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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丞回拨过去,等待接通的时间他问南乔:“时笙在哪里?”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还带着一点儿少见的慵懒和性感,不难想象,刚才他在浴室里这么久在干什么。
南乔不是容易害羞红脸的人,但听到他的声音,目光不由自主的扫了眼他已经恢复平静的某处,忍不住红了红耳根。
莫北丞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看她,“在想什么?”
‘嗡’的一声。
南乔的脸更红了。
她低着头,尽量装作如无其事的模样:“时笙在河下游的一户农家户里。”
时笙从河里起来没有立刻离开,一是受了伤,二是怕季予南会查监控。
没车,钱包也落到车里了,往城外跑不现实,往城内跑,估计刚进监控范围就被抓回去了。
电话接通了,乔瑾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莫董,有钱也不带这么任性的,你这样不声不响的放人鸽子,知道对方等了你多久吗?”
莫北丞拿着烟盒去阳台接电话,点了支烟,一只脚踩在护栏上,半眯着眼睛道:“抱歉,这事是我处理不当。”
那头,乔瑾槐翻了个白眼,“你这理由也真够敷衍的,对方都气的差点破口大骂了。”
又聊了一会儿其他事,挂了电话,莫北丞翻出言瑾之的号码拨过去,“给我安排个医生,今晚要。”
“卧槽,你当我这里中介所呢?”
他还在生气上次莫北丞见死不救,害他被老头子折腾的半条命都没了。
莫北丞没说话,最终,还是言瑾之先泄下气来,“三嫂又哪里不对劲了?”
三哥就算生病也没那么矫情,都是自己去医院。
“不是她,你定好之后把对方的号码发到我手机上。”
“什么病?”
“不知道,外伤吧,或者内伤,你安排个全面点儿的。”
要是一般的擦伤扭伤,涂点药就能好的,估计南乔也不会跟他开口。
挂了电话,莫北丞走进房间,从衣橱里随手捞了一套衣服扔给床上的南乔,道:“换衣服,下楼吃饭,言瑾之已经去联系医生了。”
“谢谢。”
莫北丞哼笑了一声,冷冷淡淡的,“就算要说谢谢,也不该你来说。”
这两天南乔和莫北丞吵架,食欲不好,桂姐24小时都备着吃的,生怕她什么时候想吃,现做等的太久没了食欲。
吃完饭,言瑾之已经将医生的号码发过来了。
莫北丞跟他联系后开车去接他,离的有点远,路上堵车耽误了些时间,等往时笙那边走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到了就十一点了。
在河边,很破旧的平房,看着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墙体都斑驳脱落了。
这应该是以前渔民打鱼时临时的歇脚处,这些年环境污染,又严禁捕捞,便荒废了。
破了一半的窗户里亮着灯光,是那种老旧的电灯泡,被风一吹就微微晃动。
莫北丞拧眉,将怀里的南乔放下来,这段路车子开不进来,天色黑,不好走,他索性就直接抱她了。
“这里?”
“恩。”
“你和医生先进去吧,我抽支烟。”
在车上忍了一路,烟瘾犯了。
时笙受了伤要包扎,他也不方便进去。
莫北丞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支,一只手抄进兜里,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南乔很少看到一个男人抽烟都这么帅的。
他手心里握着金属的打火机,随着他的手一上一下,印着屋里昏黄的灯光发出点点刺眼的白光。
“三哥,你戒烟吧。”
“恩?”男人挑眉,不解的看着她。
南乔从没反感过他抽烟,突然提起这茬,莫北丞难免有点愣。
“你本来就比我大。”
莫北丞忽然笑了,神色调侃地看着她,“哪里比你大?”
南乔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顿时懂了,整个人都有点绷不住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黑暗中,她的一双眼睛格外的亮,印着光点,很漂亮。
莫北丞抽了口烟,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不逗你了,进去吧。”
她来之前已经给时笙打过电话了,手机是她昨天带给她的。
屋里只有时笙一个人,救她的那个人不住这里,只有白天的时候会给时笙送饭。
她靠坐在木板床上,神色看着还好,没有太狼狈。
看到南乔,她还有心思笑,“怎么今晚过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我带了医生来给你看伤,我都怕你熬不过明天。”
时笙哂笑,神情淡淡的,“没那么严重。”
她现在关心的不是她的伤口,而是起诉书又被驳回来了。
到这一步,她已经尽力了。
但想想又觉得不甘,如果当初不那么快跟季家的人撕破脸皮,让他们有所防备,说不定还有生机。
“南乔,要不我回国吧,再也不去想那堆儿糟心事了。”
“可以啊,我给你找房子,找工作,找男人。”
时笙‘噗嗤’一声笑了,她现在听到男人两个字就头疼,跟季予南的那一段,简直就是心力交瘁,但又不想南乔听了糟心,索性道:“行,找个暖男,情商高、智商高、会赚钱、会哄人的。”
两人说着笑,医生挽起裤管给时笙检查伤口。
伤在小腿上,用纱布包扎了,但一看就是很业余的手法,都快掉了。
伤口感染化脓了,纱布已经沾上了,医生费了好大的力才弄下来。
“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他从药箱里拿了支温度计递给时笙:“先考下温度。”
伤口很长,没有经过缝合,已经完全化脓了,周边还有腐肉。
“这个必须得去医院,需要把周边的腐肉刮了之后再消毒缝合,不然好不了,这里的环境做不到无菌,必须得去医院处理,还要配合消炎的药,再拖两天就要截肢了。”
医生的通病,看见有人不爱惜身体,就火大。
他用双氧水简单的给时笙冲洗了伤口,又拿纱布包扎了一下,等时笙考好温度,对着灯光费力的看了看水银指示的刻度,“发烧了,当时打过破伤风针了吗?”
问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第219章 谁都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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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都感染成这样了也没来医院,住这种破地方,大半夜的让他过来看,能打破伤风针吗?
但他也知道,这有钱人暗地里的腌臜事多,有些东西看到了,也只能当没看到。
时笙的伤口是下午南乔给她包扎的,当时已经很严重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再看一次还是不忍直视。
南乔:“这段时间你先把伤养好,季家的事过段时间再说。”
“恩。”时笙疼得说话都没力气,懒懒的答了一句。
医生开始收拾医药箱,准备去跟莫北丞说说时笙的伤,送去医院治疗,还得看他的意思。
莫北丞虽然站在外面,但还是一直注意着屋里的动静,见医生在收拾药箱,他掐了烟从外面走进来,瞥了眼床上的时笙,“怎么回事?”
医生一脸严肃:“莫先生,这位小姐的伤已经感染化脓了,必须得去医院治疗,再拖下去只能截肢了。”
莫北丞拧眉,没说话,似乎是在思索。
几秒过后,他点头,朝医生吩咐:“你抱着她,上车。”
医生和莫北丞不同,他整天坐在门诊室,也就周末的时候去健身房练两天。全身大部分体重都是肥肉,让他将时笙报起来还好,真让他抱着黑灯瞎火的走这么长一段路,他哪里有那本事。
当即苦了脸,尴尬道:“我这,想抱也抱不动啊!”
时笙的脸色立刻就不大好了,她是个女人,还是个没有什么大肚量的普通女人,体重和年龄都是忌讳。
这医生当众这说抱不起她,是什么意思。
莫北丞朝她瞥了一眼,一脸你怎么那么胖的表情。
“那就在这里治。”
“莫先生,这位小姐的伤……”
医生又打算长篇大论,莫北丞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那你让她自己爬车上去。”
莫北丞说完,似乎很不耐烦的看了眼腕表。
垂下手时,他微微侧头听了下窗外的动静,拧眉,走到了南乔的身侧。
不过,谁都没有注意他的动作。
医生:“……”
南乔:“……”
时笙:“……”
她想爆粗。
草他大爷的。
看到她烦别来啊!
南乔正要说话,一束强光从窗外射进来,正好照都在她的眼睛上。
刺得眼睛生痛。
她下意识的抬手遮住眼睛,站在原地没有动。
莫北丞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离原位,护在自己可以保护的范围之内。
医生见他这一脸紧绷的样子,害怕的连药箱都不收了,也跟着几步退到了他那一边。
莫北丞拧眉,一脸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
他紧紧握了下南乔的手,“我出去看看,别出来。”
来人有五六个,从脚步声听来,是训练过的。
门一开,风从外面灌进来,冻得除莫北丞之外的三个人一哆嗦。
一开一合的短暂时间,南乔看到了领头那人的脸,中年男人,五官有点熟悉。
光线太暗,时间太仓促,能得到的信息有限。
但人对危险都有种天生的敏锐直觉,她看向时笙,虽然知道有点不可能,但还是问了:“能走吗?”
时笙不甚在意的挪了挪身子,道:“外面的人是季予南他爸。”
别说她现在腿都快废了,就是没废她也跑不了。
那人一辈子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反而老了之后被自己耍的团团转,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南乔,”她去抓南乔的手,“这是我和季家的纠纷,你跟莫北丞先走,他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
是的。
像季时亦这么谨慎又注重名声的人,是绝对不会放着那份随时可能威胁到他儿子的证据在外面的,即便他能用手段压下来,但难保不会有人传出去。
南乔像看智障一样看了她一眼:“你烧糊涂了,说什么傻话?”
“你跟莫北丞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时笙似乎真被她那句话给骂回去了,百无聊奈的随便掐了个话题来聊。
“半年。”南乔回答的很迅速,半点没考虑。
时笙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生孩子还掐着点呢,半年,还不准让人提前来啊。”
她这段时间糟心的事多,很长时间没跟南乔好好聊过了,也不知道莫北丞结扎的事。
外面很安静,连半点谈话的声音都听不到。
太不正常了。
南乔的注意力没在她身上,只顺口答道:“忌烟酒。”
时笙:“……”
她将手伸给一旁战战兢兢的医生,“你,扶我起来。”
南乔拧眉,“时笙,你要干嘛?”
医生这会儿都吓傻了,哪有心思去扶她。
受伤不去医院,又住这种地方,听他们的谈话,外面那群人明显是冲着这个受伤的女人来的,这件事处处透着不寻常,他哪还敢扶她。
时笙翻了个白眼,这会儿,她也没力气跟这种不相干的人计较,“南乔,这事儿跟你跟莫北丞都没有关系。”
“所以呢?你要自己出去面对吗?”
时笙自己撑着床下来,她有两天没下床了,突然踩在实地,都有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当时为了方便跑路,她穿的是运动鞋,水里过一圈,都湿透了,晾了两天也没干。
这会儿她一只脚也不好穿,索性就赤脚踩在地上了。
这种时候,也感觉不到冷不冷了。
南乔伸手要来扶她,被她避开了。
房间不大,她跳两步就到门边了。
动作太剧烈颠得伤口疼,受伤那条腿整个都木了,她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截肢了。
时笙握着门把轻轻的抽了一口气,怕南乔担心,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打开门,莫北丞和季时亦并排着站在河边,离房子有些远,背对着这边。
难怪听不见说话。
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两侧,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锐利的看着四个方向。
时笙不了解莫北丞,但她却了解季时亦,他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仇家太多,近身保镖都不是泛泛之辈,之前听季予南提过,还有雇佣兵。而且季时亦的身手也不差,这黑灯瞎火荒无人烟的,也不知道带没带枪。
她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莫北丞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