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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6s左右,后面那位男士你手中的枪应该跟我的枪秒速一样,路边士兵的步枪600ms,若是同时开枪,定是坐我旁边的这位男士先死,考量你家主子暂时不会让你们开枪的主观因素,计算入车窗玻璃,车速以及我身后的车后座的阻隔空间等客观环境,如果你没有把握将我一击致命,那么我拉取手雷,自杀式开车撞击与你们同归于尽的成功率将达到9888。”
车管治往方向盘瞟了眼,果然看见停云的小手指上套了手雷环,而那枚手雷正好卡在方向盘上,他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娘们儿,真他娘的狠绝!
车快开到城门口的时候,远远看到探照灯下有关东小兵站在战壕麻袋后,停云一脚刹车猛地停下,手中的枪口更用力的抵在车管治的头上,她并不看他,目光盯着远处的关东小兵,“下车。”
“你说什么?”车管治瞪圆了凶狠的眼睛。
停云面无表情,“我让你下车,还有后面拿着枪的那小子,不敢开枪,就给我乖乖下车。”
阿褚凝神,更紧的握住了手枪,他的目光落在停云的小手指上,手雷环像是一枚戒指般卡在她的小指上,若真是拉了手雷,先不说主子允不允许他开枪,就算他真的开枪打死了这个女人,枪声一定会引来不远处的关东兵,一旦车子发生爆炸,他们就算下了车,也会瞬间被关东兵的子弹打成马蜂窝!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她是算好了所有的可能性!
阿褚下意识看向温锦懿,随后微微愣了一下,他从没有见过温锦懿这样跃跃欲试的目光,既灼热,又明亮,像是看到了新生那般,整个人忽然变得朝气蓬勃,容光焕发,白皙如玉的肌肤仿佛在这一刻都散发了淡淡的光芒。
“主子……”阿褚低声寻求指示。
“下车。”温锦懿笑望着他,“这是我跟阿舒两个人的事情,你们,他们,都不需要搀和进来。”
“老板这不成啊,这女人明显……”车管治犹自不放心,杀意凌然的盯着停云。
话没说完,温锦懿便打断了他的话,“我让你们下车。”
阿褚犹豫的坐在原位,手中的枪莫名的颤抖起来,他有股不详的预感。
“主子……”
“老板……”
温锦懿唇角含笑,俊美异常的脸一半拢的车窗的阴影中,一半投射了如玉的雪光,他薄唇忽然绷紧,溢出了极重的一个字,“滚!”
阿褚倒抽一口冷气,主子从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们说过话,甚至没有用这种字眼跟任何人说过,那股子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了,他看了眼车管治,恰巧车管治的余光也瞟了过来,于是两人犹豫了一下,缓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车门关上的一刹那,阿褚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他忽然看向车管治,两人同时往后面跑去,跟行的四辆车远远停在后面,车管治和阿褚飞快的上了车,白着脸让小弟赶紧开车追上去。
此时停云面无表情的收了枪,开车行至城门口,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山田特批的通行证,用日语简单的交流一番,无外乎今晚有粮草运往奉天,她接到少佐的密令让她开车探路,巡查山间有没有可疑分子。
守门的关东小兵一听她说日语,还拿着山田特批的通行证,便一抬手放行,她开着车顺利通过了城门,缓缓驶离了锦县,大雪一开始只是漫不经心的零零落落,可是车越是远离城区,行至山路,雪就越大,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像极了她来锦县的那一天,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拥有冒险精神的怀春少女,带着倔强的韧劲儿在雪中站了三天三夜,险些冻死,若不是长恩夜间拽着她去棚户区的柴棚子里躲冷,依她那犟劲儿估计能把自己冻死在蒋府门前。
跟行的四辆车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许是借了停云的势,居然畅通无阻的跟着她行了出来,停云看了眼后视镜皱了皱眉,那群守城门的关东小兵都是废物么,这样可疑的一群人居然还能被放出来!
果然车子远离了城区,行至山路时,车管治便急不可耐的让弟兄们开枪,杀手的枪法自是准的,枪枪避开温锦懿,借着车灯的光影瞄准了停云,尤其是车管治半个身子探出了车外,眯着眼睛抬枪对准了停云半个脑袋,子弹势如破竹。
停云猛地一转方向盘避开了子弹的袭击,可是避开了车管治的子弹,阿褚百发百中的枪法紧随而来,温锦懿像是没事人一样,忽然从后排位上向前探出了身子,上半身便堵在了驾驶位与后排座椅的空隙中,挡住了那些追击人的视线,他探身入驾驶座的方位的时候,也挡住了所有追击来的子弹,其中一颗精准的打进了他的肩膀。
他蹙了一下眉,随后唇角的笑容便浓郁的绽放,眼里只有停云一人,他说,“阿舒,你会开车?会说日语?还这么了解枪械?”
他像是一个新奇的孩子,离停云很近,好奇的盯着她淡漠的侧脸。
外面传来车管治暴怒的声音,“收枪收枪!是老板!别伤了老板!”
停云似是觉得他靠的太近了,她的侧脸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于是蹙眉,猛地一甩方向盘,想将温锦懿甩开,奈何温锦懿纹丝不动的扶着前座的座位,笑说,“阿舒,你车技这么好吗?”
他大步一迈,从后排径直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他的身影刚离开庇佑停云的角度,后面的枪响声又传来,火苗擦着车身而过,温锦懿有些烦了,失却了耐心,他伸手拿过停云卡在方向盘的手雷,瞬间,手雷环被从停云的小指上扯了开来。
停云大惊。
温锦懿将冒着白烟和火苗的手雷在手中垫了垫,“是这么用的?六秒么?”他唇角一扬,眯着眼睛,“一、二、三、四……”数到第四秒的时候,他忽然抬手,将手雷从窗口向着后方投掷了出去。
那手雷刚刚好炸在了车管治头车的车厢上,轰隆一声,爆炸的团火攒上了天,车管治连滚带爬的从车上滚了下来,“砰”的又一声,他所坐的车发生了第二次爆炸,他被冲击波弹飞数米开外的林子里,爆炸的火星飞溅,汽车残骸四分五裂的挡在路中间,阻断了追击车队的后路。
停云的车眨眼消失在了山路的尽头。
小弟们纷纷冲进了林子里问车管治怎么办。
车管治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妈的,老板真他妈的狠。”要不是他躲得快,这会子就炸成肉酱了,他吐了一口血水,又惊又怒的舔了舔血淋淋的门牙,“老板只有这一个老板,跟了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老板子,我特么认了,还能怎么办,开不了车,就给我徒步追!追踪不到就给我搜山!还能消失了不成!”
这句话落地的时候,阿褚已经飞速的跑进了山林间,似是想走捷径追踪车辆的位置。
终于甩掉了后面跟踪的苍蝇,温锦懿笑笑的看着身边的停云,目光烁烁,“阿舒,你来带我走吗?”
车厢里充斥着血腥味儿,停云不动声色的从座椅下拿出了急救箱,丢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现在你还不能死。”
温锦懿的目光更明亮了,他接过急救箱,开始慢条斯理的处理肩膀上的枪伤,止了血,缠上了绷带,他穿上外套,这才看向停云,唇角含着笑意,“阿舒,我们这是私奔吗?”
停云不言语,大山里的雪越下越大,山路崎岖,车身晃荡,她绷着脸,一脚油门踩到底,可是车轮似是卡上了碎石,无论如何都行不动,她便在漆黑的夜晚下了车,山路上的积雪到了脚踝处,果然有块石头卡住了底盘,她便爬进车底下,将石头刨了出来。
温锦懿也下了车,弯腰看去,惊讶道:“阿舒,你这样做不会很危险么。”
停云不言语。
他便绕行车后方,一手推着车,似是想阻止车子滑动的意外,以免伤到停云。
停云从车子底下爬出来的时候,脸上沾了乌黑的机油,她重新坐上车,向着车外的温锦懿说,“推车。”
温锦懿愣了一下,于是便真的站在车后用力推车,停云猛踩油门,轰鸣的油门预热了发动机,车子成功行驶了出去,停云开出了很远也没有回来。
温锦懿站在原地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车影,缓缓抿起了薄唇。
没多久,停云便从山顶急速的倒车回来,轰鸣的油门响彻在千里雪夜间,温锦懿看到车子退回来的时候,微抿的唇角一弯。
倒车的速度很快,停云看着后视镜将油门踩到底,远远的看着温锦懿站在大雪飞扬中,她翻涌在心间的恨意恨不能立刻撞上去,这恨意发泄在油门上,直直的向温锦懿撞去。
温锦懿渐渐沉下了眉眼,定定的望着她。
然而,车位距离温锦懿几厘米的时候,猛地停住了。
温锦懿额前的碎发被急速的气流激的猎猎翻飞,露出光滑优美的额头,他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缓步上前,拉开了副驾驶位上的车门坐了进去。
“阿舒,我们去哪里?”他显得心情很好,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的笑意,眼神很明亮。
停云沉默的发动车子。
温锦懿又说,“离开锦县吗?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吗?”
停云依然沉默,车子很快的驶离了锦县地域的山区,顺利开上了宽敞平坦的大路,沿路上遇到不少哨卡,停云随身携带的通行证以及她简单的日语沟通,让这一切显得顺利异常。
温锦懿一路上心情那么好,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有这样开心的时刻,话很多,很密,问题那么多,会自说自话,自问自答,锦县这条路他走过很多次了,离开归来无数次了,唯有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真的走出去了,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她来带他走了(二)
他开心,是真的开心。
眉间绽放的流光花儿像是少年时代的干净笑意,散着阳光的味道,他莫名的有些兴奋,总是跟停云说话。
雪越下越大,停云沉默的听着,脸越绷越紧。
温锦懿似是察觉到她脸色变得很难看的时候,他下意识凑近她,看了她许久,抬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擦去她脸上的油渍,“阿舒,你的脸上有机油。”
一瞬间,停云的泪扑簌簌的掉落下来,像是决堤的河,顺着眼眶滑落,流满了整张小脸。
温锦懿看到她落泪的时候,快乐的气息缓缓沉积下来,她的泪越来越汹涌,她的脸越绷越紧。
温锦懿看了她许久,伸手想要擦去她的泪。
停云猛地挥手打开了他的手,右手上的枪指向了他的眉心,面无表情的流泪,却不看他,“坐回去,别碰我。”
温锦懿怔了一下,缓缓坐回了位子上,沉默了下去,可是没一会儿,他快乐的气息又慢慢渲染开来,几乎感染了停云,他给停云讲有趣的事情,讲他这些年来遇到的千奇百怪的人,话是那么多那么多,他看着窗外的绵延万里的雪,那厚重苍茫的山,那蜿蜒阔朗的河,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
阿舒来带他走了。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便扬了起来。
这条大路像是永远没有尽头,雪白的延展向天际,车子轰鸣的行进,若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该多好啊。
前方是不是就是月儿所说的未来啊。
停云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晚八点,大概九点能到她想要去的地方,当车子脱离主干道行驶上另一条山路时,温锦懿的快乐气息一点点消散了,他渐渐沉默了下去,这山路这么窄,只有一车宽,道路一侧是万丈悬崖,另一侧是巍峨大山,可是这熟悉的感觉,永远盘旋在记忆里的那条路,仿佛永远都走不出的这条路……
他的沉默无限蔓延,最后缓缓伸手,握住了停云的方向盘。
他的力气那么大,纹丝不动,犹如钢铁。
方向盘转不动,车子向着悬崖的方向冲去,停云转脸看他,“你想跟我同归于尽?”
“可以吗?”温锦懿微笑,目光烁烁如光,“可以一起死吗?”
停云猛地将方向盘抢了回来,车子紧急调头,回避了断崖的险峰,她的枪口再一次抵上温锦懿的额头,绷着脸,“坐回去。”
温锦懿笑望着她,似乎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僵持了半分钟,停云眼底的泪越积越多的时候,温锦懿缓缓松开了手,坐正了身子,绷着唇,再也不说话了。
车子在盘山路上开行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有了下山的趋势,下山后沿着山间小路大概行了两公里,车灯探照出去,远远的可以看到绵延的小镇,现在大约九点多,然而这个小镇却像是毫无人烟气息,没有丁点的灯火光亮,越靠近小镇,温锦懿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