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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的时候，靳子骁说：“是很晚了，晓杰，把依依也送隔壁酒店，你回来和我再和两杯。”
“好。”
苏依的脸色听了微微一变，“靳哥。”
靳子骁用力的托起她的下巴，将她脸揉搓了一把，最后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乖，去吧。”
这一趟，陶晓杰顺便把苏依也给带了出去。
靳子骁一仰头，把手里那半杯酒都喝了，再任由杯子从手里滑落，刚好掉在地毯上，没碎。
摸过苏依脸的手指上沾着不少粉，靳子骁搓搓手指，突然啧了一声，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靳子骁抬头看陶晓杰，然后从长沙发上站起，走过去一胳膊搂上对方脖子，“走，再去喝一杯。”
说是喝一杯，靳子骁倒了酒却不喝，长腿一叠放在桌几上，躺在卡座里，远远看着舞池里的群魔乱舞。
他不说话，陶晓杰也就不说话，坐一边顺着他看的那个方向瞧。
“你说……”靳子骁沉默的时间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而两个字出来，他又发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靳哥烦的是感情上的事吗？”陶晓杰转回头来，很知趣的接着问。
靳子骁眉头一挑，收回视线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靳氏和政府合作的新项目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而晚上喝酒的架势和喝闷酒一般无二，结束了又放着苏依那么个大美女不要，不是感情的事才怪！
心里是那么想，陶晓杰面上谦虚的笑了声，“猜的。那靳哥，什么感情的事？”
“我啊……可能喝醉了啊。”靳子骁不答，话锋一转。
陶晓杰哭笑不得，“是是，靳哥喝醉了，待会儿说的都是醉话。”
靳子骁放心了，他移开视线，看着远处的舞池，但眼睛又像是没有聚焦点。
“你说，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你说了两年的女人，突然改性子，看到你没好脸色，还老是和其他男人混一起。是怎么个事？”
“是嫂子？”
靳子骁瞪他一眼，“怎么可能！”
陶晓杰被看的一个激灵，下意识说：“这十有八九是变心了。”
话音落下，靳子骁的脸一下子就沉得乌黑乌黑。
陶晓杰几不可见的一哆嗦，他忙咳了声，清醒的说：“还有个可能，那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抗议！”陶晓杰心说你和女人厮混都不避讳嫂子，她能不吃醋不生气不给你脸色看吗？
可心里这么想，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说。
于是嘴里顺着刚说出来的那个词，陶晓杰继续说：“应该是抗议吧，那女人喜欢了靳哥两年，却没得到相对的回应，觉得心里不平衡，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抗议。”
靳子骁眉一挑，“你的意思是，她想让我吃醋？”
陶晓杰闻言额上流下一颗大汗，她是让你去道歉，让你去哄啊！这是在警告你，就算你不要她，她也有其他人要！
“可能吧……我也不是个女人，不太懂。”他悻悻的留有余地的说。
“女人就是爱作。”靳子骁啧了一声，许是酒意上来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那你说，我该不该吃醋？”
陶晓杰干笑一声，心想酒量逆天的靳哥，可不是真的醉了吧……
“这个……”
“算了，不能惯着她。”靳子骁没得到陶晓杰的附和，不悦的说了结束语。
但这可是关乎家庭和谐的大事啊！
陶晓杰以前从没见过靳子骁这样子，再说了，那天晚上见到嫂子，靳子骁虽然气势还在，却还是给她留了面子，至少没得寸进尺的再和苏依有个牵扯。
里面能说半点感情没有么？
说白了，男人都这样，心心念念着自己的不屑一顾，等她走了，生气了，这才觉得有点不自在。
“靳哥，咱是男人，咱不能和女人计较。”陶晓杰斟酌着说：“她生小气的时候，你送束花，约她出来看个电影，吃个饭。哄她高兴了，晚上再往床上一扔，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靳子骁听完的反应是沉默，许久都没说话。
而陶晓杰不确定他的意思，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远处的DJ声就飘荡在远处那一块，一首歌又换了一首歌。
陶晓杰突然想，靳哥还不会睡着了吧？
于是借着去倒酒的动作，他觑了一眼靳子骁。
靳子骁还保持着躺着的姿势，眼睛微微垂着，里面的光芒和情绪一丝不漏，加之灯光本来就不怎么亮，更让人摸不准他这会儿是在想什么，又或者说是睡着了。
“靳哥……”他小声的喊了句，“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是回家还是去附近酒店住一宿？”
“去酒店。”靳子骁轻哼哼。
没睡着啊……
陶晓杰想着下意识伸手去扶他，靳子骁却绕开了他的手，自己站起来，“没醉。”
“是，瞧我这手。”陶晓杰收回手，然后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下。
结果这才打完，靳子骁就一胳膊拐上他脖子，有些老大不乐意的说：“醉了。”
陶晓杰：“……”
走出酒吧，一路沉默的靳子骁突然问：“管用吗？”
“啊？”
靳子骁不说了，有些不爽的拧眉。
而陶晓杰也是反应过来了，他笑了下，又不敢笑的太明显，僵着表情连连保证，说：“管用，管用，要是不管用，还有其他招数。”
彼时，两人已经进了酒吧附近的五星酒店。
靳子骁神色终于稍霁，“嗯”了一声，又不咸不淡的补充了句：“再跟我说说。”他就不信，他靳子骁会被女人甩！
“……行。”
他们谁也没回头，自然也没发现那个尾随了他们一路的男人。
那人高高瘦瘦，戴着个鸭舌帽，见他们进了酒店，就停在酒店门口没有再跟，而是拿出手机给谁发东西。
荧光照射在他脸上，显得他五官有些阴森。
正文 第二十九章：想什么来什么
“笑太僵硬了，露牙。”
“算了，别露了，你又不是服务员，不要礼貌要摄人，拿出贵气来，对，就这样。下颔抬一点，眼神要睥睨，睥睨！”
“自然点，胸，扩开。怎么一星期了还这么放不开！”
“手，自然，不要僵硬。有点力道行不行？”
“还能不能好好拍了！”
“修先生，消消气消消气。”见摄影师要发火，Lily及时送上冷饮，又招呼所有工作人员，“忙一上午了，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喝杯饮料解解渴。”
转了一圈的视线里，自然少不了那站在绿布前的肖珞珞。
她叹了声，“Lolita，你也来歇会儿。”
肖珞珞心里沮丧却没有展现到脸上，她摇摇头，“我不热不渴，再琢磨一下。”
她现在拍摄的不是“人鱼”。
“人鱼”的设计最终款式还在进行修缮，也还没有成衣。
“人鱼”也许不是黎钦风上任以来做的最有成效的决定，却是最冒险的尝试。因为它不是单单的一次，而是打算一年推一期，属于童话系列。
到时候会让法国著名的摄影师Kaven来拍，董事会的意思很清楚，先看今年效果。
因为肖珞珞不是模特出身，甚至是第一次接触这行业，如果一来就上“人鱼”，想必效果十有八九不尽人意。
黎钦风也是出于这样的考量，才提前选人，再把肖珞珞交给专业的人来教。
目前她拍的是呈朝旗下的服装刊，销售量据说非常不错。
而她要拍次月的封面和里面的服装插图，整本只有她一个模特。
一来是先为她造势，潜移默化的让其他人知道有她这么一个模特在。二来，是看看效果，看她的适应能力和接受能力。
但显然效果不是很好。
黎钦风为了拿下和SHS的合作，前几天就飞往法国，这几天联系甚少。
而黎钦风不在公司，她在呈朝就是一个没有资历、没有来历、也没有经验的纯新人。
黎钦风离开前，让Lily带她。
Lily为人不错，也十分上道圆滑……可肖珞珞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总觉得Lily对自己有点莫名的敌意，那一点点的疏离让她不好意思多麻烦Lily，只希望自己争气一点。
可当模特实在不简单。
Lily和她说，一般来说，杂志不会让一个人担任整本杂志的拍摄。
因为每个人的气质，包括脸型身材眼睛，都能定位一个人在模特这个行业上，走哪个路线。
比如俏皮可爱的，比如高贵冷艳的，又譬如性感火辣。再一个大类，又分禁欲系，诱惑系，纯真等等……
而她现在要做的，却是靠自己一个人来撑起一期杂志。
Lily明说她也不明白黎钦风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肖珞珞则是亲口问了为什么，并得到了“造势”和“适应”两个回答。黎钦风鼓励她，说相信她可以。
肖珞珞起初也觉得自己可以。
两年下来，她知道自己的适应性远比想象中的好，她也自信自己可以做到自己想做好的每件事，除了让靳子骁想起她，爱上她。
可她发现自己错了。
一天换好几套衣服，有些是厚重闷热的，穿着就不容易了，还要摆pose，注意脸部表情的控制等等。
露一个笑可以，但保持一个笑很难。
她不是演员，无法笑起来就是最完美的样子，也无法让自己笑出别人最想要的样子。
可这里面不仅仅是她自己一个人的问题，她觉得……
好吧，也许是她太多疑了，但她真的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个摄影师有意针对她。
“休息一下。”Lily来到肖珞珞身边，将饮料递给她，“休息好了才能拍出好的照片，明天黎总要回来，总不能让他看到一些不能用的成果吧？”
肖珞珞应了一声，到底还是接过了饮料。
于是Lily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的服装上。
肖珞珞此时身上穿的是一件极为夸张又修身的裙子，从胸以下到大腿都是紧身布料，她必须将腿一前一后叠放起来，才能站得稍微舒适些。除此外，从圆润的肩口到胸，和大腿到膝盖往下，则是层层叠叠的宽松百褶。
宽松，紧致，再到宽松。
她身上的线条美完全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么多天下来，Lily可以说是最有资格评判肖珞珞表现的人，没有之一。
而她也知道一些肖珞珞不知道的事，当然，她不想说。
那就是摄影师修姜和展示部一个叫Susan的模特拍拖，Susan原本是下一期杂志的封面Model，连着好几期算是风头正盛。
但因为肖珞珞的插足，她的封面没了。
而且估计以后……她在呈朝才站稳的一姐地位也岌岌可危。
加之黎钦风出国，做摄影师这一行的，稍微有点名气的都有有点脾气……
更重要的是，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肖珞珞刚来，又是个毫无经验的新人，出差错，没表现好，完全是情理之中，挨骂自然也少不了。
所以修姜就借题发挥，过度责骂了。
看到肖珞珞被骂，Lily心里当然是有一点点快意的，但她不能让肖珞珞的热情和信心被修姜盲目的给浇灭。
因为……黎钦风希望肖珞珞能担大任，并且将肖珞珞交给她来带，就说明信任她。
她不想辜负黎钦风的信任，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黎钦风能一生顺遂，一点眉头都不要皱。
眼看着黎钦风要回国了，肖珞珞目前的表现其实不错，拍出的照片也根本没修姜说的那么糟糕，已经可圈可点。
但她需要的是肖珞珞的笑容，连着那么多天都挨了骂，是个正常人都笑不出来。
黎钦风对肖珞珞的关心超乎寻常，肯定能发现这一点，到时候……
Lily心里叹了一声，因为肖珞珞这身行头不能坐，而她又没有肖珞珞高，只能给她一个眼神安抚，“身为一个刚入行的新人，你表现的已经很不错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说着，她又将声音提高一些，保持着让其他人听到又不会觉得突兀的程度，“再说了，黎总今个儿就要回来，那是要看大家工作成果的，如果不满意或者太拖进度……我们少不了都要挨一顿狠批，所以，你要表现的好一点，知道了吗？”
肖珞珞不傻，因为Lily的话，周围有不少眼神看过来，她立刻点头，也将声音提高了一些，“知道了，我会加油的。”
但是回应是这么回应，肖珞珞心里的迷茫更多了些。
Lily性格不错，做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