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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小听了大夫的话,这才有所收敛。这个孩子是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的,便是他不能改善她与陈子岩的关系,但也毕竟是他的孩子,身上流着她与他的血,她如何能不喜欢、不盼望?
所以近段时日以来,高小小再不理事,一天到晚只一心卧床静心养胎,期盼着孩子能平安降生。
毕竟,陈子岩虽不理会她,但高小小明白,她到底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肚子还有着一个与他血肉相连的孩子,有了这点牵连,他与她这一生便注定会在一起,所以她也就淡定从容了下来。
眼见着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地过着,转眼间高小小便已怀孕四个月快五个月了,肚子渐渐也显了怀,腹中胎儿稳固,也有了频繁的胎动,高小小如何能不欣喜?遂也心宽体胖了不少。
只她虽然不再理事,只静心养胎,但外面最近一个月来,朝堂上有关高氏一族的风言风语,却也多多少少闻得一些。
初时,她并不把这件事当作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为凭着高淑妃与族叔高其昌的关系,再凭借着父亲的走动游说,高氏一族在天都乃至整个大魏的根基都不可撼动。
可渐渐的,随着外界传说的,睿王的参奏,舒相的放弃,太后的置之不理……高小小也有些不淡定了。
若族叔与族姐这两根参天巨树倒了,那倚傍着他们的,整个高氏也必将土崩瓦解,树倒猢狲散。
高小小倒并不怕高氏一族倒了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她毕竟是女儿,且已经外嫁,夫家也是皇商,家大业大,再不济也能保全她丰衣足食,不会受什么奔波劳累之苦。
但高小小怕的是,现在的自己,纵然身后强大的高家做支撑,却依然在陈家并不受宠,婆母不喜,下人避走,连夫婿对她也不理不睬……
若那时高氏真的垮了,她还凭什么保持自己如今的风光与地位?
若真到了那时,陈子岩与那商娇又再续前缘,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更何况,她还有着孩子!
所以,高小小心里急啊,她无时无刻都在向菩萨祈祷,祈祷这场风波能赶紧过去,族叔与族姐依然能稳坐高位,庇佑、护荫着高氏一族。
所以,当收到父亲托人送来的书信,告知她族姐高淑妃急需用茉莉花茶晋献给太后,以讨太后欢心的时候,高小小自是不敢慢怠,赶紧挺着大肚子汲鞋下床,梳妆打扮一番,又令人抬来了软轿,由银絮扶了自己,匆匆赶往商行。
高小小到得商行的时候,陈子岩正巡铺去了,并不在商行之中。高小小乃当家主母,如今又怀有身孕,再加上她素日里的飞扬跋扈,陈氏谁敢惹她、拦她?
遂她畅通无阻地到了库房,又吩咐管库的高事开了库房门,亲自打开了封存好的两百斤茉莉花茶,一一拣选后,挑最好的茶叶封了两罐,又用雕工精美的黑漆礼盒封了,嘱了银絮赶紧给父亲送去,让他能早日带入宫中,交予高淑妃。
做完了这一切,高小小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慢慢地踱出库房,她看向陈子岩的处事间,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未曾与夫婿见过面了,腹中孩子也许久不曾见过父亲,不由心下戚然。
踯躇了半晌,她终还是抵不过心里对他的思念,她抚着自己显怀的身子,慢慢走到了他的处事间,轻轻打开了门。
门里,处事间里的情况一目了然,便如从前一样,什么都不曾改变。
但令高小小扎心的,却也是这里的什么都不曾改变。
商娇曾经用过的桌子,小几,纸笔,书籍……都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一尘不染,一成不变。
仿佛他一低头,就总能见到她还趴在那张小桌上,用心而辛勤的做着事。
仿佛她从不曾离去。
——亦或,是在等她归来。
高小小不禁想起那一次,当她自陈氏商行离开,万念俱灰地回到高家,却意外地接到太后赐婚的懿旨时,她心里的意外与开心。
她以为自己终于赢了商娇,终于得到了陈子岩。
可原来,一切都不曾改变。
她赢不了商娇,也始终得不到陈子岩。
哪怕她嫁给了陈子岩,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哪怕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可在他心里,他最爱的人,始终只有商娇一个。
高小小这样想着,心里又是凄苦,又是悲凉:她的一生,她的婚姻,莫非就真的只能活在商娇的阴影之下,再也无法拔除了么?
抬腿,她走入处事间,慢慢走到陈子岩的座位上,坐下。
她想等他回来,等她爱的人,她孩子的父亲回来。
他与她总是夫妻。便是他一时无法接受她,但生活总要继续。
更何况,他们之间有了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愿意收敛自己原来的脾气,心甘情愿地做他贤惠的妻子。
毕竟,她是如此爱他。便从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儿时,就一直爱慕着邻家这位白衣胜雪的小哥哥。
这份小女儿的心思,从来未曾变过。
百无聊赖间,她的目光便转向了他的书桌。
宽畅的几案上,纸笔码放得整整齐齐,还放着几本文书及……一本账册。
高小小无聊,顺手拿过账册翻看了起来。
可仅翻了几页,她的手突然一顿,眨了眨眼,似不敢相信账册上的记录,又将账册仔细地再看了一遍,然后她面无表情地瘫坐在圈椅中……
渐渐的银牙紧咬。
渐渐的目光冒火。
猛然间,她一挥手,将那本账册扫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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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章节里,大事全面爆发~~~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27、无耻
第227章 、无耻
午时过后,明月楼里只有三三两两吃饭的人。厨房里帮佣的婆子们也纷纷从后厨走了出来,热得满头大汗,正摇着蒲扇喝茶聊天。
常喜也从后厨走了出来,身上汗湿,刚坐下,一旁的黄辛赶忙拿了扇子给她摇着,忒狗腿的模样。
安思予在一旁看着,暗暗发笑,轻轻地唤住正给大家拿出瓜子准备让大家休息闲聊时磕着玩儿的商娇,向她招了招手。
待商娇走近,他伸出手指着常喜,向商娇比了比,示意她自己看。
商娇偏头看去,正好看到黄辛又给常喜扇扇子,又给常喜端茶送水的这一幕,不免也觉好笑。
这黄辛,虽刚来几个月,但跑堂当真是一把好手,手脚勤快,口舌伶俐,头脑灵活,真真让商娇与安思予省了不少心。
一日,他给客人端茶时,不慎被滚烫的茶水泼了一下,店里客多事忙,其他人还没注意呢,哪知却被常喜给看到了,于是拉着他的手,赶紧带他到后厨新打了井水给他冲洗降温,又给他被烫的伤处抹了酱酒,说这样可以帮助烫伤恢复。
却不知从那时起,黄辛却对常喜起了意。平日里待常喜好得不能再好,但凡他的事稍微轻松一点,便立刻跑去帮常喜的忙;平日里常喜需要什么,眼睛刚看到,他便已送到她的眼前……
更不说平时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对常喜好得连商娇这个老板都眼红嫉妒!
如此一来二往,常喜与黄辛的关系自然好了起来。二人同时在店里帮忙,时而配合默契,时而打打闹闹,店里闲时笑声也多了不少。
商娇看着二人背影,也不禁笑了起来,走进柜台,与安思予头碰头。
商娇窃窃私语:“我觉得黄辛那小子不错,关键是对常喜挺好的。”
安思予心有戚戚地点头笑道:“我也觉得这小伙子踏实肯干,心思又活络,常喜若与他一处,倒是不错的。”
商娇:“那我是不是该给常喜先准备点嫁妆?万一哪天这两个小家伙说成亲便成亲,那匆忙间我上哪儿给她置备东西去?”
安思予:“那你准备给她置备什么?”
商娇想了想:“常喜可不只是我的丫环,我可拿她当自家妹妹看呢。她若真成亲,我这个姐姐可得给她置办点好东西……你觉得,我除了那些普通女子的嫁妆之外,再盘个铺面送她怎么样?毕竟,他们二人若成了亲,到底还是要各各生活的,不能一辈子与我们在一起,总得让他们自己做点小生意。”
安思予闻言浑身一震,从来淡定的脸也禁不住抽了一抽,“娇娇,你这礼……可就真贵重了。”他不禁叹道。
商娇也笑:“那是。自家小妹出嫁,怎能不贵重?”
正说话间,突然门边传来一阵常喜的咳嗽。商娇与安思予一起抬起眼,看着店门口两个小儿女。
常喜正坐在椅子上,香喷喷地磕着瓜子,许是吃得急了,便被呛得直咳嗽,一粒白白的瓜子仁儿正从她鼻孔里跑出来。
黄辛在一旁为她摇着蒲扇,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也一直爱怜地落在常喜的身上。此时见她突然呛咳起来,惊得跟什么似的,又是为她捶背又是赶忙给她倒水……
一旁帮佣的几个婆姨看出些门道,遂憋着笑地取笑黄辛。
张婆子打趣道:“辛哥儿,喜丫头不过呛了一下你便这么辛苦地又倒水又捶背,咱们婶子几个可累了一晌午咧,怎不见你也关怀关怀咱们呀?”
李婆子忙唱和道:“张婶子,你看看你膀大腰圆的模样哦!若你像咱们喜姑娘一般小小巧巧聪明伶俐还差不多。哦,对了,还不能有夫家,生过娃,这才配得上咱们辛小哥这么个童男子,对吧,辛小哥?”
说罢,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黄辛与常喜面面相对片刻,立刻又分开视线,闹得一个大脸红。
“张婶,李婶,你们胡说什么呀?”常喜跳将起来,扑将到她们身边,作势要打,“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几个婆子便边笑边躲,笑声越发大了起来。
黄辛在一旁看着常喜与几个婆子笑闹,一双黑黑的眼睛里满是庞溺,咧着嘴只是傻笑。
商娇见状,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不觉谓然一叹,用手撞了撞安思予。
“安大哥,不知为何,我竟想起了一个笑话。”她作捧心状,摇头晃脑道。
安思予这才将视线转回商娇身上,笑问道:“什么笑话?”
商娇捧心故作痛苦模样,道:“人说,养女儿就像养盆花,悉心照料,施肥浇水,一朝花开,艳惊四座……却被一个叫女婿的人给连盆端走了!”
“……”安思予听完愣了愣,继而也哈哈大笑起来。
商娇见安思予笑,又看看外面打闹成一团的众人,一时也心情大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正笑闹间,突然一顶四人绸布软轿便行了过来,稳稳当当停在了明月楼的门口。
大家以为有人吃饭,赶紧住了笑声。商娇也从柜台里行了出来。
此时黄辛早已迎了上去,躬身对着轿中的人笑道:“客倌,您是……”
话音未落,只见一双白玉般的素手一挥轿帘,一个衣着雍容,装扮华丽,长相却有几分刻薄的少妇便挟着一股怨念,自轿中步了下来。
“商娇,你给我滚出来!”
少妇站定,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一双三角眼直射向已然到得门口的商娇,冰冷而含怒,幽怨而恶毒。
商娇万没料到来人竟会是高小小,一时不由怔住,但看她一脸愤恨,连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也不顾了,怀着身孕却大有泼妇骂街之势,却不知她所为何事。
但此时此刻,店里尚有客人,还有自己手上工人也都看着,商娇也不能怯场,只能出了门,走到高小小面前。
“高小姐,请问今日前来,有何……”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高小小已一个耳光扇在了商娇脸上。饶是商娇再有防备,一个大大的五指印仍印在了她的脸上。
一个巴掌过后,高小小犹未解气,正想再打,抬起的手却被商娇一把攫住。
“高小小,你到底想怎样?”面对这样一个既不讲理又飞扬跋扈的泼妇,商娇也彻底没了好脾气,气怒地问。
但到底,她顾忌着高小小腹中孩子,所以忍了又忍,却并没有还手。
高小小含恨地看着商娇,反问道:“我想怎样?我还想问问你,你到底想怎样?当初明明是你不愿于子岩为妾,自动放弃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何以今时今日却还要来反复纠缠他?甚至让他出钱为你买下这个铺面……商娇,你好无耻!”她大吼出声。
疯了,她真的快要疯了。
打从在商行看到账册上的一笔开支,竟是为商娇买铺支出的费用时,高小小便彻底疯了。
她与陈子岩成婚日久,却连夫婿的面也日日不得见