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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锦懿浓密的睫毛下,深不可测的目光一直落在停云的脸上,似是在审视停云此刻的反应有几分真假,傻妞的手势,他看懂了,阿舒一定也看懂了,可是阿舒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样不正常的反应,出乎了他的预料,几乎不用他出手做什么,阿舒便已向他倒戈,他细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停云脸上的慌乱是真的,流的泪也是真的,担忧是真的,自责也是真的,她用力扯下了头巾,哆嗦的堵上温锦懿的伤口,碎碎念,“锦懿,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还要带我去武汉见俊逸,还要去见我们的儿子,锦懿……”
多少年没有这样崩溃的时刻,此刻她极力稳定情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温锦懿出事了,她将再也见不到俊逸,她不能拿俊逸的命开玩笑,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的泪愈发的汹涌,“锦懿,你会没事的对不对,你一定不会有事……”
温锦懿下意识握住了她颤抖的手,唇角勾笑,“我没事。”
话音刚落,一颗流弹看似直直的向停云射去,温锦懿看了眼开枪的人,随后忽然将停云拥入怀中,猛地转身,用背部替她挡住了那一枪。
停云瞬间睁大眼睛,仰头看着温锦懿。
温锦懿隐忍的蹙了下眉,随后笑了,“阿舒,我说过我后悔了。”
“不……不要……”停云极力撑住他的身子,哭着说,“锦懿,不要……你不能有事……”
第二百二十一章:覆水难收的厮杀
她忽然转身,将温锦懿护在自己身后,隔着熙攘的身影,冷冷注视人群后方的蒋寒洲,他依然阴沉沉的站在那里。
如果她没看错,刚刚蒋寒洲那一枪是冲着她来的,是温锦懿替她挡了一枪,蒋寒洲这是要杀了她……
停云悲愤交加,她忽然抬起了手上的枪,遥遥的对准了蒋寒洲,枪口晃动的厉害,颤声道:“蒋寒洲,你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你会后悔的……”
赵子龙早已看清了这边的形式,喝止道:“二姨太,督统那一枪不是打你的,他瞄准的是你身后的温锦懿!温锦懿刻意诱导你误会督统射杀你的假象,二姨太,不要上当!那是假象!”
不等停云反应,温锦懿忽然握住了停云拿枪的手,些微抬高了高度,修长的指覆在停云扣动扳机的食指上,轻轻扳动扳机,子弹刺破长空呼啸而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赵子龙面色大变,扑上前想要挡枪,但还是晚了一步。
蒋寒洲猛的抿唇,子弹精准无误的穿过他的肺部,他后退了一步,抬头死死的盯住停云。
赵子龙等人齐齐向着蒋寒洲飞奔过去,杀手们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停云的世界有一刹那的空白轰隆,那是天塌地陷般的无力感,她的魂魄仿佛随着那枚发出的子弹而去,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只是一想到俊逸,她便冷硬下心肠,忽然眯起眼睛,让隐忍的泪全都遏制下去,她的唇角微微下沉,呈现出悲伤的弧度,只是下一秒,平直了唇角,她不再去看蒋寒洲,扑入温锦懿的怀中,眉眼皆是动情的担忧,“锦懿,你怎么样?”
“我没事,不是什么致命伤。”温锦懿似是对停云的反应很满意,深不可测的双眸里笑意又深了几分,虽然他不是致命伤,但是蒋寒洲中的那一枪就说不定了,那是要命的地方,他唇角一勾,“阿舒,我们走。”
温锦懿忽然拥着停云转身往丛林里走去。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蹲守在树上的杀手忽然又跳下了一波,密不透风的将蒋寒洲等人包围,挡住了他们追击的前路。
傻妞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不认识停云,一时间没有追上前去,她似是不能理解停云的所作所为,呆了许久,忽然向停云追去。
停云视而不见那些杀手的来历,扶着温锦懿往山那边走去,她说,“锦懿,你伤的这么重,能撑住么?”
温锦懿勉强笑了笑,“没事。”
阿俊匆匆护着两人往山外走去,爬上对面的半山头,便有杀手接应,停云忍了又忍,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然而,遮天蔽日的树叶遮住了她全部的视线,她偷偷擦掉眼角酸楚的泪花,沉了脸飞快的追赶上温锦懿的步伐,傻妞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一行人好不容易匆匆来到对面那座山,阿俊一边走,一边帮温锦懿上药,谁知刚要下山,便见山下忽然围攻而来清一色的自卫军。
阿俊面色微微一变,不一会儿便有黑衣人飞奔而来,“蒋寒洲暗中剿灭了我方友军,设下了埋伏,山下全是赵子龙的人!”
这一人刚报完,后一人飞快的追上前,快道:“蒋寒洲穷追不舍,又追上来了!”
温锦懿忽然看向停云。
停云不明白他此刻看向自己是何用意,只是莫名的心里咯噔一声。
“阿俊,送阿舒先走。”温锦懿淡淡说了句。
阿俊怔了一下,没有动,很明显蒋寒洲是冲舒小姐来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旦把舒小姐送走,激怒了蒋寒洲,到时候主子势必会陷于被动地位,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主场,但这里是蒋寒洲的狩猎场无疑,他想要多少兵,赵子龙就能给他多少人。
温锦懿见阿俊犹豫不决,微微眯了眯眼,正要说什么。
蒋寒洲的身影缓缓从大树后面出现,这是山头,位置本就狭窄,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叶子,荆棘满地,停云和温锦懿的身后,是荆棘丛生的万丈悬崖,左下方则是一条小路,只是小路下面围满了兵。
恐怕这是温锦懿有生之年,第一次被逼上绝路,本是势在必得赢局,却在他为了停云挡子弹的那一刻,风向瞬息改变了,暗处的杀手现身的那一刻,所有的谎言不攻自破!
蒋寒洲那一枪究竟瞄准的是谁,只有蒋寒洲自己清楚!
温锦懿冷冷注视蒋寒洲,寒洲如今不仅变聪明了,还变了副心肠,好,很好。
世事皆如此,人一旦动情,便有了致命软肋,于是这软肋便成为他人算计的资本,他是亡命之徒,从不留把柄于人,如今,他玩弄的棋子却成为他致命的把柄,赤裸裸的暴露在人前。
停云唯恐两人再开战,仓皇的挡在两兵之间,隔开两边的士兵,一边是赵子龙为首的自卫兵,一边是阿俊为首的黑衣杀手。
赵子龙声如洪钟的说,“二姨太,你还看不明白吗?如果温锦懿是正当的商人,他的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杀手!”
停云遥遥望了眼蒋寒洲。
蒋寒洲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脸上全无血色,赵子龙面色难堪的守在他身边。
而这一边,温锦懿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失血过度,导致他的唇泛着冰冷的光泽。
停云看了眼温锦懿的伤口,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蒋寒洲,他们两人都受了重伤,继续拖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二姨太,我说了,那两个村民根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温锦懿安插在你身边的杀手!温锦懿给你创造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都是建立在屠杀之上的,二姨太,你快醒醒!”
傻妞也焦急的比划着,似是想要唤醒停云。
可是停云怎么敢醒来,她如何敢醒来,让她拿什么资本跟锦懿摊牌,一旦戳破那层窗户纸,她又有什么能耐要回俊逸,她能做的,不过是尽量稳定温锦懿的情绪,维持那层虚妄的牵绊,为俊逸谋求短暂的生机,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温锦懿对她的垂怜上,渴望这抹真假难辨的怜惜能够放过俊逸,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最卑微也最强烈的期盼,任何人都比不得!
“二姨太,快回来!”赵子龙低喝道。
停云缓缓摇头,她了解温锦懿的偏执,知晓他喜怒无常的性子,深谙他对胜负欲的坚持,一旦她的脚步往蒋寒洲那边偏移,那就证明这场角逐中,蒋寒洲赢了。自负如锦懿,他如何能忍受这样的结果,到时候势必拿俊逸赢得一个胜局。
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坚决不能。
停云下意识挡在温锦懿身前,乌黑的大眼睛里淌满了眼泪,她想尽量让自己更加冷血无情,可是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落,她的唇角却是扬起的,冷冷看着蒋寒洲笑道:“既然你不是来要那张纸的,那么,你真的是来追我的?”
蒋寒洲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呼吸困难的连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他抿唇点了点头。
停云说,“寒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倘若追击我,只是因为你对我还有情谊,那么今天,在这里,我把话说明白,这话我曾经也说过,我从没爱过你,嫁给你只是为了利用你的权势,让我们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为这场荒唐的闹剧划上一个休止符。从今往后,我都只是锦懿的妻。我和锦懿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希望你不要拆散我们的家庭,放过我们,也放过你自己,我和你的过去永远只是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她说的冷静异常,全然没有之前的慌张,仿佛经过深思熟虑过后说出的一番话,连半点悲伤也无,就连那冰冷淌过的泪也不知是为谁而流。
蒋寒洲的眼底逐渐闪烁恨恼的怒意,他从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不能将这个狠心的女人碎尸万段,恨不得用刀子剖开她的心扉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看看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狠厉的心肠,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是永远唔不热的冰块么?要跟他一刀两断,要与他撇清关系,说他只是过去,说什么再也回不去,他千辛万苦找到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忽然觉得胸口绞痛的厉害,肝胆俱揉碎,胸腔内翻涌出一股血腥气,忽然一口血喷薄而出。
“寒洲……”停云心下一慌,却被温锦懿一把拉住了胳膊,将她拉回了身边,也将她险些动情的意志拉了回来。
“督统!”众人飞奔过去,扶住蒋寒洲踉跄后退的身子。
蒋寒洲抓住伤口处的衣物,仿佛用手攥住了撕心裂肺的心脏,站稳了身子,他的薄唇抿成了深紫色,他恨恼的看着停云,慢慢道:“无论如何,取下温锦懿首级!杀。”
今日,他必将温锦懿极其同党赶尽杀绝,是这个人硬生生从他身边抢走了云儿,是这个人炸毁了长溪大桥!亦是这个人陷袁玉然于不义之地!是这个人幕后策划的一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停云裂锦般的声音划破天际,“蒋寒洲!你会后悔的啊……”
这注定是一场覆水难收的厮杀,她以个人之力无法阻挡,两个男人之间滔天的恩怨仇恨已到了你死我活,水火难容的地步,她只觉得眼前人影惶惶,枪火交错,旧伤仿佛突然复发,头痛欲裂,耳朵里有迸裂的声音传来,那是结痂的伤疤一点点破裂,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世界安静的让人害怕,混乱的绝望中,不知是谁一拳击中了她的肩窝,将她打晕。
恍惚间,她看见了温锦懿苍白的脸,她凭着最后一口气,用力抓住了温锦懿的衣袖,喃喃,“锦懿……锦懿……你是爱我的吧……你是爱我的对不对……要替我好好照顾俊逸……一定要好好照顾俊逸,他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们的,不要伤害他,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她将袖中那封花名册用力塞进了温锦懿的袖口中,不知是谁猛地将她扯了一下,硬生生将她与温锦懿分离,昏迷前的余光飘去,她仿佛与温锦懿渐行渐远,两人之间仿佛撕裂了大片大片明亮温馨的记忆,在她被带走的那一刻,轰然破碎成灰,再也拼凑不回,只剩下浮浮沉沉血红色的天幕,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一切。
第二百二十二章:故友相见
夜幕一点点降临,无边夜色像是一只上古神兽缓缓展开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吞噬了这座古老的小城,淹没了蒋府蓬勃的老马灯,让整座宅子显得了无生趣。
耳朵里有尖锐的疼痛,她高烧烧糊涂了,拼命的挣扎,用力推开所有靠近的人,恍惚中,她觉得耳朵里有凉飕飕的风呼啸而过,隐约听见有人低声说,“督统,我们靠近不了她,看样子,二姨太伤的极重,这样下去……”
“督统啊,你也伤的极重,求你快配合医务人员,快去医院吧,拖不得了,你伤的这地方要命啊,督统哎。”
“督统……”关切的声音沉沉传来。
耳边有医疗器械碰撞的声音,那声音不断的扩大冲击着她的脑壳,剧痛无比,有脚步声走过来,她的四肢被人按住,停云心里明白,那场厮杀,终究是蒋寒洲赢了,她想醒来,可是眼皮沉如千斤,想要说什么,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遏制,梦魇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可是她知道她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