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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让她找到他的尸体,她一定要把他的肉刮下来喂狗!
斗转星移,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柏氿寻寻觅觅,终于在一堆碎肉中看到一副完整的躯体。
这完美到令人恨得牙疼的身材,她至死都认得。
那人眼眸紧闭,脸色青白。原本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世子殿下,此刻竟透着一股沉沉死气。
柏氿心口猛地一疼,胸口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闷得厉害。
伸出手来想要探一探那人的鼻息,纤细的手掌却突然顿在半空。
这一顿之下,仿佛连整个世界都连带着静了一瞬。
若是他就这样死了,那她该怎么办?
行事作风向来冷酷决绝干净利落的风倾楼第一刀——夜百鬼,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殷瑢便在此时赫然睁眼,一把抓住了柏氿顿在半空的手臂,往下一扯,正欲折断,一触之下却惊觉这手臂又细又软,异常熟悉。
柏氿被他扯得朝前一摔,眼见着就要压到殷瑢的身上,顾及到他背后惨不忍睹的伤,她硬是用肘臂着地,撑住了上半身。
乌黑长发滑落柏氿肩头,柔软发梢挠得殷瑢鼻尖微痒。
他伸手,揽住她细软的腰,正想唤一声她的名字,张开了嘴巴才恍然记起,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真名。
于是他笑了笑,道:“是你。”
忽有一颗晶莹水珠“啪”的一声滴落在殷瑢的脸上。
“下雨了?”殷瑢疑惑。
下雨了?
柏氿抬头看了眼夜空,有风拂过,忽觉脸上一片冰凉,抬手一抹,指间竟是沾染上了些许湿意。
她哭了?
为什么?
她最近一次哭泣,还是六年前,师姐死的时候。
柏氿盯着指间晶莹,微怔。
无声寂静里,殷瑢忽然摸着她的腰,毫不正经的调笑道:“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见着为夫还活着,喜极而泣了吧?”
无意间,一语中的。
柏氿猛然挥开揽在腰上的手臂,迅速起身,声音又冷又静,听不出丝毫破绽,“既然活着那就起来,没事别装死。”
殷瑢依言缓缓坐起,站起时,他脚下一软,朝前踉跄了一步。
一只小小的手掌扶住了他的手臂,殷瑢不由下意识的朝柏氿看去。
明知这男人什么都看不见,柏氿却还是忍不住别过头,避开那人深沉的眼。
她沉默着将殷瑢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又伸手揽住他的腰侧,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柏氿突然不自在的微红了耳尖。
向来以调戏自家世子妃为人生第一乐趣的世子殿下,倒也一直未曾说话,难得安静的乖乖享受着自家夫人大发慈悲的援助。
双双无言里,殷瑢突然问道:“方才可是下雨了?”
柏氿垂下眼眸,答得很淡:“叶尖露水罢了。”
殷瑢闻言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此时,满地的碎尸中,突然有一截断臂以指为足,朝着相互扶持的二人飞速爬来,指骨消瘦枯槁,极其可怖。
柏氿惊得呼吸一滞,不由猛地收紧了她揽在殷瑢腰侧的手臂。
察觉到动静的殷瑢抬起手臂,指间朝着那断臂遥遥一点,一股内劲隔空击中断臂掌心,直接废掉那断臂上的筋脉。
那截断臂的手指猛地伸直抽搐挣扎了会儿,终是颓然垂下。
柏氿紧咬着下唇,竭力稳住呼吸,心跳却快得厉害。
“你的心跳为何这么快?”殷瑢搭上她的脉门,皱眉问道。
柏氿抿紧了嘴唇,却不肯回答。
她发誓她一定要将养操偶虫的那个人大卸八块!
身边的女子久未回复,一片寂静的黑暗里,殷瑢忽然想通了什么,如天神俊美的容颜上难得生出些微的惊讶。
这个一天到晚喊打喊杀的女人,害怕起来,竟然是如此隐忍而倔强的模样。
有一声极浅的叹息落在柏氿的耳侧,殷瑢牵着她的手往身后用力一拽。
柏氿当即被拽得摔进他的胸口。
这撞击的力道迫使殷瑢往后退了一步,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他抚着她的头顶,低声道:“无事,有我在,这些操偶虫伤不了你。”
身前男子的怀抱很暖,令柏氿砰砰直跳的心脏稍稍安分了些。但素来不喜与人过于亲近的本性,却使得她抬手按在殷瑢的胸前,微微挣扎起来。
感受到怀中抗拒的力量,殷瑢皱眉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柏氿当即被抱得有些气闷,抬手就想一把甩开身前这不知轻重的人。
手掌刚触上那人肩头,就摸到一片被血水浸透的布料。
于是她的手掌便突然失了力道。
柏氿皱了皱眉,不再动弹。
殷瑢拥着怀中柔软又有些冰凉的身体,低头嗅着她发间清幽的芳香,低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柏氿埋在他的胸口,缓缓开口,声音有些闷,“找得久了,自然就找到了。”
一道闪电突然撕破天际,惊雷炸裂,寒风忽起,柏氿猛地打了个寒颤,体内的寒疾隐隐又有发作的迹象。
有温暖的内劲从贴在腰侧的掌心传来,生生压下她体内的那股寒气。
“可是寒疾又发作了?”殷瑢问道。
“死不了。”柏氿握住他的手臂,绕过后颈,搭在肩头,阻断了那正在传输的内力。
她伸手扶住殷瑢的腰,冷声道:“倒是你,连站都站不稳,就别逞强了。有这点内力不如留着好好用来驱除你的毒。在走出这片林子之前,你可千万别先被毒死了。英明神武的杀神世子殿下没有死在刀剑之下,却输给区区一点毒物,那可太丢人现眼了。”
话音刚落,耳畔忽然传来低沉的笑声。
英明神武的世子殿下靠在自家世子妃的肩头,却一点不觉得窘迫或是狼狈。
他低笑:“放心吧,为夫可舍不得让夫人守寡。”
柏氿又一次苦大仇深的皱起眉心,“殷瑢,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很贫?”
殷瑢噙着笑,迅速低头在她的脸侧偷亲了一口。
“我只贫你一人,你就倍感荣幸的接受吧。”
☆、第30章 暧昧(1)
柏氿恨恨呲牙,用力掐住殷瑢腰间的一块皮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转了一圈。
殷瑢瞬间僵直了身体,倒吸一口凉气,“哎,疼……”
柏氿顿时觉得无比解气。
果然,对付这种人,能动手时就千万别跟他废话。
才暗爽没多久,那殷瑢竟是又俯下身来,贴在她的颈侧,伸出舌尖,自下而上轻轻一挠。
柏氿登时痒得浑身一僵,寒毛直立。
低沉含笑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暗夜中悄悄绽放的丝绒花。
“为夫知错,夫人饶命。”
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丝丝缕缕弥散开来,惹得白净小巧的耳尖泛起一层薄红,柏氿别开脑袋猛地一缩,腿骨处顿时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额间当即沁出一层冷汗,眼见着她就要站立不稳朝地上摔去。
忽然有一股力量牢牢托住她的腰身。
殷瑢长臂一勾,将柏氿捞回自己的身前贴着。
腿骨处的余痛还未散去,柏氿皱眉强忍,微微推开身前的人,“别闹了,还是快赶路吧,趁着还没下雨,我们得先找个山洞躲一躲。”
腰上的力量又是一紧,柏氿皱眉抬头,却见殷瑢淡淡别开了眼睛,“我扶你。”
惊雷破天,雨似瓢泼。
疲于奔命的一男一女两名伤患,终于在彻底被淋成落汤鸡之前,找到了一处掩在树藤下的山洞。
柏氿燃起火堆,伸手去解殷瑢那**的外衣。
晶莹指间无意触到他的脖子,她不由一惊,抬手又去探殷瑢的额头,蹙眉道:“你发低烧了?”
“不碍事。”殷瑢淡淡说着,抬手覆上额头上的那只小手,轻轻握住,又带着它缓缓下移,一路擦过棱角分明的眉,高挺的眼鼻梁,凉薄的嘴唇,最后放在自己锁骨边的衣领上。
他的声音很低。
“继续。”
继续脱。
男子暗黑的眼眸仿佛永无尽头的夜,在跳动的火光中,偏偏生出沉沉诱惑。
柏氿突然微红了脸颊。
猛地挥开殷瑢的手掌,她紧皱眉心,厉声骂道:“你自己脱!”
愤然起身,柏氿“噌噌噌”的走到洞口,去寻可以用来晒衣服的树枝。
待她抱着一堆树枝回来时,只见殷瑢正闲闲坐着,背靠石壁,仍旧穿着那一身湿答答的衣物。
他听见动静微微抬头,唇角一扬,笑得坦荡:“我好像,一不小心把衣带打成死结了。”
柏氿磨了磨牙,觉得自己当初简直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急急忙忙去把这么个祸害找回来。
她早应该一刀捅死他!
放下树枝,携着满身的杀意,柏氿又“噌噌噌”的走到殷瑢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腰侧:“抬手!”
殷瑢依言抬起双手,笑得乖巧,一副任君采撷的可恨模样。
柏氿撸起袖子,咧着嘴巴恶狠狠的笑了笑。
不就是脱衣服嘛,谁怕谁呀。
猛地蹲下,她一把揪过那死结查看起来。才看了一眼,她的脑仁便开始隐隐作痛。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做到的,愣是把这衣带弄出了个圆溜溜的球状死结出来。
柏氿眉心一皱,干脆拔下发间银簪,“哧溜”一下削掉那一块疙瘩。
我削!
解开衣带后,柏氿揪着这外衣两侧的领口,褪至殷瑢的肩头,狠狠往下一扯。
我脱!
那黑色外衣顿时被褪到殷瑢的手腕,连带着素白的里衣也被猛地扯到他的臂弯,露出一大片俊美的胸膛。
诶?
柏氿眨巴眨巴眼睛,盯着这近在咫尺的满园春色,有点呆。
她她她她她方才有使这么大的力气吗?
有吗?
没有吗?
未等柏氿回神,衣衫半褪的殷瑢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抱到自己的身上。
柏氿顿时成了跨坐在他腰上的姿势。
心头一颤,她不由伸手去推殷瑢的肩膀,一触之下,却是掌心与肩头的肌肤相亲。
明明二人都是极低的体温,这顷刻的触碰却灼烫得惊人。
柏氿脸色一红,手掌一滑,失去了支撑的上半身登时摔在殷瑢的胸口上。
慌忙中抬头,却见那人低下了头,一双暗沉眼眸幽幽的朝她望了过来。
殷瑢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脸,挑眉笑道:“夫人作何如此着急,嗯?”
“我……”
柏氿正欲解释,那人却又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料,眉眼间漫起诡异的笑。
“好湿,不如一起脱了吧。”
言罢竟是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柏氿连忙按住那只作怪的手掌,又惊又怒:“我不!”
一把推开身前的人,她正欲起身,身后却传来“嘶嘶”的声响。回头,只见一只红眼竹叶青正朝着她吐着蛇信子。
柏氿又被惊得一僵,不由揪紧了殷瑢挂在臂弯的衣料。
那竹叶青吐了吐舌,突然朝着她迅猛袭来。
瞳孔微缩,柏氿当即朝下一躲,这一躲,便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殷瑢的胸口。
殷瑢闷哼一声,却是抬手精准扼住了那条蛇的脑袋。
听见他隐忍疼痛的闷哼,柏氿从殷瑢的胸口抬头,却恰好对上竹叶青那血红的眼睛,当下倒抽一口冷气。
殷瑢听见这细微的惊呼,眉心一皱,迅速掐死那条红眼竹叶青,将它的尸体丢到远处,顺便在心中默默的记着:
哦,原来她怕蛇。
☆、第31章 暧昧(2)
惊魂未定,柏氿咬牙喘着粗气,觉得方才那一声失态的抽气实在是有些难堪。纠结着眉头,想要起身,却有一只手臂按在她的肩头,用力往下一压。
本就被吓得有些脱力的柏氿顿时跌回殷瑢的胸膛。
一只大掌覆上她的后脑,揉了揉。
柏氿不由皱眉。
这种被人摸着后脑勺的感觉奇怪得很。那人的手掌明明放在她的脑后,可心里却跟着痒了起来。
更何况,后脑这种脆弱的地方,怎么可以任由对方掌控?
柏氿微微仰头,对上一双暗沉的眼睛。
殷瑢略带遗憾的感叹:“我这双眼睛瞎得真不是时候。”
白白错过了她这么多的表情。
没有调侃,也没有戏谑。
柏氿却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盯着上方那被火光映得明明灭灭的妖孽面容,脸颊微烫。
默默垂眸,余光扫过殷瑢素白里衣上那松散的衣带,她的瞳孔又猛地一缩。
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是故意的!
他早就在她出去捡树枝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里衫的衣带,所以她才会连着里衫与外衣一同扯下来!
什么纠结,什么不解立刻统统飞到了九霄云外。
盛怒下的柏氿悄悄咧开了嘴角,不动声色的露出一口森森银牙,磨了磨。
犹自沉浸在感叹中的殷瑢尚不知阴谋已然败露,他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确定了嘴角的位置后,便朝着那个方向俯下了身。
柏氿盯着那愈来愈近的俊美容颜,顽劣的笑意悄然闪过,她抓了把土,猛地拍到他的脸上。
“混蛋,滚!”
堪比天神的容颜上,顿时多了一个乌黑的巴掌印。
殷瑢被拍得一愣,柏氿趁机挣脱他的桎梏,迅速窜到火堆的另一侧。
她抱着膝盖坐下,斜眼盯着对面的人,只见那人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泥巴,含笑眉目间竟有几分眷恋。
这眷恋落到柏氿眼底,登时气得她眉梢一跳。
笑笑笑,笑你个鬼啊!
柏氿心中有气,便朝殷瑢恨恨瞪了眼。
幽暗洞穴里,只见殷瑢擦净了脸上的泥巴,一双失了明的眼眸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那深沉的瞳孔被火光映得晶亮晶亮。
柏氿撇嘴,又回瞪一眼,语气不善,“你看着我做什么?”
火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