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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归领着奕剑阁众弟子御剑而起，在天剑峰上落下。
风洛河抬头望去，只见各式各样的剑光不住闪耀，遮断长空，而后纷纷降落在论剑台上，就像下一场声势浩大的流星雨，雨点绚丽多姿，令人目眩神迷。
五脉分成了五个阵营，初始时泾渭分明，而后各脉相互熟识的弟子开始互相走访攀谈，队形也不再那么分明起来。
风洛河看了看热闹非凡的论剑台，道：“还是第一次在宗门里看到这么多人啊。”
徐凤归道：“五脉论剑可是宗门大事，在外的同门能回来的都回来了，闭关的也会赶在这一两天出关。”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讨论。
“而且还会有其他宗门的同道来观礼，当然热闹了。”
“时间真快啊，转眼都十年了，十年前我也是论剑者，十年后却只能当观众了。”
“哈哈，师兄你就得意吧，和你同一批的也就你成功结丹了。”
“快看，心剑园的师姐们到了。”
几乎所有人都仰头望去，只见心剑园众多女弟子在萧月柔的带领下破空而至，缓缓降下。
她们一个个身姿曼妙，容颜绝世，让空气仿佛都醉人了几分。
钟雪衣骑在玉儿背上，朝着风洛河的方向直接飞来，落在他跟前。
小妖踱着猫步绕着玉儿走了一圈，四肢一蹬朝钟雪衣跃去。
钟雪衣赶紧伸手接住。
“小雪，你这只大鸟看起来不错啊，烤熟了肯定很香。”
玉儿何等通灵，立刻侧过头来，恼怒地发出了一声尖啸。
玉剑仙鹤乃鹤中之王，王之一怒，群鹤立刻纷纷响应。
顿时鹤鸣四起，震啸九天。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奕剑阁众人纷纷掩面退到一边。
风师兄养的这只猫是奕剑阁的头号小祖宗和大魔头，平日里在奕剑阁称王称霸就罢了，现在竟然把威风抖到论剑台来了。
丢人啊丢人。
钟雪衣赶紧在小妖头上拍了一下，然后轻抚着玉儿的头，将它安抚下来。
风洛河摇了摇头，远远看了小妖一眼。
还嫌不够热闹的小妖浑身一寒，马上老实了，乖乖趴在钟雪衣怀里，眨巴着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走近的心剑园师姐师妹们心都化了。
大家都看着被众多女弟子抱来抱去、又亲又捏的小妖，又是羡慕又是哭笑不得。
论剑还没开始，所有风头都被一只猫抢去了，这还真是前所未有。
方青莲和叶孤鸾、云无畏联袂而来，萧月柔也来到了玉儿身旁，和钟雪衣一起走了过来。
七大真传聚首，其他人赶紧让到一旁。
“风师弟，”方青莲笑道，“你这猫可真够通灵的。”
“调皮得很，让师兄见笑了。”风洛河道。
方青莲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灵兽，明明未曾化形，实力也弱得可怜，但竟然能开灵智，吐人言，真是奇哉怪也。”
“喂，仙剑崖的，”小妖不满地嚷道，“你说谁实力弱呢？信不信猫爷一爪子拍扁你？”
方青莲无话可说。
大家都脸色复杂，辛苦地忍住了笑意。
风洛河看不下去了，直接一把把它抓过来，举到眼前。
“再嚣张就进御兽环。”
还想抗议几句的小妖赶紧伸出两只爪子牢牢挡住自己的嘴巴，摇头示意。
所有人的注意力终于从这只抢戏的猫身上拉了回来。
天剑峰叶孤鸾，仙剑崖方青莲，乱剑谷云无畏，奕剑阁徐凤归、风洛河，心剑园萧月柔、钟雪衣，一个个精气强盛，风姿不凡。
所有人都看到一股股淡淡的霞光在剑宗各处升起，将几人笼罩其中。
原本热闹非凡的论剑台竟然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转过身凝视着七名真传弟子，仿佛他们就是世界的中心，天地大势都被他们引动，在此处汇集、凝聚。
远处的一方高台上，燕惜辞等四脉首座端坐前方，看到这一幕都是呼吸一顿，一丝喜色从眼中一闪而过。
来观礼的大小宗门有二十多个，各个门派的代表加起来足有一百多号人，但能上到这方高台的也仅有十数人而已。
悬壶谷来的是风洛河的老熟人季梦和齐玉瑶。
这两人都是悬壶谷的真传弟子出身，季梦是悬壶谷最年轻的元婴长老，前途不可限量，而齐玉瑶因为在凌霄城处事果决，应对得当，也被调回了宗门担任要职，同样是各方中小势力争相讨好巴结的人物。
能和季梦、齐玉瑶平起平坐的是天器阁的长老沈辉。
这位长老目前的处境可不太妙，而这种不妙大多和风洛河有关，他这次前来多少带点弥补过失的味道。
“此乃宗门气运所钟，恭喜燕宗主和各位首座后继有人了。”沈辉嘴角带笑，眼神却很复杂。
他们天器阁在云荒六大仙宗中绝对实力最弱，偏偏却掌握着最恐怖的财富，其他宗门对他们的打压和提防可想而知。
表面看近些年六宗里境遇最惨的是寂灭剑宗，流云、破晓、御兽、商山，个个都或明或暗地将寂灭当成对手，但所有人都知道，其实天器阁才是最被觊觎的。
可说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钢丝上，偏偏如今还青黄不接，相比于其他五宗层出不穷的少年天才，天器阁竟然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年轻高手都没有。
“可惜了啊。”沈辉看着场下谈笑风生、气度不凡的风洛河，心里满是遗憾。
“喂，”季梦捅了捅身旁的陆徐，“那小子真那么厉害？”
陆徐道：“那自然，不看是谁带回来的？”
“嗯？”季梦不高兴了，“要不是我让着，轮得到你吗？”
陆徐啧啧有声，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干什么？”
“以前没发现你嘴那么硬啊。”
“去死！”
齐玉瑶看了看打闹的两人一眼，摇了摇头也不理会。
这就一对欢喜冤家，两家的人早见怪不怪了。
“噹！”
寂灭钟再响。
燕惜辞长身而起，凌虚踏步来到诸人上方。
所有人都抬起头，目光炙热地看着他。
寂灭宗主，化神仙君，每一个身份都足以让他变成整个云荒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
燕惜辞长袖一挥，伸手一招。
天地色变，风起云涌。
无穷道韵分聚五方，风云汇聚成五座云台。
五股无形的大势升腾而起，在五方云台之上凝成了五道璀璨的神华。
玉儿展翅而起，带领一头头灵鹤盘旋九天，长鸣不止。
“寂灭剑宗五脉论剑，开始。”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起上
虽然同是筑基期，但真传弟子和其他弟子的战力天差地别，两者当然要分开来比试。
最先举行的是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的比试，最后才到真传们上场。
对金丹期精英弟子来说，五脉论剑惟一的看点就是真传弟子之间的战斗，而对元婴长老们而言，论剑最大的意义还是在于挖掘出几个有潜力的弟子以传承衣钵。
所以就算抛开排名靠前所能得到的丰厚奖励和寂灭剑碑留名的莫大荣耀，各个弟子们也有认真对待的理由。
“十年前天剑峰叶师兄险胜方师兄一招夺得第一，不知这次方师兄会不会赢回来？”
“当初方师兄只有一把飞剑而已，如今碎叶、裂风双剑合璧，恐怕第一是没什么悬念了。”
“未必吧，毕竟当初萧师姐和云师兄只是刚筑基而已，如今就难讲了，要知道萧师姐一年前可是和徐师兄一起斩了一位元婴的。”
“你们都把风师兄忘了？”
“再加上钟师姐，如此说来我们这代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说起来都是这届的几位首座收徒太晚了，否则如此盛况早就该出现了。”
论剑不是单纯的比试切磋，最重要的还是一个论字。
交流探讨、互相促进、共同进步才是五脉论剑最主要的目的。
寂灭剑宗不知经过多少风风雨雨，五脉论剑也不知举办了多少届，其间难免走偏过，好在每次都及时拉了回来，论剑台也渐渐变成了云荒所有剑修们最渴望参加的盛会。
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们的比试在七天后出现了结果，最后十名弟子分成两组站到了云台上。
五方云台每个长宽都有十里，眼里差些的人只能看到剑光闪耀、剑气纵横，连场中具体情形都没法看清。
寂灭不是商山，各脉之间还是很和谐的，这从几个真传弟子之间的关系就可以看得出来。
虽然都是对手，马上就要上台比试了，但方青莲几人还是坐在一块有说有笑的，认真观看其他弟子的切磋，交流着看法、经验。
世间天才何其之多，他们虽然暂时站在了寂灭所有筑基弟子的前面，但并不意味着其他人身上就没有可以学习的地方了。
“好无聊啊，”小妖打了个哈欠，伸爪挠了挠脸，“小雪，我们去玩好不好？”
“不无聊啊，”钟雪衣一点都不配合，“很好看嘛。”
小妖打了几个滚，发现没人理它，又跳到了风洛河身上。
“老大，什么时候到你们啊？”
“快了，”风洛河道，“你以前不是很爱睡觉吗？继续啊。”
“唉，”小妖摇了摇头，一副年轻人你不懂的表情，“生前何需久睡，死后自会长眠，总有一天会睡个够的，不急。”
这下连萧月柔也忍禁不禁，向小妖招了招手。
小妖赶紧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得意地道：“萧师姐，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萧月柔将它抱在怀里，抚着它的头背，道：“别调皮，小心被关起来。”
小妖想起御兽环里暗无天日的环境，打了个寒颤，道：“说起来都是泪啊，我那么听话都动不动被关禁闭，师姐你要为我主持公道，一会儿狠狠地揍他。”
风洛河已经放弃治疗这货了，懒得理它，对方青莲道：“师兄，我们六人怎么比？抽签吗？”
方青莲、云无畏、叶孤鸾、萧月柔、钟雪衣、风洛河，六人正好三组。
“没那么快，先等他们排出名次，然后前三名有机会向真传挑战，挑战完之后才到我们，至于我们之间怎么比……”方青莲道，“这个倒没什么规矩，有时候是长辈指定分组，有时候是自己找对手，有时候甚至是几人大混战，看心情吧。”
“那么任性？”风洛河道，“一点都不专业啊。”
方青莲道：“五脉论剑一开始本就是各个同门之间交流竞技、互相学习的小型活动而已，未必要分出胜负、排名的，现在已经是有违初衷了。”
他们说话间云台上的比试也陆续结束了。
前三名里一位是核心弟子，另两位是内门弟子。
“你们三人均有机会向真传弟子挑战，”主持大会的元婴长老道，“可有不想挑战的？”
三人对视一眼，第一名道：“弟子想请风师兄赐教。”
剩下两人也几乎异口同声地道：“请风师兄赐教。”
风洛河：“……”
“这小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季梦道，“人缘那么差？”
沈辉则是精神一震。
如果风洛河在寂灭剑宗呆得不好，那天器阁不是有机会？
这小子可是被楼师叔评价为万年一遇的人才，宗主亲自下令重点关注的。
陆徐则哑然失笑，道：“人缘差？你去问问心剑园那群小丫头，看他人缘差不差。”
“那这怎么解释？”季梦道，“就因为他刚筑基好欺负？难道凌霄城那场战斗还不够吓人的？刚筑基就把秦龙城打得毫无脾气，现在又一年多过去了，我都看不透他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陆徐道，“不过我听说他这一年可没闲着，到处和人切搓，据说和他动过手的人大部分都突破了。”
“那么神奇？”
齐玉瑶也道：“他自己也只是筑基境界而已，难道还能指点别人不成？”
“看看不就知道了？”
风洛河已经习惯了在实战中学习，和人对战的时候一般都会进入悟道模式，在那种玄妙的状态下不仅悟性逆天，洞察力也是非常人可比，指点一下不如自己的人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和风师兄切蹉就会有领悟这种传说就是这么来的。
别人都点名了，风洛河也只能乖乖应战。
元祖天剑出鞘，剑光裏着风洛河一闪来到台上。
台上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台下的人已经沸腾了。
“风师兄威武！”
“风师兄，求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