
成九叹掀起眼皮,看了看她:“你今天嘴可真顺溜。”
周璘说:“可能是因为进风了。”
到了单元楼下,周璘把摄像机抱在怀里,又接过三脚架:“那我上去了。”
“去吧”,成九叹说。
他瞥了眼单元号,又叫住周璘:“你住几楼?我直接帮你拿上去吧。”
“七楼”,周璘先是本能地回答了前面的问题,接着才说:“有电梯,没关系。”
成九叹眼底的笑意漫开:“快上去吧。”
周璘站在台阶上看他:“再见啦。”
“有缘再见”,成九叹说。
他目送她进了电梯,低笑了下,站着抽了根烟。
烟燃尽后,他往外走,顺手把烟头在路边的垃圾桶盖上摁灭了。
边走着,边给万野打电话。
万野昨夜里打了一宿游戏,这会儿睡得正香,接起电话来语气很冲:“时差啊大哥。”
成九叹看了看腕间的手表:“时差你这也该起床了。”
“不起”,万野的鼻音很重:“今天的艺术是躺尸。”
成九叹跳过了他的起床气,说正事:“你不是说回来也不想在家住么?”
“嗯,我才不要跟我哥住一起”,万野皱着眉头。
成九叹笑:“我找好了,住的地方。”
他说着,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窗边的周璘吓了一跳,立刻往帘子后面缩。
也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没。
不要误会啊,我已经是个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了,不是那个整天偷看你的小杀马特了。
她鼓着嘴巴想。
陈行行端了杯板蓝根,从厨房走出来:“快喝了。”
“谢谢宝贝儿”,周璘接过来,抱着热腾腾的杯子,又探出头往外看。
黯淡的夕阳早已落了下去,夜色正浅淡。
成九叹的背影落拓,被暖黄色的路灯勾勒出个柔和的轮廓。
他步子迈得悠闲,没再回头。
“你一直看什么呢,我也要看”,陈行行凑了过来。
“没没没没没”,周璘迅速转身,把自己整个挡在玻璃上。
陈行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嘴里上油了?这么溜。”
周璘笑起来,摸了摸嘴巴:“没,可能是因为进风了。”
“自作孽不可活”,陈行行损她:“这大冷天的,想的什么招啊,蹲路上拍纪录片,真是骨骼清奇。要不是我知道你喜欢这个,真怀疑你是自暴自弃想趁机冻死自己。”
周璘压根没听她叨叨,脑子转了一圈,想起了什么:“你中午跟谁吃的饭?”
“新来的同事”,陈行行跟被打开了开关似的:“我跟你说啊,他可惨了,刚来钱包就丢了,中午我带他去了美食广场,晚上他还说来这边看房子,也给他搭回来了。”
周璘:……
她喝了一大口板蓝根,默默看着自己的猪队友,不太想说话。
陈行行还在兴致勃勃:“这个同事长得还不错,公司里好几个小姑娘都有事没事找他说话,特别是莉莉,你也见过,下暴雨爱戴墨镜那个。”
那是,我盖章认证过的样貌,能差么。
周璘小骄傲。
陈行行继续:“不过他有女朋友了,那群小姑娘也是天天闲的,你说要不要让她们背背公司守则啊,还是重新制定个办公室纪律?”
周璘一瞬间提起了口气,板蓝根被堵在嗓子眼里:“女朋友?”
“嗯”,关键时候,陈行行反而惜字如金了。
第九章
周璘本想具体问问,想了想,又把提上来的气压了回去。
有女朋友也是正常的,我也有男朋友啊。
……虽然这男朋友的存在感有点低。
晚上,她开着电脑,把摄像机里的素材拷了出来。
以前无聊时,她就很喜欢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从每个人的衣着打扮、表情神态上猜测他的生活。
现在得了空,一时想不到做什么,干脆就拍来玩玩。
她拉着进度条放了一遍,却发现最后把成九叹给拍进去了。
视频里,他静静地在路对面站了会儿,抬起腿,缓步朝她走过来。
在灰蒙蒙的冬季冷风里,他越来越近,临到近旁,对着镜头扯出了个笑。
周璘点了下鼠标,屏幕定格。
与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对视着,她的嗓子有点发痒。
凭空想起一句话:你迎面走来,冰消雪融;你迎面走来,大地微微颤栗。
——真矫情啊。
周璘伸手去拿水杯,连着灌了几口,心跳才稍微平复了些。
又看了眼屏幕,咬着下唇,把界面关掉了,起身去客厅倒水。
陈行行正歪在沙发上玩手机,忽然噌地就坐直了:“璘璘璘璘,快来!”
“怎么了?”周璘把杯子添满了,回头一看,她两眼正放光。
她顿时了然:“你那个Q‘Q爱又说什么了?”
陈行行把怀里的抱枕朝她扔了过来:“跟你说了不许叫他Q‘Q爱!”
周璘忙躲:“好,你那个腾讯爱跟你说什么了?”
陈行行站了起来,立在沙发上,像个天神似的宣布:“他说他要来这边了。”
喜滋滋的,还有些小娇羞。
周璘被她逗笑了:“恭喜恭喜,养了两年,手机宠物终于化成人形了。”
陈行行小媳妇儿似的:“我有点激动怎么办。”
“哎哎哎,请控制你的脚”,周璘过去把她给揪了下来:“跺坏了我就让你的腾讯爱给买新的。”
“讨厌”,陈行行说。
她脸有点红:“你说我好看吗?他会不会见了面,嫌我丑啊?”
“那你直接把他戳瞎了,反正有眼无珠的,留着也没什么用。”
周璘说着,摸了摸她的头:“我担心他丑,你说一个大男人,没病没缺的,怎么可能这么久也不提见面啊。”
陈行行想了想:“长什么样倒没关系,我喜欢的是他的性格,就是很成熟稳重,觉得很靠谱很有安全感。”
周璘问她:“说哪天见了吗?”
“说是下周”,陈行行把她的手拽得紧紧的:“周末你陪我去买点新衣服,然后见面时你也跟我去好不好?”
“好”,周璘应了:“我们无业游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就算陈行行不提,她也要说想去的。
她有点不放心。
行行没谈过恋爱,估计技能点都加在工作上了,跟人相处起来,总是神经大条得很。
但现实点说,这个年龄的男人,如果真是稳重正经的类型,怎么可能还搞网恋?
现在连小学生都不兴玩这个了吧?
两个人就见面这事展开了详细的探讨,等陈行行的一腔热血终于冷下去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周璘打着哈欠回房,桌上手机的提示灯一亮一亮的,有未读短信。
她先关了电脑,又关了房间的灯,在一片黑暗里拿着手机趴到床上。
是成九叹的那串号码:“为什么失业了?”
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周璘把下巴垫在枕头上,暗戳戳地想:这人的反射弧可真长啊,别说绕地球两圈了,绕个太阳系再拐回来都没问题。
她打打删删,觉得说起来实在麻烦,于是回了四个字过去:“说来话长。”
刚发出去,微信上收到个好友申请。
名字很简单,一个“成”字。
她犹豫了下,先翻了遍自己的朋友圈,删了几条夜里失眠时的无病呻‘吟,才通过申请。
看着那行“已成为好友”的提示,跑了个神——
猛然想起,当初删掉联系方式的时候,赌气想着,再主动找你我就是狗,求我我才会加回来。
差点就忘了!
她迅速先发了条消息:“求我。”
“好”,成九叹回得很快。
周璘喜,眼巴巴地盯着屏幕等着,那边却没了下文。
她:“???”
成九叹笑了起来,长按着上面两个字,复制,粘贴,又删掉最后的字,发送:“求。”
周璘心满意足,他那边又发了一条:“好了,现在慢慢说吧,失业的事。”
周璘没先答,反而去翻他的朋友圈。
很干净,只有一条,是他生日那天晚上发的,内容也很简略:“她。”
没配图,不过显示了几条评论,都是以前的同学。
“叹哥诈尸啊。”
“还以为你都不用微信了。”
“谁?”
“生快生快。”
“围观诈尸。”
成九叹只回复了第三条:“你猜。”
那人也没正经回,抖了个机灵:“你猜我猜不猜。”
周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翻了个身,寻思着,大概是大好日子,一个人在公司凄凄惨惨戚戚,想女朋友了?
她又有点过意不去了。
想想真的是挺惨的,那天他往自己要礼物,可能也是太孤单,想感受一下老朋友的温暖和善意吧。
结果自己说的那是什么话,哎。
不过他女朋友也是过分,不能陪着他的话,好歹也寄个礼物什么的啊。
想当年,她可是每次都给他过得很隆重呢。
她胡思乱想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成九叹倚着沙发背坐在地上,长腿交叠,上面搁着自己的电脑。
今天没跟万野瞎扯,正照着网上的教程,学习纪录片剪辑。
他知道,周璘喜欢玩这个。
高考完那个暑假,她就整天拿着父亲的摄像机到处乱拍。
约会时,还给他录了段vcr,末尾的时候,凑上来亲他。
结果挪到电脑上后,忘删原版了。
刚开始的小恋情苗苗就这么被曝光了。
据说她爸爸看到后,气得不行,非要去找他打断他的腿。
周璘就不屈不挠地堵着门嚷嚷:“他是受害人!是我强迫他的!你没看他一脸不情愿么,你这就是二次伤害!”
成九叹想着,笑了起来。
他回忆了下当时那个吻:哪儿有不情愿,我明明亲回去了啊。
一旁的手机安安静静,没再响起来。
他仰起头,按了按发酸的肩膀,看向手机:
睡着了吧?
晚安,周璘小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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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冰消雪融这句是海子的诗,不是我写的(说的像你写得出来一样
这几天半夜三更的,都感觉跟大家有时差了,于是白天就总不想写,可是每次写完情绪又很高涨,就只能自己憋着去睡觉(委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