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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逼婚,新妻难招架-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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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只是家属情绪比较激动,季少,不如您暂避一会儿吧。” 



季予南停下脚步,转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没什么冷意,却无端看得凯文心里发寒,低头欠身:“抱歉,是我有欠考虑了。” 



别说现在正是收买人心的紧要关口,就是换作平时,为自己卖过命的手下过世,季少从来都是亲自为其举办葬礼,没有一次假手他人。 



…… 



人刚死没多久,尸体还在病房里,没转送停尸房。 



电梯门刚打开,就传来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季予南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在电梯里站了一下才走过去,刚走进大家的视野,哭得狼狈不堪的胖女人就朝他冲了过来。 



短暂的时间里,季予南已经将她的装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没有藏枪,也没有任何危险的动作,单纯的就是个因为丈夫过世伤心悲痛的寻常女人。 



站在季予南身侧的凯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挡在了他前要拦住女人的扑势。 



本来就不是很长的距离,眨眼间,女人已经近眼前了。 



季予南抬手拨开凯文,那女人寻了机会发了疯似的抡起拳头往他胸口上扎,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练过的,但两条比普通女人大腿还粗的胳膊使了全力砸在身上,个中滋味还是有些酸爽的。 



尤其是女人还越砸越起劲,一副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 



凯文站在一旁听着那持续不断的‘咚咚’声,都替季予南疼得慌。 



虽然死者为大要敬重,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娶个这么胖的女人回家,是冬天太冷买不起电烤炉吗? 



季予南不开口,一众保镖也只能看着,不敢上前。 



当女人终于打够了,气喘了,手上使不上劲了,男人才退后一步,朝满脸泪水、发丝凌乱不堪的女人深深鞠了一躬。 



这是医院VIP病房的楼层,走廊上站了不下三十个穿清一色黑色西装的人。 



季予南这一鞠躬,所有人都整齐如一的跟着鞠躬,壮观的场面震慑得女人不敢动弹,全无半点刚才的泼辣劲。 



足足有一分钟,季予南直起身子。 



他一身黑色,肃穆冷漠又高不可攀,衬衫胸口的部位被女人弄得有点皱,但是毫不影响他卓然的气势。 



“抱歉,”男人开口,声音又低又哑,瞬间将女人高涨不可控制的情绪压下去了,“你丈夫是为我而死,从今以后,他的父母儿女我都会代为照顾,直到他们终老,只要你不再改嫁,季氏也同样会负担你所有的生活开销。” 



他的话掷地有声,是说给死者的家属听的,也是说给走廊上所有人听的,更是说给那些隐在暗处摇摆不定的人听的。 



季予南抬眸,视线扫过安全出口那一处,正好看到一截灰黑色的衣料。 



眸子重重的一眯,看向身侧的凯文。 



凯文也看到了,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 



季予南在凯文的陪同下进了病房。 



病床上,尸体被一方白布蒙住了脸,他走过去,掀开白布,握住对方已经冰凉的手掌。 



这个人在他记忆中并无印象,但他脸上并无一点敷衍的意思,“抱歉,我来迟了,但你放心,从此以后,你所牵挂的人也是我牵挂的人,我会保他们衣食无忧,直到终老。” 



凯文侧头瞧着男人肃穆的脸,心中激荡,像他们这种在道上混的人不怕死,怕的是死后妻儿无所交托,季少这般为人处事,也难怪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拼命。 



季予南重新将白布盖上。 



走出病房没多久,凯文就收到一条信息,他看了内容后,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季少,事情办妥了。” 



“恩。” 



男人一直紧锁的眉头才算是平复下来。 



想起时笙,好不容易平复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唇角却又不由自主的掠起几分薄笑。 



“季少,您是回长岛还是去公司?” 



季予南唇角的弧度慢慢降下,下颚轮廓紧绷,淡淡的道:“公司吧。” 



………… 



季予南忙着葬礼的事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他低头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时笙没给他打过电话,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本来就不畅快的心里又是一阵火气,将手中的笔一扔,靠进了椅背。 



办公椅被他后仰的惯性弄的轻轻晃动。 



“哼,”季予南冷笑,“还真是冷心冷肺的女人,这么悟也悟不暖。” 



就该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他连续几天都是眯眼小憩一会儿,季予南的一双眼眸里布满了明显的红血丝,这般舒适的摇晃,顿时让他生出了几分困意。 



正准备睡一会儿,手机黑乎乎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他直起身,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犀利,刚才的倦怠只是昙花一现,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别墅座机的电话,季予南的心猛烈的跳了一跳,薄唇已经下意识的抿紧了。 



克洛伊给他打电话肯定是说时笙的事。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他下了死命令让保镖不分昼夜的守在门口不让时笙出那道门,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但这股不安却来得猛烈而直接,短瞬间占据了他整颗心脏,似乎潜意识里根本不信自己能看得住她。 



时笙太能闹腾,心又不在这里,加上上次也是在他安排了保镖守着的情况下逃走的,这种不确定的感觉才会这么根深蒂固的刻进心里。 



季予南没有任何犹豫的接了起来,“什么事?” 



“少爷,太太吃完饭后突然肚子疼,裤子上也沾了好多血。” 



“给泰勒打电话了吗?”他猛的站起来,动作太大,将身后的椅子掀翻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季予南没有理会,拿了车钥匙就急匆匆的往外走,正好碰到傅随安送文件进来给他签字,“季总,这些文件……” 



她的手轻轻向前伸了伸,方便季予南看见,却又恰到好处的没挡他的路。 



之前也有这种情况,季予南大都是理也不理直接掠过,但今天,他一挥手,将傅随安手中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怎么会这样?” 



话说完,人已经进到电梯了。 



傅随安原本被问得楞了一下,后来才反应过来这话不是跟她说的,而是季总在打电话。 



再怎么急电梯也不可能一下子坠到底层,他看着光可鉴人的电梯墙壁上倒映出的他紧绷的脸,听到自己同样紧绷的声音问道:“是不是女人每个月一次的例假?” 



可能性不大,时笙又不是初来例假的少女,就算是痛得难以忍受,又怎么会不垫东西弄一裤子的血。 



“太太说不是,她说她例假十天前刚完。” 



季予南和时笙虽然名义上同居了有一段时间了,但真正在一起也就那一晚而已,她什么时候来例假,每个月的时间准不准,会不会痛,他从来没去注意过。 



十天前刚完? 



就是他们上一次上床之前。 



那次时笙没吃避孕药,自己是不打算避孕,时笙是忘了还是也没有避孕的打算,他就不得而知了。 



估计是前者居多。 



他吩咐道:“让安德鲁送太太去医院,给泰勒打电话,让他也去医院候着。” 



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时笙并不是单纯的腹痛,她在流血,目前为止是先查明原因将血止住,等泰勒接到电话赶过去太耽误时间,而且他不一定能查出病因。 



作为医生,他也不是每个领域都精通。 



半个小时后,季予南出现在医院急诊室的走廊上。 



安德鲁和克洛伊都在。 



他的目光落在克洛伊身上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渍上,瞳孔骤然紧缩,插在西裤裤包里的手也陡然握紧了,“怎么回事?” 



“太太刚被送进急诊室,具体原因还在检查。”她吓坏了,一开口,声音颤抖的厉害。 



“嗯。” 



男人薄削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见季予南没责问,克洛伊松了口气,退到了一边。 



男人看了眼面前紧闭的门,抬脚准备进去。 



急诊检查时,是允许一个家属在场的,方便询问情况。 



在他走到门口准备推门时,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谁是时笙的家属?” 



“我是她丈夫。”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循规蹈距的装扮,她看了眼季予南—— 



面前的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定制西装,熨烫得整齐服帖,一双眸子犀利的看着她。 



“病人流产了,需要马上做手术,这是手术同意书及手术中可能出现的风险。” 



“流产?”他明显一愣,嗓音很是沙哑。 



目光一直盯着医生手里拿的那几页纸,半响后他抬头看向了对方的脸,眸子里光影很暗,沉沉的,“你说她流产了?” 



“是,时小姐这种情况是胚胎正常的优胜劣汰,情况也比较常见,是个小手术,这段时间好好养身体,对以后怀孕也没什么影响,家属不用担心。” 



气氛死寂了好一会儿,季予南才问,“胚胎正常的优胜劣汰?”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他脑子里还是空白了几秒。 



他和时笙最后一次发生关系才十天,根本没往怀孕那方面想,更没想到知道怀孕时就已经流产了。 



“简单来说就是胚胎发育不健全,自然淘汰,再加上病人最近一段时间心情忧郁,还吃了些容易引发流产的食物,才导致如今出血情况有点严重。” 



这些事医生早已经见惯了,解释得平铺直叙,半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只是被面前男人阴沉冷骇的表情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目光避闪,不敢看他。 



季予南的眼睛里隐藏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惊涛骇浪,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冰凉的门框,“手术要多久?” 



“只是个小手术,如果不出突发意外,二十几分钟便可以了。” 



“大人有风险吗?” 



孩子怎么样他并不在意,医生也说了,现在只是个胚胎,还是个发育不健全的胚胎。 



对这个刚知道就没了的孩子,他并没有什么感情。 



医生大概是想发脾气了,家属早一秒钟做决定,他们就多一分的把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跟死神抢人,但男人已经足足耽误了两分钟了。 



语气不耐,但还是尽职的解释,“再小的手术都有风险,这是谁都不想发生但又没办法完全摒除的事,但我做这类手术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意外,病人现在情况紧急,家属需要尽快做决定,晚一秒,病人就多一分危险。” 



季予南紧紧的咬了下后槽牙,即便是他,这种时候也毫无办法,能做的只有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男人的字锋劲有力,行云流水,强势中透着决绝的气势。 



一如他的性格。 



他将签好字的手术同意书递给医生,“为了你这双手以后还能握手术刀,多上点心。” 



这话,已经接近赤裸裸的威胁,但偏偏他又说的平淡,连同神色都没有怎么变化。 



医生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感受到男人寒凉逼人的气息,最终还是识趣的什么都没说,这个男人既便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场也足够让人觉得压抑。 



时笙被转到了手术时,从急诊室推出来时已经陷入了昏睡。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小小的阴影,脸色苍白如纸,脆弱得像是一阵风便能吹散。 



季予南伸手,摸了摸女人冰凉的脸颊,“时笙,这几名医生的身家性命,可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没有人说话。 



充斥着哭喊声的走道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安静。 



季予南此刻的神色让人不敢直视。 



…… 



时笙被送进了手术室,厚重的门再次关上,彻底隔绝了季予南的视线。 



顶上亮起的红灯像一团炽烈燃烧的火焰,映入季予南的眸子里,一片璀璨的通红。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比在办公室接到克洛伊的电话知道时笙腹痛难忍还见了血时更为强烈。 



季予南的呼吸沉了沉,眸子里是一片浓稠的暗红,像克洛伊身上沾染的她的血那般。 



明明只是极小的一团,却耀眼得不容人忽视。 



他心里发疼,呼吸都仿佛被一双手给扼住了。 



季予南拨通泰勒的电话,“到哪里了?” 



“楼下,马上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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