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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退散时,杜家大臣几乎都快走不动路了。
他软着腿晃晃悠悠的走,心里叫苦时回头看了眼本族的琳婕妤,见到她脸上诡谲的笑和嗜血杀意时,心都开始发软发颤。他终于还是撑不住,猝然倒在地上。
☆、文之一百一十六 大事不妙
就在杜家费尽心思开始寻找支撑自己说辞的证据时,向家已经快速准备好一位送进宫的女子。
她是向芳洲的妹妹,向芳滟。
向芳滟早就知道自己的姐姐在后宫过得举步维艰,然而后宫却不是她想踏入就能踏入的地方。在得知自己父亲与叔伯商议再送一位向氏女子入宫,以巩固向氏一族的地位时,她自告奋勇,进了这耗人年华,蹉跎岁月的深宫。
没了娘亲,她自幼由姐姐向芳滟照顾。然而父亲却为了向家狠心拆散了姐姐的姻缘,送她进了不见天日的地方。如今,她进了后宫,便换她来保护姐姐。那些陷害姐姐的人,她会一个个找出来,手刃、报仇!
向芳滟坐在进宫的粉色花轿内,面无表情的看着阳光一点点黯淡……
碧萱阁里,朱樱宝看着朝朝写字。
也许她还小,不该这么早学习这样难的东西。可是在宫里,哪有孩子不早熟,不早一点认识这个世界,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距离上次钟唯懿给出的一个月期限,已经过去一半。不知道这帮迂腐的大臣,最后会给出一个什么结果来呢!
“娘娘,芳贵人在碧萱阁前。”绿蕙轻声道。
“她求见我了吗?”朱樱宝看她一眼。
绿蕙摇头:“这倒没有,只是……”
“那就不用管她了,她虽然是向贵人的妹妹,可对我们是什么态度尚不清楚,还是先不要跟她牵扯上。”朱樱宝给朝朝换了张纸,纠正她斜着的姿势。
向芳滟是半月前进的宫,对于这一点朱樱宝明白钟唯懿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对于他,她也没有怨恨,只希望钟唯懿能守住自己的承诺,不要这么快,就背弃他们的感情。
晚上钟唯懿来了碧萱阁, 这次他主动提起了新进宫的向芳滟。
向芳滟完全是为了家族利益而入宫,他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对于他的坦白,朱樱宝很是感动。也许她曾对钟唯懿有过那么一丝不确定,然而现在则全部烟消云散了。
钟唯懿相信她,她更应该相信钟唯懿。
于是两人甜蜜地吃完了晚饭,在钟唯懿回御书房处理政务时,朱樱宝忍住害羞,送他离开时,悄悄吻了他。
钟唯懿坚信那些居心叵测,死咬着朝朝身份问题的大臣是拿不出证据的。所以在这一个月里,他将之前培养的新人暗中提拔到了那些大臣的身后,待他清除掉掣肘的人后,那些新起之秀才是他最终推行新政的主力。
不过一月,齐岚朝堂上便是一阵腥风血雨。
这一场君与臣之间的博弈,从来都不是一句话便可以决定的事情。
一月之期到时,朱樱宝反倒不着急了。
她想,这次大臣又该拿出什么证据,来为自己即将失去的官位辩驳呢?
在朱樱宝心里,这次的对质仅仅是个过场罢了。重点在于钟唯懿要把这群昏庸之臣清出朝堂,所以她来看戏,也不必带上朝朝。她只要带好她的小板凳,做一个吃瓜群众就好。
天启殿——
钟唯懿坐在龙椅上,眼含讥讽的看着座下的大臣。
“诸位爱卿,一月之期已到。你们的证据呢?”
没有人回答钟唯懿的讥问。
钟唯懿威严有力道:“既然你们没有找出证据,那么朝萌长公主是纯正的皇室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再有人拿朝萌的身份造谣中伤,朕绝不轻饶!”
他眼神锐利的看过不语的众臣,这件事情揭过;现在,该来算算他们的账了。
一片沉默中,忽然有人出声道:“皇上,臣有事奏。”
钟唯懿盯着他,神情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只听他提起了一件旧事,而这件事,早就已经判处过了的。
那是去年元宵之夜,朝朝被江意芙暗害中毒,差点命悬一线。
因为这件事,向芳洲与江意芙一同被废,打入冷宫。
而这件事,也是钟唯懿和朱樱宝,最不愿提起的事。
然而此位大臣并不是想要为江意芙或是向方洲翻案,他由这件事,提出了一个疑点。
“皇上,当时御医为朝萌长公主诊断后,说朝萌长公主被喂下的乃是蜂蜜混了卢戚草的水。据臣所知,卢戚草只对七星子有效,根据皇上从梧越带宝妃娘娘回来的时间,如果朝萌长公主真是正统皇嗣,为何会是七星子?”大臣有条不紊的说出自己的疑问,“换句话说,朝萌长公主不是七星子,为何又会中卢戚草之毒?不知宝妃娘娘,对此作何解释?”
听着这位大臣的话,朱樱宝有点蒙!
他的意思是,朝朝出生的时间有问题。如果朝朝是钟唯懿的孩子,那么就不该中卢戚草的毒;而朝朝中了毒,那么朝朝的身份就又是一个大问题。
朱樱宝一时愣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位大臣目光如炬的看向呆愣的朱樱宝:“娘娘如果说朝萌长公主不是七星子是皇嗣,但也确实中了卢戚草之毒,那臣就不得不怀疑,朝萌长公主被人暗害一事,另有真相了。”
他什么意思?他是说,朝朝如果是满月子,是钟唯懿亲生的,那朝朝中毒就是她设的计,为的是陷害后宫中对她有威胁的妃子吗?
她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可以把事情,延想到这么恶毒的层面!
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洒下,天启殿的玉柱上泛出温润的光。明明那么温暖的天气,朱樱宝却仿佛置身于冰水里,战栗的寒冷从骨缝里慢慢爬满全身。
钟唯懿握住她的手,担忧的看她。她却咬唇挺住,强行冷静下来。
“我还是……想看证据。”朱樱宝沙哑的说。“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想看证据。”
“没有证据,这一切都只是你妄言。”
大臣完全不意外,证据他早就准备好的。
他看向静站着的那列大臣的其中一个。
此时杜家大臣出列道:“皇上,此次臣派人去了宝妃娘娘生产前居住的村子,找到了当初为宝妃娘娘接生的产婆。对于宝妃娘娘怀孕生产一事,她最清楚,请皇上召她上殿,一审便知。”
朱樱宝无畏,她没有设毒计,没有想过害别人,那么别人就不可能凭空捏造罪名,污。蔑她的清白。
钟唯懿握紧朱樱宝的手,面无表情得准许了杜家大臣的请求。
然而杜家大臣带上来的产婆,却真的是为她接生,还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王婆。
这下,朱樱宝也感觉到不妙了。
☆、文之一百一十七 不期待的伤害
王婆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进到大殿内。
分开已两年多,然而这一刻,朱樱宝却无比清楚地记得王婆。发生在锦城小院内的事,也都全部涌现出来,那里有着这里从来没有过的安宁和自由。
朱樱宝原本已经甘愿困在深宫里的心,再次出现一缕波动。
王婆两股颤颤得跪下,被吓得发不出声音。
杜家大臣也没指望她面对天子的威仪还能镇静自若。
他向钟唯懿行礼后,开始问王婆:“你就是民间为长公主接生的产婆,我问你,长公主出生时是何时间?”
王婆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是……是八月中旬……”
这第一句话,便压得朱樱宝几乎喘不过气。
王婆接生朝朝,明明是十月。
杜家大臣继续道:“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宝妃娘娘时,她怀有几个月的身孕?”
朱樱宝呼吁急促,这个问题,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了。她亲自去找王婆时,已经快要生产,而且当时她的情绪很不好,绕是此时的朱樱宝,又怎么记得那时她怀孕几个月了。
想必他们能找到王婆,一定是花了很大功夫,敢把王婆送到钟唯懿面前对质,也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他们怎么会允许,王婆说出对他们不利的答案。
况且王婆已然年老,面对这样的威压,她能稳住情绪,说出真相吗!
朱樱宝面色苍白,已经听不清杜家大臣又逼问了王婆什么。
待她眼前的黑雾散去,她听见轰鸣声中夹杂着王婆惊慌的答话:“老身接生时,孩子才七个月,情况很是危险……那时费了好大的劲才保住母子平安。孩子出生后便经常有人来看孩子,来的人老身都不认识,且每次都是不一样的,老身也不知究竟哪一位才是孩子的生父……”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震颤。
来访者众多,不知亲者何人。
这下,朝朝的身份,更是不清不楚了。
看着座下众臣惊诧,议论纷纷,对于朱樱宝贞洁的怀疑,对朝朝出身的厌恶与不屑;这一切都让朱樱宝思绪混乱,心内翻天覆地,她几次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朱樱宝何曾面对过这样的指责,气得快要昏厥。
钟唯懿焦急的稳住朱樱宝,再看下面吵吵闹闹的众臣,杀机强烈:“都住口!”
众臣噤声肃立。
“朕难得一女,你们却费尽心思证明她非朕血脉!朕自问并非昏庸无道之君主,你们却为何要一再扫朕颜面,挑战朕的底线!”钟唯懿搂着虚弱的朱樱宝,寒眸似箭扫射过众臣。
“朝萌长公主乃朕亲女,不需再议。朕会昭告天下,朝萌长公主的身份不容质疑!而一再污蔑朝萌长公主的人,朕不会再放过!为长公主正名,就从你们开始吧!”钟唯懿眼里是无限暴戾,“但凡今日入到殿内之臣,皆对朕大不敬!官品连降三级,杖责六十!杜家,江家臣子,革职查办;梁家,向家臣子禁职待审!空缺之位择日再议!”
他的目光略过趴在地上的王婆,残忍一笑:“其余关联人等,全部杖毙!”
话音落下,殿外的禁军已冲进来取走了众臣的乌纱帽与官服,动作快的三两下就把大臣的官服扒了,拖到大殿外就开始打了。
天启殿一时乱的不成样子,然而这场闹剧的幕后操控者却无暇顾及,抱着朱樱宝施施然离开。
————
以雷厉风行加暴力镇。压的手段,围绕着朝朝展开的一系列算计和流言蜚语算是消散了。
虽然之后朝堂上大概也会乱上一阵子,但是总算收拾了那群让人不爽的大臣,钟唯懿觉得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这段时间他在朝堂上的威严更甚,自己培养的新人也顺利安排到了重要的职位,新政的阻力瞬时缩减了很多。
然而他这边春风得意了,朱樱宝却是一直不太好。
任谁自己的孩子被说成父不详,都是会伤心的。何况朝朝还在天下人的面前被说来道去,等她以后长大了,这也是一个不能洗干净的污点,毕竟人心难测,人言可畏。
钟唯懿去看朝朝的时候,朱樱宝一反常态的没有跟钟唯懿分享朝朝的囧,事,她表面看起来很是平静,然而在对着钟唯懿的时候,却是多了份淡漠。
她终究还是介意,介意钟唯懿同意了那个可笑的一月之期,让朝朝成了天下人口中的笑柄。即使最后钟唯懿承认了朝朝的身份,然而被大臣逼问受到的耻,被王婆篡改的真相伤到的善,还是让她在心里病上了一场。
不记得是谁说过,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砂砾或者鱼片里示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大概是朱樱宝没见识过人性真正的无耻和恶毒,所以在面对别人的算计和伤害时,还是存了一丝善意的期待。
可是朱樱宝还是太稚嫩了,受到会心一击便是好长一阵时间的颓靡。
许是看出了朱樱宝的失落,钟唯懿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他的思量。于是他只能抽出时间,多陪朱樱宝,他想告诉朱樱宝,他待她与朝朝,都是真心,并没有她想的那些算计与权衡。
朱樱宝沐浴出来,钟唯懿竟已经提前回来。看到她湿着的头发,钟唯懿想小小怡情,亲自动手帮朱樱宝擦湿发。
于是面对着半开的窗扉,香风微微拂过,朱樱宝紧张的神经松懈了些,她软着身子靠着钟唯懿,“朝朝的名字你想过吗?朝朝是我取的小名,你……如果是你,你取什么名字呢?”
其实问这句话之前,她想起了那张纸上,飘逸傲气的字——钟毓朝。
她一直等着钟唯懿亲自跟她说,这是他为朝朝取的名字,这是饱含了他对朝朝的珍视和疼爱的名字。多希望钟唯懿能昭告天下,让全世界都知道朝朝是钟唯懿的孩子,是他最喜爱的孩子。
然而对于朱樱宝的问题,钟唯懿沉默片刻,漫不经心道:“你不提朕倒忘了,有时间朕一定好好想想。”
朱樱宝笑容一滞,淡淡地应了一声。
如果不出意外,日子就该这样不瘟不火的过下去。等朱樱宝心里的难受好上一些,她会重新对钟唯懿好,会因钟唯懿对她的温柔而心火沸腾。
然而意外就在于,在朱樱宝这寂静的街道,又有不甘人为她燃烧不怀好意的烟花。
原本梧越来客离开以后,朱樱宝以为自己和他们再无交集。然而这不过才三个月,她就收到了一封家书,来自梧越方家的家书。
但是这封信,并没有直接到朱樱宝手里。不知道为何,这封家书辗转到了李牧手里,也许是因为他守卫皇宫,宫外的事物总要经过他的手才能到达目的地。
本来一封信也没什么的,可是里面无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