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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侯总也是那个邪教的信徒……
一阵寒意袭上神理的脊背。
不会吧……她想着。侯总的脑子可是相当聪明的,她为人大方和善,做事却雷厉风行,颇有手段,故而年纪轻轻就成了部门主管。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那种傻瓜邪教骗进去呢?
不……也不能就这么下定论……
最近这样的事儿还少吗?什么大学教授、什么博士被骗子骗走大笔财产的案件,早就屡见不鲜了。要知道,高智商的人固然不少,但高智商的骗子也不少;有社会阅历多的普通人,就会有社会阅历更多的诈骗犯。更何况,这种邪教最擅长抓人精神上的软肋,即便是侯总那样的女强人,也难免会有心理上的空虚之处。而邪教这种东西,进去容易脱身难,就像传销一样。即便一开始是个正常人,天长日久受他们的精神侵害,谁都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不定,侯总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自在,其实——
“神理,喂!开小差啦!”
突然在身旁响起的声音把神游物外的神理吓得差点儿掀飞了桌子。
“怎么啦?吓成这个样,刚才想什么呢?”
质量中心的部门主管——侯胜楠侯总,此刻正笑吟吟地趴在神理的桌旁,用随性的口气问道:“晚上要不要一块儿去吃海鲜?我老公本来预定了位子,不过他今天临时有事去不了了。我请客,咱们走一顿?”
“啊……”
神理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尽管就在刚刚,她还抱持着那样的想法,但却在这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这么精神活泼的女人会是邪教的信徒?说出去谁信啊!
除非……她已经是病入膏肓,开始以这种邪性的信仰为乐——换句话说,就是已经成为“忠实的教众”了。
怎么办?神理有些烦恼地想着。要不……试探一下?
“呃,侯总……”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之前你让我去见的那两个人……”
“哦,那两个!”侯胜楠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是什么样的人啊?”
“啊?”神理眨眨眼睛,“您……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又不是我叫你去的!”侯胜楠一摊手作无辜状,“是技术服务中心的赵工来找我,说是电视台来了两个人,要做一个什么节目。就是现在很常见的那种整人节目吧?找一些路人,把摄像机偷偷藏起来拍,然后观察人家的反应。呸,我从来不看那种,特没意思!我跟他说你要找人在你自己部门找不行吗?结果他非得到我这来要人,说是要那种比较稳重会说话的,免得给公司丢人。然后我本来是想让小徐去的,你知道他说话那个严谨劲儿……可是赵工指名道姓说要你。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用我电脑上的RTX给你发信息了。你说这事儿搞的……”
侯胜楠满脸无奈。神理只得点了点头。
技术服务中心的赵工……原来之前在侯总办公室里的就是那个人。神理听说过他,这人是最早和董事长钟建华一起创业的老人物,不过为人不拘小节,一心钻研技术,对职位不怎么看重。因此干了这么多年,名片上写的还是“总工程师”。但真要算起来,这个人可说是和董事长平级的人物。侯胜楠还可以叫他一声“赵工”,神理这样的小虾米遇到了,非得恭恭敬敬叫上一声“赵总”不可。
那个人的话,听说性格有些古怪,干出这种怪事儿来倒也不算离奇……
神理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只不过……“电视台”?
那两个人……是电视台的人吗?为了拍整人节目而来?那么当时我的一举一动,包括最后因不耐烦而愤然离场……这些都被隐藏在哪里的摄像头拍下来了?
神理下意识拨弄了一下头发,她觉得有点儿丢人。
但转瞬之间,在她头脑中响起的另一个声音就否定了她的想法。
不是电视台的人,也不是什么整人节目。那个声音说。
因为“设定”。
对。那个男人讲的“设定”太长了。
什么“虫咒”,什么“死亡事件”,什么“预兆”……光是讲述这些东西就耗费了快一个小时。如果放到小说中,读者说不定还有些闲工夫去琢磨一下。但这种以整蛊为乐的“快餐节目”,设定当然是越简单越好。光一个基本设定你就要讲上半天,观众们早就听困了,谁还来看你的节目?
不会有这么蠢的导演,即便有,这节目放在哪家电视台也不会通过的。
神理握住了拳头。
是邪教。
她再一次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断。
是邪教的骗子,唯有那种人,那种为了谋夺家财发展信众而不择手段的人,才会在这种事情上大费周章。毕竟他们是编得越细,才会越有真实感,被骗的人才越容易上钩。
可这种骗子,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神理!喂,神理!说着话呢你怎么又走神了?”
神理回过神来。侯胜楠正在她面前挥着手掌。
“吃海鲜去,有没有空啊?”
“啊?哦……”
有人请吃海鲜,而且还是自己的上司……这种邀请一般还是不要拒绝为好。
不过,不知为何,明明已经理清了前因后果,但神理的内心中,那种不安的黑雾似乎愈发张狂地弥漫开来。她之前的焦虑感并没有因从侯总那里得到答案而消失,反而越来越膨胀了。
带着这种心情去吃饭,只怕是吃不出什么好味道……
“哦……抱歉。”神理挤出一个笑容,“我……今晚有点儿事儿,恐怕……”
“诶——”侯胜楠露出夸张的失望表情,“怎么这样……唔,心都碎了。唉,算了算了,我去问问小田吧……”
她伸着懒腰走向了另一名部门职员。神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把右手放在鼠标上,想要排空思绪继续进行工作。
屏幕上的鼠标指针剧烈地颤动着。
神理望着自己的右手。
那只手正在颤抖,无法抑制地颤抖。
到底……怎么了?
第十二节 未知的困惑(中篇)
夜深冒着雨回到永夜泉奶茶屋的二楼时,房间里只有舒琳和蓝冰雨两个人。舒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她正趴在乐正唯的长沙发上玩手机,两只白净的脚丫无聊地摆动着。而蓝冰雨仿佛没有听到夜深走进来的声音一样,看都没看他一眼。
夜深没有说话,他已经过了气头,现在也不想再去纠结那些破烂事。这屋子里只有一条毛巾,是乐正唯的,舒琳这女孩还可以借来一用,夜深这么个大男人就免了吧。
他取出几张纸巾,稍稍擦了下身上的雨水。纸巾能起到的作用聊胜于无。他四下张望一下,发现自己的雨伞被蓝冰雨放在门前,正要走过去拾起,忽然注意到舒琳那略有些刺人的视线。
“怎么了?”
“……你怎么回来的?”舒琳冷冷地问。
“怎么回来……打车啊。”夜深不明就里地答道。
雨伞被蓝冰雨拿走,那个卖伞小贩又不肯跟他做生意,最终他没了办法,只好打了一辆网约车。但车子既不能驶上人行道,也没法进入交大校门,故而这一前一后两段路,夜深只能靠自己跑,淋雨也就成了不可避免之事了。
“打车?”
舒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把手机丢下,从沙发上弹起身来,用有些不雅的蹲姿指着夜深说道:
“喂,你。你知道冰雨姐怎么回来的吗?”
她怎么回来的?
夜深转头看向安静读书的蓝冰雨,那本小说她似乎已经快读完了。她应该是听到了这边的对话,但却并没有抬头应一声的意思。
她怎么回来的……为什么要问我?她刚才没跟舒琳说吗?
夜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面对舒琳虎视眈眈的眼神,还是老实地开口:
“她的话……应该是坐地铁回来的吧……她——我把伞借给她了。”
他本来想照实说“她抢走了我的伞”,想来想去还是忍住了。毕竟蓝冰雨跟他一比不过是个小女孩,给她几分面子吧。
孰料,舒琳却是气势汹汹地在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有没有搞错?!你把伞给冰雨姐让她去坐地铁,然后你自己打车回来?我的天呐,你脑子里怎么想的?我还一直以为这种事儿只有在反转笑话里才会出现,没想到你还真能给我办出来!你也未免太渣了吧?!”
夜深惊愕地看着舒琳,又看看蓝冰雨。这……什么跟什么啊?
“你还看!你那什么眼神?我还冤枉你了是吧?!”舒琳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说道,“还不赶紧去给冰雨姐道歉!真是的,怎么有你这种男人……”
夜深盯着蓝冰雨,那个女孩仍旧只是垂着视线盯着她的书本,连半分起来解释的意愿都没有。
屋子里的气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沉默。
舒琳在等待着夜深过去道歉,而夜深则在等待着蓝冰雨的说明——哪怕一句也好。
可他们都没有等到。
最终先不耐烦的当然还是舒琳,她又尖声数落起夜深的不是来。
夜深转回视线,他的眼神中既没有失望,也没有愤怒。他静静地望着舒琳在那儿气得跳脚。不知为何他并不觉得生气,只是感到有些疲惫,又有点想笑。
他一丁点都不想争辩。
“哦……”夜深淡然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还‘这样啊’?!”舒琳怒视着他,“你就没想过反省一下吗?过去几个月我一直以为你还算是个居家好男人来着,敢情你那些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认错?渣男!我呸!”
夜深不再理会她,他转身走向门口,拿起雨伞,任由这女孩在后面再怎么说些贬低他的话,他都没有回头。
“我先回去了。”
他这么说着,开门离开。
……
“诶你站住!喂,夜深!”
舒琳抓着沙发靠背,愣愣地看着被夜深关闭的房门,一时之间竟没有回过神来。几秒之后她才回头,冲着蓝冰雨怒气冲冲地说道:
“冰雨姐你看他!你看他!他这什么态度啊!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事,还搞得好像我骂错他了一样!这人!哼……”
蓝冰雨没有答话,只是终于将视线抬起,看向夜深离去的方向。她姣好的双眉不易察觉地微蹙,仅仅一瞬,便又恢复了常态。
只是此刻,她的视线之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一些平时不太可能出现在她眼中的东西。有困惑,有烦躁,但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是不是……做得太过头了一点……
舒琳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她抓起手机,有些粗暴地在屏幕上划动着手指刷起微博。
蓝冰雨将小说看完了最后一页,她轻轻合上书本。
窗外的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
蓝冰雨盯着那空中飞扬的雨丝看了一会儿,不多时,她收回视线。
她在静默之中轻声开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其实……”
……
神理从公司班车上离开的时候,天空已然黑尽。其实这时不过六点半多,只不过尚且二月底,加上下雨,天黑得早些罢了。
她打着大小适中的黑白斑点雨伞走进灵石社区,年轻的门卫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是熟面孔,就继续低头玩消消乐游戏。神理沿着平整的道路向着自家的方向行去,一路上她一直低着头,却并不仅仅是要避过地上的水洼,同时……
她一直在思考着。
让自己困惑不安的源头,究竟来自何处?
是因为害怕自己被邪教盯上了吗?神理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她觉得不是。那一男一女虽然说话举止有些怪异,但也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可怕”的感觉。倒不如说,心里明白了那两人的“底子”,反倒让她有种不足为惧的安心感。
既然如此……
神理毫无头绪地思索着。就在这时,她似乎察觉到了一束视线。
有人正在盯着她的后颈。
“沙沙……”
不知何处传来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这声音听来不小,并没有淹没在她身周的风雨之中。神理左右张望,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也许是草丛里有小蛤蟆爬过去,抑或只是听错。毕竟雨声这么大,把别的什么声音混淆了也不足为奇。
她为这声音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神理半转过身,并没有看到身后有什么人在。只有那个年轻的门卫似乎发觉了她的视线,又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了一秒。
是他吗?
不,不是……
神理说不出为什么,这种视线带给她一种古怪的感觉。她再次四下张望了一番,仍旧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士。这便继续往家中走去。
说起来……那两个邪教的人为什么会盯上我呢?
这也是一个让她不解的地方。
我虽然有点儿积蓄,但那点儿银行存款才顶多大点儿事儿?比我有钱的人可多了去了。光我们部门里那些老员工,哪个年收入不比我高一截?他们怎么偏偏想要对我下手呢?
再者,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