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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君兮知不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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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也会明白吧,那种在茫茫人潮里,看见一个人的感觉。好像周围的人与物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你和她。连你自己也不明白,那种在心里堵堵的,好像喝了一口劣质的酒一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燕漓想,或许就是这匆忙的一眼,开启了他的宿命。他不想反抗的宿命。
隔着重重人群,灵雎看向燕漓。燕漓温柔的琉璃眼中盈满了似是而非的笑意,有风飒飒,染醉了湖岸的瘦柳,把慢慢的情意吹来。
只不过一瞬,灵雎把视线收回。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贵为大燕储君的男子,深不可测。等到很多年后,灵雎剪下一支栀子,说着来日方长。可是,余生那么长,为什么不给一个她来日方长?
绕过幽香的花径,白衣女子们提着莲花灯将湖环绕起来。不知后面是谁低呼了一声,众人向后看去。
远远的,那莲花灯的烛光一盏盏的熄灭,像流动的河水一样慢慢的涌来。烛光一盏盏的沿着湖的四岸熄灭,直到最后只在湖的尽头留有一盏。
那盏灯被风吹起,漫天的月光也成了最清淡的点缀。
人群中的燕萧抬起头来,酒杯中美酒的香气围绕着他。从未感觉这面湖是这样的广。他是知道的,尽头那个执灯的女子就是灵雎。
那女子提着灯,在水面上竟如履平地般的轻盈走来。
湖中莲花静静开了,清风荷香的夜里,酝酿的情意,就这样清清素素的盛开。
灵雎取下莲花灯的玉钩,手中只剩一根细长的青玉灯杆,她背对着,长长的白裙被风吹起,腰间的铃铛清脆叮当。
就一个背影已是暗香风流,冷漠疏远。
仿佛灵窍间辟出一径荒幽,丝丝月光缠绕,偶有裙角拂过花开,白的清冷,红的欲燃。她手中的青玉灯杆闪着光,像一柄沉寂千年的名剑,剑花凛冽间,衣裾翩然。一步是温柔,一步是遥远,一步是雅意,一步是风骨,一步是说不尽的寂寥。
她变化着剑势,那日的燕归很热闹,子夜的月影剑光很刺眼,在一朵一朵的花开里,他仿佛看到一袭白衣的她,清清冷冷的向他走来。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
或许经年后,很多人已经忘了很多的细节,但是,当年太子大婚,燕归湖上的白裙剑舞,却盛开在时光的洪流之上。


第9章 杀气
最好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呢?是忍不住去靠近你,忍不住听你说的每一句话。明明那么期待着你的消息,可是,到最后也只能无关痛痒的说一句“哦,真的吗?”看似花心,可是你知不知道,每次的玩笑我都会恰巧避过你的名字?不是不喜欢,是不敢。
“怎么,这就是惊喜?”燕萧看着桌上的圣旨,黄金千两,良田百亩,侍女百名。
灵雎站在窗前,发丝飘扬。“自然不是,今晚我要引起的,不是圣上的注意。”
“不是父王,那是何人?”燕萧像是有兴趣,转着手上的指环,问道。他俊美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一半在明亮的月光中,有种致命的诱惑。
“顾将军。”
顾家世代效力皇家,顾遇位及征西大将军,战功战勋无数,深受百姓敬仰。不久刚刚班师回朝。顾遇除了打仗喝酒这两大人生爱好外,最喜欢找人切磋剑法。要是看见谁的剑法好,非拉着人家练个几天几夜才可罢休。所以,这天的剑舞,不是给圣上看的。
“哦?顾将军。那我猜猜,是不是不久就该哪的山匪叛乱了?”燕萧勾起一抹笑,眼睛深邃的像一片汪洋大海。
灵雎心下一惊,虽然知道这位四皇子绝非常人,心思缜密,但是,这才是她计划的第一步,他居然可以预料到自己下一步,果然可怕。
“殿下远见,一个月内赤雪山必生事端。”灵雎退出屋子,转身离去。
回到听雨院,灵雎坐在石凳上。露浓花瘦,月光清寒。她纤长的手指暗中攥紧,她第一次领略到了燕萧的可怕。
正出着神,身侧突然想起一个声音。
“很不可思议对吧。”
是白月。
一身月白长衫让他看着更加身形纤长,冷漠疏离。他倚在古树旁,问道。
灵雎微微点头。
白月突然走近灵雎,屋檐台阶泛起的青苔,草叶刚刚凝起的露珠,在这月白风清的夜里涌起清澈如水的情意。
眉清目秀的少年,一身皎白盈亮的光辉。
“你必须记住一件事。”白月在她面前站定。
“你追随的这个人,他叫燕萧。”
权力是瘾,金钱是瘾,欲望是瘾,相思是瘾,世间种种皆可成瘾。若戒瘾,必先上瘾。燕萧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以身试瘾,再受剜肉剔骨之痛,将之剔除。这样的人太可怕,他没有弱点。如果一个人没有弱点,那就没人可以打败他。
灵雎没有回答,被风吹起的长裙在月光中摇晃,扯动着情绪。她知道,知道自己追随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没有弱点,拥有可怕的预见力,就连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这样的人,天生就是统治者。
“白月,你是什么人。”突然的一句话从灵雎口里蹦出来。
在燕萧身边突然出现的你是什么人有庞大背景的人或许并不可怕,因为你至少还可以看到他在光下的一面。那么,无论在光下还是黑夜都看不到的你,白月,究竟是什么人
月下的少年似乎是笑了一下,比梅花瘦,比海棠情。
“灵雎,你知不知道。”白月看向她,眼中露出杀气。是的,杀气。
“你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这才是真正的白月。
清冷如山上雪,空中月。青山隐隐水迢迢,明月照尘寰。月白风清下,他一袭白衫,一半寂寞,一半清绝。
细看之下,才知道白月的眼睛很漂亮。细长锋利,在杀气的缭绕下更是有了些妖娆。
“你想杀我。”
灵雎微微眯起眼,说道。
“生命是很脆弱的,一把火,一把刀都会取人性命。”白月施展轻功,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想再听见这个问题。”
夜中,月色如水,廊下清寒,草丛中不知名的虫子一下一下的叫着。
灵雎皱着眉,这个山庄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都说皇家的□□,这么看来,她在的这个无名山庄,恐怕不比皇宫的水浅。
皇宫的气氛完全和山庄不同。
很,融洽


第10章 风月情
东宫,烛光摇曳,气氛醉人。
“今年多大了?”燕漓倒了一杯茶,递给林子衿。
林子衿自小打打杀杀的习惯了,还没被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她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发。“刚过完十七的生辰。”
“还是个孩子。”燕漓吩咐下人去拿了些瓜果点心。“日后我便把你当妹妹疼爱,有什么想玩的想吃的尽管开口,若受了欺负也尽管还回去,不用忌惮什么。”
说着燕漓挑了几样精致爽口的点心放在林子衿面前。
“累了一天也该饿了,吃点垫垫肚子。今晚我去书房,你好好休息。”
看着燕漓的大红喜服渐渐消失,林子衿心中暗暗偷笑。太好了,以后有这个太子哥哥做靠山,她可以肆无忌惮的闯祸了!终于不用看自己臭老爹的脸色了!
成亲嫁给太子似乎也不是很坏的事。
红尘茫茫,最美不过两种缘分。一是初见,一是重逢。偏最美的初见给了林子衿,这美好炽热的感情就这样埋下了种子,生出了曼妙的枝桠。
荷花开的正好,微风袅袅,水雾霏霏,不知看醉了多少惜花人。而真正吸引了他的,是那个在水上起舞的白衣女子。
虽不过一身素淡白裙,但却衬的她冰肌玉骨。当她轻倚在一株荷花边上,手中的青玉灯杆映着滟滟波光,一面荷花一面荷叶也没能掩去她半分颜色。也是才知,世上竟真有如此不沾烟火的女子。
很久之后,燕漓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日的光景,他已经很少去回忆了。想来这世上最断人心的,不过是初见和再见。
果然不出灵雎所料,第二日一早顾遇就派人请燕萧前去。
“看来是借了你的光。”燕萧接过纸伞。庭前已起了雨意,远处台阶泛起的青苔,滴滴答答的落了雨。
“临风饮一杯风月青,殿下才是将军的知己。”灵雎淡淡的回答。
因为下雨的天气,顾遇也不便叫灵雎再演一遍昨天的剑舞,就留了燕萧在书房闲聊。
“你说,殿下与将军在说什么”灵雎伸出手,去接庭外的雨水。
白月倚门,看着庭下的彤草,茎叶修长,透着隐隐的鲜红。不自觉的就想起,彤管有炜,说怿女美的句子。
“猜不到,也不想猜。”
灵雎不置可否,提着裙子就跑进了雨里。她旋转的白裙在雨里开出一片一片的花朵。“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雨。”灵雎回头,眼里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那料峭的花枝又染了雨寒,那玲珑叶脉又扰了水雾。若上苍真的慈悲,请将这一刻的时间留住,不要把他们送去以后的血雨腥风。
空灵澄澈里,白月靠在门旁。也伸出手去接了一蓑烟雨,画了一点宁静去染这人世清欢。他清秀的容颜,在雨中若隐若现。
已近中午,顾遇与燕萧似乎聊的极为投机。顾遇非要留燕萧在府吃了饭才走。
“我已经叨扰将军多时,如今雨势减退,燕萧改日再来拜访。”燕萧在府外歉意的说道。
顾遇也是通情达理的人,爽朗一笑。“那就不留殿下了,等一个晴朗的天我们再聚,到时还请灵雎姑娘与我切磋一二。”
路上。
燕萧突然停住了步子,回过头来。“你淋了雨”
灵雎忙回答“并无大碍。”
他狭长的眼里是漫长的黑夜,“回去后记得喝碗姜汤。女孩子,身体重要。”
千里之外的赤雪山,寒风呼啸。
“大哥我错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啊。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大哥。”
悬崖边上,一个红衣女孩被绑在大石头上,一脸泪水。
一个高大的男子大声说道“放了你也可以,雪狐皮在哪?说!”
女孩大眼睛一转,哭着说“我,我放在半山右边第二个山洞里了,大哥,您能放了我了吗?我再也不敢了。”
似乎也忌惮着这女孩天山宫弟子的身份,男子一边松着绑,一边说“这次就放过你,要是还有下次,我一定,啊!”只感觉腹部被重击,似乎是断了几根肋骨。男子跪倒在地。
红衣女孩随手撒出辣椒粉,也不管那些山匪死去活来的叫唤,撒丫子就是个跑。
“跟我斗,等着被玩死吧。”女孩办了个鬼脸,拿了雪狐皮下山了。
这世间最美的词应该就是拥有,我不奢望拥有,若拥有,便会失去。我对你早已没了感情,但对我而言,你始终是我在世界上的独一无二。


第11章 不一样才会想起
“最近有什么消息吗?”燕漓翻着手中的书卷,若此时淡月抬起头来对上他眸中温润的颜色,定会觉得不枉此生。世间真有此人,心如莲花,清如长风。
淡月浅笑“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顾将军最近与四殿下走的很近。”
“不碍事的,最近母后还好吗?”燕漓合上书卷,问道。
淡月笑道“前几日殿下送给娘娘的暮云琴娘娘很是喜欢,这几日命琴师天天弹着听呢。”
燕漓合上眼睛。
他可以变的冷酷无情,可以一点点的铲除威胁自己东宫地位的人,但只有一样,让母后不开心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殿下在想什么”灵雎煮着茶,香气袅袅而上。
栽花种竹,温酒煮茗,吟诗作赋,的却是人人向往的生活。
“大树之所以不倒,是因为它的根足够远,足够深。所以即便风再大,树也不倒。”燕萧喝着茶,唇边似乎带着浅笑。危险又魅惑,像极了雾中的红莲。
“再大的树也会怕干旱,洪涝。干旱则无水,一朝树枯鸟散。洪涝则伤根,一夕树烂叶亡。殿下又何必担心风不够大呢?”灵雎淡淡的说道。
桃花的甜美,松针的清香,晨露的清寒。这几样看似截然不同,但放在一起与这新采下的茶叶一起温煮,味道确是极为甘甜。
有些时候,看似有利实则无利。看似困境也未必就不能绝处逢生。
燕萧走后不久,白月飘飘然的出现。仍旧一身白衣,翩翩美少年。
“殿下最近很喜欢你的茶。”他随手拿起一个白玉杯,倒了杯茶尝起来。
灵雎只继续煮着茶,又添了几瓣海棠。
都说海棠是最悲情的花,长在朱楼红栏下,虽开的美,也不过是去年花下伊袖扬,如今海棠空消瘦。
灵雎又倒了一杯。
“加了海棠,尝尝。”
白月轻抿一口。
”你不开心。“不是问句,是肯定的口气。白月放下杯子,倚在石桌边上。
灵雎不说话。
白月也没再说话。
很久,“我的眼睛,很像殿下认识的人的吗?”
白月看向灵雎。她的眼睛是很好看的那一种,不是江南女子的温软柔情,而是带着锋利的寒气霜雪。
“没有,谁的也不像。”白月说道。
等等,不是的。
白月突然记起来什么。他细长的眼微微凝起了深色。不是因为相似才会这样,恰恰是太不一样才会想起。
“怎么了?”灵雎问道。她注意到白月有一瞬间的失神。能让白月隐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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