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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之前从没有如此亮眼的登场,打扮最花哨的女学生也不过就是那位“蝴蝶结”的程度。又不是什么贵族学院,谁会身穿礼服来参加联谊会啊?
但她就是这么做了,霸气四溢而又娇媚动人。
夜深知道此夜过后,所有人都会记住这个优雅而魅惑的身影。
从夜深的角度没能看到女孩的正面,但那侧影却激起了他记忆中熟悉而柔软的一块。他产生了如贾宝玉般的想法——“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她是谁?意识中的夜深无比渴盼着她的名字,但“那时”的夜深却已发现了什么一样,“啧”,发出轻微的咋舌声。
不知是否被这特别的声音所吸引,女孩回头看向夜深的方向,嫣然一笑。
“喂!喂!喂喂喂喂喂!”苏琴激动地摇晃着夜深的肩膀,唾沫星子乱飞一气,“她看我们了诶!看我们了诶!看的是你还是我?是我吧应该?你说这回有没有戏?我好歹也是警校出来的,你们学校男生我至少能打五个吧?你再帮我拦五个,哎我算算啊……”
“别说得像是烂俗偶像剧一样的台词,不够丢人钱。”夜深冷静地说。
但意识中的夜深却没能够做出反应。他的世界天旋地转,被有如老电视雪花般的酥麻感吞噬。他知道这个梦即将醒来了,一切构造都在崩塌,黑暗如漩涡般吸走了他的存在,仅存的只有一个想法:
那张脸……那张脸是……
第一节 灵(前篇)
狭窄的黑暗。
夜深懂得这种感觉。他刚刚离开梦境,却还没能完全清醒,就像是从深海上浮到达海面之前。身体的感觉在渐渐恢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努力把眼皮打开就好了。
但他没有立刻这么做,他徜徉在黑暗的海域中,回想着梦中的那张脸。
那张脸……没错,毫无疑问。他不可能认错的。他跟那张脸的主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整整一年,还拥有一个证明他们为夫妻关系的小本子。
“秦瑶歌。”他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和秦瑶歌在一年多以前才认识,那时他早已离开大学,况且秦瑶歌虽然如今在交大工作,当初却没在那儿上过学。因此要么他记忆里的那个,是一个和她长相相近的女人,要么……就是梦境擅自给予了那个女人和秦瑶歌一样的面孔。
说到底他跟一个梦较什么真呢?梦境就是梦境,哪怕梦里再真实的光,都只不过是现实中的一道虚影。
该醒了。
……
夜深睁开眼睛。
一开始映入视网膜的是乳白色的天花板,灯管的光芒有些晃眼,他不得不先将视线移开。这个房间大概十平左右,床铺靠墙摆放,一杆点滴架摆在床头……这么说这里是医院?不不不,没有干净的感觉,倒有种阴冷的气氛。况且,四面没有窗户的墙壁和简陋的铁门也不像是医院应有的布置。
这是哪儿?
疑惑涌入夜深的大脑,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这时铁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他一时半撑着身体僵在了床上。
从门外进来的少女黑发齐肩,看起来还不到二十,一身休闲装显然跟护士没有半点关系——这也让夜深更加确定此处绝对不是医院。她耳朵上挂着一对白色耳机,嘴里“嗯嗯”地哼着快节奏的音乐。
“哇!”
和夜深对上视线的瞬间,她似乎吓了一跳。
“诶……你已经醒了啊,刚醒的?”她把耳机摘掉,“那刚好,也省得我再给你量体温了。体温计在床头,你要觉得不舒服就自己量量。不过别乱跑哦,我去叫乐正姐姐过来。”
她转身又离开了房间。
夜深呆呆地望着那扇被关闭的铁门。
现在到底是……怎么个状况?他愈加迷惑了。不过那个女孩看起来没有恶意,这扇铁门应该也可以从里面打开,这么看来他眼下的处境至少没什么危险。夜深暂时安下心去,背靠着床头继续打量起这个房间。此时正对着床铺的那面墙壁上,一张圆形的贴纸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就像是一张单元楼楼梯间里标示楼层数的贴纸一样,但要比那大上几倍,如同一面圆形的旗帜。而且上面写的也并非数字,背景似是黑色的水中泛起数处涟漪,两个血红的字母印在前边:
“BR”。
BR?夜深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由这两个字母,他仅能联想到“生物试剂”和“大逃杀”,这么说来这标志和《大逃杀》的海报倒有些相似之处……夜深打了个哆嗦。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想法,要是让他带个点滴架去跟秦瑶歌拼杀,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轻松些。
秦瑶歌……对了,秦瑶歌呢?
夜深慌张起来。他努力搜寻着自己的大脑……对于秦瑶歌的最后记忆,是她在那辆满是尸体的公交车上昏睡的身影。那之后呢?她去了哪里?她醒过来了么?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我出了什么事?确实记得,我最后看到的是……
“咕噜”一声,夜深咽了口唾沫。
但……但那不可能是真的,那应该也只是幻觉,或是催眠术之类的,对吧?毕竟那种东西……怎么可能……
“吱呀——”
铁门再度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夜深的思绪。他转过头来,戴着耳机的少女走入,他刚想发问,话语却哽在了喉咙里。
紧跟在少女之后,另一个女人进入他的视线中。
一瞬间,夜深的大脑变空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足以倾国倾城,倾尽众生,尖锐得让人热血沸腾,却又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如果说天使只会在最终审判之时降临尘世,那么夜深决定相信尼采的名言——神明已经死了!
许多年来他读过也写过那么多的文字,却头一次感到文学的局限。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够将她的美叙述出来,她就该是天间的造物。可她没有夺尽天地造化的意思,恰恰相反,在她的光芒照耀下,夜深感到自己容光焕发了。
“啊哼!”
少女突然咳嗽一声,将夜深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少女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你已经盯着乐正姐姐超过五秒了哦!如果说三秒就是犯罪的分界线那么现在判你死刑你也没什么意见吧?OK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是喜欢一头在墙上撞死还是被点滴架砸死?我个人比较推荐先拷问再死刑套餐!总而言之先把眼珠子给抠出来——”
“琳琳!”美人温柔地呵斥道。
“切……”少女嘟了嘟嘴,“算了,看在姐姐的份上就先原谅你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哦!不过话说回来,因为对象是乐正姐姐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的话提醒了夜深,他坦率地低头:“哦……抱歉,是我失礼了。”
“没关系没关系啦!不管乐正姐姐还是本小姐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啦!”少女嘻嘻笑着,“虽然我刚才说要判你死刑,其实有三分是开玩笑的啦!”
剩下七分是认真的吗?
“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美人用担忧的表情注视着他,“虽然已经做过全身检查,除了因晕倒而使后脑一度撞击地面外,没有其它的明显外伤。但要是觉得头晕恶心,或者有什么痛感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啊。”
“谢谢,我感觉很好。”夜深微微点头,“不过请问……”
“啊,这么说来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美人端正坐姿露出优雅的微笑,“我叫乐正唯。复姓乐正,唯一的唯。虽然不是真正的医生,但普通的小毛病我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你的小命可就是乐正姐姐给救回来的哦!”一旁的少女插嘴,“要不然恐怕早就被陆天鸣那个混账猪头处理掉了!你看看,乐正姐姐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给我感恩戴德地下跪报答她吧!”
“琳琳!”乐正唯又一次呵斥。
但少女说得没错。离得近些,夜深看得清清楚楚。乐正唯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上的确留下了多处淤青与伤痕,令人心痛不已。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它们不但没有破坏她的美,反而自然而然地融入进去,化为了那“美”的一部分。
发觉了夜深的目光,乐正唯拨弄长发挡住了伤痕。夜深赶紧转头看向那名少女。
“本小姐呢名叫舒琳,舍予舒,王林琳!”少女有些得意地挺起不能说是饱满的胸部,“你呢可以叫我琳琳姐!或者琳姐姐!或者大姐头!如果你折服于本小姐的魅力非要管我叫舒大小姐,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毕竟魅力摆在这儿,我这么可爱太招人喜欢也是没办法的事。喂,你盯着我已经超过八秒了哦!十秒了哦!你是不是看上我了?那就难办了诶……不过如果你立刻对天磕头发誓毕生忠于乐正姐姐的话,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也未尝不可!啊等等,你这货不是已经有老婆了吗?想脚踏两条船?你是不是想死啊?”
你是不是有毛病?
虽然在心里如此吐槽,但出于怕麻烦的心理,他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我叫夜深,夜晚的夜,深渊的深。是——”
“啊行了行了行了行了!”舒琳一脸不耐烦,夸张地挥着手,“你的身份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反正就是无业游民对吧?真是……你老婆也蛮漂亮的,还是硕士毕业在大学工作,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吃软饭的?啊算了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问。”
……我压根没想解释。
“夜先生,你一定有很多问题吧?”乐正唯的目光清澈如水。说来也怪,这目光让他脸颊发烫,心里却微微平静下来了。
秦瑶歌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诸如此类的问题跳到了夜深嘴边。但从舒琳方才的发言中看,似乎她也很安全。于是夜深暂时把她放在一边,问出了另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问到点子上喽!”舒琳扬起一根手指,“这里呢,就是‘蓄水池’!或者说,是‘雨色深红’驻远东西南地区总部的地下基地!”
……哈?
夜深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怎么办,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什么地区?什么总部?什么地下基地?明明每一个词都能理解,但合到一起就变成了“鬱闟燊嗊瀦厵醯頔籧鬷糴颬屰糴”这种感觉。
这下好了,第一个问题不但没能解决,更多的问题又产生了。夜深苦恼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从简单的问起:
“……请问,秦瑶歌——我妻子她现在也在这里吗?”
“哼,总算问了。”舒琳瞪了他一眼,“你媳妇可是刚醒过来第一件事就问你的情况了哦!如果你前三件事都没有提到她的话,我就要替她一脚踢断你个薄情郎的命根子了哦!”
万幸万幸。夜深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他听得出这女孩绝对是认真的!
“看来您很关心她现在的状况吧……”乐正唯嫣然一笑,她从墙壁挂钩上取下夜深的外衣递了过去,“您感觉有力气能行走吗?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去探望她吧。刚好,有些事可以一并处理了。至于剩下的问题,还是等见到她之后再说吧。”
云里雾里,但夜深没有拒绝。他穿上外衣,把所有的疑惑与无法理解的信息一同暂存在脑子里,跟随在她们身后离开了房间。
第二节 灵(中篇)
电梯上行。
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印入夜深瞳中,他看着那些数字前面的横杠,回想起刚才舒琳说过的“地下基地”。
这么说来的确……不管是我之前所在的房间,还是一路到这里的走廊,经过的所有地方都没有窗户,光源全靠天花板的灯管,又不像是“希望之峰学院”那样把原有窗户封死。按原本就没有安装窗户的必要来考虑的话……果然,答案只能是地下建筑了么。
似乎看透了夜深的想法,乐正唯解释道:“地上部分是二十五层的写字楼,地下原本是用于停车场等设施的修建,但是被‘我们’征用了。入口挂了个‘私人研究所’的牌子,闲杂人等是不允许进入的,只有内部人员同时使用身份卡和指纹才能通过通道闸操作电梯。仅就安全保密工作上,我们还是有自夸的余地的。”
夜深把她的话记在心里,同时咀嚼着那几个字——
“内部人员”。
难不成是把正在使用电梯的我也算是他们“自己人”了吗?
有种讨厌的感觉啊……
电梯门合拢之后,正对着他的是和那面墙壁上一样的圆形标志,两个字母“BR”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这个标志在他们刚才走过的走廊上随处可见,夜深决定等一会儿再问它的含义。
电梯升到地下二层后停下。这一层的光线要柔和许多,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来来往往的人比之前那层更多一些,其中有部分看穿着像是医护人员。夜深在电梯口微微发愣,有人跟乐正唯和舒琳打过招呼后挤进电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
“这一层有一半用作内部医院。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