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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需要过多思考,毕竟那幢房子所拥有的某个“特点”给去拜访过的每一位客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整洁。”夜永咲说道。
“是那样。”苏琴点头表示同意,“哇,打扫成那个样子,我看了都犯怵。一开始进去的时候,我都觉得我该把鞋脱了,人家打扫得那么干净,我穿着这么脏的鞋给他踩一遍多不好意思。”
“你那是没去过厕所。”张跃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他借厕所的时候差点儿没憋死在里面儿,你是不知道,那个地板,那个墙,包括那个便池,我觉得你舔一遍都没问题。我靠,那整个儿都在发亮你知道吗?还有那些个瓶瓶罐罐什么的,全部,从高到低,从大到小排下来……这人百分百是个强迫症。”
“不错。”这正是夜深想要的答案,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实在太干净了,反倒让人有种诡异的感觉。当然,我进的那间书房也是一样。不管是书本还是别的装饰品什么的都拜访得整整齐齐,唯有一件东西例外。”
“是什么?”谢凌依傻乎乎地问。
夜深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了这可怜的女孩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心想给她贴上个“检疫合格,准予屠宰”的标签。
“当然就是那架望远镜了。”夜深无奈地说道,“从蒋成后来的举动来看,望远镜原本应该是挂在挂钩上的,但我进去的那会儿,它却是被摆在窗台上,摆得很随意,跟房间里——不,应该说是跟整座房子的气氛都显得格格不入。”
“那不能说明什么吧?可能是我们今早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外面,然后过来给我们开门的时候忘了摆好了。”张跃飞说道。
夜深点点头:“有那个可能。但我觉得把望远镜拿回来挂在钩子上完全可以顺手做到。我所想象的是另外一种情景,那就是前天晚上案件发生时,蒋成确实如他自己所说,被自己目击到的一幕吓坏了,于是他仓皇丢下望远镜逃出了书房,在自己情绪稳定之后才想到要联系警方。你们赶到之后把他带回局里,一直到昨天中午才让他回来,疲惫到极点的他回家后倒头就睡,完全忘记了把望远镜摆回原处。直到今早你们又去找他——”
“行了,这都只是可能性而已……重点不在这里。”夜永咲摆摆手打断了弟弟的长篇大论,“关键是,如果这种想法成立的话,就可以解释蒋成为什么会撒谎了。”
吴允然立刻明白了:“用望远镜观察他人的房间,而且还是个女人的……传出去可不好听。那家伙也不想让警方知道自己在‘偷窥’吧。”
“也不一定是偷窥吧?”张跃飞质疑道,“可能他就是刚好看到啊,或者是听到尖叫后,再用望远镜去找到的。”
“这种事可是很难说清的,即便只是无意中看到,传到邻居耳中,会不会相信就是个问题了。”夜深笑了起来,“再说,我也不觉得他只是偶然看到的。之前我提到了‘锁定’这个词吧?根据我们今天下午的调查,被害人那天夜晚的尖叫声还是蛮刺耳的,有半个小区都听到了。这样一来,不管是在一号楼还是三号楼,要震亮声控灯都绰绰有余,而被害人自己房间又没开灯,蒋成要在听到尖叫后再去拿望远镜,在茫茫雨幕中寻找,这可是具有一定难度的。”
夜永咲捏着下巴:“也就是说,你认为他其实一直在偷窥?”
“对。并且这样一来,也就能说明为什么他知道被害者是谁。他早在不知多久之前就开始进行偷窥活动了,所以他不但知道被害人的名字,还知道她的住处。他住在四楼,从上向下俯视的话,声控灯的亮光造成的影响就会小很多。案发当天也是,要说偶然的话,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偷窥对象会被人袭击杀害,这才是真正的‘偶然’吧?”
确实,是个站得住脚的解释。路以真站在一旁,一直一言未发。从声控灯实验过后,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可能。尽管他并不知道望远镜的事,但仅从他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蒋成是凶手的概率也实在低得可怜。所以他才会觉得,这实验充其量只能排除错误,却无法通往“正确”。
不过,如果能够利用那个家伙,掌控得当的话……
路以真有了一个稍微有点过分的想法,但在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之前,夜永咲就先说道:
“我们还有能腾出空的人手吧?找三个人,轮班盯着他。”
“诶?”苏琴不明所以,“但是那家伙就是个偷窥狂吧?跟案件本身应该没什么太大关系,盯他有什么用啊?而且我们的人力安排本来就已经很紧了,要再抽三个人——”
“先去布置,之后我会解释。”夜永咲有些强硬地说道,“也不用盯很久,五天足够了,如果什么动静都没有,我们再行商议。总比我们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好。”
在场有一半人都露出和苏琴一样困惑的表情,但也有几人——如夜深、路以真和吴允然等——微微点了点头。夜永咲看在眼里,不由得暗叹一声,他的队伍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
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到这里就结束了,警察们准备收队。夜永咲要把夜深和路以真都送回去。在等待的时候,路以真再度瞄向那座让他不知如何去面对的一号楼,却发现黑暗的小卖部窗户后隐约站立着一个人影。他辨认了一下,似乎是下午遇到的那个来接替老关的朴实年轻人。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路以真的视线。他又站了几秒,这便向后退去,隐入了房间的暗色之中。
路以真眯起眼睛。
忽然他感觉到了另一股视线,回过头来,却发现夜深也在注视着那边。他就那样直盯着年轻人消失的地方,那双瞳孔深不见底,眼神复杂而不可捉摸。
路以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尽管就在半小时之前,他还和夜深聊得热火朝天一副要称兄道弟的架势。但此刻,某种不安的情绪突然狂涌而出,他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
也许……我还是一辈子都不要和这个人有所关联……比较好吧?
第二十七节 被盯梢的男人(前篇)
失算。
蒋成站在窗口假装无意地扫过下面那辆黑色桑塔纳,或许是心理作用,他感到两道锐利的视线射在自己身上,但此时拉上窗帘又未免显得自己心虚,他只好伸了个懒腰,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一般转身离开卧室。
该死的……这双贱手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他在心里暗暗骂道。
距那天案件发生后,他一时手快报了警,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直到现在,蒋成回想起那天的状况,还是不由得有种想要剁手的冲动。
简如薇……他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蒋成知道她的住处,知道她的工作,当然也知道,她有一个男朋友。
可恶!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恨不得在那个男人下身狠狠踹上两脚——他怎么有资格享受我看上的女人?当然,他并没有跟那个男人近距离打过照面,只是远远地观察过几眼,连长相都没看清,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发现,那个男人早在三天前就以“顾问”的身份在他面前出现过了。
但他对简如薇却并非一见钟情,之所以会迷上她,缘于他多年前的一段不算美好的记忆。老实说,这到底算不算“爱情”也有待商定,他总会在一些旖旎的梦境里遇到她,那些幻想让他难以自禁,有时甚至不得不拜托“五公主”来满足一下生理需求。他自己心里也有个谱,这与其说是“爱”,更不如形容为“占有欲”。
没错……就像多年前的那个时候……
蒋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象着当年它们触碰着女性肌肤的那种柔软的感受,那种欲罢不能的……
发现自己的思维又不知不觉朝着那段尘封的记忆中偏移,他连忙烦躁地制止了自己。
蒋成有一个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习惯,那就是偷窥。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站在书房,用望远镜向202室的那个小窗口窥伺。每当简如薇出现在卧室中,他就会莫名地兴奋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和对方共享了一个绮丽的秘密。可惜的是,这个女孩的自我保护心理未免太重了些,每当换衣服、睡觉之前,她都会先把窗帘好好拉起来,害得蒋成只能通过脑补去“欣赏”她那姣好的身材曲线。
但他仍然沉醉在这种虚无的快乐之中。
自从搬到这里来之后,他便很少出门,每一天生活的无趣都是漫无边境的折磨。他买了很多书,一本一本地阅读,读不懂也要读,只为了能够打发更多的时间。书读完了之后,他就开始做家务,他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不是因为他爱干净,而是因为他必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回想起当年那噩梦般的一天,以及之后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感。
茶杯有点儿脏,去洗一洗;书本摆斜了,赶紧码正;洗发液沾在瓶口了,快点擦掉……只要手头不停止动作,他就没有闲暇去想那件事情,那让自己几欲呕吐的一幕,还有发自心底的罪恶感……
直到他看到简如薇的那一天。
从那天起,他的生活规律便发生了改变。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站在窗口监视着那边,这种行为若是被人发现,他立刻就会被与“变态”两个字联系起来。但他控制不住。也许有人会为他辩护,说“每天这么闷着,心理难免扭曲,有些特殊爱好也情有可原”,但事实上,这个爱好却并不是在简如薇出现之后才形成的,而是在很久以前,远到他自己都无法记忆的时间。
蒋成从坐便器上起身冲净,随后又用刷子细细刷了一遍便池内部,接着再把刷子冲洗干净,总共大概花了一刻钟。他出门走进厨房,冰箱里的速食便当还足够再撑五六天,希望警察们在那之前可以撤除对他的监视。在那些家伙们的目光下,他只感觉浑身发痒……没错,警察也是他与那段该死的记忆的联系之一。
五天前,蒋成一如往常,站在书房中观察着一号楼一单元的那个房间。虽然下着雨,但对于蒋成这种能够依靠想象力去弥补视力的人来说,这种小事并构不成问题。关键在于,这几天简如薇似乎都不在家。不会是搬走了吧?这种想法让蒋成愈发焦躁起来。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大概七点左右,看到简如薇淋着雨从小区外跑进来,蒋成的心跳立刻加快了速度。他咽了口口水,注视着简如薇走进楼洞。一分钟后她出现在卧室里,这短暂的时间对他来说却无异于一种煎熬。可惜她并没有开灯,这是否说明她不会在房间里停留太久呢?不管了,能抓紧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迷醉地想象着一些不堪的事情。
但接下来的情况似乎有些奇怪……
那个人影……当时出现在那间卧室门口的人影……那个究竟是……
事后让他回想,他自己也难以说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后背突然间泛起一阵冷意,恐惧如本能般降临,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等他反应过来,尖叫声响彻云霄。一号楼下的声控灯突兀地亮起,借助着那亮光,蒋成的视野变得清晰了一些。他看到了那道影子朝着简如薇缓缓逼近,那女孩手里似乎拿着一把利器,却全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心脏的跳动渐渐成了一种负担。
那个人影……那个人影……
恐惧感在胸腔中逐渐膨胀开来,当它终于达到顶点的时候,蒋成手中的望远镜掉落下去。但他没有再拾起它挂好位置的打算。他踉踉跄跄地捂着胸口离开房间,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无力地呼吸着空气。
那个女人死了。
蒋成想着。
明明没有看到“后续”,但不知为何,蒋成心里清楚这一点。
她死了,简如薇死了,死定了!那个人影不会放过她的!
杀人案件……对,这是凶杀案!要报警,要报警!
蒋成伸出颤抖的手臂,摸索着茶几上的手机。
不,先等等……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没必要报警吧?他想。完全没必要,这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何必要自找麻烦呢?对不对?那个人影不可能知道我看到了“他”……除非“他”也拿着一副望远镜。这种时候报警,万一被“他”知道的话,反倒可能会被报复……而如果装作什么都不知的话,那就……
蒋成没有将那只伸出的手缩回来,而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瞪着天花板。
他想——
可是,万一“他”已经知道了呢?
这种想法是荒谬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那个人绝对不可能知道。
但是……但是……万一呢?
蒋成想象着自己的后果。
我也会死掉。他心里清楚。等那个人找上门来,我绝对没有半分抵抗的可能。会死掉的,一定会死掉的!我也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我也会——
他如此确信着,尽管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确信。或许,就在刚刚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