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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么多花干什么?”采灵大咧咧的走入内阁,拿过一朵花问道。
停云不在,长恩十分惧怕采灵,飞快的将她手中的花夺了过来,全部护在怀中。
采灵从兜里拿出上次捡来的百合,笑道:“长恩,你看,我这里也有,你告诉我,你们叠这么多百合做什么,我就把这支送给你怎么样?”
长恩怯怯的看她一眼,伸手想要拿她手中的花。
采灵往后退了一步,“你告诉我,我就送给你。”
“寿……”长恩含糊不清的说了两个字,“寿用……”
采灵微微一怔,寿用?忽然她眼睛一亮,老夫人最喜爱百合,这么多百合是老夫人寿辰上要用的?
呵,采灵冷笑一声,她还以为多么了不得的用处呢,居然选择用这种方式讨好老夫人,她将手中的百合丢在地上,碾了两脚,方才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刚刚姓艾的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后院吧,这样想着,她得意而又恶毒的往那个方向走去,本着散步碰碰运气的打算,却当真发现惊天秘密。
停云按照约定来到后门的梅花树下时,发现一个梳齐耳短发,留着八字胡的先生等在那里。
“您好,您是……戏班子里的人吗?”停云暗暗咬牙,他只是让他留下信息,她自己出去找人就好了,没想到她把人都给安排来了,如果被府上的人看见,只怕又添一层间隙。
八字胡的男人一副风仙道骨的样子,礼貌的脱帽,欠了欠身,“有人安排我来见您,您就是二姨太吧。”
停云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我是二姨太的丫鬟,二姨太此次想要为老夫人表演一舞,还望先生给安排个上台时间。”
八字胡的男人十分恭敬客气,欠了欠身,“既然是二姨太的节目,自然时间是最好的,这是我们此次的节目单,二姨太想要表演什么,可以自己选时间。”
停云接过一张单子,从头到尾六支节目,母亲甚喜西洋舞蹈,她自幼在洋老师教授下学习了五年西洋芭蕾舞,许久不跳了,但是芭蕾舞的底子还是有的,定是能在这传统舞曲中,一鸣惊人的。
她的手指落在第三个舞曲的空隙间,“这个时间段,我家小姐要表演的是西洋舞。”
那八字胡的男人为难的拧了眉。
“先生有问题吗?”
“我们戏班子非常抵制西洋曲艺。”八字胡的男子犹豫道:“恐怕硬生生的此曲,引发班底众怒。”
停云想了想,既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又不能破坏戏班子的纪律,“这样吧,我家小姐会结合传统舞艺和西洋舞艺来一支,定不让班主为难。”
八字胡先生赞赏的看她一眼,“多谢姑娘体恤,乐曲上有什么要求。”
“要一架钢琴,一个钢琴手即可。”
两人低低的在后院外的梅花树下私语,由于距离太远,采灵并不能听到交谈的内容,等停云离开,她方才从后门走出,原地逗留了一会儿,匆匆往明华台走去。
明华台内,蒋夫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难得的好天气,蒋寒洲一身英姿卓越的军装,少见的陪坐在一旁喝茶,闲聊几句。
采灵前脚刚踏进去,看见蒋寒洲也在,急忙又缩回脚,往院外退去。
“灵儿。”蒋夫人忽然唤了句。
采灵白着脸,缓缓走了进去,她眼角扫了一圈,张嬷嬷站在老夫人身后,两排丫鬟垂首立在门口。
“夫人。”采灵欠了腰。
“来了,怎么又走了?”蒋夫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责备,连日缠绵病榻,她消瘦了许多,穿着蓝色的掐腰锦袍,靠在椅背上,只挽了简单的发髻,话里有话的叹息一声,“自从派你去杏花阁,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蒋寒洲垂眸喝茶的手势一滞,抬眸看了眼采灵。
正巧,采灵闪躲的目光迎上了蒋寒洲探究的目光,她急忙低下头,脸红的能滴下水来。
“你是杏花阁的?”蒋寒洲忽然问了句。
采灵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夫人,少爷,恕灵儿冒昧,灵儿是来找……来找……”
她偷偷看了眼张嬷嬷。
张嬷嬷目露戾气,轻轻侧了侧脸,示意她什么。
老夫人生平最恨结党营私,如果说她来找张嬷嬷,指不定引起老夫人的猜忌,于是她又看了眼垂首站在门外的一个微胖丫鬟,低头道:“灵儿是来找小兰打听夫人的身体状况的,灵儿伺候老夫人惯了,许久不见老夫人,总惦记着,所以……所以……突然看见夫人和少爷,灵儿惶恐,就……就……”
垂首而立的微胖的丫鬟小兰愤愤的盯了采灵一眼,又垂下头去。
“回答我的话。”蒋寒洲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语气平淡,却不怒自威。
采灵一哆嗦,叩首下去,“是……灵儿是杏花阁的。”
蒋寒洲多看了她一眼。
蒋夫人侧目捕捉到了这一画面,很是体恤的说,“二姨太怀着身孕,作为丈夫,有空也去走走吧,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十七章:危机四伏
“您喜欢就好。”蒋寒洲垂下眸子,玩世不恭的把玩拇指上戴着的扳指,回答的模棱两可。
蒋夫人向采灵伸手,“你起来吧,知道你舍不得我,自从小环走了以后,也就你和嬷嬷能让我省心。”
采灵脸色微微一白,低着头,缓缓往门口退去,垂首立在小兰一侧。
蒋夫人和蒋寒洲有一句没一句,蒋寒洲向来对蒋夫人敬爱有加,从未说过一个不字,就连迎娶二姨太,纵然心中不愿意,他也未曾说不。
快到晌午的时候,外面来了人低低在蒋寒洲耳边说了句什么,蒋寒洲眉目一沉,向蒋夫人叮嘱了几句,大步离开。
院内那种怪异紧张的压力顿时消减了一大半,只剩下紧张,张嬷嬷扶着蒋夫人进了阁子里,安顿好后,方才走了出来。
采灵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颇有些自得的用力揪了一把小兰。
小兰是老夫人的茶水丫鬟,历来与小环交好,自从小环死了以后,老夫人就刻意冷落了小兰。
“不要拿我当垫背的。”小兰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你来找谁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来找你呀。”采灵得意的笑道:“以前小环在的时候,谁那么颐指气使的天天使唤我和嬷嬷呀,现在小环去见了阎王,只剩你一个人了,你咋不神气了呢。”
边说,她边用指头戳小兰的脸。
小兰直往后退,眼眶中挂着泪,婴儿肥的小脸白的像纸一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信小环会自杀,她明明约我第二日去给老夫人采莲子的!”
采灵哼笑了一声,“都已经下去做鬼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采灵!”张嬷嬷抄着手走出来,压低声音道:“别忘了,这里是明华台,别口无遮拦。”
采灵微微一怔,收敛了狗仗人势的表情。
“小兰你下去吧。”张嬷嬷冷淡道:“今早不用你值班了。”
小兰幽怨的盯了面前两人一眼,低头走了出去。
张嬷嬷不做声,快步走到明华台一侧的假山处,采灵快步跟了上去,刚走过去,张嬷嬷一个耳光就打了上去,“我告诉你要处处小心,不要再提及小环,你为什么要当着老夫人的面提起。”
采灵不服气的盯了张嬷嬷一眼,口中服软道:“我没有提小环,怎么敢提小环。”
“你明明知道小兰和小环情同姐妹,当着老夫人的面提及她,不就会勾起老夫人对小环的念想吗?老夫人有意冷落小兰,你还愚蠢的提及她!”
采灵微微变色,自知做错了事,急忙低下头,“灵儿知错了。”
张嬷嬷抚了抚面前的衣扣,阴沉着脸问道:“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采灵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附在张嬷嬷耳边说道:“我看见二姨太偷人!”
张嬷嬷微微变了脸色,“当真?”
“千真万确!”采灵斩钉截铁,“就在早上,后门的梅花树下,两个人眉来眼去窃窃私语,情真意切。”
张嬷嬷阴险的笑了声,“没想到把柄落得这样快。”
“还有一件事。”采灵迟疑道:“二姨太准备了很多百合花,像是给老夫人准备礼物。”
张嬷嬷冷笑,“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心机真不简单,知道老夫人钟爱百合。”顿了顿,她说,“血衣找到了吗?”
采灵微微一怔,低下头,摇了摇头。
“是她先跟我们作对,休怪我不客气。”张嬷嬷想了想,忽然凑近采灵耳边阴狠的说了几句。
采灵眼睛发光,重重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匆匆离去。
阳光像是裹着雪,半分凉意半分暖意,却晶莹剔透的像是薄云盖落,明媚而又刺眼,停云外出置办了一套西洋舞裙,只需稍加改造,加上长袖和黑色的西脚裤,裙子的长度加长至脚踝,就像是中式的掐腰百褶莲花裙子,又能跳出西洋的欢脱感。
她心下打鼓,掂量着几成把握,经过后院长长的甬道时,忽然听闻断断续续的哭声,像是女子哀伤而又悲切。
停云左右看了看,这条悠长的甬道里并没有人,难道是墙那边的?如果她没记错,墙那边应该是通向蒋府其他几个院儿的主干道之一。
左右思量,停云冒着风险走过后院的甬道,七拐八拐的拐向一条明道,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贸然向主干道的方向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哭声渐渐清晰,主干道的甬道拐角处,一名穿着绿色棉袄丫鬟摸样的微胖姑娘面对着墙角轻轻啜泣着,胳膊肘上有些微的血迹,青一块紫一块,一副老实敦厚的样子。
停云不由得轻问了句,“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那绿衣丫鬟一惊,飞快的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转过身来,似认得停云,急忙低下头欠了欠身,“小兰见过二姨太。”
“你认得我?”
小兰偷偷看她一眼,微红的眼眶略肿,“我是老夫人的茶水丫鬟,二姨太进府的时候,是我跟着采灵和嬷嬷把太太迎进来的。”
停云上下打量她,心中有了一番计较,她走上前,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手巾递给她,“天寒地冻的,怎一个人在这里哭呢?”
问及此,小兰又猝不及防的掉下眼泪来。
停云伸手想帮她擦掉眼泪,又递过去一个药膏盒子,“你的衣服上有血,这药膏你或许用得上。”
小兰忽然警惕的后退了一步,看了眼那药膏,“二姨太,你是个好人,对于太太的盛情,兰儿无以为报,只想提醒太太,千万要提防采灵。”
说完,她擦着泪就跑了。
停云愣愣的站在原地,或许这府上的斗争,远远比她能想到的,要多的多,只是丫鬟之间,便已明争暗斗至此,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包裹,收拾采灵,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回到杏花阁的时候,采灵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见停云回来,她也不起身,依旧嗑着瓜子,低头翻看着自己长长的指甲。
停云径直走进屋内,谨小慎微的度过漫长的几日,越临近寿诞之日,越发的小心翼翼。
第十八章:防不胜防
蒋府上的宾客纷至沓来,据说奉天的张家也派了人来贺喜,一时间锦县的街道倍加热闹起来,常有不同军装的外来军阀游荡在街道上,蒋府的前门专门设置了迎客台,进行身份登记与识别。
寿诞前一夜,后半夜时分,万籁俱寂之时,停云默默坐在梳妆镜前,对镜梳妆,远山眉,樱桃唇,粉云腮,细细装扮,百般思量。
还未到五更天,便听见有三五成群的丫鬟脚步声从拱门外经过,细碎的声音传来,“这两日全城戒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我本想回家探亲,这个月又没指望了。”
“为什么突然全城戒严。”
“还不是因为老夫人五十大寿,各地军阀都派人来祝贺,县政府那边怕出乱子,军队人手不够,请少爷派人维护治安呢,这几日少爷都在府外应酬,都没回府呢!”
“……”
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渐渐走远。
停云放下装扮的发簪,今日此举,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她用了三个时辰精心扮装,镜子中的人,像是从万花丛中走出的薄雾仙子,一身改造成长裙的蕾丝裙,面庞精致如瓷白的人偶,五官立体深邃,她的身上流淌着满人的血液,自有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
早在武汉的时候她便听说过蒋寒洲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曾经还为了一个女明星远赴沪上一掷千金求得美人,据说最终见异思迁便又狠心将人抛弃,停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