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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身穿黑色皮衣的和琳比贺熹还显纤细,但相比贺熹清澈明亮的眼眸,她眼底里流露出来的只有冷意、杀意。
目光从萧熠淡漠的脸上移开,和琳起身走过来,慢条斯理地吐出一个装在她所爱的男人心里的名字:“贺熹!”话音未落,一把小巧的手枪自袖中滑到掌心,在所有人未及反应之时抵在贺熹太阳穴上。
萧熠的声音骤然冷下来,“和琳!”
“怎么?怕我杀她?”和琳抬眼:“那你怎么不收敛点儿?”她径自笑了,有着嘲讽的意味:“萧熠我是信任你的,结果你却和警察应外合拆我的台。你说,我杀一个你爱的女人表达不满是不是不算过分?”
之前陈彪就对萧熠有所怀疑,以和琳多疑的性格没有采取行动凭的是对他的爱。然而萧熠为警察挡子弹的事实,打碎了她仅存的希望。被背叛、被欺骗,无论哪一件,都令和琳无法接受。
对于和琳的愤怒,萧熠不为所动:“过分的事情你何止做过一件?不过和琳我提醒你,不想三天后的交易我缺席的话,别碰她。”
和琳神色复杂:“我人都来了,难道非你不可?”
萧熠冷傲地弯了弯唇,“那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和琳的目光一点点变得深沉、绝望:“我真是低估了你。”话音未落,她陡然抬手,掌风凌厉地切向他受伤的肩膀。
萧熠自知身手不如她,加上枪伤令他有些虚弱,根本不想躲。
然而贺熹却不能袖手旁观。见和琳脸色骤变,她以手肘击向控制住的杀手的肋部,随即就要冲上去,试图踢开和琳的手。然而下一秒,居然被和琳一个回身逼退了几步。紧接着,几个回合对峙下来,枪托就要砸在她太阳穴上。
贺熹反应奇快,紧急之时她单手扶墙,同时身体快速后仰,避开致命一击。
和琳再度出手时,萧熠已挣脱沈明悉的钳制,扣住她手腕,握紧。
“我不是今天才知道她的存在,”可因为爱你,我放任你留在她身边。后半句和琳压在喉间说不出口,她眼底的绝望,排山倒海:“为什么萧熠?我不懂。”
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比如爱情!
手上力度不减,萧熠苦笑,声音因身体的虚弱而低下去:“连我都不懂。”
一句“连我都不懂”,道尽两份心酸。
和琳对萧熠的恋,萧熠对贺熹的痴。
到底,是傻还是执着?
可无论答案是什么,到了这一步,再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执枪的手微微颤抖了下,和琳适时收手,以嘲讽的语气掩饰落寞:“要比执着,谁比得过萧少爷你!”
肩膀上的痛感令萧熠立步不稳,被贺熹扶住的瞬间他轻描淡写地说:“过奖。”
冷眼旁观他的虚弱,和琳淡淡开口:“萧熠,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我的选择不是今天才有。所以,”将身体的重量依附在贺熹身上,萧熠洒脱一笑:“不劳费心。”
狠厉的目光落定在贺熹身上,和琳问:“也不怕她出什么差错?”
萧熠下意识扣紧贺熹的手:“她不归我管。”
和琳笑得很冷:“你倒想得开。”
萧熠一脸的漫不经心:“对手单兵作战能力太强,我不想开就是找死。”末了,他话锋一转:“对了,你的印章在我手里。”
短暂的沉默,和琳的目光冷若冰霜:“你以为以现在的情况我还会继续交易给警方机会?”
将身体的重量依附在贺熹身上,萧熠一针见血:“如果你无坚不催到能够掌控全局,又何必在这种情况下回来?”
被他言中要害。和琳眉宇间杀气尽显,“如果我出了事,你们谁也别想活。”将目光投向贺熹,她一字一句:“尤、其、是、你!”
贺熹淡然一笑。
和琳神色阴郁:“要不要赌一把?”
贺熹的目光默然着力:“奉陪到底!”
半生熟 65
是夜;萧熠和贺熹被囚进在破屋里;四周至少有十名杀手看守。
冷风从破旧不堪的房子四周刮进来;贺熹冻得牙齿打颤。
萧熠单腿屈膝倚墙而坐;看了眼抱臂站在门口张望的贺熹,向她伸出左手,“过来。”
贺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萧熠揽臂将她带进怀里温暖着。
临近傍晚才为他处理好伤口;为免抻到,贺熹没有挣扎。
两人一起披着他的风衣外套,轻轻依偎在一起。
“给我讲讲吧。”
“什么?”
贺熹以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
萧熠闭着眼睛笑;“你个丫头片子都能抓歹徒,我个大老爷们就不能无间道一把?”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揽的事自然由我来办。”萧熠沉沉叹了口气,似是将三年来积压在心里的疲惫释放出来;然后从被国际刑警选中讲起。
三年前的那个秋天,萧熠又一次去警校看贺熹。离开时,在校外被两名守候多时的国际刑警带走。
那一次的谈话持续了很久,从最初不留余地的拒绝到后来的欣然应允,萧熠其实只是被国际刑警那句:“你女朋友毕业后必然是要从警的。况且贺家世代戎装在身,你如果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不止国家和人民会感激你,也能真正地和她、他们比肩而立。”
国际刑警确实有备而来,不止将他的身家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甚至对他倾心的女孩儿的家庭情况也是了如执掌。然而他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就是贺熹从来就不是他萧熠的女朋友。
可他还是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他置生命于不顾,只为与她,比肩而立。
三年后的今天,萧熠不知道是不是该笑当年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的自己竟也是个痴情种!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按照国际刑警的指示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了。在酒会上初识和贺熹有着相似眉眼的和琳那夜,萧熠没控制好情绪多喝了几杯。宿醉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陌生房间里陌生的床上,而臂弯里赫然躺着一个女人。
不是预想的发展方向,却轻而易举地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为掩饰身份,萧熠决定甩张支票给她,为自己的酒后乱性埋单。
和琳却不以为意,灿然一笑:“你醉得不轻,倒头就睡了”
于是,这一夜就此翻过。
那个时候谁都不知道和琳就是老鬼。萧熠只是根据警方的提示接近她,尽可能地获取她的信任。可和琳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萧熠的工作开展得十分艰难。加之他心里装着贺熹,始终回避与和琳发生亲密关系,使得和琳对他半信半疑。
后来,和琳为了试探他,其实也是萧熠为了扭转局势顺水推舟,在行动受到限制无法向警方传递消息的情况下,他被迫亲自参与了一次交易。
也是从那时起,萧熠终于成为“老鬼”毒品王国高层一员。而因为他和和琳暧昧不明的关系,集团的人很忌惮他。这为他后来的行动创造了有利条件。
随着利剑的加入,毒品集团的脉络渐渐清晰起来。但由于和琳从不亲自参与交易,甚至连露面都越来越少,致使警方的行动始终进入不了收网阶段,也令萧熠的卧底生涯持续了三年之久。
那么沉重、压抑、隐忍的三年,被萧熠轻描淡写地讲完了。当然,那些他对贺熹的心动、想念、执着,以及最初面对和贺熹有着几分神似的和琳时的挣扎到后来的漠然他都没说。
到底不是她,萧熠不愿意将就,哪怕连所谓的责任都不必负。
趴在他屈起的膝盖上,贺熹久久沉默。
哪怕萧熠说得云淡风轻,她何尝不懂这三年里他是如何如履薄冰。当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里,他却冒着生命危险从事卧底工作。视他为兄长的贺熹,此时陷入一种劫后余生的情绪里。
似是感应到贺熹的千回百转的心思,萧熠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长发,逗她:“带着个伤员,你行不行啊?”
贺熹抬头看他,眼睛一眨,眼泪无声掉下来。
萧熠顿时觉得左胸口,那么地疼。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萧熠将她紧紧抱进怀里,眼眶竟也湿了,他无声地对她说:“不要说对不起,因为爱你,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
仿佛听到他的哀求,贺熹什么都没有说,惟有眼泪一滴滴落在他颈间。
萧熠,谢谢你不求回报地爱我!谢谢你!
就在萧熠和贺熹商量着如何脱困时,和琳动用一切可用的力量和人脉,将原定三天后进行的毒品交易提前了两天。
萧熠肩膀受枪伤使不上力,为他的安全着想,贺熹坚持随同前往交易地点。
和琳已经被迫破釜沉舟了,此时再看到心爱的男人和情敌并肩站在一起,立时怒火中烧。毫无预警的,她忽地靠近萧熠一掌挥过去。可就在她的手掌距离萧熠右肩不足一寸的位置,被萧熠护在身后的贺熹霍然出招,硬以手腕之力架住了和琳的手掌。
和琳看似纤弱,手劲却远比贺熹大。被她切中手腕时,贺熹瞬间感觉到整只手臂麻痹,似乎连腕骨都碎了。然而这还不是最严重,也不是和琳进攻的初衷。
在贺熹尚未来得及抽手时,和琳左手不知何时滑出一把短小的匕首,直直刺向贺熹小臂。幸好萧熠眼疾手快拽了贺熹一把,刀刃划破了衣服后造成一道不太明显的破口。
单臂搂着贺熹的腰后退两步,萧熠眉宇间戾气尽显:“和琳你不要太逼我了!”
和琳仰头笑,直到笑出眼泪:“萧熠你该感激我,如果不是我随手一试,你哪里知道她其实是在乎你的。”至少,你的付出获得到了回报,不像我。
“我从来都知道!”萧熠神情阴郁:“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他是有着怎样的胸怀,才能如此包容一个不爱她的女人?
手被萧熠握住,贺熹眼睛里雾气氤氲。
相比贺熹的感动和震憾,和琳心里重重疼起来。
握紧了拳,她吐字艰难:“好,很好!我就看看你们怎么护住彼此!”
萧熠无所谓地哂笑。
交易地点是位于距离A城极远的荒郊野外。身处密林,视线虽受影响,但却极易隐藏,即便警方摸过来,也未定是善于丛林作战的杀手的对手。况且交易地距离国境线只有几百米。和琳盘算着,有种成竹在胸的自信。然而,世间之事不是谁都能完全掌控的。正当交易进行时,密林间骤然响起了枪声。
伴随枪声频率的变换,和琳判断警方很快就能突破雇佣兵的防线。当萧熠和沈明悉动起手来,而自己又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贺熹,她欲按事先设计好的路线撤回。
这种时候,贺熹自然要放手一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和琳跨过国境线。所以在和琳向林间跑去时,她不顾自身安危摆脱了两名杀手的缠斗,追上去赏和琳一记扫堂脚,拼尽全力拖住她。
和琳怒极,先是右脚一记侧踢逼退贺熹,然后冲过来,连续进攻。贺熹闪躲腾挪间以手掌为刀横砍竖劈,也是势不可挡。几番对峙之后,由于距离太近无法开枪的和琳忽然矮□,一个进攻的假动作中她从裤脚里拔出匕首拿在手里,招招索命,刀刀杀机。
面对锋利的匕首,贺熹的衣袖被划出几道破口,人也被逼退数步。几个回合下来,和琳占了上峰,她把握机会举枪射击,子弹呼啸着射向贺熹胸口……
最后一搏,萧熠自然也是拼尽全力。在终于摆脱了沈明悉的缠斗,根本就是下意识的,他在枪林弹雨中狂奔向贺熹。萧熠太清楚,以和琳的身手别说是贺熹,即便是特警怕也不是一时半刻拿得下的。先不说她对贺熹是动了杀机的,就凭现下穷途末路的境况,还有什么是她和琳干不出来的?想到这些,萧熠疯了一样向贺熹所在的方向狂奔。
如果不是三年前成了警方的卧底,如果不是怕没命陪贺熹到最后,萧熠或许早已顺着心意去做,让该发生的在她警校毕业那年发生了。哪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那百分之五十的机会,那明明有着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就这样被无情的三年光阴,被厉行的最终归来,耗尽了。
或者,这就是命!
注定她不属于他。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在一切即将归于平静时出事!
哪怕她一辈子活在别的男人身边,他也不允许她出意外!
思及此,萧熠愈发不要命地奔跑向贺熹的方向。
而此时此刻,预计最快也需要三天才能返回A城的厉行终于争分夺秒地赶到了案发地点。连续六十个小时没有休息,线条硬朗的脸上竟没有丝毫倦意,如果不是身上的作战服有数不清的破口,如果不是利剑神态安然地睡在直升机上,有谁可以想像厉行才在大洋彼岸经历了一场长达二十小时的丛林战。
轰鸣声中,直升机在密林上空盘旋。
根据枪声的密集度,厉行判断已到达案发现场。在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