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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地震!赶紧躲起来!”节目组里的本地人凭经验一下子判断出来,拉着他们找地方隐蔽。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及找到安全场所,路边就剧烈的摇晃起来,瞬时间地动山摇,路边的楼盘像雪崩一般全部坍塌。
北京。华唐正值年底大关,华宵出院后业务更是堆积如山,和高管们熬了一个通宵做方案,至此,已经是留守会议室的第三个晚上。
6号清晨手机开机,看到高雄地震的新闻沸沸扬扬。纵使他阅历无数,纵使不清楚海峡那边的她会面临什么,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华宵随即拨了安昕电话,对方电话无法接通,胸口刹那间一阵钝钝的疼。
前所未有的恐惧覆灭他的心绪,像是预料到最糟糕的事降临,华宵倾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华总,华总?”身边人还在等待上一个问题的回应,华宵却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立马给关西郡打了过去。
好在,关西郡的电话接通了。
“安昕呢?”电话一通便是仓促的质问。
“华总……”
“快说!”
他的怒吼近乎低低的咆哮,关西郡从未听过这样的他,连她也变得胆怯:“安昕她……”
高雄多地遭遇楼房坍塌,当晚外出的工作人员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十名伤势惨烈,救援队已赶到并救出大部分人员,安昕却失联了。
关西郡事发当晚没有和安昕在一起,她的随从和当地节目组的人在酒店,有酒店工作人员的指引,在避震塘躲了一个晚上,安全无事。只是早晨听回来的人说安昕找不见了,现在正在赶往事故路段。
挂断电话的华宵满目血丝,周身散发着令人惊悚的冷气,像随时都要发怒的雄狮。
“华总……?”
华宵看向郝好,“马上给我订机票,去高雄。”
华宵刚才和关西郡的通话大家都在听着,这下突然中断会议,决定去高雄?在场的人诧异不已,就算安昕出了这样的事,有关西郡在,自然帮得上忙。再怎么样,也不该由集团总裁出面,何况公司正卡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派一个总助去也合理过华宵亲自去。
“还愣着什么?!”华宵用呵斥的声音吼道。
他不可触犯的竭怒让郝好不敢过问,立马查了机票,战战兢兢的回复道:“高雄机场封闭了,没有直达的机票。”在华宵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之前赶紧补道:“可以先去台南,转车过去。”
“给我订最早的机票,我要最快的方式到高雄!”
“……好!”郝好迅速回应。
华宵拿上外套和公文包,只简单吩咐了邓汶卡代他执事,便大步跨出会议室。
几位高管和副总乱了阵脚,均不能理解他突如其来的离席,纷纷疑义:“华总,关总就在高雄呢,有什么消息肯定立即告诉我们,您何必大费周章亲自去?要不……”
华宵转身,语气阴沉得犹如地府传来,“她是我妻子。”
一路辗转到了高雄,安昕遭遇事故的地方,已经是6号下午三点,离安昕失联过去12小时。
节目组使出最大的力气,出动警方和救援队全面搜索,但片区太大,事故发生时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现在已成废墟一片,只能一片片掘地三尺的挖。
华宵亲自参与到救援队的行动,此时关西郡已得到北京公司的小道消息,诧异于华宵和安昕两人的关系之余,理解此刻最忧心的莫过于他,本来就怕安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现在更不敢怠慢,一直在救援现场协助。
安昕蜷着身体,因为地势低洼,空间过小,已经连续十几个小时动惮不得。十几个小时,对她来说犹如一辈子一样漫长。
这里暗无天日,没有一个地方能容纳一丝光亮。大概离地面太远,她都听不到声音,只有地震时剧烈的坍塌声,此后便死一般的宁静。她仿佛活在地狱。
身体一动便有碎石砸下,安昕小心的变换姿势,尝试了几次之后,身上有几处被砸得生疼,最后搭了处最能容纳身体的结构,便陷入等待。
她不敢让自己睡着,更不敢闭眼。密闭的空间让她缺氧,她一次次克制自己沉沉的睡意,保持清醒。偶尔有水滴落的声音,她学会辨别水落的方向,举着手等着下一次滴落,在举到手酸的时候,终于盛到一滴,犹如饮到甘泉,舔一口。
苦得要命。
大脑开始缺氧,肠胃因为饿和姿势的扭曲,好像紧紧贴着,极度不适。她要昏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华宵的脸却渐变清晰。
知道她遇难了,他会着急吗?如果她死了,他会心疼吗?
她手机没有信号,这段期间不知道其他同事怎么样,联系不上她,会让他知道消息吗?
安昕隔一段时间就点开手机,看一下信号。这个动作能让她心里涌起一点期待,期待信号突然降临,她就能和外界联系了。
数百次的尝试后,她发现都是白搭。
6号晚上,华宵收到安昕手机传来的短信。
“地震,救我。”
发送时间是凌晨四点,因为信号延误此刻才收到。已经找了六个多小时的华宵看到了一丝希冀,这一整天他都不敢想象最坏的后果,手机上浮起她的名字,他像受到上天的眷恋,喜出望外。
“安昕,我是华宵,你在哪里?”
大概运气真的降临,安昕的手机信号恢复到一格,消息声不断传来,有好几个华宵的未接电话,有好几条他的短信,还有其他人的。
电话仍然打不了,安昕来不及看之前的消息,就给他回复最后一条短信:“地下,黑,看不见”
“安昕,你等着,我在高雄,我来找你了。”
他来了?安昕眼泪溢了出来,湿了眼睛。翻看之前发过来但没收到的短信,不断问她在哪里,这边是什么情况。一条条都像他说话的样子,冷肃,着急,透露着不可违逆的意味。
“华宵,我好困”安昕给他发了过去。
“我跟你说话,不要睡”
安昕视线变得虚晃,而后是他紧接着来的短信:“宝宝,开一下定位”
久违的昵称让她心里暖了一把,安昕这才想起来定位的事,赶紧设置定位开启。只是信号的不断搜索让手机精疲力尽,本就没多少电量,现在更是支撑不了多久。
“要没电了”
信号依旧很差,她开启的定位警方和救援队搜索无力,只能等待突然的发现。
华宵心急如焚,却深知此时最不能乱了阵脚的人就是他。最不堪设想的念头一旦蹦进脑海,他只怕自己要崩溃了。
“我看到你的位置了,忍一忍,我马上来”
安昕心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我相信你”
救援队在地底下搜捕人影,华宵身负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持伤者的意志力,他暂时被留在地面跟她保持联系。
华宵不停的给她发去消息:“安昕,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不是喜欢算我给你取的外号吗?还想得起来吗?告诉华哥哥”
安昕头痛欲裂,却不让自己昏沉,“熊宝,宝宝,丫头,笨蛋,滑头”
看到消息的华宵心尖疼得厉害,想象他的女孩深受恐惧,他就心急如焚。
“对,你是熊宝啊,从冰川世纪走来的勇士,不能这么快就被打倒”
安昕恍惚看见他严肃的脸,一本正经的逗她,即便是这样的玩笑,也足以让她开怀。可是她累得连眼睛都难以睁开,更笑不出来。
身体好像不是她的,安昕有那么瞬间,感到灵魂要出窍了。
“马上就到了,我会救你出来,我在太平洋边上给你盖一所大房子,我们每年都回来度假,好不好”
☆、第95章 重获至宝
“好”安昕轻点屏幕,发了过去。
“有了孩子,就住在那里,不回去了,我养你。”
“好”
孩子……?这个字眼让安昕不由滑泪,她浑身发疼,泪水迷糊了视线,她要死了,还能赶得及和他见面吗?
华宵的短信飞快的闪进来:“宝宝,你想生几个”
安昕提起疲惫的指尖,点了“3”字,艰难的点了发送。做完这些她都感觉这一切似梦非梦。
华宵等她的消息等到要疯,看到她发过来的答案,心底抽的一阵酸疼。
“你生多少,我养多少,生一窝都养”
她浑身酸疼得眼泪流干了又出来了。可是她又不舍得走出这个又黑又甜蜜的梦境,硬撑着眼皮看屏幕,那是他给她的曙光。
安昕好怕手机突然断了电,又好怕他因为自己没有回复而放弃她,用尽力气打了个“好”。
“等找到你,我要干。你三天三夜不出来”
安昕呵出一声无声息的笑,眼帘已经彻底投降,电量出现危机信号,她凭着对键盘记忆,打出他的名字,然后,是那未说出口的三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似乎见到了天堂,因为眼皮照到了光,让她眼睛刺疼。
白茫茫的一片笼罩住她,她艰难的从眼皮撑开一条缝,看到几个黑色的影子。
“安昕!安昕!”深邃悠远的声音叫出她的名字,许多人在她身上挪动重重的石头,一双温暖的胳膊把她抱了出来。
安昕被困了21个小时,华宵把她从地下十米的地方救出来的时候,她因为长时间缺氧,陷入深度昏迷。
“医生!医生!快救她!”他抱着她爬出地洞,她身体那么小那么柔软,跟刚出襁褓的孩子一样,他生怕一个用力就把她折断了。
守候地面的救援队和医疗队早已做好接应的准备,当见到华宵时,已是一个浑身烂泥,面带黄土的人,他眼里残含水雾,坚毅而忧虑的眼睛里充斥着可怕的血丝。
安昕在地底下用了很好的防灾姿势,保护住自己,身上除了几处皮外伤,还有脚崴了,并无伤及骨头。只是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吃没喝,她需要静养恢复体力。
华宵从救援现场出来后就没离开过半步,就差在床边坐成一尊石佛。
关西郡宽慰他道:“医生说她只是暂时昏迷,睡一觉就好了,你别担心了。她吃不下,你也跟着不吃不喝哪行?安昕醒过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啊,再说,她需要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华宵哪里有胃口吃得下,沉思片刻,吩咐关西郡看好人,起身进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时病房多了一个人。
程北辰。
程北辰已经知道了华宵和安昕的关系,虽卡于这场事故,两人未向外界公开,但话一说出,以十传百,凭安昕现在的人气,自然有万千媒体深度揣测。
别人可以怀疑消息的真实性,但程北辰却毋庸置疑。
她用了十三年走近他,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得知安昕在台湾遇到事故失联,程北辰忙完北京的通告便连夜赶过来。
天已经亮出鱼肚白,这一夜许多人未眠,华宵交代其他人先离开,只留下程北辰。
站在病房外的连廊,南风打在脸上,冰寒刺骨。程北辰抽完一支烟,问:“你想清楚,真要这么做吗?”
“事实是,我已经这么做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明明试过离开,明明试过放弃。为什么还要回来?”程北辰心痛不已,面色难看,语气带着愤恨和质疑:“你本不该回来。”
“安昕和我注册结婚的时候,说过选择了结婚,就不会离婚。我不会失信。”
程北辰能想象安昕的立场,这些年他是看着她长大,看着她蜕变的,自然知道这个丫头的执拗和夙愿。
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变,爱上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
假如她能有一点点的迁就,也不会到现在都无视一直站在身边的他。
“她知道吗?”程北辰沉默了许久,用挫败的语气问。
“她不知道,以后也不用知道。”
“呵!”程北辰嘲讽一笑,“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告诉她?何况,知道这件事的不止我一个。”
“冠鹰于我,早已陌路。两年前我还完父债,便跟他摊牌,之后他断绝了和邱其珍的关系。至于邱其珍,安昕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去年得知她的死讯,她表现出来的平静,足以让我相信,就算有天让她知道真相,她也能跨过这个坎。如果她有困难,还有我。”
“但是,”华宵语气平静,却流露不可摧断的坚毅,“如果让我知道你或是穆欣星,就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
程北辰走到他跟前,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冰凉,他凝视他,用迫人的语气逼问:“我只问,你对她是不是真心的?”
“我用了三年尝试忘记,同样的折磨不会让她再去经历。”
“如果让我知道,你伤她半分汗毛,我立马把她带走。”
安昕恢复苏醒,还是第二天下午。程北辰已经赶清晨的飞机回北京。
走之前给华宵留了一句话:“穆欣星,由我去跟她说。对安昕,我只要你说到做到。”
安昕去了趟鬼门关,硬被拽回来。睁眼看到华宵坐在床边,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她喘着气,想要开口,氧气罩被蒙上一层雾。华宵帮她暂时拿开氧气罩,听到她无力的嗓音沙哑的说:“我没事了。”
她总是这样,不管自己身上发生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告诉他,她没事。
华宵很生气,非常生气,为了这个事情他已经不知道气过多少次,而此时只能任由她逞强。
所有的担忧化为一个浅浅的吻,怕太重弄疼了她。
“你有没有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