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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看着闷骚,实则心机深沉,深藏不露。就拿这半月的押镖事件来说,他看似是去押镖了,但他派遣去跟踪的手下却告知段奕鸿自出了郦城后就离开了押镖的队伍,将押镖任务交给两名江湖上成名的高手,而他自己则不知所踪。段奕鸿的武功极高,他派去跟踪的人根本无法跟上他,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此次段奕鸿再次回到镖局,不知他有没有什么企图,他不得不防。
“君儿!”
在燕君临近时,他出声喊住了她。
燕君闻声停下,转头看向他。穆青云一身白色的裘衣罩身,领口处是纯白的白狐毛皮所制,一身的白色,出奇地儒雅潇洒,他的唇角挂着温和的微笑,即使是隆冬腊月,也令人有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觉。
燕君脸颊微微发烫,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对着他犯花痴?
乖乖不得了,为何今天突然发觉他这么帅呢?
是不是她这两天要来事了,所以荷尔蒙有些失调?
穆青云狡黠地勾唇,离开镖局两日,回来时特意精心地换了身装束。都说小别胜新婚,果然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心底暗自窃喜。
燕君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得意,两眼逐渐眯了起来,好啊,原来是在使美男计!她说呢,怎么就感觉他今天这么不同,让人耳目一新?
好啊,这才出去两天,就开始发骚了。
燕君在心底暗暗地排腹他,扯着僵硬的笑脸走至他的身侧,搭着他的肩头说道:“这次出门一定收获不小吧?老实交待,究竟勾引了多少良家妇女,迷倒了多少狂蜂浪蝶,还有电晕了多少老奶奶老婆婆?”
穆青云故作正经地轻咳了声道:“我是出门办正事,一心只想着快点完成任务,赶紧回来见我家娘子。哪里有时间去关心究竟有多少女子对我如痴如狂,又有多少女子为茶饭不思,衣带渐宽,伊人憔悴?”
燕君鄙视地瞪着他故作正经、其实一脸陶醉的神情,不客气地砸了他一记脑门:“你还吟上诗了?很过瘾是吧?乖乖跟我回房,准备接受笔录、审查,还有搜身。”
当着一众弟子的面,燕君扯着穆青云的衣领,将他提拎回了房间。
不知情的弟子们,只觉得公子和副镖头之间的关系未免也太什么了点,他们的公子该不会是有那方面的倾向吧?一个个哆嗦着紧了紧衣领,看来以后睡觉时,得紧关房门,以免公子什么时候乱发情,饥不择食。
段奕鸿目送着两人的身影,两眼微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刚一进屋,穆青云就反客为主,一把从身后拥住了她。宽大的裘袍将她整个身躯包裹其中,外面天寒地冻,只要心中想着她,他就感觉不到寒冷。
原本三日才能完成的任务,他愣是提前一日回来了,想着她、念着她,思念如潮。
“君儿,想我了没?”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念。
热乎乎的气息扑入她的耳中,有股挠人的瘙痒逐渐在体内蔓延,燕君微侧了头,邪魅地勾唇道:“我很忙,没时间。”怎么会不想呢?夜里没人暖床时,就会想起他,耳边没人唠叨时,也会想起他……
穆青云不满地撇了撇嘴,知道她口不对心,低头在她耳垂处啃咬了一口,以示惩戒。
“啊,你属狗的吗?”
“谁让你不想我了。”他继续啃,还越啃越卖力,痒得燕君咯咯直笑。
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燕君拉着他坐在了床边,双手揉搓着按在了他的双颊,为他取暖。风雪无情的击打,他的脸带着丝丝的寒意,略显苍白,在她卖力地揉搓取暖后,终于有了淡淡的红晕。
穆青云含笑凝望着她,浩瀚的星眸泛着琉璃般的光泽,他的脸是暖的,他的心更是暖的,他希望幸福的时刻能永远地停留。双手环过她的腰际,他倾身将脸埋入了她的胸前,陶醉地闭上了双目:“君儿,谢谢你。”
燕君低头抚摸着他鸟黑发亮的墨发,上面有雪花融化后留下的湿意,凉丝丝的,她却觉得很是温暖。浅浅的微笑一直挂在她的唇角,她闻到了空气中香甜的味道,那是幸福的味道。
“青云,你说的对,我何必一定要回去千年之后呢?在那里没有人会等我,而这里,却有你。所以,你成功了,我愿意为你留下。”
穆青云霍地抬头,眸子里写满欣喜若狂,他有些不敢置信,能亲耳听她将这些话说出口。他一直在等,等她的答案,如今他终于等到了。
他狂喜地抱起了她,带着她不停地旋转、旋转……欢笑声取代了一切,充斥着整个屋子,填满每一个角落。
午后,镖局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燕君将他请到屋内密探了一番,待送他离开,她也随后独自出了镖局。
何润之刚刚从外头回来,撞见她要出门,忙上前追问:“师傅,你去哪里?”
“出去逛逛,是时候引蛇出洞了。”燕君笑得神秘,拍拍他的肩头道,“走,跟师傅一起去见识见识。”
“蛇?”何润之摸不着头脑,但也极为感兴趣,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燕君带着徒弟在大街上随意闲逛了一番,买了几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最后往较为偏僻的树林中走去。何润之一路上疑惑不已,不知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眼前的林子越来越深,何润之开始有些头皮发麻,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师傅,这里好冷,要不我们快点回去吧。”他怕被师傅笑他胆小,只好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打算撤退。
燕君好笑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回来,说道:“好戏还没上演呢,急什么?”
她的耳朵几不可见地抖动了下,已经听到了林子里异样的声响。
“出来吧,大冷天的,在这里埋伏,怪可怜的。”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讥讽意味。
下一刻,林子的周围出现了近五十名的黑衣人,迅速将两人包围了起来。燕君凝神扫视着这些黑衣人,个个身上都散发着森冷的气息,目光也是森冷的,无不透露着杀气。
黑衣人的队伍忽然分了开来,从中走出一人,燕君一眼就认出了她,赵倩茹。
“贱人,这次看你还能不能侥幸逃脱?”
赵倩茹凶悍的眼神瞪视着燕君,她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训练死士,为的就是取她的性命,如今终于可以实现。她撕咬着下唇,仿佛在撕咬燕君一般,露出嗜血的神情。
燕君淡淡地冷笑着,视线扫向了她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唇角的弧度放得更大。看来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她还是想着要自取灭亡,那她不妨成全她!
之前来到镖局的不速之客就是从前她在破庙外收服的侍卫张飞,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向她汇报赵倩茹那边的情况,听闻赵倩茹一直在训练一群杀手来对付她,燕君除了感叹世人的痴念,也不知该感慨了。既然赵倩茹不肯放手,那么她也不是平白等着挨打的倒霉蛋,倒不如引蛇出洞,随后一网打尽,免得整日里担心她究竟什么时候会突袭。
“赵倩茹,想不到这次你竟然亲自露面,怎么样?那化尸粉的滋味不错吧?”她的目光故意扫向赵倩茹右手戴了黑手套,有意想要激怒她。那化尸粉是她精心调配而成,人的肌肤一旦沾上药粉,就必须用酒精冲洗,只要处理及时还有救,可惜赵倩茹根本不懂这些,就连皇宫里的御医也不懂何为同性相溶,有机物溶于有机物的道理,她丢了一只右手,那也是她作恶多端的下场。
赵倩茹果然被激怒了,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她残废的右手在不住地颤动,仿佛那钻心的疼痛感再次袭上心头:“你还敢提?本宫的右手是被你毁了的,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来人,给本宫杀了她!”
“不错嘛,养了一帮杀手!不过,本姑娘没兴趣陪你们玩,还是让我的手下陪你们玩玩吧。”燕君不慌不忙地朝着林子外吹了声口哨,顷刻,三十名墨绿劲装的男子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将黑衣人围成了一圈。他们每人的脸上涂抹有彩泥,遮挡了他们的真实容颜,却和周围的树林很好地融合到一处。更为奇特的是,每人的腰间各自配了一柄利刀、一捆带钩的绳索,还有一柄短枪。
短枪是燕君根据火枪改造而成,又找了西戎国的机械师根据她的图纸打造,通常情况下,她是不允许她的手下动用枪支的。然而赵倩茹不同,对于可恶可恨之人,不需要仁慈!
赵倩茹在看到这些的瞬间,脸色已经有了变化,知道今日难免一场恶战,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不愧是皇家的公主,见过世面。
燕君残忍地勾笑,丝毫没有因为黑衣人的包围而感受到一丝压力,只是暗暗地护在了何润之的跟前,以免一会儿乱战之中误伤了他。
“我数到三,干掉所有的杀手,你们才算合格。”燕君的话是对着她的手下说的,却让所有的人都全身震颤了下。对于黑衣杀手们来说,这简直是最大的侮辱!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干掉他们,那简单就等于是天上打一记轰响的雷声,然后直接击中人将人劈死的效率,这怎么可能呢?可燕君的手下们则是另一番想法,公子既然说是速战速决了,那么也就是在暗示他们可以使用枪支。
还未等双方想透这一切,燕君已经开始数数。
“一!”
“二!”
“三!”
砰砰的枪声不断在林中响起,几乎就是在眨眼的功夫,同时响起。黑衣杀手们至死都还明白他们手中所持的究竟是什么武器,人已经中弹倒下,一个接着一个,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甚至只来得及挪动一步。
赵倩茹完全看傻了,煞白的脸色瞪视着她:“你、你简直不是人!”
“现在,轮到你了,我亲爱的三公主,端王妃。”燕君邪笑着,手中的枪支在掌心处惯性地转了几周,对准她的额头,“信不信,我只要稍稍动下手指,你的脑袋就会像这些杀手一样脑浆崩裂?”
“砰!“她用嘴型比了声。
赵倩茹向后退了一步,踉跄着倒地,她两手托着地面不断地后退,此时此刻,她吓得已经忘记自己是有轻功的,两眼怔怔地盯视着枪管:“你、你不能杀我!我是端王妃,我是楚国的公主,你不能杀我!”
燕君一步步地逼近她,冷笑道:“我燕君要杀的人,想杀便杀,我才不管你是端王妃,还是楚国的公主。”
“不!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我父王和皇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赵倩茹几乎是闭着眼嚎叫,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她怕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了等待死亡的恐惧。
“是吗?那我们不妨打个赌,赌你死后,我照样完好无损。”
燕君扳动了保险锁,食指紧扣扳机,只要稍稍一动,赵倩茹的脑袋就直接爆了。千钧一发间,一匹快马从林外风驰电掣般冲了进来。
“等等一一君儿,可否放过她一次?”
听到熟悉的声音,燕君侧头,秦风已从马上跳了下来,来到她的身侧。
他一身官服未除,行色匆匆,闻听消息就赶了来。不得不说,见到眼前的情景,他很吃惊。他原本是想来阻止赵倩茹杀人的,谁想现在的形势却反了过来,”
燕君听到他要维护赵倩茹,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赵倩茹见秦风站在她的一边,欣喜若狂,简直喜极而泣。
“夫君,救我!”
“夫君,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她不止毁了我的右手,现在还想取我的性命,你替我杀了她,杀了她!”
秦风不悦地皱起了剑眉,冲她厉吼了声:“你给我闭嘴!”
赵倩茹浑身一颤,对上他阴沉的眸子,眼底满是惊恐。她默默地垂下头去,不敢再言语,在别人看不到的阴影处,浓浓的杀意和恨意涌现。她忽然明白他根本就不是来救自己的,而是来救那贱人的!为何他什么时候都只想着那贱人?为何永远都无视于她?难道她一心想嫁给他,想得到他的心,错了吗?
秦风狠瞪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拉过燕君的手,道:“君儿,我们到一旁说。”
燕君回头看向赵倩茹,眼神敛了又敛,今日她是真的起了杀心,想要置赵倩茹于死地。
“看住她!“她吩咐了一声,跟随着秦风到林子的另一头,想听听他究竟想要怎么说服她放过他的妻子。
“有什么话,你快点说!”燕君的心情不佳,不太愿意面对他。
秦风眉宇纠起,绕到她的身前,凝望了她许久,眼神有些挣扎和纠结:“君儿,这三个月以来,我一直在秦国各地替我父王巡察民情,没时间去看望你,你还好吗?”
“我好的很。”燕君也跟着纠起了眉头,这个时候似乎不适合说这些。
秦风明显感觉到她不悦的神色,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