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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都有点儿疯疯癫癫的。你来之前我联系了他一次,没人接,也没给我回电话。估计又跑到香郡兰庭去了……”
“香郡兰庭?哦,难道是去看那个纪婉姝?”夜深问道,“谢凌依说,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有点儿……”
“只是大史单方面‘那个’而已。”夜永咲毫不给史强留面子,“那位钟夫人对他只是认识,但没什么‘特别’的感情。这话我不当讲,不过就我看来,那个女人对他还隐隐有些疏远……”
“那他还一直缠着人家?”
“也没有纠缠。只不过我想……他初中那会儿或许曾对那个女人产生过一些情愫吧,所以没办法轻易放开。他去香郡兰庭,据说也没有到人家家里去拜访,毕竟人家刚刚丈夫去世,这时候频繁登门可不太合适。好像他只是一直在附近转悠,我问他,他就支支吾吾,说是怕再有人对那个纪婉姝不利,想多少保护一下她的安全。反正他一有时间就过去……我看呀,你要说他心里对被邀请到人家里去没有半点期待,我肯定是不信的。”
“也就是单相思?真够可怜的。”夜深咂了咂嘴,“总而言之,这件事要麻烦你帮我。我跟他还没有跟张裕明熟,我去说只怕他不会理睬。”
眼见大哥点头同意,夜深便又提出第三个要求:
“钟建华和唐东升父女的尸体,应该还在你们那里吧?”
“是……你要干嘛?”
“验尸。”夜深简洁地答道。
“验尸?!”夜永咲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他不解地眨巴着眼睛,“……你?”
“我这边有‘专业人士’。”夜深飞快地说道,“这个要求比联系史强还要重要得多,麻烦你务必帮我。”
夜永咲目光中那一度淡化下去的怀疑之色再一次凝聚起来。但出乎夜深的意料,这一次他没有提出质疑。
“唐东升父女的尸体现在在殡仪馆解剖室,如果你那边方便的话,我明天下午就可以安排。”
“那太好了。我这边应该是随时可以。”
“但不许对尸体进行破坏。”夜永咲刻意提醒了一句,似乎是对于夜深所说的“专业人士”的能力不太信任,“否则我没法交代。”
“好。那钟建华……?”
“钟建华的尸体已经尸检结束,现在在冰柜保存,等待钟家人前来领取。”夜永咲说道,“这边我也可以安排,但要延后一点。”
“太好了。”夜深说着,把杯子里面的冰咖啡一饮而尽,“暂时没有别的要求了,我就想到这么多。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去整理一下资料。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会打电话问你,你比起谢凌依来应该可靠得多吧?……那么,记得替我跟大嫂问好。”
自己的弟弟好像有点不太会给人留脸面,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夜永咲对此只能苦笑一声,但他却是说道:
“阿深……帮我……”
“嗯?”
大哥的声音极低,或许是黑可可让他的嗓子有些嘶哑。夜深已经从椅子上起身,没怎么听清楚。
“帮帮我……拜托你了。”
夜永咲抬起头来。
夜深看到他那疲惫的神色中隐藏着一些东西。他刚才说史强的眼睛红得像是一头公牛,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夜深顿了一下,他转过身来,直视着大自己五岁的长兄,腰杆挺直。
“我会尽力。”
他说。
“……尽我的全力。”
第二十二节 危险的伤者(前篇)
喻婉淑穿着她的白色运动鞋,踢踢踏踏地走在下班回家的小路上。她嘴里哼着的调儿听着像是瞿颖的《沉默加速度》。同样是白色的马裤和衬衫略有些肥大,连带着让她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儿。但实际上她只有四十九公斤,相比于一米六八的身高,这个体型还有点偏瘦呢。
二十二点五十分,喻婉淑抵达了自己的住处——“绿苑庄”。这里的房东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据说她儿子是做大生意的人,因而家境相当富裕。但她却不喜欢和自己那个势利眼儿媳住在一起,所以儿子为她置办了这处双层公寓,任由她侍弄些花花草草。
绿苑庄共两层六户,喻婉淑住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也就是203室。她一直都很想要饲养些小动物,但是房东奶奶对猫毛过敏,又讨厌狗叫声,所以禁止在公寓里私养宠物,不免有些可惜。不过仔细想想,以喻婉淑的工作性质,加班到深夜是常有之事,有时甚至会彻夜不归,就算真的养了只小猫小狗,她也没有好好照顾的能力。
是的,喻婉淑是一名护士。
这世上大多数工薪阶层都把自己的职业当作是最苦逼的职业之一,喻婉淑也不例外。在她的想法中,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护士和程序员更惨的人了。之所以会加上“程序员”,是因为她那才分手不久的前男友就是干这个的。这两人甚至连周末都很少见面,交往之后,大多数交流都只靠每天上下班时互相发送的几条微信来完成,也真难为他们居然坚持了大半年。
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喻婉淑这样安慰自己。
尽管她也已经年至三十,却总爱做些虚无缥缈的梦,盼望着一些美丽而特别的邂逅,什么霸道总裁啦白马王子啦之类的……或许她胸腔深处也跳动着一颗不甘平庸追求刺激的躁动之心吧。
喻婉淑用钥匙打开绿苑庄的铁门,然后转身轻手轻脚地锁上。房东奶奶睡得很早,这会儿她的房间已经熄灯了,还是不要吵到她为妙。
喻婉淑口中哼着的调子也早已停止,她朝着公寓的入口走去,而就在这时——
喻婉淑停下了脚步。
这是……
她皱了皱鼻子。
作为一名护士的职业直觉起了作用,在四处寻觅了几秒钟之后,她的视线固定在了花坛边缘的一块品红色瓷砖上。
血液的气息……血液的颜色……
喻婉淑回头望着公寓,马上就是十一点了,却还有两户亮着灯,里面人影闪动,但窗户上面装的都是双面毛玻璃,只要他们不开窗,应该不会注意到这边。
血迹不是从正门延伸过来的,而是从栅栏的中段……要么是从栅栏上面翻过来的,要么就是从缝隙中钻入的。喻婉淑猜测应该是后者,而如果要从那么狭窄的地方钻进来,普通人肯定是做不到的,只可能是什么受了伤的小动物。
喻婉淑泛滥的同情心起了作用,她又往公寓的方向瞄了一眼,小心翼翼地猫着腰,循着血迹向前走去,这血迹一直延伸到公寓楼后面,在一片淡雅清新的花田中停下。
那是房东奶奶精心照顾的淡粉色雏菊,如今五月,正是它开得最美的时节。
喻婉淑停住脚步,她的双眼大睁着,不得不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发出惊慌的喊叫声。
就在那春意盎然的花海之中,黑衣的“王子”一动不动地趴伏着,仿佛正等待能够着吻醒自己的公主到来。
……
“呃……这个,还有这个,对……帮我拿一份蔬菜蛋汤,谢谢。”
夜深接过托盘,刷了大哥的饭卡,然后从一旁的消毒柜中取了餐具,找到一处空桌坐了下去。
这里是高新分局的食堂,夜深还是头一次在这儿吃午餐。大哥夜永咲答应下午带他去殡仪馆解剖室那边,而乐正唯则表示她会先去那里等着,怎么跟大哥介绍这位他这位“美女同事”又是一个难题,不过即便是大哥这样的人,应该也无法抵挡乐正唯的“魔力”,糊弄一番也说得过去吧。况且大哥事先就已经答应过,不会对他的事情过多逼问。
不知道乐正唯能不能从唐东升父女的尸体上发现些什么线索……
昨天晚上他回去整理了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和获取的信息,这让夜深一直忙碌到凌晨两点。谢凌依在接近零点时回来,一声不吭倒头就睡。夜深听说她和张裕明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但他仍然能看出她脸上大哭过的痕迹。他有心安慰两句,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默默地敲打着键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唉……
在他发出无声叹息的同时,一根白发从头上脱落,险险地掉在托盘边缘。
夜深盯着它看了几秒,一口气将它吹飞了。
明天他预定要往武警医院走一趟,近一年来频繁发作的头痛不停地折磨着他,有时甚至会给思考带来一定的阻碍。蓄水池中的医生对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夜深决定去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当然,如果真的像乐正唯所说,这头痛的发生真的和他的灵眼有关,那恐怕再牛叉的医生也没法诊治这病症,这检查也只是徒劳一行罢了。
“咔哒”。
突然间响起的金属撞击声打断了夜深的思绪。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不知何时,一位中年人把餐盘放在了他的对面。
“打扰了。”这人的微笑和煦,“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这是一位夜深不认识的大叔。是的,“大叔”。尽管再过几年,夜永咲和夜深自己也即将迈入“大叔”的行列,但面前这人即便在“大叔”中也算是个“大叔”了。
看外表大概有五十多岁,可他的身高却要超过夜深,浓眉大眼,面容坚毅,透着一股强干的气质,像是过去那些红色电影中走出来的正面形象。他的白发比起夜深只多不少,但在他这个年龄绝对应属正常,倒不如说五十多岁的人的头发还能够茂密至此已经算是天佑之福了吧?他的眼眶有些凹陷,但双目炯炯,胸膛高挺,夜深一眼看去便知道他一定是和自己的大哥从事着相同职业的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想想他现在在哪里吃饭,碰到这样的人岂非再正常不过?
唯一让夜深在意的是……
他左右望了望,食堂中的空桌还有不少,这位先生本没有必要坐在自己身旁的。
也就是说……
“哦,请。”
除了同意之外,夜深没别的话可说,这是人家的地盘,他能说什么?
中年男人微微颔首,而后坐下。
仅仅是一个动作就能够让人看出许多东西,比如夜深的母亲梅纯淑,举手投足之间蕴含的那种端庄优雅的气质,是兄妹几人刻意模仿也学不来的;夜永咭偶尔也会装成乖宝宝,但她从来都掩饰不住自己活泼好动的性格;大哥经事愈多,也已经越来越老练,但有时还是会表现出年轻人特有的青涩……而面前这个男人,在夜深的印象之中,只有一个人与他有着相似的沉稳刚健。
他的父亲,夜霖。
看来是块老姜啊。
夜深心中想着,他把筷子暂且放在一边。对面的男人观察着他的动作,微微露出笑意。但不知是不是夜深的错觉,那笑容中似乎带着些许苦涩。
“你是永咲的弟弟,叫夜深,对吧?”他说,“我以前去你家的时候曾经见过你一面,不过你多半不记得了。”
夜深确实不记得。但从他说话的口气听来,应该和大哥比较亲近,而且职位只高不低——这是废话,仅看他这个年龄,熬资历也该熬上去了。不过他既然来“家里”拜访过,那么多半……
“我姓史。”中年人又说道。
果然。
“您是史局长。”夜深点了点头,他也露出礼貌的微笑,“大哥和——永咭常常说起您。”
好险,他差点说出谢凌依的名字。他和谢凌依在“同居”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话语中的弯转得太过明显,史局长眉毛一扬,却没有多说什么。
“但愿他没在背后数落我。”他说道,“说实话,我过去对你没什么印象,但最近却常听到你的名字……听说你经常给他们提供一些情报。”
“大部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侄子也提到过你。”
“您的侄子?”
夜深抬头疑惑地眨了眨眼,但紧接着便反应过来。
“史强?!”
“对,我的侄子,虽然隔得有些远……嗯,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觉得他是托关系走后门进局里来的对吧?”
“呃……”
夜深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够好了。
……老姜。
“倒也没错,当初就是我给他开了后门。”史局长大方地说道。
这次夜深没有再说话。对于这位局长的来意,他已朦胧有些感觉,但还是摸不清楚。
“我跟他父亲是族兄弟,小时候我家里穷,曾经在他家中寄住,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我和他父亲的感情就像亲兄弟一样。后来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成为警察……我自己没有孩子,史强也失去了父母,因此我们之间的关系名为叔侄,但实际上和亲子也差不多。他也经常领着裕明来家里吃饭,这两个孩子我都很看重……”
原来如此。
夜深想着。但他仍然不动声色。
“他们两个都有着年轻人的那些坏毛病。看事情过于简单、冲动、浮躁,并且不愿意花时间反思自己……我曾经跟他们提过,但不管是我还是他们应该都没有太在意。我想他们还是年龄小,等再多经历几年,心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