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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疑惑的看着莫北丞挺直修长的背影,她虽然也觉得不可能,但是知道南乔对陆焰有多在乎。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
“莫北丞,如果这是试探,你会后悔的,如果陆焰还活着……”她停了停:“你可以选择不告诉南乔,我当你今天没来过。”
莫北丞插在裤包里的那只手紧紧的握了握,“给她打电话。”
木子找出唯安的号码拨过去,触碰屏幕的手指微微颤抖,足以体现出她此刻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是多么震动。
莫北丞盯着玻璃上,木子微颤的手指。
一个局外人的反应都这么大,那沈南乔呢?
他几乎能够预测到她的反应,他不屑用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去试探她,但是,陈白沫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
没有人不计较那个在自己爱的人心里占了重要位置的人,他计较陆焰的存在。
从始至终都计较,即便他已经死了。
他还是计较他在沈南乔心里所占的比重。
所以。
他用了这样无耻的手段。
如果到今天她的选择依旧是陆焰,那勉强在一起,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干脆利落的放手。
来之前他已经下了决定了,她选他,他去美国接她回来,他选陆焰,他放她自由。
网络上的负面言论他会搞定,不会给南乔以后的生活带来丝毫的困扰。
但他和她,从此两不相欠,也不必再见了。
……
美国这个点正好是凌晨。
唯安是被吵醒的,每个字都压着火,“木子,你下次打电话能不能看看这边的时间?半夜三更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木子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又不是我要给你打电话的。
“我找南乔,你让她接电话。”
唯安用被子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很烦躁:“我又不是他男人,你找莫北丞去。”
手机开的免提,男人那口带着浓重美国口音的蹩脚中文从听筒里传过来,有几分喜感。
“人家现在忙着和旧爱缠缠绵绵,没时间理会被抛弃的新欢。”
她看向落地窗旁,转身回来看她的英俊男人,幸灾乐祸的扬起下颚哼了一声。
让你还欺负南乔。
急死你。
莫北丞警告的看了一眼木子,重新坐回沙发上,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从裤包里摸出一盒烟。
木子正了正脸色,不再开玩笑,“我找她有急事。”
“什么急事能比我睡觉重要,要不自己给她打电话,要不等明天我醒了转告她你给她打过电话。”
他就睡在办公室隔壁的一间诊疗室的病床上,幸好当时没省钱,买的都是超舒服的床。
这会儿不至于太难受。
只除了有点窄。
南乔现在这种状态,他哪里敢放她单独在诊所睡,但是他现在完全不想动,突然从深睡的状态被吵醒,全身软的一点劲儿都没有,别说让他起床,说话的劲都没。
木子不耐烦了,“我真有急事,你赶紧把电话给她。”
“什么事?我现在是她的心理医生,你告诉我,我会用一种合适的措辞告诉她,”他的语气加重,警告:“她现在不能受刺激,你最好筛选筛选,是不是必须要让她知道。”
“陆焰可能还活着。”
那边顿时就安静了,好半响没人说话。
刚才还一直喋喋不休聒噪的男人突然安静下来,木子多少有点不适应,她以为他要直接挂电话,但没多久,唯安再度开口,声音已经平静了,“你等等啊!”
莫北丞点了一支烟慢慢的抽,听到唯安的话,抽烟的动作一顿,自嘲的勾了勾唇。
瞧。
她所有的朋友都知道那个男人对她的意义。
那自己呢?
一定要亲手戳破这层纸吗?
让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他和陆焰中选一个。
这对她,无异于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残忍。
唯安说,她不能再受刺激。
病情又加重了吗?
莫北丞突然有点不想听答案了,脑子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不管她心里那个人是他,还是陆焰,他都要去美国将她带回来。
这辈子,即便是互相折磨,他也绝对不放手。
刚从沙发上撑起身子,听筒里就已经传来了南乔的声音,“喂,木子。”
她的声音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沙哑了一点。
“南乔,”木子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这一道疤好不容意才好,不管是真好还是只是表面结痂,但她现在看着确实没什么事,比之前好多了。
这是她和时笙希望看到的。
她不知道这层疤揭开后,南乔将又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敢赌。
“木子?”见她不说话,南乔又喊了一声,尾音稍稍有些上扬,“有事吗?”
“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刚起。”
“我吵醒你了?”
唯安在那边使劲的翻白眼,明明被吵醒的是他,怎么没见她道个歉,说话语气还那么冲。
“没有,我昨天睡得早,今天就醒早了。”
确实没吵醒,唯安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刷手机新闻。
是唯安新给她买的,装的美国的卡,上面就唯安一个联系人。
旧手机被没收了,说是治疗期间,不宜受刺激!
翻了好几页,她那天在机场的视频已经被删了,莫北丞和陈白沫夜会酒吧的新闻也没了。
“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她了解木子,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又在娱乐场所上过班,所以很善解人意,如果不是有急事,不会这个点打唯安的电话找她。
“你……”她转头去看莫北丞,莫北丞也正看着她,目光沉沉。
木子咬了咬牙,这事,终归还是要南乔做决定。
“南乔,如果陆焰还活着,你会怎么样?”
听筒里没声音了,呼吸却突然重了。
莫北丞觉得自己心上那根细线随着这突然加重的呼吸也被勒紧了,剧烈的疼痛中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
让人作呕。
烟许久没抽,已经快燃尽了。
他索性倾身掐了。
莫北丞在等答案,从小到大,这估计是他最煎熬的时候了。
高考放榜、部队里考核晋升的时候他都没像现在这样,手心里微微冒汗。
他觉得捆在自己心脏上的这根细线的源头就在沈南乔的手里,只要她稍一用力,那根细线就会勒紧他的心脏,撕成无数片碎片。
他忍不住拧眉,抿着唇看向外面。
去他妈的。
木子也绷不住了,“算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不想回答就不答吧。”
“木子。”
正当她准备挂电话时,南乔叫住她,声音比刚听着更哑了。
木子分神的想,她刚才是不是哭过。
“不一样的。”
答非所问。
以木子谈恋爱的经验,肯定是听不懂的,懵懂的问:“什么不一样?”
“陆焰是过去,三哥……是未来。”
“……”
所以,还是没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她转头去看莫北丞,他侧着脸,看不清神情,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陆焰是初恋,是值得刻骨铭心的,但也只是放在心里封存,好好珍惜,即便他活着,过去也只是过去。”
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陆焰还活着……
如果今天木子不问,她依旧会继续昏昏沉沉的分不清过去未来。
“三哥,是未来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第235章 你多帮衬着
木子抬头去看莫北丞,他依旧维持侧着头看外面的动作。
下一秒,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头也没回地出了办公室。
木子:“……”
这个男人,当真翻脸比翻书都快。
电话那头,南乔说:“你让三哥接电话吧。”
木子依旧有些回不过神,“他走了,刚走。”
……
莫北丞从木子的公司出来,直接驱车去了机场。
他要去美国。
如果说这个念头在下楼的时候还只是隐约的冲动,那么在他打开车门上车的之后,他满脑子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要去美国,即便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他想知道,南乔现在好不好。
临江到美国的费城要十多个小时,下了飞机,站在美国的土地上,看着周围不同皮肤的人拧着行李箱匆匆走过,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冲动的事。
坐上出租车,司机问他地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知道唯安的心理诊所在哪里。
听了南乔那句话,他像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一激动,就这么急匆匆的过来了!
莫北丞无奈,他还真是就栽在她手里了,这次她在美国,下次她是在北极,自己估计都得心甘情愿地赶过去。
司机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说话,回过头,疑惑的问道:“先生?”
“哦,”莫北丞回神,“去宾尼法西亚大学。”
莫北丞不知道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是不是贪心的连她的过去都想参与,但他现在,就想去她曾经就读的大学看看。
他想去看看,曾经的南乔是什么样的。
像普通的大学生一样,花季年华,无忧无虑的交朋友,谈恋爱,笑的肆意飞扬?
虽然这般想,但他觉得不可能。
像南乔的性子,估计即便是处在一群无忧无虑、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中间,也像个没有激情的小老太太一般。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时她身边有陆焰陪着,应该是不一样的吧,跟现在的她不一样。
这么想着,心里觉得她还是像个小老太太的好。
莫北丞走在宾尼法西亚大学的小道上,周围是茵茵的绿草和高大的树木,纯欧式的建筑。
学生的欢歌笑语似乎也感染了他。
莫北丞唇角微勾,双手插在兜里,闲散的迈着步子。
有学生欢快的跑过来,经过他身边时跟他打招呼,莫北丞淡淡的回应两句。
他读的是军校,纪律严明,男女分开训练,最常见的画面就是一群热血的糙爷们在操场上训练,累得跟条狗似的。
这里的氛围和他就读的大学截然不同。
这里,处处充满着青春期荷尔蒙的气息。
好在,南乔是在这样一充满着活力的大学毕业的。
莫北丞走到一半就接到乔瑾槐的电话,“三哥,人我帮你收拾了,保证绝对不敢了。不过,你下周要去悉尼的事怎么没跟我说,西城的合作案我还定在下周呢。”
“悉尼?”莫北丞想了想,确定自己没定过去那边的机票,ac在悉尼没有业务,他对那边也没什么兴趣,“我什么时候要去悉尼了?”
“你不是订了机票……哦,是三嫂订的机票,她没跟你讲啊!”
莫北丞拧眉,抬头看着从树叶缝隙间投下来的光点,有点刺眼。
他微微眯起眼睛,“没有。”
南乔没跟他说去悉尼的事,也没问过他要护照,连她什么时候定的机票他都不知道。
“你从哪里知道的?”
“就那个大学生呀,他不是黑了三嫂的电脑吗?幸好你们电脑上没有艳照,要不然下一出艳照门的男主角就是你,那绝对比姓陈的红啊!无论是身材还是颜值,哪样不是分分钟碾压他。”
莫北丞懒得跟他废话,“帮我查一下南乔在美国的那个叫唯安的心理咨询师,开的诊所在哪。”
乔瑾槐静了两秒,“你在美国?”
“嗯。”
“卧槽,你昨天下午不是还在……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明天还有个合同等着你亲自去签了。”
“恩,一会儿就回来。”
两人小别胜新婚,肯定难舍难分,乔瑾槐十分善解人意的问:“要改时间吗?”
“不用,回程的票我已经定了,能赶上签约。”
乔瑾槐挑了挑眉,散漫的说道:“得,你们就秀恩爱吧,你他妈哪天被甩了,我要是安慰你就绝对不姓乔。”
早餐都不用吃了,狗粮就饱了。
“你也该结婚了。”
“啧啧啧,结个婚,这都当起媒婆来了,三哥,你他妈能不能被这么娘。”
“我只是听说老处男大都心理变态,以后容易性取向扭曲。”
“卧槽。”
乔瑾槐爆了句粗,率先挂了电话。
莫北丞在大学里转了一圈,乔瑾槐已经将唯安的地址发过来了,连同他的电话号码一起。
出了校门,他打了个车去唯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