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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千金贼-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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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朱门咿呀一合,搭上了门栓,不会再有旁人进来打扰。
浓重夜色被挡在门外,桌上熠熠烛火映出一室暖意,像那春日微熏的风,如此虚幻。
他在这样虚幻的光景里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公孙慕在蜷缩的姿势里缓缓抬头,看着床边沉默不语的他。
静默半晌,许昌文忽然垂眸微叹,道:“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眼见着他转过身去,正准备找个桌子将就一晚,公孙慕忽然倾身上前,探出手去揪住了他的衣角。
许昌文回过头来,只见她抬起头湿漉漉的朝他望过来,说:“抱我。”
一语娇软如惊雷直击心头,许昌文的眼底蓦地一沉,暗沉的色调后又燃起了熊熊的火。
许昌文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压倒她,三两下撕扯掉她本就破碎的衣袍。
衣料撕裂的声响回荡在耳畔,公孙慕偏过头将侧脸埋进绵软的枕头里,眼角不知为何渗出了泪。
许昌文凑上来扳着她的后脑,将她从枕头里挖出来,一点一点吮掉她眼角泪珠,道:“就算你现在后悔了,我也不会收手。”
“我不后悔,”公孙慕回抱住他,湿软语调里透出几分近乎疯狂的偏执,“死也不后悔。”
许昌文闻言眸光轻轻一笑,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声安抚:“莫怕,我会让你舒服的。”
“……嗯。”
暗夜微凉的风从窗户缝隙里渗进来,轻轻掀起床边青纱薄帐,飘飘然如纤柔随风的云彩,朦朦胧胧遮掩着云彩里交叠的人影。
便在他突破她城防的那一刻,她抱住他猛然一僵,待渐渐松懈下来后喘息着低低问道:“为什么是我?”
她问得很轻,像猫咪一般柔软的蹭在他的耳边。
许昌文忽然便想起了小的时候,小时候他养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名叫小慕,那是他幼年时唯一的朋友。
小慕时常喜欢抱着尾巴窝在宫里学堂的榕树下小憩。
那一天他下了课,像往常一样去树下寻他的猫。
树还是那一棵树,草还是那一片草,唯一不同的是,那日他没在那棵树下寻见他的猫,却遇见一个小女童。
女童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酣熟的睡在草地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她的头发很长,长至腰际,散落在身后,越发显得她娇小如猫。
那一天他静悄悄走到她身旁,蹲下来,拔了根草去挠她的鼻子,就像他时常对小慕做的那样。
女童被他挠得轻轻打了个喷嚏,却没有醒过来,迷迷糊糊探出手来按住他作恶的手掌,她的手掌很小也很白,软软嫩嫩的,像极了小慕常常按在他手心里的爪子。
他忽然便怔了怔,不由唤道:“小慕?”
那女童听见声音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又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时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远处有人在喊:“小慕,回家了!”
“哥哥!”女童眼睛一亮,没有再搭理身边的他,站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后来他向下人们打听,便知道了她是公孙家的孙女,公孙慕,不是他的小慕。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迟早有一天,她也会是他的。
青纱帐暖,人影交叠。
许昌文忽然轻轻动了几下,惹得公孙慕惊出一声低呼,像是猫咪呜呜的叫唤。
她不由握住他的肩膀,灼红了脸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是我……”
他越发深刻而紧密的贴近她,俯在她耳边道:“只能是你。”
一夜腥风血雨,天地翻覆。
一夜买卖交易,无关风月。
一夜抵死纠缠,紧紧相拥,是亡命之人最歇斯底里般的,疯狂。
——【吃瓜小剧场之】许谦文篇——
许谦文一边吃着西戎特产的大西瓜,一边打电话投诉:作者,最近我一直在野外地图打boss,这几日展开的剧情好像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啊,为什么最后是我和我家惊羽卫替那个风倾楼的刺客背了黑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作者:……歪!歪——!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哎呀你们西戎的信号实在是太不好啦——嘟,嘟,嘟——
——【吃瓜小剧场之】殷瑢篇——
殷瑢一边给柏氿准备着泉州特产的哈密瓜,一边打电话投诉:作者,十三开车比我早也就罢了,但为什么像许昌文那种小角色如今都能顺利从驾校毕业拿到驾照了?你还专门给他安排了整整一章的剧情,(划重点)一章!我作为男主,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正常的戏份?什么时候才可以跟我家夫人滚来滚去这样那样?你还记得我跟我家夫人这对cp吗?我们两个才是主角好不好?
作者:……喂!喂——!殿下您说大点声!您那边好吵啊我听不清——!是不是泉州风太大啊?哎呀!殿下真不好意思,我的手机马上就要没电……嘟,嘟,嘟——
——【吃瓜小剧场之】程昀篇——
程昀一边洗了一个香瓜给辛兰递过去,一边准备打电话投诉一下他跟辛兰迟迟没有太大发展的问题。
程昀拨了号码,只听电话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全剧终】
——以上小剧场荒诞不羁,与正文无关,只为博君一笑——

☆、第117章 替身

风荡过山谷,自远而近携来枝叶摇晃的沙沙声响,像那遥遥海浪一层一层自天边涌来。
如今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天气乍暖又寒,才脱下了棉衣却又不得不换上轻裘。
殷瑢披着肩上玄色轻裘,站在山谷之顶负手迎着这料峭的春风,心头那块伤疤忽然隐隐作痛起来。
旧疤心病,药石无医。这细密如千万银针齐齐扎在心头的疼痛之感,只怕是要跟他一辈子了。
殷瑢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忍下心头这算不上剧烈却异常难耐的绵长疼痛,漠然的朝谷底看去。
谷里,有那被许军围困了整整一个多月的,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以及他的亲生父亲。
如今公孙家倒了台,那么那位被绑为人质的公孙城自然也就失去了他原本的价值。许军,自然没有必要再对泽军留情,趁势将其围攻至死,不留一个活口,才是他现下应当做的。
听那边晴说,柏氿若是休养得好,这几日便会醒了。
他倒是想在她醒来之前,抓紧时间将这场战事结束了,省得她醒来后,还得拖着一副病体替他忧心。
春寒料峭刺骨,像是于一夜之间将世界万物带回了那苦寒的严冬。枝头刚冒了新芽,如今却又凝上一层微微的霜。薄霜一粒一粒随风跌落下来,栖在殷瑢肩头轻裘的银白毫毛上,融成一颗透亮的水珠。
殷瑢缓缓抬手朝山谷里无处可逃的泽军定定一指,他的目光很凉,像今日凉意渗骨的风,心里却在想着无关杀戮的事——她动荡了半生,经历过太多血泪深仇,但望她醒来时,已是春暖花开一世无忧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便由他来搏吧。
风扬旌旗,猎猎而展。殷瑢淡漠下令:“杀。”
军令厚重如山,成万千白骨堆叠。在沙场上没有仁慈,只有你死我活的生存拼搏。许军将士得了军令,拔剑正要上前冲锋陷阵,却听对面山头遥遥传来一声暴呵:“孽障!你若要我死,那便尽管动手!”
这声音尖而利,划破长空,刺得人耳膜微疼,紧接着便有人看见那位向来高深莫测的世子殿下忽然极为明显而短暂的一僵,复又立刻抬手拦下身边那些正要上前的将士们。
随后,他便恢复了往常雍容尊贵诡异难测的模样,淡淡朝对面山头的那人道:“您到底还是来了,母妃。”
殷瑢在声音里加了内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到他的亲生母亲,如今的泽太妃——乐正萱的耳朵里。
“母妃?”乐正萱冷笑一下,又冷又狠的道:“你不配这样叫我!”
殷瑢眼底微光一闪,这意料之中的回答,却是意料之外的令人心生烦闷。
他望着对面站在山崖边的极艳女子,隔着浩大凉薄的空气,看尽她眼底经年不减反增的恨。
对望一刹,一者恨意滔滔,一者心事茫茫。
风呼啸着穿过山谷,携来往事历历随风。
“母妃”这个词,在殷瑢三岁之前,象征着这世上所有的温软和美好,像那树上严实的巢,雨下避风的港,以及冬日暖阳之下的一捧干雪,细腻又浩大。
待他十二岁之后,“母妃”这个词,却成了这一生最不可触及的,禁忌。

泽恒王二年初,泽恒王迎娶申国王女乐正萱,册封王妃。
又过九月,泽王妃乐正萱怀胎九月而生子。产子当日,忽有狂风大作,摇得宫殿楼角上那惊鸟铃叮当作响,其声清脆悦耳如环佩瑽瑢,响彻诰京王城。
医女替乐正萱接了生,洗净了那孩子身上的血后,竟是来不及给他裹上襁褓,便直接抱着他在泽恒王面前跪了下来,又惊又喜的恭贺道:“此子有帝王之兆,来日必成大业,恭喜大王!”
泽恒王心里疑惑,抱起那孩子一看,只见他心头竟是长了一块漆黑的龙纹胎记,显然是帝王的象征——这孩子长成之后,只怕是了不得。
泽恒王当即哈哈大笑开——这样有出息的孩子,是他的亲儿子,多好的事!
殿外,惊鸟铃脆脆而响,如那环佩瑽瑢,一声一声传进人心里,帝王临世,天降异象。泽恒王满心欢喜的以为连老天都在为他庆贺,当下便将这个儿子起名为:瑢。
殷瑢是泽恒王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当天就被欢喜异常的泽恒王定为泽国的世子,从此荣宠富贵锦衣玉食自不必说。
这位世子小殿下完美承袭了他母亲艳丽的美貌,自幼便能从那眉目间看出将来妖孽祸世的迹象来。
自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殿下生得如此祸国殃民,照顾他的宫女们少不了喜欢时不时的逗着他玩儿。那时的小殿下还是躺在摇篮里的年纪,不会说话,越发显得娇嫩可爱。
有位宫女母爱泛滥,忍不住拿了个拨浪鼓凑到正在睡觉的小殿下面前摇啊摇。咕咚咕咚的声音传到小殿下耳朵里,小殿下睁开一双乌亮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个笑眯眯的宫女看了一会儿,不哭不笑也不闹,随后开口说出了他这一生里的第一句话:“愚蠢,滚。”
那时的小殿下不过一岁多大,说话的声音里少不了会带上几分孩童清脆的稚嫩,那宫女却被他惊得当场跪了下来,不断的磕着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自那一天起,宫里的人便明白了,这个生来便注定不凡的小殿下太过聪明,聪明到冷漠,寻常人在他眼里,只怕跟个傻子没什么区别。
也是自那一天起,宫里不会再有人逗着这位小殿下去玩拨浪鼓,泽恒王听闻这事倒挺高兴,心里想他的儿子果然是与众不同天资聪颖得很。没过几日,泽恒王便请来了朝堂里最德高望重的元老大臣教小殿下学**王之术。
在别家孩子连个《三字经》都念不全的年纪里,小殿下已经读完了足足有十五册的《中原史志》,顺便随手写下了一篇《中原史志评》。这篇评论性的文章篇幅不长,不过千余字,却羞得那位才教了他不到一年的元老大臣直接告老还乡。
大臣含着眼泪在辞职信里写道:“羞哉,愧哉,臣之愚见粗鄙短浅,不及世子万分之一。世子惊才绝艳,如那深渊游龙蛰伏海底,一旦破水而出则无人能及。臣才疏学浅,若将世子比为蛟龙,臣则不如蚯蚓寸长。臣垂垂老矣,恐误人子弟难以为师,恳请大王应允臣还乡休养,莫再耽误世子惊世之才……”
短短一篇《中原史志评》羞了当朝元老,惊了俗世众人,一时间流传到泽国上下,不知令多少书生啧啧称赞自愧不如,看过这篇文章之后竟是不由觉得其他各家写得史评也不过平平而已。
口味被养刁了书荒了的书生们将这《中原史志评》看了又看,眼巴巴的就等着那小世子殿下什么时候再写一篇《中原史志评续》出来给他们饱饱眼福。
书生们等啊等,等啊等,艰苦而又坚定的等过了一个春秋冬夏的轮回,硬是没等到续集。
世子小殿下长到了两岁多的时候,并不知道宫外那些可怜巴巴的书生文人们望穿了秋水,就等着他写续评。
他兀自研究完了中原的历史,觉得这东西真真假假,一百个人能有一百种看法,各家都有各家的理,谁对谁错也说不清,没什么挑战性,便索性转而研究军事战争去了。
于是世人没等到《中原史志评续》,却等来了《中原战事录》。这次不再是一片短小精悍的文章,而是一本洋洋洒洒十几万字的书,书里不仅仅只是记载了历史上著名的战事那么简单,其中还夹杂了些世子殿下的个人看法,以及如果他身处在那些战事里时,他会怎么做。
这下可把看官们兴奋坏了,连忙捧着书本挑灯夜读,待他们一口气读完了这本书之后,却并不觉得受益匪浅,只觉得惊心动魄——若是这书当真出自一个孩童之手,只怕日后这天下,都将因他而乱。
自古过慧多早夭,泽恒王担心有一天旁人会对这太过惊才绝艳的小殿下出手,便给他秘密寻了一位替身。
宫里的太医将那替身一点一点整得与小殿下一模一样,就连身上有几颗痣,那几颗痣的大小和位置,都是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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