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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人身穿一件藏青灰的中袖衬衫,黑色长裤,右手插在裤包里,将人拎了丢出去的是左手,此刻正自然的垂在身体一侧。
是言瑾之。
和以前相比,他整个人更加的清冷、孤寂,也沉默了很多。
他看着南乔皱眉,已是十分不悦的神色,薄唇掀起,一字一顿说的寒意凛冽,“三嫂,三哥为了你连孩子都不要了,你这样对着一个残次品念念不忘,是不是太令人心寒了?”
以他和南乔这种仅仅认识却不亲不熟的关系,这样的咄咄逼人很令人反感。
南乔本来就不是在和商晢洲牵扯,被言瑾之撞见,也没什么好心虚躲避急忙解释的,而言瑾之的态度也不是要听她解释,只是单纯的在替他的三哥抱不平。
至于言瑾之那句‘为了她连孩子都不要了’,南乔自然的以为成是莫北丞知道她怀孕几率不大,却还坚持跟她在一起。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言瑾之,“这是我和你三哥的事,再说有些事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你这还加了自己一半的臆测。”
言瑾之冷笑,唇角勾出的弧度……怎么说呢,冷漠不屑嘲讽,还有显而易见的怒意。
南乔将所有能用上的形容词都用上了,但还是不足以形容他此刻复杂的表情,她终于低低的道:“不是你想的这样!”
“三哥去医院结扎了。”
南乔怔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言瑾之望着她的目光很寡淡,透着一种无形的讽刺,“不懂男人结扎意味着什么吗?”
南乔的思绪有那么一两秒的涣散,“为什么?”
“因为只有他不能生,莫家才不会找你麻烦,再说,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敢让你怀吗?说不定还没到临产就一尸两命了。”
就因为南乔身子弱有可能不能怀孕,已经让醇敏对她很不满了,如果再知道两人避孕,估计这个婚即便不离也要闹得南乔在莫家寸步难行了。
再则,南乔现在的身子不适合怀孕,除了结扎,没有百分之一百的避孕方式。
而这个手术,男人做比女人做的危害小一点。
南乔咬唇。
所以,他去结扎?
他甚至没有跟她提过。
南乔咬唇,紧紧的捏了下手包,“什么时候的事?”
“呵,”言瑾之冷哼,他承认在这件事上他对南乔确实是迁怒,“自己回去查术后注意事项,看看他从哪天起不对劲的。”
哪天起不对劲?
他这几天没有不对劲的地方,生活习惯和平时无异,昨晚还……
见南乔沉默,言瑾之年轻的脸上藏着过盛的锋芒,他看了眼一旁弓着身子的商晢洲,“你最好说服他做复通手术,时间拖久了,他这辈子就真的被你废了。我现在倒宁愿他和陈白沫在一起,至少她和三哥在一起时,不会在心里还藏着另一个男人,也不会这么不理智的要在身上动刀子。但是你呢?你跟三哥在一起,除了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替你收尾,又为他付出过什么?”
南乔抿着唇。
言瑾之的话像一记巴掌,重重的掌掴在她的脸上。
很疼。
她却连叫疼的权利都没有。
“三嫂,你好自为之,不要把他对你的纵容当做可以肆意挥霍的资本。”
言瑾之走后,南乔也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心思了,跟经理说了一声也回去了。
经理虽然不太乐意,但碍于南乔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
她到家时,莫北丞已经在家了,破天荒的躺在床上看书,而没有去书房。
听到开门声,男人的视线从书上移到门口,看到此时本该在应酬却推门进来的南乔,挑了挑眉,“这么快就完了?”
南乔走过去,坐到床边。
莫北丞见她情绪不高,放下书,伸手将她揽过来,“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他知道不可能,以南乔的性子,就算被欺负,也不会来他面前告状,见她不说话,莫北丞微微严肃了脸,“出什么事了?”
南乔冷冷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掀开被子,俯身去扯莫北丞裤子上打着结的腰带。
莫北丞摁住她的手,眉头挑高,唇上弧度肆意张扬,“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脱我裤子,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他的声线沙哑,很性感,“都连着三天了,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晚?性冷淡都快把我榨干了,这要治好了还得了?”
南乔的手被他握着,心里充斥着火焰一般炽烈的温度,好几次都差点控制不住,“你要休息的恐怕不止一个晚上吧。”
莫北丞看着她严肃的脸,终于反应过来了,笑了一声,“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的……”
“三哥。”
南乔的眼眶有点红,渐渐的越来越红,她没有哭,声音却有几分朦胧的哽咽,“对不起。”
“这事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暂时不想要孩子,”莫北丞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里,“去洗澡,一身的烟酒味。”
南乔今天忙了一天,全身都很乏力,本来只想简单的冲个澡,后来想想还是在浴缸里滴了几滴薰衣草精油,泡澡。
南乔洗了澡,在浴室里换好了睡衣才出来,躺在床上,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莫北丞看书看不进去了,侧身,好笑的看着她,“我只是去结扎,又不是做了太监,你这一脸老大不爽的样子是干嘛?你放心,不会满足不了你。”
他是故意逗她的。
唇压着她的发顶,摩挲,哑声道:“不用那里也照样能让你满足,要不要试试……”
他紧贴在她的耳边,手指在她身上肆意点火。
南乔在他说出更荤的话之前,先一步开口,声音淡淡冷冷的,面部表情没什么大的波动,“你什么时候去做复通手术。”
“等以后想要孩子再说,我觉得我们一直这样也不错,你看大姐和二哥家的孩子,都快把天给捅了。”
南乔心中微微一颤,又酸又涨,眼眶也涨涨的。
还没等她仔细感受,人已经被莫北丞摁在床上了,男人从身后将她抱住,薄唇贴在她颈侧道:“你乖一点,别惹我生气,有伤口的,万一被你气出什么问题了,就真的废了。”
南乔:“……”
“你活该。”
莫北丞将脸埋在她的后颈低低的笑,亲吻她刚沐浴过带着薰衣草香的肌肤:“没良心。”
南乔按住他的手,严肃的道:“你别闹,伤口崩开了。”
男人忍不住笑,却没有再对她上下其手,“你能不能有点常识?你当时什么了不得的大手术,伤口还能崩开?”
他不再逗她,坐正身体时看到她手腕上有一道颜色很浅的青色痕迹。
一看就是被人捏出来的痕迹。
莫北丞眯了眸,握住她的手,“怎么弄的?”
南乔觉得没必要特意跟莫北丞提商晢洲的事,“遇到个喝醉酒的人,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弄的?”他挑了挑眉,对她的说辞不置可否。
莫北丞起身出了房间,几分钟后拎着药箱上了楼,他从中找了瓶活血散瘀的喷雾,拉过南乔的手。
南乔缩了缩手,“我没事,不用擦药。”
就一点淤青,甚至称不上是伤。
但莫北丞做了决定的事很少有更改,他拉过南乔的手,“乔瑾槐说,女人要娇养。”
这点伤,如果放在他身上那自然是不算什么!
但落在南乔身上,却是格外刺眼。
她的皮肤白皙,稍微有一点异样便格外醒目!
擦了药,莫北丞又给她揉了揉,才收拾好药箱去洗手。
……。
第188章 是在炊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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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早上醒的早,外面还是漆黑的一片,也不能说是醒得早,应该说她昨晚又差不多失眠了一夜。
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还不到五点,怕吵醒莫北丞,她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天空还只透着一点微薄的亮光,透过纱帘照进来。
莫北丞还在睡,英挺的五官在晨曦中显得异常深邃,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处暗影。
南乔枕着他的手臂,目光温软的看着他微蹙的眉头,她昨晚没休息好,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涨疼的厉害。
她眯着眼睛,轻轻的靠过去。
男人身上的肌肤滚烫,和她身上的微凉形成了极大的温度反差。
下一秒,莫北丞伸手将女人揽进怀里,先是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才睁开眼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怎么起这么早?”
南乔从床上坐起来,压了压有点胀疼的太阳穴,“睡醒了。”
莫北丞也跟着坐了起来,看着她,眸底的黑色愈发的深沉,不紧不慢的开口,“昨晚又没睡?”
“睡了。”
两人沉默对望,气势有半分钟的对峙,最终,南乔败下阵来,“睡了一会儿。”
莫北丞睨了她一眼,眸子里还是一团化不开的墨色,那模样也看不出生没生气,但应该是不太悦的。
他去浴室洗漱之前沉着嗓子说了句什么,南乔没听清,男人已经将浴室的门关上了。
南乔去楼下做早餐。
容姐离职后,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接替,再加上两人最近经常加班早出晚归,在家吃的时候少,平时又有钟点工打扫卫生,这事也就没急。
结扎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还是有很多要忌讳的东西。
南乔打开冰箱,里面食材很多,堆了整整两层,鸡鸭鱼肉、当令的蔬菜。她翻了翻,准备熬个小米粥做几道清淡的菜。
莫北丞下来时,她才刚将小米洗好倒在锅里。
身上穿着真丝的睡衣,外面套了件中长款的羽绒服,露出修长匀称的小腿,头发用发绳草草的绑了盘在脑后。
弓着身子,有细碎的短发从两侧垂落下来,又被她用手背费力的别到了耳朵后面。
莫北丞从后面拥住她,下颚贴着她的脖颈轻轻的蹭了蹭,他还没有刮胡渣,洗了脸也没有擦干,水珠弄到她身上,又冷又痒,南乔缩着脖子躲,“别闹,我在做饭。”
“打算熬着晚上回来吃?”
今天不是周末,两人都要上班。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他低哑着嗓音问话,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最后索性将南乔压在料理台上扣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强行扳了半转,咬着她的唇结结实实的吻了一会儿才松开。
南乔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心脏跳动的节奏瞬间乱了,她忍不住屏住呼吸,“我请假了。”
“为什么?不舒服?”
南乔之前也经常请假,但那是刚开始进公司。
当时他看都不想看到她,更不会去想她那样的消极态度是因为当惯了千金小姐本来就不喜欢上班,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现在想来,她当时之所以那样肆无忌惮的任性,大概是因为从头到尾就没想着要在国内久居。
她只想报复完陈白沫,回美国。
回到和那个男人开始的并结束的地方。
这个念头让莫北丞像是被人戳到了伤处,一下子抿起了唇,抬手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将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完整的露了出来。
眼眸眯起望着她,嗓音慵懒中透着些紧绷的冷意,“为什么要请假?”
南乔转过身将火关小,揭开盖子,拿了勺子转圈搅着,平静的说:“我查了百度,手术之后最好在家里休息四天到一周。”
莫北丞:“……”
他笑了笑,说不出心里此刻是怎样一种感觉,有点烫,又有点满,像随时随地都要溢出来一般。
手术后休息四到七天,是指不要剧烈运动和过分活动,基本的坐车、工作,甚至是慢走都是可以的。
但他没有揭穿,家里也不需要南乔工作赚钱养家,她要请假或辞职他都无所谓。
‘恩’了一声道,“我还没有洗澡。”
“现在不能洗澡,要一个星期后伤口愈合了才能洗,”南乔淡然的给他科普知识,又想到莫北丞有洁癖,便软了声音说道:“你忍一忍。”
莫北丞低低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浓:“臭了怎么办?”
“现在是冬天,”南乔话接的很迅速,不假思索,“而且,臭了总比废了要好。”
莫北丞:“……”
这女人——
连浑起来都一本正经,偏偏还让人找不到话去反驳。
和废了相比,他还是宁愿臭着。
他看着南乔熬粥,炒菜,她切菜很慢,几乎是每下一刀都要仔仔细细的调整下手指的位置,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