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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说话了,说什么都怕刺激到他的情绪。可他冰冷的眼神告诉我,他对我失望透顶。
“我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我不像你没有解释的习惯,我可以解释……”
“我果然还是低估了你,我当初去医院找你,你那么担心陆谦穆,这演技厉害得让我彻底信了你们的局。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养条狗。”
我不敢置信他说的话:“什……么!?”
“出去。你和我已经两清,你要报的仇已经结束了,如你所见,我备受屈辱和挫败,你也该心满意足了。现在,滚。”
我的手都在抖,再也受不了他的侮辱,转身摔门而走。在走廊,被气至极,眼角都湿润了起来。
混蛋。
……可当我慢慢平复情绪,我皱起了眉。顾豫他……不对劲。
他刚才的话还像锋利的刀刃一样,一下下切碎着我的尊严,但残存的理智告诉我,他不对劲。他从来都不会是一个不理智的人,在水落石出前咬定我的罪行,并且说尽恶言赶我走。
一定……有什么苦衷。
他想让我离开,但……不是离开他,而是什么别的危险。我擦干了眼角的眼泪,毫不犹豫的折了回去。
我再次出现在顾豫面前时,我们都平静了许多。
“我不是让你滚了吗?”顾豫的表情还残余着震惊,但眼眶已经有些红了。
“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为什么故意说那些话让我离开你?说你不是有意伤害我的,说你有苦衷,说你不想连累我,什么都好,你明明知道,只要你说了,我就会信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泪流满面,“我信的,你说你是爱我的。”
“是我没说清楚吗!?”顾豫手里的威士忌瓶子在地毯上打旋,他靠着沙发将身体支撑起,铺面而来的酒气带着浓烈的荷尔蒙,将我的思绪扰得一团乱。
“没有什么苦衷,没有什么连不连累的,我要你走,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一贯擅长演技他此时却在躲闪着我的眼神。
“东盛你损失了多少?谢盛黎又跟你放了什么狠话?李镇洪和你又有什么误会?你现在处在什么样的状况,你有多危险,你告诉我让我知道好不好啊!?你要告诉我,我才知道我该怎样陪你走过这些坎啊……”我哽咽着,拉扯着他颓然垂下的胳膊。
顾豫的情绪终是失控了,将我一把揽在怀里,低头吻上了我。
他纤长的手指将我衣服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不同于会所的那一次——
这一次,他没有停止。直到我□□的后背完全暴露在空气里,我与他长足的望着彼此,喉咙在紧缩,两种呼吸在急促的拉锯着。
“你会后悔的。”
我倔强的红着眼:“你不是我,别替我下结论。”
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脊背滑下,浓密的睫毛下是藏不住的滚滚思恋。
终于所有情爱和纠缠,在黎明之前,绽放成了满夜星辰。
“江乔……”
黑暗中我的手轻轻探入他松软的发隙间,低声应着他:“我在。”
没有再等他说什么,我将他的头轻轻按下,绵柔的给了他一个吻。伴随这个吻,顾豫最后一丝理智也随即崩塌,所有的顾虑都被抛之脑后。
我在,我一直在。
我紧紧抱着他,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顾豫……”
像是虔诚的传教士,唤着她的信仰。
“顾豫……”
像是海岸的人鱼,寻着她的灯塔。
“你知道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但我只想等到你对我没有一丝戒备和怀疑的那一天。”
等到我们的默契足以让你确定,我是爱你的。
☆、做出选择
西门区一直是平城的黑色地带。这里的市民普遍生活艰难,许多外来的务工者都囤聚在这里,治安一直很乱。
方华从李镇洪别墅狼狈出逃后只带了一些现金和信用卡,而信用卡是万万不能再用了。平城廉警司对她的通缉令已经下达至所有交通口,她无法离开平城。
方华低着头走进来一家便利店。
“欢迎光临。”
方华厌恶的没有理会兼职生,胃里因为长期没有进食而翻滚着难受的胃酸。兼职生身后的电视在滚动播报着新闻,当跳到她的缉捕信息时,方华惊恐的抓起水瓶就跑了出去。
“您的零钱!……”
月光是最公正的审判官,丑陋的人性无所遁形。方华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般狼狈的在纽约街头,绝望而迷茫。仿佛是兜兜转转一个大圈子回到原地,讽刺至极。只是当下,再也没有人会给她一杯暖暖的咖啡了。她靠着墙壁蹲了下来,紧紧抱住自己,恨得发抖。
顾豫把信用卡和其他必备用品准备好交到柳之言手上时,她整个人都是错愕的:“你不是说过……不会帮我的吗?”
顾豫在整理钱夹的时候,带着些许笑意的看着自己放在夹层的照片,再一脸平静的合上。
他眯着眼:“因为……有个麻烦的女人,她教会我做人最好不要太绝情,否则真会有报应。”
柳之言的手渐渐攥紧。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曾掏心掏肺的喜欢上顾豫,用尽一生的运气,却只换来了他的无情。
柳之言含着头,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居然真的有人能走进你的心里……我逃离了平城,赵彦成会第一时间找你要人,你怎么办?”
顾豫却一脸从容:“要解决我的人有的是,轮不到他。当年那些人如今都有了报应,如今最后一个该遭报应的人,就是我了。”
顾豫的眼眸如当年那般摄人心魂,却不如当年那般没有留恋。
偶然想来,我有几个月都没见到闵俊了。小然说闵俊工作太忙,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只有我知道,甄会长出事之后,闵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奔波打理会所,不太见我们。
我依稀记得当年小然的梦想。一个是成为大记者,后来因为在平城郁郁不得志的闵俊放弃了,随他回了鹤城。另一个,是成为闵俊的新娘。
奶奶自从上次闵俊入狱受惊后,身体就变得很不好。我提着补品来看她,她还嗔怪我乱花钱。她满脸褶皱的拉过我的手,身上还是那熟悉又亲切的鱼腥味,不管闵俊给她拿多少钱,她还是会固执的去渔场。
“你和那小伙怎么样了?”
“嗯?奶奶你说谁?”
“就是那时候总送你回家的小伙,后来他每次来找你,我看你都笑得很开心。”
原来奶奶说的是谦穆……
“奶奶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奶奶只希望你开心。找一个能给你家的小伙,让你每天都笑得踏实。”奶奶的掌心暖得发烫,喉咙里有什么细痒而微妙的感情在引人哽咽。
“奶奶你一定要长命百岁,答应我。”
“那你也要答应奶奶,不要太辛苦,跟你心里的那个小伙简简单单成个家。”
我心里的那个人么……时至今日,我心里那个坚若磐石的答案也终于浮现呈于理智之前。
顾豫,从头到尾都是他。想和他简简单单成个家却好像是这世上最艰难的事。
我还记得多年前他在雪夜里认真的誓言,记得他把我从黑暗里拯救出来时炙热的怀抱,记得他紧贴胸膛心跳的奏点,记得他如雪山般冰凉的脊背。我是真的,多想和他有个家。
那天我把赌场和金门的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陪奶奶喝了一顿热乎乎的鱼汤。听奶奶聊哪家的小伙子不幸没了腿,哪家在外漂泊的小姑娘又回到了鹤城,聊着那些家长里短。
那天,鹤城的夜都是明澈的,吱嘎吱嘎的老风扇吹着,我睡了个好觉。
会面室
李镇洪半吊着眼皮,极不耐烦的看向来人。陆谦穆恢复了往昔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模样,像是看好戏一般。
“怎么是你这废物。”
“我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告诉你一些你看不到的真相而已。”
冰冷无光的室内,波涛汹涌的对话。李镇洪的表情渐渐从震惊转为愤怒,最后转为阴狠,手攥紧了拳头。
走出会面试的白昌迅担忧的拉扯住陆谦穆:“祸水引顾豫……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吗?”
“李镇洪这种人,权力还未散去定会睚眦必报。我们做的这些事极其隐秘,他根本无从追究真假。我刚才已经把你调查的事讲给他听了,顾豫就是顾文来的儿子,如今他以为有这能力和动机搞他的人就只有顾豫。趁力打力,祸水东引顾豫是最好的选择。”
“谦穆……”白昌迅忽然叫住了他,“我一直以为你变得与世无争,没了从前的锐气,或许也淡忘了给你姐姐复仇。现在的你和你姐姐太像了,多谢你……没让她失望。”
陆谦穆坦然的勾起嘴角,眉宇间是似曾相识的那意气少年:“前半生,我不会让姐姐失望,后半生,我也不会让江乔失望。”
金门赌场
“昨天贵宾三室都纠纷是怎么回事?”
“是黑耀公馆那边来找麻烦,不过已经处理妥当了。”
我点点头,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串没有见过的号码,我犹豫着还是接了起来。
“江乔。”
“……你是?”刚脱口而出我就想起我好像听过这个声音,在顾豫的办公室内响起的声音。
“如果以后有机会见面,我想好好跟你聊聊,我想知道……你是怎样改变了顾豫。”
“……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见面的必要。”
柳之言在电话那头无奈的一笑:“我离开平城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也只有你能做到。”
“你在说什么?喂?……喂?”
电话挂了后我出神了几秒,完全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后来我才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不过那是许久以后了。
眼前忽然垂下一串车钥匙,我皱眉回过头去看这只手的主人,谦穆顺势就用胳膊揽过我的肩将我往外带。
“走,带你兜风。”
我一头雾水:“可是我赌场还有一堆事啊。”
陆谦穆回过头对着小然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松开我的意思:“赌场这边你先看着,我要诱拐你们理事半天。”
陆谦穆把车停在风景颇好的道路旁边,整个人犯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我无奈一笑:“你最近越来越像我刚认识你的那个样子了,活脱脱的纨绔子弟,说一套来一套。”
陆谦穆下车走到我这一侧的车门,自然的倚靠在车身上:“你对我是越来越不关心了,也不夸夸我的新发型。”
我瞅了半天,诚实的说道:“像火鸡。”
他被噎着:“火……火鸡?”他回过头来怨念的看着我,撅着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什么东西递给我。
“这是柏林的机票,我姐姐在那还有些产业,我打算去那里重新开始。”
我回不过神来:“你……要走?”
“老人家提及要我留下来辅佐昌迅哥,会对我委以重任,但我对平城的一切真的都厌倦了。以及,这是你的一张。”说着这话的陆谦穆收起了玩笑样子,格外认真的看着我。
“我不需要你记得我的好,也不需要你对我心存感激。我要每天早上抱着你迎接阳光,要和你走遍柏林的大街小巷,要在夜里拥着你披上月光入睡,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天空正是黄昏,云霞弥漫成交织的水彩,混沌而美丽。清风,枝桠,日光,霞色,还有仿佛初识的他。
在回去的路上,我右手紧紧捏着机票。我到底该如何拒绝他,到底该如何告诉他我已经决心要陪在顾豫身边,永远。
陆谦穆正在认真的开着车,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此时的表情。进了城区以后我才发现他变了车道,他没有把我送回赌场,而是开往相反的方向,最后,把车停靠在我再熟悉不过的街道边,铭山地产楼下。
我惊讶的转过头去看他,却看到他在坚毅的解开安全带。
原本没有预约是见不到顾豫的,但他却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我是陆谦穆,今天把话直接说清楚比较好。”
“谦穆你冷静些把电话放下,好歹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啊?”
“帮你做个了断。”
顾豫在电话那头听到了我的声音,沉默了几秒让职员放行。
董事长办公室内
“我要把江乔带走,说吧,你手上有她什么把柄,我统统买回来。”
向来理智的谦穆突然这样让我一时乱了阵脚,也全然无法想象顾豫会如何应对冒然闯进的我们。
顾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工作着,时而转动着腕表。
“谦穆,这是我和顾豫的事,当初是我去求他帮的我……”
“那么帮完了不就应该结束了么!?”谦穆微微提高了嗓音,我愕然得说不出话来,他直接把持着顾豫的办公桌,喧宾夺主。
“我话放在这儿,你现在不放手,绝对会牵连到江乔。”
顾豫这才抬起头,他目光直直的看向我:“你来说。”
谦穆愠怒:“你到底要纠缠江乔到什么时候?当初以救出闵俊,保住金门作为条件让她留在你身边,你算什么男人?”
顾豫依旧看着我:“你想离开我吗。”他的眼里容不下别人,就这样直直看着我,待我回答。
谦穆也紧皱眉头,回过头来看我——
长久攀附于野心之上,是我的卑鄙。我卑鄙的左右摇摆,卑鄙的逃避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答案,伤人伤己。而这些可耻的逃避,这种可耻的卑鄙,是时候结束了。
“谦穆,”我平静的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