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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也不恼,律娉婷的死,奠定了她和律斯祈关系微妙的裂痕,毕竟她此时的身份是温锦懿的妻子,而她暂时还不能离开锦懿,无法满足律斯祈提出的要求,那么她便不能站在朋友的立场向律斯祈提帮助和合作,于是她淡淡的说,“你不想合作,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律斯祈脸色依旧不好看,“舒老师,你这是要与我断了亦师亦友的情分,单纯做买卖么?”
“我有让你快速调查出温锦懿背景的办法。”停云慢慢道,“我不会干涉你复仇,我们各取所需。”
律斯祈轻蔑的冷笑,“我不接受,我们律家的势力你知道,想要调查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难事。”
停云静坐了片刻,缓缓起身,“可是想调查锦懿,却是难上加难。”
谈判破裂,她带着傻妞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低声道:“你知道锦懿在全国各地有多少家商铺公司么?你知道锦懿与杀手组织密切往来么?你知道锦懿究竟想干什么么?”
她打开门,律斯祈忽然叫住了她,“等等!”
傻妞立马拽住了停云的衣角。
停云回头。
律斯祈脸色难看极了,“他在全国各地有产业?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停云回眸定定望着他。
律斯祈一咬牙,“你还知道些什么?”
“斯祈,交易么?”停云问他。
律斯祈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干什么?与我信息共享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可是要杀了你丈夫的人。”
停云缓缓走回来,靠近他,好让他的声音更清楚的传入耳中,“我说了,你复仇我不管,我只要见到锦懿。”
律斯祈猛的一震,惊愕的看着停云,似是忽然想通了某个点,他往后退了一步,仔细瞧她,总觉得陌生。
“成交。”想了许久,律斯祈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你还知道些什么?”
“以后我会一点一点告诉你,眼下,我们有件事要做。”
“什么?”
“我想让你去一趟温家,找唐婉如了解锦懿的过去。”
“这有什么好了解的,母子失和,难道我还要花时间帮他们调节?我对姓温的童年生活没兴趣。”
停云说,“锦懿有很多怪癖,似乎曾经遭受过什么创伤,我想让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律斯祈皱眉,“这跟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系吗?”
停云说,“有多少关系我不清楚,但了解他的过去,便于我们了解他这个人不是么?谈判桌上不就是要知己知彼么?”
律斯祈想了许久,谨慎地盯住她,“你跟我一起去。”
自从锦县被关东军掌控以后,秦贵失势,没人找温家的麻烦,温家的医院生意倒是红火起来,唐婉如战战兢兢的讨好中野这只贪婪的狼,喂饱了他才保住了药行生意,但是所有的经营收入都要给他抽成百分之七十,光想到这里,唐婉如便觉得割肉一样的疼,可倘若不这样做,锦县哪儿还有她们温家立足的地方。
杨天坐在大厅里,眼巴巴瞅着楼上的温碧莲说,“阿姨,碧莲还是不肯见我吗?”
唐婉如正清点着即将送出去的行贿礼,“还叫阿姨,你们婚都定了,叫妈。”
杨天傻呵呵一笑,“妈!但是……”
“碧莲那丫头就是一根筋,那别往心里去,等你们结婚了,有了孩子,她还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杨天缓缓点头,迟疑道:“妈,那个……我妈说想要举家搬到上海去,毕竟我舅舅是那边警署的署长,说在那边给我们安排好了地方,还是租借,人生安全会受到保护,让我问问你们,要不要搬过去。”
唐婉如微微一怔,眼中精光一闪,“租借?”
“啊,是。”杨天连连回答。
唐婉如让下人把东西送出去后,来到杨天身边,瞧着这傻小子,抿嘴笑道:“什么租借?”
“法……法租界。”杨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中分头,自从跟温碧莲确定关系以后,他每回来温家都拘谨地紧,“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
唐婉如翘着腿深深思索一番,锦县的局势的确不容乐观,继续这么下去,一定会被那帮狗日的日本商人榨干吸干,她眼里掠过一丝犹豫,“去倒是可以去,只不过我们家的生意都在锦县……”
杨天立时说,“我妈说把这边的产业都抛售了吧,到处都在打仗,生意什么的早晚都要落在日本人手里,不如把产业房产什么的都抛售了,变现后,一起去上海生活!在租借内重新投资!”
唐婉如心思一动,这倒是没想过,不过把产业都抛售了,这么大的事,老爷子会同意吗?
杨天又说,“我妈还说正好认识一个朋友在大范围的收购商铺企业,那人打算钻战争的空子,瞅着好多商人跑路的时候,低价把人家业收购了,好多人为了保命顾不得拍卖高售,都跟他合作,唐姨……啊……妈,你觉得怎么样?”
唐婉如回绝,“不行,怎么可能低价抛售,老爷子那古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存了那心思,他还不打死我?”
杨天挠了挠头,“那好吧,你考虑一下,我觉得与其被日本人压榨,不如咱们跟那个人谈个好价钱,毕竟锦县这地方,不是人待的啊,你看寒洲……都……”
“别跟我提那个畜生。”唐婉如抵触道:“他连然儿都杀,这还是人嘛!你以后别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了,离他远远儿的听到没,免得被他给卖了。”
杨天欲言又止,大咧咧笑了下,算作应答。
两人谈话间,佣人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夫人,律会长来了。”
唐婉如面上一亮,他怎么来了?以前可是请都请不来的爷,一番思虑,她起身,“快快请进来。”
杨天说,“既然有客人来,那我先回去了,阿姨……妈……我刚刚说的话,你上个心,觉得合适,我让我妈给您牵线搭桥,咱们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唐婉如应了声,送杨天离开。
停云和傻妞一番便装,戴着低低的帽子,贴了大胡子,又戴上墨镜跟在律斯祈身后与杨天擦肩而过,缓缓进了温家。
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鎏金大厅里铺着红色的地毯,白色的真皮沙发组合,水晶灯悬吊在上空,正宗欧式的奢华装修,唐婉如一身织锦火狐旗袍,外罩一件淡紫色的袄褂,笑着将律斯祈迎了进去,“律会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们温家这是走了哪门子的好运了。”她一昂首,冲着二楼喊道:“碧莲,律会长来了,快下来打声招呼。”
半晌没有动静,唐婉如笑道:“小妮子为了婚事还在闹别扭了,会长别往心里去。”
停云和傻妞跟随律斯祈落座,像是保镖那般左右守着。
唐婉如接过佣人端上来的咖啡,扫了停云和傻妞一眼,“唉吆,律会长如今出行都带保镖啊,这么谨慎。”
律斯祈自持甚高,装模作样的淡笑说,“最近商会在吸纳锦县的大小织造业,大家拧成一股绳,输出军需用品,特别好卖,这不,我走访了好几家商户,都有意向,这么好的事情,自然不能把您给忘了,怎么说温家也是锦县首屈一指的大家,今天来想要问问夫人,夫人名下难道没有什么产业想要加入商会的么?”
唐婉如在他对面坐下,被他这么一夸,乐开了花似得,赶紧招呼佣人上茶,笑说,“咱家做药行生意的,跟织造搭不上边,就算想加入,也没有办法呀。”
律斯祈整理了一下衣领口,一脸可惜的神色,“温家在锦县这么有影响力,却无法合作,着实可惜,不过也没关系,商会有许多对口企业,我手上也有外地的一些医药输出渠道,唐夫人如果有帮助,随时可以找我谈,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夫人了。”
他作势起身要走。
唐婉如眸光一闪,笑说,“律会长快请留步,凳子都还捂热,别着急走呀。难得会长为我们这些小家小户的操心,我可不能拂了会长的好意,刚刚您说手上有医药行业的外地输出渠道?”
律斯祈端的是财团世家公子的优越感,鼻眼向天,“那是自然,各地混战,我们律家也算是军需后勤用品的主要供需方,自然能搭上医药输出这条线。”
唐婉如像是逆境中的人看到了光明,如果不仅仅靠锦县这么些人头做生意,把支脉扩展到外地,哪怕她们举家逃亡上海,也能在上海重新立足医药生意,不愁客源,也不用担心被上海的竞争对手挤兑,军需医药用品可是大买卖啊,很快就能在上海立足。
唐婉如笑道:“这么好的事,我们怎么能错过,劳烦律会长在心。”
律斯祈抚开了佣人端上来的茶水,傲慢而又自持的慢慢道:“只是渠道方好像只认温少爷,所以唐夫人若想把生意做成,希望能让温少爷亲自来谈。”
唐婉如脸上的表情一僵,像是膨胀的气球忽然被人扎了一下,渐渐憋了下去,这下没戏了,“不可能……”
律斯祈顺势说,“为什么不可能,温少爷不是您的儿子吗?母子闹情绪很正常,总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生意都不做了吧?”
唐婉如坐在沙发上,神情渐渐僵硬。
律斯祈说,“要不,我亲自去找温少爷谈谈?”
唐婉如抽出一根烟,变了脸色,“不用了,他不会答应的。”
停云见唐婉如不想多说,便将目光瞟向二楼的方位,她暗中在律斯祈的掌心悄悄写了几个字。
律斯祈也看向二楼,随后笑道:“既然夫人不想做这单生意,那便算了,只是很久没见碧莲小姐了,难得鼓足勇气登门来瞧瞧他,连人都见不着,就这么走了,着实有些不甘心啊。”
唐婉如微微一愣,看向律斯祈,见他一脸真挚的样子,心下一紧,难道……难道……这位公子哥忽然登门……真实目的是为了碧莲?
唐婉如攀龙附凤的本事忽然被激了一下,她强颜欢笑道:“都怪我们碧莲不懂事,我这就上去叫她!会长可别走了啊,等等,马上就把莲儿给你叫下来。”
没多久,唐婉如便将温碧莲从楼上拽了下来,似是还精心打扮了一番,除了温碧莲一脸不情愿的神情,有些煞风景,其实算是个亮眼的美人儿。
律斯祈撇了撇唇角,似乎没有多少耐心继续逢场作戏,他瞥了眼停云,不懂她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于是将手往裤兜里一插,单刀直入,“温小姐,听说你要嫁给杨家少爷了,看样子你不想嫁给他,那嫁给我如何?”
停云计划得逞般微微一笑,透过墨镜观察温碧莲发紫的脸。
唐婉如没想到律斯祈会这么说,有点突然,一时之间不知该给什么反应,“会长……你……”
温碧莲似是被深深的刺激了,她用力甩开唐婉如的手,羞愤道:“妈,你这又是干什么?我又不是商品,你想给谁给谁,我说了,我不嫁!谁也不嫁!”
律斯祈一手插在裤兜里,装作一本正经的说,“我跟温少爷谈过这事了,他没有异议,温小姐,我们律家也算是武汉的豪门,你嫁给我不亏吧。”
“我呸!谁稀罕嫁进豪门!你还不是仗着门第做事,要是没了这层皮,你又是个什么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还有,我哥不可能说这话!他不会舍得把我嫁出去!”温碧莲气恼道。
“放肆!谁教你这么跟人说话的?”唐婉如厉声训喝,扬起手就要打。
温碧莲脸一扬,“你打啊,为了逼我嫁人,你打得还少吗?软禁我,打骂我,把我当商品一样倒来倒去,一开始是蒋寒洲,后来是杨天,现在是不是觉得姓律的比杨家有钱,打算把杨家踹了,把我嫁给这个姓律的?今天我把话撩这里,除了我哥,我谁也不嫁!”
唐婉如狠狠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被沙发绊了一下,险些跌坐在地,佣人们赶紧上前扶住她,唐婉如面色惨白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温碧莲捋着头发满不在乎的说,“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孽障……孽障……”
停云瞠目结舌,没想到温碧莲居然这么大胆,她下意识瞟了律斯祈一眼,果然律斯祈也处于震惊之中,没有及时追问。
于是停云赶紧压低声音,操着粗声补了一句,“温小姐,你和温少爷是亲兄妹,您这么说,会被误会的。”
她刻意咬重了“亲”这个字眼,刺激温碧莲。
温碧莲不屑的看向停云,“谁说我跟他是兄妹!我跟他又不是真兄妹!他只是我爸妈领养回来的孤儿,没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嫁?”
停云惊愕的张了张嘴,与律斯祈对视了一眼,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