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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慎景向来严肃,倒甚是喜欢南乔,觉得她处事大气,不扭捏,性格也好,配他儿子那副臭脾气,正好互补。
这次看着,莫老爷子倒是不太喜欢南乔,男人有血性,女人也得有血性,这一副柔柔弱弱的,看着就和陈白沫差不多。
莫北丞喜欢的,怎么都是这种一棍子打不出两个响屁的类型。
他哼了一声,既然都结婚了,也就只能将就着看了。
好歹是好友的孩子。
南乔听莫鞠杨说话,耳边,听到莫北丞吩咐管家将空调温度调高!
他们回来的晚,没坐几分钟就开饭了。
莫鞠杨笑着调侃:“前不久老三回来身边位置还空着,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身边就有人了,下次回来,恐怕要加个儿童座椅了吧。”
“不会。”
他这话回答的斩钉截铁,以至于餐桌上,全部人都看着他。
醇敏吓的不轻。
这不是打算丁克吧?
这还得了,现在国家放开二胎政策,她还想着让老三生两个呢,弥补她在老大老二那里的遗憾。
莫北丞神色如常的吃着饭,却不动声色的将每个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现在还没怀孕呢,到生孩子,这一两年的时间,难不成我都不回家了?”
醇敏心一松,“你这孩子,一句话你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莫洹苼多看了弟弟一眼,他和莫北丞年纪差了三岁,从小一起洗澡、吃饭、睡觉,可谓是家里最亲的、也最了解莫北丞的。
莫北丞的性子,不可能这么无聊,去解释一句调侃的话。
他的视线扫了眼南乔。
却察觉到上首,来自于莫老爷子犀利的目光,于是,故作镇定的低头吃饭!
南乔安静的吃饭,这份家教,倒是让莫北丞的父母越看越满意。
吃完饭,莫老爷子年纪大了,坐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了,南乔收到了楚衿的信息:东西拿到了。
她回道:谢谢。
莫北丞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掌正好覆盖住她手机的屏幕。
“专心点。”
南乔:“……”
那个‘谢谢’还是没能发出去!
……
他们在莫家没停留太久时间,回到浅水湾,时间还早,莫北丞拍了拍南乔的脑袋,“去洗澡,我去书房一趟。”
他点了支烟,站在落地窗旁给季予南打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喂。”
“我保证,水晶蓝上的私章,不会印在任何一处文件上。”
难为季予南这个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华裔,居然听懂了这么复杂的话。
他笑了一声,“三哥,你这是准备护着她了?”
“你让时笙给她打电话,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本来就不该牵扯到她。”
听筒那边,传来一道男音,用英语说的:“先生,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中途没见她出过门。”
莫北丞:“你在哪?”
季予南一笑,“在努力让时笙给沈南乔打电话。”
他挂了电话。
掠过保镖,踩上了居民楼破烂不堪的台阶,灯光昏暗,即便是他也需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这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不隔音,能听到门内打骂孩子的声音、鼾声、电视声。
他眉头皱紧,熨烫笔直的西裤上不可避免的蹭了些灰。
季予南的脸色臭的很,脚步速度加快,很快就上了七楼。
相比楼下,这里的环境更差,这是楼顶改造的,空气里还残留了白天的燥热,这是秋天,倒也好过!
保镖上前去敲门。
里面一阵脚步声之后,传来女人贴着门,小心翼翼的问话声:“谁?”
防盗门上没有猫眼,一楼有统一的门禁,时间久了,门禁荒废了,从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时笙。”
这个声音,简直像一道惊雷劈在她身上,时笙身子一抖,下意识的离门远了些。
季予南会找到她,完全是毫无悬念的,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她担心南乔那边。
水晶蓝是不是已经在季予南手里了,以季予南这种暴虐变态的性子,会不会伤害南乔呢?
只听声音,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场景,他不屑的勾了勾唇,“要不你自己开门,要不,我将这门下了。”
时笙知道,季予南说到做到,即便这是在国内,但他还是有嚣张的本钱。
与其不自量力的跟他作对,最后闹得自己难堪,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开了。
他再怎么只手遮天,也是在美国,那个枪支泛滥的国家,国内不能持枪,她就不信,他还能为了条破项链,把她给杀了。
拉开门,冷冷的扫了眼门口的几个保镖,“你一个人进来。”
季予南站着没动,哼了一声,“我一个人进来?”
时笙不耐烦,踩着拖鞋转身往里走,“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一样,难不成还担心我把你强了。”
她穿着t恤、短裤,很随意,但依然漂亮。
那是一种,和西方女人完全不同的漂亮,矜持含蓄,身材小巧玲珑,五官柔和!
季予南眯了眯眼睛,眼底不屑,“你难道没强过?”
他最终还是走了进去,房间乱的他基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女人脱下来的衣服随意的搭在沙发上,空气里,还有一股泡面的味道。
楼下小摊贩的吆喝声,酒瓶子的撞击声,还有男女的争吵声。
简直是一首独特的乐章。
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体验。
和时笙结婚前,他不了解她,结了婚,季家有保姆,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站在那里,并没有坐的打算,“给沈南乔打电话。”
季予南很高,时笙感觉他都要顶着灯了。
时笙知道水晶蓝还在南乔手里,松了口气,笑了笑,懒洋洋的道:“就是一条项链而已,你要送给小情人,我再赔你一条好了,你干嘛非盯着那条不放呢。”
“赔,你拿什么赔?”
他的目光自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过,“你这一身的衣服,恐怕没超过两百块吧,你倒说说,你打算怎么赔?”
那条水晶蓝,光是上面坠的那颗蓝宝石就是几个亿!
时笙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之前她还提心吊胆,生怕季予南会找到她。
每天过的跟只过街老鼠似的,不敢用手机,出门也要戴口罩、太阳镜,遮的跟个明星似的。
现在被找到了,反而破罐子破摔了,“卖身啊,你瞧瞧我,身材、脸蛋样样都行,终身免费保修。”
她仰头看着他,脸上带笑,唯独那一双眼睛,格外的清冷嘲讽。
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他,孤傲讥诮。
季予南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熟练的从腰间取了枪,开了保险。
枪口抵着她的腹部,“时笙,你是现在给沈南乔打电话,还是我送你去地下当着阎罗王的面给沈南乔打?恩?”
他对这个女人,简直是深恶痛绝。
时笙怕吗?
怕。
她又不是神,又不能被打死了还重新修炼,怎么可能面对死亡还风轻云淡呢。
她感觉枪口冰冷的温度穿透过薄薄的t恤,直贴着她腰部的肉。
她想颤抖,但脖子被他掐得太紧了,憋气的难受远远大过了害怕,喉咙疼得厉害。
时笙想,如果在枪杀和掐死之间选一个,她还是选枪杀吧。
只要他技术好,一般感觉不到疼痛。
她看过一本小说,说被一枪爆头的感觉是像一个钻子打着旋钻进脑子里,有点烫,但不疼!
……
南乔从梦里惊醒,她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来,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才睡了半个小时不到。
她做噩梦了!
梦到时笙,满身是血的让她救她。
莫北丞还在书房里,她从床上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脸上、身上全是汗。
南乔给时笙打电话,先打了一遍她的,提示已关机后,又打了一次早上的陌生号码,还是关机!
她明天去营业厅查一下号码的归属地。
等身上的汗干了,南乔去冲了个澡,去了书房。
莫北丞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上抽烟,双腿交叠着搁在身前的办公桌上,黑色短发下的俊脸冷漠而阴沉,南乔开门的动静惊了他。
他转过视线,因为刚才一直在走神,此刻,眼神里还带着些茫然。
“怎么还不睡?”
书房的窗户没开,一开门,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南乔拧眉,“你抽了多少?”
莫北丞起身,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去揽她,“你先回房间睡觉,我去客房的浴室洗个澡,一身的烟味。”
南乔抬眸,看着男人那张还显得晦暗深沉的脸,手臂环过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噩梦带来的浮躁似乎也平缓了些:“三哥。”
男人被她难得主动的亲近弄得愣了一下,才抬手压着她的背脊,嗓音从喉骨深处溢出,有点哑、有点沉,“怎么了?”
南乔摇头。
像只全身湿透、迫切想要取暖的猫一样,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更深的偎进了他的怀里。
莫北丞被她蹭的有了反应。
身体紧绷,连声线都绷紧了,但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转移注意力,“到底怎么了?”
“做噩梦了。”
“做噩梦?”莫北丞挑起她的下颚,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做噩梦吓哭了?还真是不像你的风格。”
“恩,做噩梦吓哭了。”她埋下头,像是梦呓般,“三哥,你陪我好不好?不洗澡了。”。
第126章 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莫北丞很少见到南乔的这一面,抬手揽了她,安抚的在她背上拍了拍,“走吧。”
他虽然没去洗澡,却在进门前将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换了个彻底才进的房间!
但身上那股烟味,还是能闻到。
南乔在他怀里蹭了蹭,似乎想寻个舒服的姿势,但又觉得哪里都硬得磕得疼,脑袋从他臂弯滑下去,贴着了枕头。
抱怨了一句:“都薰臭了。”
莫北丞失笑,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胡说。”
“三哥,你和季予南熟吗?”
莫北丞还没开口,就见她忽然撑起身子靠过来,“那条项链对他是不是很重要?”
是很重要。
但其中的原因不方便说。
他拧眉,想绕过这个话题,却见她睁着一双明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那是他准备送给他喜欢的女人的生日礼物,突然被时笙拿了,肯定怒气难平。”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他不算骗她!
南乔拧眉,思绪有些飘远,她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
“万一时笙被他找到呢?”
以季予南的身份和财富地位,估计能制造出一百种的意外方式,让时笙悄无声息的消失。
“那便看,季予南对她的感情有多深了。”
感情?
那个男人?
她几乎想也不想的冷笑了一声,“时笙是我的闺蜜,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沈南乔。”
莫北丞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想让他帮时笙!
明明是想求他帮忙,却非要这么藏着掖着的试探,他心里不快,连说话都没再遮掩。
“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比较好?你倒是说说,你这一身的毛病都是怎么折腾出来的?”
南乔还没说话,莫北丞便俯身过来吻她的唇,“不用说了。”
她这一身毛病,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他的吻并不带什么情欲色彩。
也就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他便松了手,“晚了,睡觉。”
关了灯。
月亮和路灯的光透过纱帘落在地板上,有种皎洁的唯美,天气渐渐冷了,已经很少能看到这么好月色的夜晚了。
南乔盯着地上的影子,鬼使神差的脱口问道:“三哥,你爱我吗?”
莫北丞一愣,微蹙了眉头。
这句话,陈白沫也问过。
当时他回答:我会娶你。
现在南乔问,他依旧只是皱眉,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会和你离婚。”
不会离婚和爱,是两码子事。
有些夫妻,相守一辈子,也不见得有爱情。
南乔‘唔’了一声,谈不上后悔,却总归有点儿不舒服。
她声音里独属的温淡中缠绕着一股轻笑和自嘲。
声音沉沉的。
似乎不准备再说话,半天没有再有任何声音发出!
莫北丞不喜欢她声音里的轻漫和自嘲,但也不知怎么解释,仔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