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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天赐闭目坐在阵眼位置有半个多小时，清风道长在旁站着，眼中透露着期待。
忽然，姬天赐睁开双眼，目露精光。
清风道长还未等他开口，就赶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效果？”
姬天赐转过头来，略显兴奋：“我看到周围那绿色的灵气真的在朝这里缓缓飘来！”
第九章 深夜来客
这世间流动的灵气看不见摸不着，姬天赐只有运功时才能感觉到它们的“颜色”。灵气五颜六色，来自于世间万物，而那青色的灵气大多来自于花草树木。
自从这小型的青灵阵布好后，姬天赐明显感到金牛山中青色灵气开始向阵眼处汇集。这阵中的灵气逐渐变得浓郁，就连一旁的清风道长也感觉到了一丝变化。
两人都盘膝坐在了阵眼中，姬天赐发现那灵气终于不再像是滴水，而像是缓缓细流。
道观似乎亮起青绿色光芒，这光轻柔梦幻，清风道长只觉身在月光森林中，浑身舒坦，这灵气似在按摩自己全身，感觉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而姬天赐再次吐纳灵气时，极少量的灵气融入了肉身之中，他相信修炼久了以后，能融入的灵气会越来越多。
一夜过去，清风道长也不觉太饿，他终于明白为何要冲击穴位，灵气每进入体内，但凡经过穴位之处，便如同受到阻碍，身体将灵气拒之门外。
姬天赐白天又开始研究起各种阵法书籍来，他对这阵法倍感兴趣，完全融入了其中。
父子二人这天以后就不再去山顶修炼，每晚都在这阵眼中静坐。
车谷观的名气越来越大，即使是寻常人走进这道观，也发现的了它的不同，那庭院明明很小，走进后却觉得很宽广，还有墙上的古文字、四处的景观摆放，皆像是蕴含着大道。
外人都说道观里的两名道士是世外高人，尤其是那年轻的道士，相貌非凡，据说他还能够不吃凡间食物。
附近城市里来这道观的年轻女性越来越多，大多都是些“常客”，她们是为姬天赐而来，姬天赐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目光都是“**裸”的，不明BC市里的女子为何如此“直白”。
道观里的香火也旺盛许多，找清风道长算命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清风道长依旧是一本正经的瞎说。踏入新世纪以来，物价上涨飞快，而他算命的价钱依旧没变，对游客来说，这里算命的价钱很厚道。
又是寻常一天，已经快要过年，天气逐渐寒冷起来，而车谷观从未关过大门。
这天天还未亮，公鸡都未打鸣，姬天赐父子俩人坐在青灵阵中修炼，他们都只穿一袭薄衫，仍由寒风吹过却不觉寒冷。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二人都睁开了双眼。
观外，一男一女气喘吁吁的慢跑着，他们像是从山脚下一路跑上来，此时连说话都觉费劲。
这男女像是一对小夫妻，都是不到三十的样子，男的穿了一件黑色皮袄，女的穿了一件貂皮大衣，两人样貌普通，但也看得出家境不错。
这二人来到观前，发现大门敞开，只犹豫一下就直接踏了进去。
天色较黑，但观内似有微光，仍可模糊看到眼前景物。等他们进到观中，只朝前走了几步，刚想呼喊，却又像见着鬼一样吓得尖叫起来。
“啊！鬼啊！”这男女异口同声叫了一下，接着两人紧抱在一起看着前方，脚下却是不由自主的后退。
他们的前方正是清风道长和姬天赐，这父子俩人听到脚步声和喘气声越来越近，便知道来人是要进观，于是站起身来迎客，不想却吓着这对男女。
清风道长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稳住情绪开口说道：“施主莫怕，我父子二人是人不是鬼。”
姬天赐看着眼前这对男女也觉得好笑，他抬起右手，一道柔光从手中散发，将此处照得明亮。
那对男女以为姬天赐拿着手电筒之类的东西，也没太过在意。男子看清眼前二人，心中又是一阵惊叹：“果然是世外高人，深根半夜就知道我们会来访。”
男子一下变得有些拘谨，不知如何对这道长行礼，只好双手一抱拳，弯了下腰，急忙问道：“敢问您可是清风道长？”
“正是，不知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男子一听，马上上前拉住清风道长的衣袖，一脸哭腔：“道长，求你去看看我姐吧，她被水鬼害死了！”
说到最后，这男子竟轻轻抽泣起来，身旁女子又开始小声安慰他。
清风道长和姬天赐听到“水鬼”二字，心中一阵惊奇。这鬼神之事姬天赐的确在书中看到过，但现在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
姬天赐忍不住问道：“什么水鬼？”
这时，那对男女才又认真打量起姬天赐，这一看，女子的眼神就挪不开了，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就像是从一幅古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那男子却是慌忙的说道：“二位道长，我们边走边聊，还请二位道长为我姐做场法事，让她安息。表姐她……她到现在都还闭不了眼……钱的事情都好说，都好说。”
男子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约莫看下有几千块的样子，道观一个月也收不到这么多香火钱。
清风道长并未接过这些钱，虽然他是个忽悠人的道士，但他心气也高，从不趁人之危，但凡遇见有要紧事询问之人，他都是一句“顺其自然”带过，不收半分钱。
此时，清风道长又看向姬天赐，姬天赐一副有些期待的样子。
“爹，要不我们去看看吧，能帮上些忙就帮，帮不上忙我们再回来就是。”
清风道长犹豫一会儿，便点了点头。这鬼神之事他之前都不是太信，因为姬天赐的到来，他才又重新开始相信那些鬼神之说。
这对男女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道长用不用带些法器？”
清风道长无奈一笑：“不用。”他倒是会画符舞剑，但这些都只是空架子。
四人一同走出观外，下山稍微轻松些，只是夜路黑，那二人不敢下的太快，好在姬天赐打开了“手电筒”，他这手掌发光只是简单的灵气外放，像五雷咒这样猛烈的法术，他体内灵气还不足以激发，但若只是简单发光，他还是可以做到。
一路上，那对男女不断讲着事发经过。他们是一对夫妻，住在隔壁璞河镇，家族承包了几口堰塘，做着养鱼的生意，生意做的不错，主要靠舅舅家里投资经营，自己也就是个帮忙的。
前日，他表姐独自一人去外地谈生意，本该昨日下午返回，结果昨日上午，镇上的人发现她溺死在了家中堰塘里。
她死的蹊跷，那堰塘里的水不足一人高，而表姐水性不错，按理说不该溺死。更蹊跷的是，表姐似乎在水中泡了一夜，身体都有些浮肿，现在尸体放在灵堂中面目狰狞，双目始终无法合拢。
舅舅舅妈很传统，认为女儿死后不闭眼便不能下葬，他们心中虽悲痛欲绝，但又很焦急，表姐的尸体放在灵堂中尽是腥味，他们只有表姐一个女儿，不明白她为什么死后还不闭眼。
表姐夫说，表姐前些日不断喊着有水鬼要杀她，当时以为她是做了噩梦，没想到表姐真的溺死在堰塘中。
舅舅没辙了，后来听乡亲说，金牛山上住着两位高人，于是便有了今夜的来访。
清风道长和姬天赐听完后也觉得此事离奇，但都没再多说什么。四人走到山脚下，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路边，他们上车后便直接赶往璞河镇。
第十章 何灵秀与水鬼
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村镇里的路并不好走，有些颠簸，好在路程并不远，约莫一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这户人家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他家楼房比起隔壁几户要大上一倍，而且唯独这家院子修有护栏，楼房的外墙还贴有瓷砖。
来请清风道长的男子名叫王培，此处就是他表姐何灵秀家。
四人一下车就听见房子里传来撕心裂肺哭喊声，王培带着清风道长和姬天赐直接朝灵堂走去，天色依旧未亮，那灵堂里却站满了人。
来人大多是何灵秀的亲人，灵堂中央放着一口灵柩，里面安放的正是何灵秀的遗体。
灵柩左边站着两人，是何灵秀的父母何建国、王丽华，此时他们面容憔悴，显得十分苍老。灵柩右边站着一年轻男子，正扶着灵柩正不断哭泣，这男子长得健壮，五官端正，正是何灵秀的丈夫田飞。
田飞与何灵秀结婚不到两年，还未有子女。何灵秀是个微胖的女人，相貌普通，但极有经商头脑，她未读过太多书，但却能把整个家族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
灵堂里的众人见着王培领着两名道士进门，纷纷退后让出一条路来。即便是在农村，大家也都很少再见到道士，都投去好奇的目光。
此时清风道长和姬天赐只一件道袍在身，和其他人身上厚厚的棉袄呈鲜明对比。而两人相貌非凡，看起来都是仙风道骨，尤其是姬天赐，众人觉得他就是仙界下凡的人物。
何建国一见两位“高人”进门，连忙迎了过去。
“道长啊，你快瞧瞧我这女儿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还不能安息？”何建国边说边哭，拉着清风道长的衣袖就朝灵柩走去，姬天赐也紧紧跟在身后。
走到灵柩跟前，清风道长朝内一看，顿时被吓得脖子一缩。
那何灵秀的遗体苍白而浮肿，面色狰狞，嘴也张开，似想再吸一口气，而她双目瞪的滚圆，充满怨气，好在她眼珠并不是朝着清风道长的方向，不然清风道长肯定被吓得魂都要飞出去。
姬天赐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尸体，他倒是没觉得害怕，心中反而产生了一丝疑惑。书中说人有三魂七魄，按理说人死之后应当魂飞魄散，可姬姬天赐感到何灵秀的遗体中仍有一丝命魂残存。
正在思考时，身旁又传来清风道长低沉的声音。
“唐于阗国三藏沙门实叉难陀译，忉利天宫神通品第一，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清风道长闭着双眼，对着遗体双手合十，满脸“正经”的念着经文。
周围的人们听他念得极有韵味，以为他是在超度亡魂，纷纷退后，场面安静了许多。
这灵堂中一下连哭声也没有了，灵柩周围只站着清风道长和姬天赐，众人在一旁神情凝重，小声的讨论着。
“哎，二哥，你说这道长在干嘛？”
“这你都不知道？他这是在让三妹安息。”
“那这道长念的又是啥？”
“嗯…这我哪晓得，我要知道我也当道士去了。”
“你说那水鬼会不会缠上我们何家？”
“别瞎猜，一会儿看道长怎么说。”
……
众人都有些紧张，田飞说的那水鬼在大家心中染上一丝阴霾。何家都是做水产生意，成天和水打交道，他们都怀疑是不是家族做了不好的事情，才引来这水鬼索命。
何家在镇上是最有钱的人家，家族里多人都买了小轿车，日子过得也算富贵，如今出了何灵秀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都有些不敢再经营水产生意了。
姬天赐此时心中暴汗，别人不知清风道长念的是什么，他却是明白的很。
听了一段后，姬天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小声的对清风道长说道：“爹…我们是道士，你为何要念佛门的《地藏经》？”
清风道长略微转过头，斜眼看了姬天赐一下，面色有些尴尬，但嘴里仍未停止念经。
姬天赐又看向何灵秀的遗体，他极少听见父亲念经，此时父亲念的极有禅意，语调低沉婉转，节奏统一，他似乎感到这房间里稀薄的灵气在轻轻震动，就像是与声音产生了共振。
更奇怪的是，姬天赐发现何灵秀体内那残存的一丝命魂也在震动，就要脱离肉身一般。
姬天赐闭上双眼，额头隐约亮起一道微光，又像是灯光反射的光芒。他“看见”何灵秀身体里一道极其模糊的影子正坐起身来。
这影子也是由微光组成，它从灵柩里坐直身体后，又疑惑的看向姬天赐。
一人一鬼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
忽然，“影子”开口说了句：“你看得到我？”
这声音是在姬天赐的心底响起，略显粗旷，想必何灵秀生前就是这种声音。
姬天赐有些诧异，心中同样说道：“我看得见你，你能听见我吗？”
“何灵秀”一下激动起来，影子开始波动，又传来她愤怒的声音：“快告诉我爹，我是被田飞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杀死的，赶紧告诉他，不要让那畜生蒙骗了我的家人。”
“何灵秀”这番话说的又急又快，姬天赐大吃一惊，他本是个淡定的人，见到鬼魂也不觉得吃惊，如今听到这番言语却惊的合不拢“嘴”。
“你先说说他是怎么害你的？”姬天赐觉得还是该先问清楚情况。
“何灵秀”缓了一下，影子的形状又稳定下来：“前日我搭火车赶往外地谈生意，谁知道在火车上接到电话，对方说临时有急事，改到下周再谈。我便到了最近的一站下车，又买了最早的返程票回家，我没给那畜生打电话是怕他等我到半夜。”
“何灵秀”停顿了一下，似在压住心中的怒火：“等我回到家里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推开房门，打开灯，我看到这畜生和周冉那丫头片子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