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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凯胜摇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
梅达林在一旁坐不住了,插口道:“你们两人一问一答,表现得果然很亲热啊。戴小姐,你和丁秘书是什么关系啊,别人不来,偏偏你来得那么殷勤,大概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当然清楚梅达林此话的言外之意,虽然她贵为大管家的秘书,但在她屡屡以难听的言辞相逼之下,我却也无可忍耐,正待发作抢白她几句,侯凯胜已接过了话头,说道:“我们都是同事,相互关心也是应该的。”
谁知此话刚出,梅达林已怒目圆睁,说道:“你还对我说这种话,难道以为我不知道我来之前你们之间的事情吗?苟且的事情应该不少吧!”
侯凯胜听她说得这么不留情面,也怒道:“你不要信口开河了,玷污了戴小姐的清誉。”
我对侯凯胜在梅达林面前说出这种顶撞她的话颇感惊讶,我无法说清这是因为他的勇气还是一时冲动,但无论是什么,总少不了回去后被梅达林重重“修理”了,因为在最近的一些风言风语中,侯凯胜就被梅达林毫不留情地“修理”过多次了。
果然梅达林听他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桌上装着茶水的杯子扔在地上,说道:“清誉?是清誉还是**啊?我不知道像这样喜欢招花惹草的女人还有什么清誉可言,有的话也只能是那些肮脏龌鹾的**。你不要为她说好话,今天她知道你在这里,巴巴地跑来看你,明天她看不到你,不知和什么瘪三鬼混呢!你还要帮她!你还要帮她!”
话还没有说完,忽听“啪”地一声,梅达林的脸上已经着了一记耳光,清脆又响亮,很快她的左脸上就出现了红红的指印。梅达林捂着半边脸,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硕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滚了又滚,但终究没有流出来。“你你你敢打我!”
侯凯胜喝道:“你也太过份了。”
“你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
“你实在太过份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颗委屈的泪珠终于滚了下来。
侯凯胜低下头忙他的事,不再理睬梅达林。
梅达林不依不饶,走上前拉住侯凯胜的手臂,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我?”
侯凯胜用力甩脱她的手,梅达林立足不稳,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上。
只见她咬着嘴唇,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我面前,举起手,“啪”地一声,在我的脸上也重重地打了一掌。我避之不及,这一掌打下来,结结实实地落在我的脸上,顿时我的左脸像火烧似的作痛。
侯凯胜见此情景,过来抓住梅达林的双臂,怒不可遏地瞪着她。梅达林也不甘示弱,抬起头直视着侯凯胜的眼睛。看见梅达林不服输的表情,侯凯胜猛然举起右手,作势又要向她的脸上打去。
梅达林含泪说道:“你打啊,你打啊,你打我一下,我就打她一下,最终我要把我受到的伤害都要加在她的身上。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打我试试看。”
听梅达林这么说,侯凯胜果然无法再用举起的手掌打下去,瞪着梅达林看了一会,终于把举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梅达林见侯凯胜示弱,不禁有些洋洋得意,正要出言再讥笑几句,忽然又是“啪”地一响,她的左颊上再次挨了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是我送给她的。
梅达林用手捂着脸颊,吃惊地看着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你也敢打我!”
“怎么样?你出言不逊,人人都可以打。”
虽然我一时激动,打了她一掌,但我心里也在嘀咕,她受了这般气,一定会寻个撒气筒,她大概不会对侯凯胜如何,看来就要寻思怎么对付我了。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她让戴维把我撤职?我本来就一无所有,即使撤了职,大不了回到从前,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灾难。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承受她对我的侮辱,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诚是也。
梅达林怒目看了我一会儿,终于放声大哭,捂着脸冲下楼梯,一路奔跑了出去。
“你没有事吧?我看你脸色好苍白。”侯凯胜关切地问道。
我摇摇头,道:“没事,我很好。”
说是很好,其实我此时很不好。丁小小还躺在床上,死活不知,我的脸上还火辣辣的,又疼又麻,梅达林在外面还不知会散布什么谣言,对我的中伤一波又一波,戴维听到这个喜欢的人的谗言后,会对我进行怎样的处分呢?
我不好,我的心情现在很不好。
第177章 滴滴鲜血滴滴情
虽然我在震怒之下打了梅达林,并且知道此举一定会遭致她的报复,但是她的报复还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主要问题,丁小小的状况才是当下最紧迫的。可是现在连侯凯胜都一筹莫展,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尝试着给她挂一些点滴并时刻注意观察她的状况,作为门外汉的我实在无法提供更多的帮助了。
不过说到帮助,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自从见到丁小小感染上这么可怕的病毒后就一直是这样,那就是:或许我的血像传说中的那样,真的可以疗她的伤。
我的血液可以杀死这种致命病毒,这还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我无法肯定这么做一定有效,但在焦虑不安和犹豫彷徨之中,我想好歹也要试一试,这不是为了利用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验证我的血液是否真的有这种令人惊诧的功效,而是为了一心想救丁小毕竟在这个冷漠的地方,她还算是我的朋友,毕竟在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把她家酿的贵比金钻的酒香玫瑰蜜露毫无保留地全部给了我,毕竟顶住火舌计划那些生性残忍的刽子手的极大压力,在小黑屋里发现了他们的重大秘密。我对待我认为的朋友就是这样,我对待肯真心诚意帮助我的人就是这样,宁愿自己受伤也在所不惜。
我一旦做出了这个我自认为是人生以来最重大的决定之一,我的心情反而安定了不少,不再像先前那样忐忑了。因为我心里似乎有了一点底,要么我的血真的有效,丁小小在我的帮助下得以神奇地治愈,我和她的关系可能会更加亲密,当然对我而言,可能会更加危险。如果我的血没有效果,我自然会为丁小小的不幸而感到遗憾,但我的血能攻克这种病毒的传说也将就此终结。无论如何,我这样做都表明我努力过了,我争取过了,我还是一个值得肯定的人。
我这么决定后,就等侯凯胜的检测报告了,现在还有唯一的一点点小希望就是丁小小感染的并非是那种致命的病毒,而是症状相似的并不那么致命的其他病毒,或者是其他一些更轻微的病,虽然这种希望是多么地渺茫。
看着侯凯胜在丁小小床前忙个不停,我有些不好意思杵在旁边呆看着,便说道:“侯医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虽然我在医疗上提供不了多少帮助,但拿点东西、帮她擦擦汗、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我本以为侯凯胜听我这么说,会很热情地邀我帮忙,没有想到他却平淡地说了声:“你还没有走?”
“什么?你要我走吗?”我感到非常惊讶,我认识的侯凯胜从来不会对我这样冷漠。
“你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侯凯胜的语气还是那样冷漠,好像他突然变得不认识我似的。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竟然要我走!”
“什么,你说有这样的机会!什么机会?怎样的机会?你难道真的像梅达林说的那样,在等这样的机会吗?”
“啊,侯医生,请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的,我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我需要有人来帮助我。”
“你可以找其他人,不要来找我,我帮不了你。”
“你可以的,你可以的。”见侯凯胜如此决绝,我几乎要崩溃了。
“你走吧,你快走吧,不要再来找我。”
见侯凯胜态度如此固执,我终于让步,恳切地说道:“请让我留下来看看丁秘书吧,如何?”
不知为什么,对于这种我本可以自己决定的事情竟然也要得到侯凯胜的许可,大概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医生,我不能妨碍他为她治疗吧,可是我自行决定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啊。
侯凯胜突然转过身,脸色阴沉,几乎咆哮着说道:“你还没有听清我对你说的话吗?你走,你快点走,我不需要你留在这里。”
“侯医生?”
“你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要我再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看来你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侯医生,你你”
“你走,你走,你快走!”
“好,我走,我走,我这就走!”我眼里含着眼泪,转身就下了楼。
可是,当我走到楼下的大厅时,我又犹豫了。我不能这样抛下丁小小一走了之啊,如果丁小小果然感染了那种致命的病毒,她还需要我的血来拯救呢,这不是她唯一的希望吗?想到这里,我索性在大厅里那张我熟悉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外。
我不走了,我不能走。我可以等。即使侯凯胜对我咆哮,对我发怒,我还可以等。
可是,我在等什么呢?
门没有关,我看见门外的那条小路,在花园里弯弯曲曲,转到了一片假山石后面。
小路上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花园里也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寂寞。
花园里的花虽好,但是没有人来看,它岂非也很寂寞。
我甚至有些讨厌了,是谁在这里要建这样一座花园,残忍地把这么多花抛弃在这里,让它们独自垂怜,让它们孤芳自赏,让它们悄然凋零。
楼上也没有声音。丁小小一直昏迷不醒,侯凯胜呢,他是不是也已经昏昏欲睡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又成了一个人,一个孤独的人。
我正在为自己的命运自怜自叹、自哀不已的时候,忽然看见小路上有一个人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张展开的纸。
那个人一路跑进了小楼,正要往楼上跑去,我忽然叫住他道:“你是给侯医生送报告的吗?”
那个人听见我问他,便停了下来,把脸上的汗水揩去,说道:“正是,这是丁秘书的血检报告。”
我走到他面前,说道:“给我看看。”
那个人迟疑着,没有把报告递给我。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您是”
他果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没有料到,此时在基地,竟然还有人不认识我。
“我就是技术部主管。”
“啊,您是戴主管。”那个人好像终于想了起来。
“我需要看一下这份报告,我对丁秘书的病情很关心,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那个人答应着,急忙把报告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报告,迫不及待地瞄了一眼报告的结论,但是在报告的结论栏中只有一片空白,什么字都没有。
我对这份报告十分怀疑,便问道:“这些地方怎么是空白的呢?这些空白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解释道:“因为一些新的病毒还没有被具体命名,另外也为了保密的需要,因此侯医生嘱咐过凡涉及这些新病毒的地方先暂时留空。”
“你说是新病毒?”我又开始紧张起来。
“是的,是一种十分致命的病毒。”
听他这么说,我已大致明白了,便叹了口气,把报告还给他。
那人把报告拿在手上,一溜烟似的跑上了楼。
我听见楼上响过一点动静,随即又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拿着报告的那个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从楼上走下来,仿佛没有看见我似的,一声不响地走出门,消失在花园中。
我再也坐不住,重新爬上楼,只见侯凯胜坐在丁小小床边的一张椅子上,眼光迟钝,正在呆呆地发愣。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以前见到的侯凯胜一直精力充沛,遇见新的疑难病例就像见到宝贝似的,忙里忙外,眼睛一直闪闪发亮。此时的侯凯胜真的与以前完全不同了,变化之大令我惊讶。
“侯医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紧张地问道,很担心从他嘴里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听见我的喊声,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目光呆滞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还没有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走也不放心啊。”
“哦。”他没有说什么,没有再坚持让我走,但是这一声“哦”说得是如此软弱无力,好像得病的人不是丁小而是他自己。
“到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